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媚這具身體還真是悲催,小時候生的好看,本該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可是很不幸的是,她從出生開始,就除了陳珍珠之外,沒人疼她。
溫玉媚的親奶奶溫鄧氏,從小對她非打即罵,聽村裡的女人八卦,當初溫玉媚的爺爺,就是被一個長相妖嬈的青樓女子勾走了魂,拋妻棄子,和人私奔了。
後來溫玉媚的弟弟在河裡被水淹死後,溫鄧氏更是指著鼻子罵她和陳珍珠,如果不是溫家需要她們母女幹活,早就把她們趕出家門了。
溫鄧氏生了三個兒子,老大溫樹新,老二溫樹人,老三溫樹強,老大和老二都已經娶妻成親,唯有老三溫樹強,因為從小腦子不好使,一直拖到三十多歲,也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溫樹人是個人精,知道哄著溫鄧氏,他娶了個媳婦兒張氏,給他生了個會讀書的兒子溫玉行,送到鎮上的私塾讀書了,一年束脩二兩銀子,為了供他讀書,全家人勒緊褲腰帶,從牙齒縫中省下錢來供他,他們夫妻倆還生了一個女兒,就是溫玉娟。
溫玉娟從小長得就不如溫玉媚好看,她看上了玉河村村長黃大發家的小兒子黃長生,沒想到黃長生喜歡的卻是溫玉媚,就在今天,溫玉娟碰到黃長生,沒想到黃長生開口就向她打聽溫玉媚,氣急敗壞之下,她看到幹活的溫玉媚,直接把她推下高坎。
溫玉媚嘆了一口氣,暗暗說了一聲:既然我替你活了下來,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孝敬母親的!
正想著,溫樹人推開門,進來看了溫玉媚一眼,「你奶說家裡的衣裳都堆成小山了,你還躺著做什麼,天黑之前,把衣裳洗乾淨!」
溫樹人是溫家兄弟中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就是有點瘦,不同於老大溫樹新和老三溫樹強的塌鼻子,溫樹人長著好看的鷹鉤鼻,五官長得有些秀氣,記憶里,她這個爹可以說唯她奶奶溫鄧氏之命是從。
陳珍珠因為兒子溺亡,她將所有的錯歸咎於自己,所以,不管是溫樹人還是溫家其他人怎麼對她,她都受著,甚至,她一點也不想反抗,似乎只有這樣,她心裡才能稍稍好過一些。
「爹,溫玉娟將我推下高坎的,我的頭撞到石頭上了,現在疼得很!」
溫玉媚望著溫樹人,儘管記憶里溫樹人對她漠不關心,但她想知道,溫樹人知道溫玉娟把自己推下高坎,他會有什麼反應。
溫樹人皺緊了眉頭,「玉娟怎麼會把你推下去?玉媚,你別總跟玉娟對著幹!」
溫玉媚聽到這話,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她笑得很釋然,這樣就好,等她恢復一些,對付起溫家其他人來,才不會有任何負擔。
溫玉媚的身體在異能的修復下,已經差不多好了,她正想出去走走,她是木系異能,需要吸收木系能量,她的前世,所居住的星球都毀了,地球上一片荒蕪,別說植物了,就是地底下的礦物,早已經枯竭了。她只能吸收一點零星的能量來保證她能救人,還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豐裕的能量世界。
溫玉媚看到屋檐下一大堆的衣裳,臉瞬間就黑了,她親爹可真是,生怕弄不死她,居然給她這麼多衣裳。
陳珍珠剛做好飯,出來倒水的空兒,看到溫玉媚要去洗衣裳,她急了,急忙將洗菜盆放到門口就朝溫玉媚走過來,「玉媚,你要做什麼?」
溫玉媚指了指地上的衣裳,「爹說讓我洗衣裳!」
陳珍珠一聽,咬著牙:「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別去,要去也是娘去!你好好在家歇著,娘去!」
溫鄧氏因為當初男人和青樓女子私奔,拋妻棄子,導致她對女人有著濃濃的敵意,不管是她還是陳珍珠,哪怕是溫玉娟以及張氏,溫鄧氏通通不喜歡,所以,溫玉媚可以想像,等會兒她奶到時辰見吃不上飯,陳珍珠回來,只怕是少不了一頓責罵甚至是毒打。
「不用,娘,我沒事,我去洗!」
陳珍珠搖搖頭,「你後腦勺那麼大一個坑,娘不放心,你好好歇著,飯菜我已經做好了,等會兒你奶叫的時候,把飯菜端上去就行,你們先吃飯,別管我!」
溫玉媚搖搖頭,「娘,這麼多衣裳,你一個人,要洗到什麼時候?」
陳珍珠想了想,對溫玉媚說道:「也行,走吧!」
半路上,陳珍珠將背簍放下來,拉著溫玉媚的手,直奔玉河村村尾的一戶人家,記憶里,這家人姓魏,是玉河村唯一一家姓魏的人家,聽說以前魏家住在鎮上,後來家道中落,在鎮上生活不下去了,才搬到玉河村的。
溫玉媚問陳珍珠:「娘,我們去魏家做什麼啊?」
溫玉媚記得魏家的魏王氏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不好相處,魏王氏倒不是潑辣,她是看不起村里人,看誰都是鼻孔朝天,哪怕玉河村村長黃大發,魏王氏都沒放在眼裡。
陳珍珠:「今天是魏家魏子宏送你回來了,要不是他,指不定你……既然你醒了,按理說,我們要去他們家道謝的。只是,你也知道,家裡的東西,你奶肯定不會同意我們拿了送給魏家,我們母女倆就這麼空手來吧,以後魏家有事,娘多幫著干點!」
這時候的溫玉媚還不知道,對陳珍珠來說,魏子宏救的,可不止是溫玉媚的命,還有她的命!
很快,陳珍珠就敲響了魏家的大門,開門的正是魏子宏,低矮的木屋內,魏王氏溫柔的喊:「是子彥回來了嗎?子宏,快,快把飯菜端上桌,你弟弟肯定累了!」
魏子宏回頭沖屋裡說了一聲:「不是子彥。」
屋內沒有聲音了,陳珍珠有些尷尬,不過,玉河村的人都知道,魏王氏看不上村里人。
所以,她也不討嫌湊上去,她對魏子宏鄭重道謝:「子宏,謝謝你今天將玉媚送回家,要不是你,我們家玉媚……指不定就,就……總之,太謝謝你了,以後但凡是用得上我的,你只管來知會一聲兒!」說著說著,她眼眶就紅了起來,沒人知道,當她看到魏子宏背著毫無意識的溫玉媚回來時,她的世界都差點坍塌了!
溫玉媚這才想起來,在自己昏迷那段時間,似乎有人在自己身邊,她盯著魏子宏看,魏子宏今年十八歲,瘦瘦高高的,上身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醬褐色土布衣裳,露出瘦但精壯的胳膊,下面穿著一條洗的發白的黑色褲子,褲子上同樣打滿了補丁,褲腳那兒,還是用了許多不同顏色的布料接起來的,一雙草鞋,露出大半個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