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麟,我們一起逃吧,求你了。」
「我不——」
蒲鶯驚醒,沒有等到夢中夜明騅說完,回過神,眼淚已經流出。
又夢到了,呵,真是個蠢材。蒲鶯擦乾了淚,正巧有人來找他,蒲鶯看向門外,見來者是羅通。
「蒲鶯,你想好了——蒲鶯,你怎麼了?」
見蒲鶯臉上淚痕,羅通上前,想將她摟住,詢問發生了什麼。可蒲鶯避開了羅通,蒙上臉,說道:「不,我沒事。」
「蒲鶯,你休要瞞我,你定是又夢見往事了吧?」
蒲鶯沒有回答羅通的問題,她反問道:「你這時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羅通聞言,又看其躲著自己,也不追問,順著蒲鶯的話說:「李功那給消息,說曹大成他們最近不是太老實,似乎是想要提前動手,我來問問你這邊的意思。」
「那就讓他們動手,問我作甚!若是他們壞了規矩,也該由那群自詡年長的老頭子裁決,不向我個小輩匯報!」
蒲鶯說著,披上一件外衣,羅通見此,也沒有詢問她要去哪。等蒲鶯走後,羅通一人留在房間,他緊握雙拳,滿腔憤慨,念著夜明騅的名字。
曹大成一群人登上閣樓,八個人一齊注視著夜明騅,見其不逃跑,待在原地看著他們,眾人一起大笑。
自那日聚集結束,曹大成一群人便盯上了夜明騅。
原因很簡單,若是真等到行動之日,不知有多少人來和他們分食。只怕到時只能分到幾口碎屑,別說化魂法,就連提升修為都是難事。所以他們一直留心,在城中處處追查夜明騅的蹤跡。
摘星閣他們自然不敢窺探,但是他們不相信,這夜公子會一直待在那裡。果然,他們一日在一小巷注意到夜明騅,此後他們便記住了這位夜公子的味道,跟蹤這位夜公子。一日,兩日,他們等待著,很快,他們便摸清了夜明騅的行動軌跡,礙於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不好動手。直到今日,他們跟蹤夜明騅,發現他來到這一荒園,這讓他們覺得自己逮到了機會。
當然,他們並不傻,盯梢的人不認為自己一個人能吃下這條大魚,通知了所有人一起,他們才敢上閣樓,與那夜明騅對峙。
曹大成隨手掏出一把花生米塞入嘴中咀嚼,口中嘎嘣嘎嘣響,口水混攪著碎屑,花生碎粒從他口中噴出,滿地碎渣,不飽腹欲。
「夜公子,久仰大名啊。」
肥胖的曹大成嚼著花生,向夜明騅拱手作禮,因說話導致他口中的花生噴灑,實在不雅觀。
「我......認識你嗎?」
「我們只是一群無名之輩,自然不入夜公子法眼,但是放心,等我們今天把夜公子你殺死,再把你的魂魄分食,學得你那誅魂法,我們日後也就揚名了!」
他們話一說完,夜明騅便打破之前的幻想。這麼看,他們不是來找自己閒談的了。不過,有一處古怪,他們怎麼對自己這麼清楚,若只是清楚自己夜家子弟的身份也就罷了,但是清楚自己是個魂修,並連自己的魂法都清楚,那就大有古怪了。
但顯然對方並不想讓夜明騅多想,他們已經堵住出路,分布四方,準備一齊動手。夜明騅覺得對方有備而來,那斷然不能輕敵,但在開戰前,他還是存有一絲幻想,語氣誠懇真摯地說:「各位,我並不想動手,我覺得我們並不一定要動手解決衝突,我們其實可以坐下來慢慢聊,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將死之人,哪來這麼多廢話!」
一人從夜明騅身後殺出,不知道對方境界和門道,夜明騅不敢硬接,慌忙側身閃躲。只是在那人經過夜明騅之時,其身上散發的炁令夜明騅感到奇怪,他的修為似乎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深厚,甚至有些......過於淺陋?
三魂未覺,七魄未開,僅僅到達捨身主魂的境界,這種程度,似乎配不上他們自信的口氣啊?
或許只是一人如此?
夜明騅不閃躲,曹大成見機會到了,立刻飛出,朝夜明騅眉心一指,力圖破其一魄。夜明騅直直地挨了一記,紋絲不動,曹大成以為自己攻擊奏效,興奮地運用奪魂,妄圖直接將夜明騅靈魂奪取。其他人見夜明騅不動,曹大成運起奪魂,斥責這傢伙不按規矩平分,爭著搶著,一齊運用奪魂,分食夜明騅的魂魄。
「奇怪,我們用了奪魂這麼久,怎麼一點這小子的味也沒有嘗出來?」
「是啊,別說三魂七魄,連魂散發的氣,都沒有一口,難道我們的奪魂失效了?」
那八個人疑惑,曹大成按著夜明騅眉心,想直接抽出他的七魄,可一點用沒有。
「各位,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夜明騅眼射青光,曹大成嚇得連忙閃到一邊。其他人見曹大成閃開,以為出了什麼變故,也跟著躲開。
夜明騅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道;「各位,我不知道你們從哪知道的,但是我在這裡說最後一句,你們絕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再為非作歹,你們離開林蒼,不再修煉魂法,我就不傷害你們,好嗎?」
「臭小子,說什麼大話!吃我——」
曹大成話未說完,他的靈魂便多了一條劍痕。
「我可以將這理解你拒絕我嗎?」
「大成!」
其餘人擔憂曹大成,可是,僅僅一瞬間,所有人安靜下來。夜明騅收起手中的劍,望著眾人,在他手中劍入鞘那一刻,霎時間,靈氣噴散。曹大成等八人體內靈氣沿著劍痕四泄,夜明騅沐浴著這股靈氣,浸透著靈的味道,等八人靈氣散盡,他們一個個如泄了氣的皮囊,肉體一個個坍塌,鮮血混雜著內臟,從他們眼耳口鼻舌中一道道竄出,空氣中瀰漫著肉腐爛的味道。
夜明騅流下淚,略帶傷感,「我明明已經告訴你們,為什麼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