只要人情能夠兩清,對於陸硯辭來說就不算什麼。
可是對於鄭達來說,事情就變得非常棘手了。
他賴以生存的,就只有那個公司。
現在公司在合伙人的施壓之下,不得不把所有的項目暫時停工。
就連已經正在進行的,也被勒令暫時停止。
鄭達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項目都進行的很好。
甚至都已經開始討論下一期的合作了,怎麼會突如其來的就叫停了。
鄭達急的火燒眉毛,一個勁的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電話都快要打爆了,可是問一個人,一個人不清楚,問一個人,一個不知道。
最後不得不給自己的老婆打個電話,本以為電話那頭是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結果響了兩聲,接聽了,聽到熟悉的聲音,鄭達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激。
反倒是破口大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後找我的麻煩。」
「你不會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告訴你,你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
「鄭達,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還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要胡亂的給我打電話。」
「自從你那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的感情已經結束了,就算是有孩子又能怎麼樣。」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在一個不和睦的家庭中成長起來的,我勸你最好還是早點在協議書上簽字。」
「免得到時候損失的更多,另外這個號碼我已經打算註銷了,這是最後一次接你的電話。」
沒等鄭達再說些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他想再打過去,就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
鄭達看著手機一怒之下,摔在了牆上,無辜的手機四分五裂,屏幕都碎成了渣。
「老闆老闆不好了,我們的幾個項目全都停了。」
聽到助理這麼說,鄭達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一個腳下站不穩,就直接倒了下去。
進來的助理見此情景連忙上前攙扶一把,可仍然沒有阻止。
等鄭達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躺了大半天,看著懸掛在頭頂上方的葡萄糖。
就徒手把輸液針從手背上拔了出去,任憑鮮血往外冒,他也不理會。
護士見狀,連忙阻止:「這位患者,你的手背在出血,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鄭達看了那護士一眼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不用你管,拖著身子進了電梯。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得他浪費,他得儘快想辦法穩住公司的局面才行。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對他做這些,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必然會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可眼下他說這些話,都還為時尚早,回到公司發現桌子上已經放了好幾封辭職信。
信上的內容大同小異,短短的半天時間,正常運營的公司就如臨大敵,做鳥獸散。
鄭達看著那幾封辭職信,無奈苦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誰,自己老婆和他差不多,也都是白手起家。
背後並沒有什麼大人物撐腰。
想著想著鄭達,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老婆的領導。
會不會是他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呢?
當天晚上鄭達攢了一個局,把自己的幾個好朋友,好哥們,包括生意場上的朋友全都喊來了。
此前他們就是穿一條褲子,如今他遇到了麻煩,這些朋友沒理由不幫他。
哪怕不給他項目,也得給他透露一些信息,到底是誰找他的麻煩。
朋友們過來的時候,其實也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早在心中思量好,該怎麼回答他可能要問的問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達借著酒借著酒意問:「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居然不想讓我活。」
「害得我的公司一下子瀕臨倒閉,如果你們知情的話,不妨告訴我。」
幾個朋友和生意上的夥伴面面相覷,許久後才有一個人願意透露分毫。
「老鄭,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我只知道在咱們這裡,能夠讓一家公司瞬間灰飛煙滅的,只有一個人。」
話說到這裡,其實鄭達就已經猜想到了什麼,但是他覺得不太可能。
他跟他又沒有什麼矛盾,況且兩家公司經營的方向也不一樣。
他沒理由對自己的公司施壓。
「那就不知道了,說不定他是為別人做事,總之你還是想想,究竟是你哪裡做錯了,像他那種人物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出手必有原因。」
鄭達的酒也醒了一多半,開始在腦海中不斷回想這幾天發生的種種。
先是他的老婆去找那個女人求救,報警的人是陸硯辭。
而後他借著酒勁兒,去人家家裡耍酒瘋,陸硯辭叫來保安把他拖走。
而且在這之前,陸硯辭還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他都沒找他的麻煩。
所以退一萬步來講,找麻煩的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怎麼被他倒打一耙呢?
「我們這種小公司加在一起,也敵不過人家一句話的事,所以不管是你錯了,還是你沒錯。」
「我覺得你都應該好好的去道個歉,另外再把你自己的那點私事處理好。」
「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就差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一個字。」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聽了朋友的建議,鄭達覺得也是這個理。
晚上回家後就拿出那張離婚協議,在上面簽了字。
讓自己的律師去處理後面的事情。
至於酒桌上的那些猜測,鄭達雖然不堅信,但也不能不信。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心血就這樣付之一炬。
他得做點什麼,現在那個女人如願的和自己離了婚,她可以天高任鳥飛。
他得守住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不能離了婚,還得背負債務。
至少停工的項目得重新啟動才行。
站在窗前看著距離他不到三十米的,另一幢別墅。
那裡燈火通明,仿佛能夠感受到裡面的歡聲笑語。
那邊的其樂融融,更襯得鄭達這邊冷清孤寂。
曾幾何時他在家裡也亮著燈,有孩子的笑聲,和老婆的牢騷。
可那個時候他不在意這些,只覺得聒噪,不想回家。
眼下失去了他才知道,曾經嫌棄的東西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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