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論賽圓滿收官,回到學校後社裡得到了學校的表揚,生活一如既往的過下去,平淡而安然,卻又似乎有所不同,洛落某個午睡過後才恍惚想起,那點對於她來說的不同,或許也都是因為寧時的陪伴。Google搜索
周末洛落直接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裡正獨坐望天的老人。老人一身藍色的大衣披在肩膀上,周身都灰撲撲的,臉上儘是歲月刻下的刀痕,粗圓的手指掐著一桿煙,淡淡白色的煙氣不斷升騰。
洛落急急叫了聲爺爺,東西放在門口就跑向老人,不由分說的搶下那杆煙,背在身後,「爺爺你咳嗽好了嗎?就敢抽菸!」
「好了,都好了。」爺爺呵呵的笑著,見她回來很高興。
洛落眨巴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老人果然很快就低了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她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蹲下身,力求與爺爺的目光交流。
「爺爺,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可是您孫女還在乎呢!你不為了自己也該為我想想吧,您說您就這麼一直咳一直咳,也不去看病還一直抽菸,真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呀?」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偏偏她還不敢語氣太硬,怕傷了爺爺的心。
老人則依舊是笑呵呵的,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哎呀,爺都這把年紀了,死就死吧,死也是種解脫。」
洛落急了,「您看您怎麼又說這種話?我就您這麼一個親人,您說這話不是讓我著急嗎?」
「這有啥急的,生老病死,那都是命,等你活到爺爺這個歲數,你就理解了。」老人咂咂嘴,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隨後才又順從似的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抽了,你剛回來,爺給你做好吃的去。」
洛落定定的看著老人起身,蹣跚的步履奔著廚房走,才有些泄氣似的也跟著站起身,忍不住拆穿道:「回回您都這麼說,反正您就是知道我拿您沒辦法!這回呀我把它藏起來,讓您找不到,您估計也就真不抽了。」
轉了一大圈,洛落最後決定把煙杆藏進了書櫃裡,裡面都是些從前不用的教科書,都是浮灰,估計爺爺就算是找,大概也不會來翻動。
她又重新回到院子裡去拿自己剛剛丟在門內的東西,就看見李嬸趴在牆頭,「哎呦,我們洛落回來啦!」
「嗯。」洛落笑笑,「正想去您家呢。」說著她拎起一兜水果上了石墩,然後遞給李嬸。
李嬸受寵若驚,連擺手說:「不要,你這孩子,咋這麼客氣呢!」
「應該的,多虧您幫我看著我爺爺,我才能放心的在外面念書,以後還得多麻煩您呢,您這裡不收我還得拐到您家裡去。」
爺爺站在廚房門口搭著腔,「她李嬸,收著吧,孩子一番心意。」
李嬸連連笑著,「哎哎,那我就收著了。」李嬸接過水果,高興極了,「我看你都上電視了!那個什麼什麼比賽,是你不?」
洛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李嬸說的是什麼比賽,不好意思的捋捋鬢間的碎發,「嗯,學校組織參加的辯論賽,安排我做複賽的一辯。」
「你看,那天我就說,看著像你麼,還真是你,有出息啊!」李嬸誇讚的話滔滔不絕,最後還跟著說了句:「洛落她爺,你以後可有福享嘍!」
爺爺倒似乎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立即笑得合不攏嘴的點頭。他不善言辭,對著人總是笑呵呵的,但洛落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心裡也是很高興的。
等李嬸進了屋,洛落才轉身跟著爺爺進了廚房,將水果袋子一放,隨手掏出個桔子扒開皮,「比賽發獎金了,我給你買了點水果和兩件衣裳。」
老人卻向來不愛這些東西,微微有些責備道:「買啥呀,我啥都不缺,以後別買了。」隨即他又問道:「那個衣服啥的,去問問能退了不?我有衣服,都夠穿。」
她不理他,只掰出一瓣,殷勤的遞到老人的嘴邊,「爺爺,你嘗嘗嘛,看甜不甜。」
老人卻不怎麼給面子,固執的躲避著,「我不愛吃那玩意,你吃吧。」
「橙子補充維c,就吃一個,不然我也不吃了,扔了更可惜了。」
見洛落堅持,老人沒辦法吃了點。洛落見目的達成,高興的接過爺爺手裡沒幹完的活計,把老人從廚房裡攆了出去。
「你讓你同學趕緊把車開走,咳咳……放咱這裡碰壞了還得賠。」爺爺坐在小院子裡輕聲的咳嗽一下。
洛落默默想著,如果寧時看到放在這裡的這輛車,估計會皺皺眉頭,都不想要了吧,不過她還是乖巧的哦了一聲。
第二天下午,在爺爺的再次提醒下,洛落打了桶水一點一點擦起來。時隔這麼久,車身早已經附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洛落一點一點的擦拭下來,十分仔細,直到車身光潔如新,才拿出小手機給寧時打了電話。
「想我了?」男人的聲音難得帶著調笑。
「去,別胡說。」洛落耳根紅紅的,「明天來我家一趟吧,順路把你的車開走。」
「我的車又怎麼惹你了。」
洛落無奈,只能照實轉述爺爺的話:「我爺爺說了,再不開走,村支書就要把我家的貧困補助拿下來了,而且萬一磕了碰了的也不好。」
「爺爺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嗎?」寧時又問道。
洛落不自覺的嘆口氣,「還是老樣子,我一回來他就總是憋著,憋不住了才咳兩聲,我又不敢多說,而且他還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抽菸,我把煙杆沒收了,居然又改成抽捲菸……」
不知不覺的聊了很久,洛落才意猶未盡的掛了電話,她看看通話時長,才後知後覺,原來自己也會有煲電話粥的時候,從前無論和誰通電話,就算對方是小雪,多半也是她當個傾聽者,小雪喋喋不休,沒想到如今輪到自己了,竟然也這麼能說。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讓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話癆。
她快速編輯了一條簡訊過去:「我剛剛是不是話太多了。」
信息顯示發送成功,但洛落卻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回信。她有些氣餒的拍拍腦門兒,寧時哪裡看著像是那種會回別人簡訊的人了?
正準備收拾起水桶和抹布進屋,不曾想手機卻嗡嗡的震動兩聲。
洛落點開來看,正是寧時的信息。
「還好。」
洛落會心一笑,東西通通放下,生怕自己回復得晚了就不理她了。
「那你不嫌我煩嗎?」
這次簡訊回復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嫌。」
洛落撇撇嘴,兩條簡訊都是兩個字的回覆,某人還真是惜字如金啊!不過即便是這樣,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她想了想,又快速編輯了一條:「你在幹嘛?」
「看書。」
「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還行。」
「還行?」還行是什麼意思?就是承認打擾到他了唄。
那她就不打擾他好了,這點眼力見兒她還是有的。
這樣想著,洛落便憤憤的收了手機,氣鼓鼓的去把沒幹完的活幹完。
一天很快過去,洛落無比輕鬆的自夢中醒來,明明很清晰的夢,坐起來的那一剎那卻又忘得一乾二淨。
她伸了個懶腰,習慣性的自枕下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現裡面有三條未讀信息,卻都是來自於寧時的。
「怎麼不回我了?」
「生氣了嗎?」
「為什麼?」
洛落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個傻瓜,難得也有這麼不精明的一面,還真是……讓人想氣都氣不起來。
沒等到中午,寧時就來了,爺爺對他倒比上一次熟絡了很多,洛落看還有些剩的水果,想著寧時也不會吃,便裝模作樣的切了一些盛在盤子裡,打算伺機逼著爺爺吃掉。
一進屋,兩個人剛剛還談得火熱的氛圍一下子冷下來,她有些狐疑,暗暗納悶著,有什麼話竟然還要背著她說呢。
到了離開的時間,洛落還一步三回頭的往回看,此時爺爺早就進了屋子,大鐵門緊緊合上。
「難受了?」
洛落吸吸鼻子,搖搖頭,「沒有,我都習慣了。」
車子啟動,她徐徐看向窗外,開過田間村道,外面儘是薄膜扣好的大棚,雖然看不清,但也知道一定是一片綠油油的,瓜果蔬植在不停歇地生長。
亭亭如蓋矣,大約才是最美的場景。
「其實我最不喜歡回家了,因為每次回家,再離開的時候,心裡總是會很不舒服,說真的,習慣歸習慣,」她像朵花似的笑起來,「但真是有點受夠這種情緒了。」
她看見寧時的喉結滾了滾,話才出口,「你那麼擔心爺爺的身體,可以讓他搬來我這裡。」
寧時可是最討厭別人侵犯他私人領地的,能說出這話,委實很不容易。
洛落很欣慰,但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算了,我爺爺肯定不會去的,你別看他不愛說話,但其實是很固執的。我讓他吃個水果怎麼都不吃,不讓他抽菸他偷偷的也要抽,買的新衣裳呢放柜子里放著也不肯穿……」她忍不住笑笑,「看,我爺爺就是這樣,是不是特別不能理解?」
寧時瞥她一眼,快速收回目光,喉嚨里只是淡淡溢出一個字:「嗯。」
洛落徐徐解釋道:「其實他只是捨不得,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一塊錢掰成兩半花,省出來的錢除了抽菸,最後也只都用在我身上。」
此時兩人乘坐的轎車穩穩的開上了寬敞的公路,車窗外驕陽似火,兩邊起伏的山巒之間綠色涌動,車窗內惆悵婉約,清音媚好。
洛落抬手接住窗邊射進來的一縷陽光,映在指尖處,略粗糙凌亂的指紋便一覽無遺。她靜靜的看著指尖上的紋路,操 著 輕快的聲音說道:「我爺爺呀,這輩子也就抽菸這麼點愛好了,沒想到最後還要時不時的被我剝奪一下。」
寧時淡淡瞥她一眼,閒閒道:「你做了什麼?」
洛落俏皮的眨眨眼,「我呀,把他偷偷藏起來的旱菸都找到了,然後……」聲音陡然一轉,「我又換了個地方藏起來。」
果然,寧時被她逗得唇角微微勾起,臉上更是如沐春風般的和煦。
「調皮。」他難得的稱讚了她一把。
「不過我藏起來也沒什麼用,他找不到肯定會直接再去買的。」洛落不無遺憾的感慨著,隨即眼珠轉了轉,「不過我記得某人好像也抽菸的。」她說著又側起身直勾勾的盯著駕駛位上的寧時,某人是誰,不言而喻。
寧時不說話,繃著。
洛落也不說話,只是各種眼神毫不避諱的往他身上亂飛。
最終還是寧時率先繳械投降,「我只是心情偶爾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洛落眯眯眼,深刻的懷疑著:「你確定你的心情只是偶爾不好嗎?」
明明可是經常不好的呀?
寧時無奈,幾不可聞的靜默了下,顧左右而言他,「有沒有想過送你爺爺去醫院看看?」
洛落果然就這樣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有些憂愁,「當然想啊,可是他不去呀,誰勸都沒有用。」突然,她想起來一件事來,「剛剛我去切水果的時候,你和我爺爺都聊了些什麼呀?」
寧時食指敲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規律有序,像是在沉思著什麼,偏偏她卻一點頭緒都看不出來。
該不會是魔怔了吧……
難道是穿回去了?
不會這麼快吧!
洛落這樣想著,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在像是已經老僧入定了似的寧時眼前晃了兩晃。幾乎是剎那間,車輪和路面之間像是架上了固定的齒輪,伴隨著急剎車特有的刺耳聲音倏然停下。
因為慣性,兩人的身體俱是猛然前傾,隨後又被安全帶豁然拉回,重新捆綁在座椅上。
「洛落。」
驚嚇之餘,洛落清晰的聽見男人似是雪山寒冰般的聲音,僅僅兩個字,更像是咬出來的。
她知道闖了大禍。
還好這段公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咬著唇,心裡很虛,寧時現在雖然比以前縱容她,可是她能感覺到,這次他是真的很生氣。
她幾乎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只是低著頭,像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寧時看她這副模樣,靜默良久,才低低嘆出一口氣,復又重新啟動了車子,穩穩的開起來。
一路上,車內冷風習習,陰森恐怖,洛落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坐立不安,陰晴不定,膽子大的時候她便偷偷看一眼寧時,隨即又被那一臉的冰冷肅穆嚇得縮了回來。
翻來覆去,翻來覆去,心就像是被放在熱火上烤然後又掉進冰水裡涼一樣。
直到車子停進地下車庫,整整一排五輛轎車依次停著,順序從來不變,而現在開著的這輛則穩穩的停進了第六個車位。
後來她才知道,這一排6個車位,都是寧時名下的,而這六輛車自然也是。
寧時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洛落當然也跟著動作起來,剛要下車,卻突然聽到車內咔噠一聲,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手上就無論如何都推不動了。
她愣了下,立即乖覺的低下頭,板正身子坐回去,繼續一副「追悔莫及,痛定思痛」的模樣。
然而身旁的男人也不說話,就用那輕飄飄卻又偏偏迫人的目光盯著她,生生盯得她頭皮發麻,頭暈眼花,頭昏腦脹。
「我真的知道錯了,寧時。」洛落喃喃道。
「嗯。」男人的聲音無怒無喜。
她猶豫著,糾結著,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我只是怕你突然就回去了……才想著伸伸手試探一下的。」
「嗯。」這次的聲音似乎有了顏色和情緒,而且還是轉好的那種。
洛落鼓起勇氣繼續說:「我是想著你萬一真的走了,我們還沒有好好的道別……」
他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捨不得我離開?」
洛落明眸閃動,「嗯。」
「既然這樣,你改變心意了嗎?」她看見他的目光慢慢向下,自她的臉蛋兒最後流轉到她放在膝上糾結的雙手,手腕上珠光奪目,紅艷低沉。
「我……」她咬著唇。
然而他已經失去了再聽下去的興趣,忽然伸出手,手臂繞過洛落的後頸,扣在她另一側的頭髮上,將人慢慢擁進了懷裡。
他能感覺到少女由最初的緊繃變得柔軟溫順,就那麼嫻靜乖巧的躺在他懷裡,鼻息之間都是她墨色長髮的芬芳,就像是一種誘人的蔬果,清新香甜。
此刻靜謐餘年,歲月靜好。
如果不是因這很多的顧忌,他恨不得就這樣永遠的將她囚禁在懷裡。
他危險的眯起眼睛,這個女人囚禁了他的心,他卻捨不得囚禁她的身,唯有這短暫平淡的陪伴,他也依然貪戀不已。
「寧時,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少女傻乎乎的聲音在他胸膛出溫暖的綻開。
他嗤笑,「我又不是你。」
洛落窩在他懷裡,忍不住皺起了眉。怎麼好像說得她很小氣似的?
「不過……」男人的聲音卻又立即嚴厲起來,「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嗯嗯。」洛落窩在他懷裡重重的點頭,臉也在他的胸前上蹭下蹭的。
「我這具身體死了,頂多就是回去了,你要是……」男人頓了頓,低眸迎上洛落疑惑的目光,「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什麼都沒有了……
洛落恍然,後背竟然也躥上一絲冷意和無盡的後怕。如果她真的出了事,還是在寧時的面前,他大概會很難過很難過吧。
「我錯了。」這次她是真的知道錯了,而不是為了認錯而認錯。
她感覺男人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她的臉也緊貼在男人的胸口上,聽著他胸膛里起伏的心跳聲,一下一下,似乎都是在為她而跳動。
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差點脫口而出,她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但她卻偏偏給不起承諾,她還有未盡的責任,未負的使命,未圓的心愿。
她默默的想著,大概錯過了他,她這一生再也不會遇到這樣愛著她的人了吧。
然而,到了最後,她也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你爺爺也沒跟我說什麼。」
她終於抽出點思緒,努力想要離清她疑惑的抬眸看向他,可惜只能看到微微青色的胡茬。
「他只是問了問我和你的關係,相處的怎麼樣,是不是真心的,這類的話。還告訴我不能耽誤你學習。」
果然,懷裡的少女默了下,「那你怎麼回答的呀?」
寧時爽快極了,「如實回答。」
洛落:「……」
怎麼感覺他好像是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
沒幾天,爺爺給洛落來了電話,說是村委會得到了幾個獨居老人去療養院的名額,爺爺就是其中之一,環境條件都很好,費用也是國家支付,他想要過去看看。
洛落想了想,這樣也好,起碼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人可以照顧爺爺。她便請了半天的假親自陪著爺爺踩點去看,也十分滿意。
房間分四人間和雙人間的普通房,還有單人間的vip套房,同來的幾個村裡的老人家抽籤決定,最後只有爺爺好運氣的抽了個vip,其他幾人則根據抽中的房間被打入了不同的普通房。
一連串的大餡餅接二連三的砸在了頭上,洛落不禁有些狐疑,反覆再三的和療養院的工作人員確認,確實是市里最新的政策,而且一分錢都不用掏,拎包入住即可,還有專門的營養師搭配套餐,專業的醫療設施和醫護人員,專門配備的按摩師以及大大小小利於健康的老年人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辦理入院前,還有專業的人員為幾個老人做了全面細緻的健康篩查,爺爺的咳嗽也只是陳舊性肺部創傷導致,雖然反覆,但沒有大礙,這倒也讓洛落徹底放下心來。
最後,洛落在第一緊急聯繫人上填寫了自己的聯繫方式,目光在第二緊急聯繫人的空格上停頓了下,填寫了雨霖鈴的聯繫方式。
小雪不在國內,李嬸不常出村子,寧時未來總會回去,想來想去,也只有雨霖鈴最合適。她們之間多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當初自己這條命也是她給費心費力的救回來的,第二緊急聯繫人,填她也是最穩妥不過的。
夜晚,寧時獨自坐在飄窗上,手中杯子剔亮透明,杯底淺淺斟著一層紅酒,艷紅如血。
窗外燈火輝煌,夜景繁華。
被扔在一邊的電腦屏幕倏然亮起,顯示進來一份資料。他打開,淡淡掃著資料上的文字,最後落在緊急聯繫人那一頁,第一行果然是洛落的名字,目光觸及第二行……
「李純。」聲音自男人的喉嚨輾轉而出,竟好似帶著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淵源。
寧時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唇瓣也變得濕潤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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