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2024-08-24 12:14:36 作者: 雲九朵
  八月初,寧桃收到他爹的來信。

  回來差不一個月了,中間寧少源雖然寄過一次信,但是卻不知道寧桃回來沒,信里的內容除了交待寧棋好好讀書,聽秦先生的話,讓他沒事多去看看寧香之外,極少提到寧桃。

  直到這個時候,才算是正式知道老二回來了。

  是跟著官府的信件一道過來的,比起平時寄信要快上不少。

  大概是知道寧桃又升官了。

  寧少源信里特意交待了幾句,謹言慎行,別再吊兒郎當的,再有就是關於給史家下聘的事,給他寄了五千兩銀子,還有那塊玉雕也可以做為聘禮。

  家裡雖然沒錢,但絕對不能讓兒子自掏腰包。

  寧桃翻翻今年家裡的帳本。

  確實是比較豐厚的,畢竟寧家在王家的布坊有分紅,去年不止有商隊出去了一兩批,還有海運也陸陸續續回錢了。

  再加上今年上半年莊子、鋪子等等的收益。

  所以,寧家總帳上到了此刻,已經不是被王氏搞得只剩下負數了。

  現在是滿滿當當的二萬五千兩。

  寧少源還怕不夠,這五千兩還是向王家借來的。

  寧少源的意思,他買宅子家裡沒給一分錢,但是聘金肯定得給。

  秦先生看完信,笑道:「你爹這是把身家性命都壓上給你娶媳婦了。」

  寧桃道:「確實有些扎眼。」

  他以前一直覺得家裡窮。

  尤其是被王氏這麼一搞,家裡都負債了。

  莊子、鋪子這種明面上的東西,怎麼算也就那麼點銀子。

  直到今年商隊回來,他看了王家給寧家的分紅才知道,絲綢在外頭賣得有多好。

  這銀子跟流水似的,一下子就多了一萬兩,再加上趙州那邊的海運,頭一年試水之後挺成功的,寧少源便以官方的名義又組織了一批。

  今年還是延用了去年方法。

  寧少源在趙州待了幾年,倒是有點人脈的,所以今年出發的時候,又有貨跟著一道出去了,一來二去,收入大頭就是海運和商隊的收入了。

  寧棋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咱們家看起來還挺有錢的……」

  搞得他前面買宅子時,擔驚受怕,真怕以後娶媳婦都拿不出聘禮。

  還得讓姐姐資助,到時候旁人怎麼看得起他。

  他又不像寧桃自己會賺錢,當時寧桃還帶了寧林一把,寧林每年分紅也有一兩千了,可他毛都沒有。

  寧桃道:「是挺有錢。」

  而且他也有錢,一家人一年收入近十萬兩,這麼扎眼的數字。

  寧桃重重吐了口氣,木秀於林風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把帳本收好,打發寧棋去學習了。

  再趁著給寧少源回了封的時間,給史家下聘的單子給列了出來。

  他和史家這婚跟鎮國公府的是一道下的旨意。

  如今,鎮國公府都要成親了,他這聘還沒下過去,雖說史家還在守孝,可也不能拖得太久了。

  秦先生早就列過單子了,再加上惠公公幫他準備一些參考資料這麼一來倒不那麼難。

  寧桃晚上列好單子,第二天秦先生和寧香還有徐潔一道幫他準備東西,他反倒又沒什麼事了,好在翰林院那邊的書已經定好了二三四冊的題目,讓他幫忙過目。

  這麼一忙,不知不覺就到了中秋節。

  寧桃這一年又去參加宮宴了,不過主持的依舊沒有皇帝。

  全程都是小皇孫帶著兩個弟弟出來亮個相。

  寧桃回去的時候,忍不住問了趙子行他們幾個。

  他這是一出去好幾個月,京里什麼情況也不太了解,只在四五月份的時候,聽徐澤說皇帝身子不大好。

  可怎麼個不好法也說不上來。

  關鍵是已經熬死了北容的大王。

  可偏偏,他們這裡皇帝身子即不好,也不壞,寧桃總感覺他回來得被召見的,結果,至今一個多月了,連惠公公的面都少見得很,更別說皇帝了。

  趙子行道:「說不來,今年這三道婚旨都是聖上下的,旁的事情聖上再無參與。」


  寧桃心裡咯噔一聲。

  也就是說,從去年太子出事,到今年這個時候快一年了,皇帝都未曾露過面。

  僅僅只出了三道聖旨。

  這事也太蹊蹺了些。

  再加上徐澤先前與他說的,就連他去邊城都是小皇孫面見的他,可見皇帝這事……

  寧桃穩了穩神道:「不管怎麼樣,只希望聖上能早些好起來吧。」

  小皇孫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監國,起碼得封個太孫什麼的吧。

  寧桃給史家下的聘禮,在八月二十八這一日風風光光的送了出去。

  到了九月初六,連盛和黃櫻的婚禮正式舉行。

  寧桃和連盛關係還不錯,早早被喊去幫忙了。

  在連家忙了兩日,看著連盛抱得美人歸,這才回了自己家。

  結果,還沒換好衣裳,趙子行他們就來了。

  趙子行道:「桃子,我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公主成親,聖上肯定會出席,儘管聖上身子不好,可也不至於連個面都不露。」

  牛子淵難得這次沒抬槓。

  寧桃在連家忙,都沒注意這些。

  倒是岳貴山道:「咱們猜測,明年年初怕是皇孫就要成親了。」

  寧桃:「……」

  趙子行道:「一般太子或者皇子成親,時間會在一年左右,有的還會更久一些。」

  寧桃知道這個,越是身份高的,準備的時間也就越長。

  一是表示尊敬,二是準備各種東西太過繁瑣,以免準備不周到失了禮數。

  所以,他遲頓的大腦立馬清亮了起來,「如果小皇孫急得成親的話,只有一個可能……」

  眾人齊齊點頭。

  寧桃只覺得心頭一緊。

  其實他對皇帝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若真像大家猜測的那樣……

  寧桃抿了下唇,揉著發昏的腦袋道:「師兄們都吃過飯了嗎?」

  馬富貴道:「吃過了,再不吃都得餓死了。」

  連家這次人實在太多了,像他們這種連品階都沒有小翰林,極少有人搭理他們。

  所以,飯啊菜啊,甚至點心茶水都備得不太齊。

  幾個人最後一對眼,就沒在連家多待,幾個人在一品樓吃了頓,猜著寧桃這會也該回來了,才過來與他討論討論。

  寧桃倒是吃了點,結果一時沒注意,把酒當成了水給喝了,好在只喝了一口,感覺不對勁立馬給吐了出來。

  小武又是給他找醒酒湯,又是灌蜜蜂水的,結果腦袋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大家見他實在睜不開眼了,說了一聲便都回去了。

  寧桃的聘禮送去,黃櫻和連盛一成親。

  京里好像一下又沒什麼事了。

  寧香帶著兩個兒子一起去了邊城。

  寧桃看著已經滿了三歲,嫣然一個小話癆的小胖道:「去了之後別忘了讀書,我教你的三字經可得記得天天背,等你回來我得考你。」

  小胖用力點點頭,「舅舅給我準備的玩具也別忘了。」

  害!

  還會討價還價。

  送走了母子三人,望著久久不散的灰塵寧棋道:「哥,你唬人的樣子和爹真像,等你回來我就考你。」

  寧桃白了他一眼。

  寧棋嘿嘿笑道:「可是唬不到我。」

  寧桃沒忍住踹了他一腳,兄弟兩人蹦蹦跳跳,打打鬧鬧的往馬車旁跑。

  寧棋道:「大表哥他們這些日子就能到吧。」

  王三終於過了院試,王四算是徹底放棄了,如今在家裡的染坊幫忙。

  王二也在今年過了府試,但院試依舊沒過,所以,也放棄了,倒是大房兩兄弟,前段時間來信說要進京。

  看能不能在長天書院學習。

  王家現在連宅子都沒有,寧桃讓人把王氏先前的那個宅子給收拾了出來。

  寧桃道:「就這幾天吧。」


  其實他覺得,長天書院對於舉人之類的倒是挺友好,但是秀才在裡面學習怎麼說呢,有點太吃力。

  先生們側重的還是要參加會試的舉人。

  這一點寒山書院要比長天好一些,可王大和王三覺得在這邊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寧桃,再不行還有趙子行他們倒是方便一些。

  寧桃無所謂,現在工部穩定下來。

  他的時間和傾重點就集中在了翰林院,每天除了在衙里工作之外,回來還得再過一遍,根本沒時間干旁的事情。

  就算是問他,大概也極有可能,抽不出太多的時間解答。

  但是齊望和岳貴山他們時間比較充足。

  九月底的時候,王家兩兄弟進京了。

  寧桃這才發現,王大家的老大已經七歲了。

  想當年他還沒參加科舉呢,王大兒子就出生了,一晃過去了七八年,而他翻過年就二十了……

  寧桃:「……」

  我來這個世界已經二十年了。

  王家的事情,寧桃直接交給小孫去辦。

  他的時間就重點放在了數術書上面,忙忙碌碌幾個月又過去了。

  一眨眼就到新年。

  這一日剛把他的小麥給鬆了鬆土,就瞧見幾位師兄過來了。

  寧桃抹了把汗笑道:「等會,我再施點肥。」

  去年的麥子他沒瞧見到底長什麼樣,儘管臨走時再三交待那麥子不是用來吃的,他得做實驗留麥種。

  還告訴了秦先生他們要如何做人工授粉,尤其是不是同品種的麥子。

  結果,可能因為大家都是生手,還是第一次這麼幹。

  效果不是太明顯,但是有幾株倒是長得比旁的好,所以秦先生幫他給留了下來。

  種子就種在了一塊他施足了肥的地里。

  現在看來,那一小塊地倒是苗長得最壯。

  為了區分,他還在旁邊插上了標號,按數字來區分。

  牛子淵蹲在旁邊道:「你覺得這樣真的成嗎?」

  小麥種植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知道得這麼侍候的。

  寧桃頭也不抬道:「興許成,興許不成,成不成都得幹了才知道。」

  「害。」牛子淵伸手拔了根草葉子拿在手裡把玩,這才道:「咱們今日來不是看你種小麥的。」

  寧桃點頭,「我知道。」

  他一早上也聽說了,欽天監已經看好了日子。

  交給禮部,最後由皇后和小皇孫選了一個,成親日子定在今年的二月初六。

  去年八月初才下的旨,滿打滿算也才半年。

  像皇子這樣的大婚,起碼得準備一年左右,時間如此勿勿。

  大家心裡都只有一個不好的念頭。

  要麼是皇帝撐不了多久了,要麼就是皇帝其實早就不在了。

  密而不發,為的就是給小皇孫準備,讓朝臣不至於難為他。

  所以小皇孫才會急著成親,然後再順利親證,這中間完全避開了因為年紀小,需要皇后垂簾一事。

  也等於把外戚給隔得死死的。

  這樣的安排簡直滴水不漏。

  不管這兩個結果如何,寧桃都覺得心頭髮沉。

  正月十六這一日,寧桃再次收到他爹的來信。

  說是寧棋的婚事已經有了眉目。

  對方是錦州知府的小女兒,還順便捎回了一張畫相回來,讓寧棋看看。

  寧桃掃了一眼,很好這年頭的人相畫……

  他實在沒瞧出這姑娘到底長啥樣兒。

  寧棋盯著畫像翻了又翻,默默道:「我懷疑爹畫的是娘。」

  這眼睛,這眉毛,還有唇形,與家裡書房掛著的沒什麼二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衣裳的款式和形制不太一樣。

  秦先生也掃了兩眼,緩緩道:「你爹這畫技……」

  實在不敢恭維。

  寧桃道:「行了,不就是一幅畫麼,其實可以看出幾點,這姑娘鵝蛋臉、丹鳳眼,嘴巴也不大,而且吃得也不胖。」


  是標準的畫相美人。

  且極具古典韻味,所以,他懷疑他爹根本不知道這姑娘長啥樣。

  寧棋:「……」

  你可以再筍點,你爹聽到了非打斷你的腿。

  寧少源還說了,等寧棋今年考完鄉試,去揚州一趟兩家見個面,這親事就這麼定了。

  在寧桃的親事上他吸取了教訓,你不快點別人就給你下手了。

  當時他與秦先生不希望與史家牽扯。

  一是怕重蹈范家的路,二是怕雙方與史家連在一起,成為棋子。

  這下子好了,皇帝直接一道聖旨。

  還把秦家給牽扯進來了。

  寧家的直系親屬,除了秦家,還有徐家。

  所以,到了寧棋這兒寧少源是半點猶豫都沒。

  寧棋對於姑娘長什麼樣也挺好奇,於是便有點盼著秋闈了。

  過完了年,秦先生和寧棋一併去了書院。

  不管是宮裡還是各個衙門都緊羅密鼓的忙了碌了起來。

  尤其是與婚禮有關的那幾個部門,簡直忙得底朝天,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到了此刻,只能從旁的部里調人過去。

  尤其是鎮國公府和京兆尹,京里治安這一塊更是不得了。

  許多附屬國的使臣也陸陸續續的趕過來給小皇孫道賀,一時間京里就更加熱鬧了。

  寧桃趁著大家都忙小皇孫的成親的事,便領著小孫去書局挑了幾本書。

  剛好碰到齊望今日在免費授課。

  索性抱著書坐下來聽了一會,恰在這時一個身影急吼吼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見大家都看他,不好意思道:「來晚了,來晚了!」

  齊望示意他坐好。

  少年抱著書紅著臉坐到了最後。

  寧桃把東西往旁邊挪了挪,少年慌亂地跟他道了聲謝。

  少年來得晚,但聽得很認真,拿著筆全程都在認真記錄,寧桃對於學習認真的人一向都挺有好感,索性就多瞧了兩眼。

  結果這一瞧,發現這少年看著有點面熟。

  下課後,小孫湊過來道:「公子,您有沒有覺得,與咱們坐在一起的公子看著有點面熟。」

  寧桃點頭,「好像在哪見過。」

  齊望剛巧過來,道:「你旁邊坐著的是從東臨府那邊來的,上次聽馬師兄說,老家跟他是鄰縣的,所以,不管口音還是長相,所以都覺得挺熟悉。」

  寧桃恍然,「怪不得我覺得他聲音好像在哪兒也聽過。」

  小孫:「……」

  越說越懸乎了。

  幾人在外頭吃過飯,寧桃抱著書又逛了一會。

  晚上回家看書時,猛的一抬頭瞧見對面因為一段話背不過來而急得滿頭大汗的小武,寧桃由的挺直了背。

  「別動!」

  小武尋聲望過來,寧桃道:「把臉轉過去。」

  小武給他一個後腦勺,寧桃無奈道:「給我九十度。」

  小武:「……」

  「行了,你別動,我來吧!」

  寧桃上手把他的臉給扳正了,而後道:「別動,我去找小孫。」

  小武想哭,我又做錯什麼了嘛。

  小孫準備睡覺被寧桃給抓了過來,寧桃指著小孫道:「瞧見沒,是不是很像。」

  小孫剛開始還有點懵,直到看小武臉紅脖子粗一幅窘迫的模樣時,頓悟了,「還真是,我就說那位公子怎麼看著這麼面熟,原來是跟小武長得像。」

  小武起先聽得一臉懵逼,直到小孫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兄弟呢。」

  小武這才苦哈哈道:「我哪有什麼兄弟呀,我連自己是哪人都不知道。」

  小孫道:「還真別說,指不定就是你兄弟。」

  小武嘴上不置可否,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期許的。

  小孫說下個休沐日帶他去瞧瞧那位公子,結果到了月底,一天的課都完了,那位少年還沒來,一打聽才知道家裡來信了。


  再加上今年要參加鄉試,他便辭了坐館先生的工作提前回家了。

  小武有些傷感。

  寧桃道:「難過什麼,有緣份還會再見的,他不是參加鄉試嗎?鄉試完了就是會試……」

  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時間。

  小武用力點頭,「公子就是比奴才想得深遠。」

  屁啊!

  你是當局者迷。

  寧桃話音未落,就瞧見史青凝和梁姽兩人手挽手從對面的銀樓出來了。

  氣氛一度有點兒尷尬。

  小武和小孫兩人麻溜的往後退了兩步。

  寧桃有點心梗,硬著頭皮與兩人打了著呼。

  梁姽似笑非笑道:「原先一直以為狀元郎那是天下學問最好的,不曾想,狀元郎說起髒話來,也是當仁不讓的。」

  寧桃朝她拱拱手,「梁姑娘過獎了,我原先也以為京都的女子那都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大家閨秀,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梁姽臉色一變。

  史青凝怕兩人真吵起來,忙拉著梁姽,道:「妹妹不是說有事要問寧大人嗎?」

  梁姽撇撇嘴,她最近得了一個八寶盒。

  丫環收拾屋子的時候不小心給摔到了地上,如今已經散了架。

  怎麼也拼不起來。

  便想著去找寧桃幫忙看看。

  寧桃聽她說完,立馬興奮了起來,「八寶盒可帶來了?」

  梁姽白了他一眼,「這種東西哪能隨身帶著。」

  八寶盒是今年的海貨,把她這些年的積蓄都給掏空了,最後還問她爹要了一些,買回來還沒怎麼玩呢,就被摔壞了。

  可是心疼死了。

  寧桃道:「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去你家瞧瞧吧。」

  梁姽抽抽嘴角:「我和姐姐還沒逛完呢。」

  寧桃:「……」

  史青凝想說要是他有事可以先回去,等她們買好了東西,可以差人把東西送過去,結果寧桃卻道:「那你們逛,我去書局裡看會書。」

  寧桃最近的側重點都放在營造和數術方面了。

  選的書籍也都往這邊靠攏。

  小孫和小武兩人也各自拿了本書坐著瞧了起來。

  寧桃手裡的書翻了三十來頁了,梁史兩人才姍姍來遲。

  史青凝原以為他已經走了,見他還坐在書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梁姽大咧咧地拉著她坐到寧桃的對面,道:「我們的東西買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寧桃把東西收拾起來,跟著兩人去了梁家在京里的宅子。

  下了車,寧桃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瞧梁家的宅子居然和寧棋那小院是鄰居,確實夠巧的,怪不得上次在這裡見到梁姽。

  進了梁家,梁大人和梁夫人一道修剪院裡的冬青。

  寧桃過去與兩人見了禮。

  一聽說寧桃是來修八寶盒的,梁大人忙將剪子遞給了梁夫人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夫也跟著過去瞧瞧。」

  梁姽跟史青凝小聲道:「瞧見沒,我就知道我爹會這樣。」

  梁大人哈哈笑道:「難得寧大人能來,跟著見識見識怎麼了。」

  梁姽的八寶盒個頭不大,跟寧桃印象中的音樂盒差不多。

  起初只是摔成了兩半,結果梁姽仗著自己會點機巧方面的東西,便自己拼裝了起來,可怎麼也發不聲來了。

  再後來一鼓搗把八寶盒給拆了,就剩下如今的一堆零部件。

  寧桃仔細翻了翻,按照咬合、榫卯等原理把能裝在一起的都先拼在一起,再順手拿了筆記錄下來。

  這麼拆拆裝裝,鼓搗了半個時辰。

  梁姽都有些急了,「你行不行?」

  寧桃沒理她,一邊裝一邊在紙上畫,把所有的東西都拆分了三遍之後,終於拼裝在了一起,最後一擰鑰匙,八寶盒就唱了起來。

  上面是兩個跳舞的小人,隨著音樂響動轉來轉去。

  梁姽開心道:「姐姐瞧著怎麼樣?是不是蠻好玩。」

  史青凝雙眼亮晶晶的,伸手碰了碰,怕給碰壞了又還給了梁姽。

  寧桃把剛才畫的東西仔細回味了兩遍,見時間不早了,便靠辭離開。

  梁大人道:「寧大人急什麼,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飯再走吧。」

  寧桃道:「不必了,我瞧著這東西挺好玩,趁著現在還有印象,回頭再仔細研究研究。」

  梁大人:「……」

  又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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