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一出手就是五百兩!五百兩銀子,夠買多少好東西了!」
望著孫倆離去後的背影,錢萬金這才心疼的說道。
陳殊白了他一眼,把剩餘的銀票扔給他,錢萬金忙拿過來數了數,又塞回了靴子裡。
「老錢,你這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幾百兩銀子的事兒,別這么小心眼兒!」
錢萬金把錢塞好,整理了一下衣袍,低聲的說道:
「少爺,要我說,以後這種閒事兒咱還是不要管,大焱這麼大,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和湘州一樣,有些事兒咱管不了也不該管!」
陳殊卻不以為然,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其實在這個時代里最沒有意義的就是忍,之前在湘州他也只是不爭而已,可不爭不等於什麼事兒都忍。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管不了和不該管的事兒,老錢,你要是害怕現在回車隊去也不遲,那邊兒有陳邊定護著你!」
見陳殊話里似乎有些不悅,錢萬金眉毛一挑,忙岔開話題:
「少爺,我看您的手可是有些腫了,我正好帶了點兒跌打損傷藥,回去就給您敷上!你的手可是金枝玉葉,這要是傷了可不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兒,我衝上去就成,我這皮糙肉厚的,不怕受傷!」
兩人邊說邊走回客棧。
等到了客棧,滿桌子的菜都涼了。
小二迎上前來把涼了的酒菜端下去熱,又重新端了酒菜上來。
錢萬金瞧著這酒菜,叫住小二問道:
「哎,小二,這酒菜我可沒點啊!怎麼算錢啊這?」
「兩位爺,這酒菜是我家掌柜的送您們的!」
「送我們?」
陳殊望向錢萬金,錢萬金也是一臉的不解。
那小二湊上前來,低聲解釋道:
「我們掌柜的說了,就沖您們二位剛剛打了李二爺,為咱老百姓出了口氣,送這點酒菜不算什麼!」
錢萬金和陳殊面面相覷,錢萬金道:
「這事兒傳的這麼快嗎!」
小二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
「咳,剛剛的熱鬧我們掌柜的也去瞧了!但是二位得小心點兒,這李大官人可不是一般人!」
陳殊一聽來了興致,問道:
「怎麼個不一般?」
那小二回頭四處張望一番,看沒人注意這邊,俯下身來輕聲說道:
「李大官人可是廊州城最有勢力的,連知府老爺都要讓他三分!」
錢萬金有些吃驚的問道:
「知府都要讓他三分,怎麼,他是個什麼官兒?」
「咳,他不是官,要說是的話,應該說只是掌管戶籍。但李大官人可是皇親國戚,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您們二位多加小心就是了!」
小二說了這番話後,自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慌忙的退了下去。
錢萬金道:
「少爺,瞧見了嗎,咱這可能是惹了地頭蛇了!」
陳殊卻不在意,喝了口酒,道:
「愛誰誰,一群地痞流氓罷了!」
是夜,兩人酒足飯飽之後各自回房休息,半夜睡得正酣,兩個黑衣人悄然摸進了店裡。
黑夜中兩個黑衣人撬開了陳殊房門,提起刀就往陳殊的床上砍去。
好在先前陳殊就被屋外細碎的腳步聲驚醒,早已起身藏在屏風背後。
兩個黑衣人落刀撲空,反應過來上了當,就在轉身的空擋,被陳殊抬腳踹出了屋外。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隔壁的錢萬金。
兩個黑衣人自知已被發現不敵陳殊,一個翻身下了樓,慌忙離去了。
錢萬金忙跑了出來大喊道:
「怎麼了怎麼了?少爺,您沒事兒吧!」
陳殊站在門口淡淡的道:
「沒事兒,兩個毛賊而已!」
望著黑衣人離去的背影,錢萬金捏了一把冷汗,道:
「不會是白天的那個李二的人吧?」
陳殊笑道:
「管他是誰!」
錢萬金還是放心不下,說道:
「不行,我得和您睡一個房間,萬一他們再來,也好有個照應!」
陳殊忙把錢萬金推回他自己的房間,道:
「你可省省吧,你的鼾聲可比這倆黑衣人可怕多了!」
陳殊心裡清楚這兩個黑衣人必然是白天那李二指使過來的,但這些個地痞流氓他並不畏懼。
擔心李二再派人來,錢萬金一夜都沒休息好,好在後半夜無事。
次日一早,兩人收拾好行囊便準備前往東市買馬繼續趕路。
正欲出門,卻見小二急匆匆的來報。
「公子公子,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忙慌的!」
錢萬金一把攔住了店小二。
那小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公子,這位爺,昨天你們救下的王老漢爺孫倆,他們....他們被抓起來了!」
「什麼?」
陳殊吃了一驚,心說昨天的事情不都解決了嗎,怎麼還被抓起來了呢!
在兩人的追問下,小二這才大致講了緣由。
原來王老漢爺孫倆昨天得到了陳殊二人的救助,今早便準備離開廊州去往湘州,但二人的籍貫在廊州,出城需要開具路引。
誰知昨天李二被打後心有不甘,今早趁著他們開具路引的時候,以私自逃離原籍的罪名給扣押了。
那王老漢爺孫此刻已被懸掛在東市示眾,引得一眾百姓圍觀,店小二見這情形,才慌忙跑來報信。
陳殊聽完頓時火冒三丈,這李二還沒完了!起身就要往東市去。
錢萬金忙將他攔了下來。
「少爺,您不能去,這是廊州地方的事情,咱們無權過問吶!」
「此事因我而起,我若不去不就坑害了這爺孫倆了嗎!」
見攔不住陳殊,錢萬金也只能緊跟著他。
等二人趕到東市,卻見已經圍觀了一眾百姓,王老漢爺孫二人被掛在東市的市口刑架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一旁的坐著的正是昨日挨了陳殊巴掌的李二以及一眾打手。
陳殊撥開人群,見此情景便欲上前救人,錢萬金忙攔下他道:
「少爺,您別衝動!」
「老錢!」
「少爺,說到底此事涉及廊州官府,您這樣衝上去名不正言不順,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落得個干擾地方官府辦案的罪名!」
陳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錢萬金的意思,但眼前這兩人也不能不救,便道:
「那就去廊州府衙!」
錢萬金拗不過陳殊,兩人正欲轉身,卻被眼尖的李二給發現了,只見他高聲喊道:
「等等!你們倆站住!」
隨著他的叫喊聲起,一眾打手立即上前將兩人圍住了。
錢萬金下意識的把陳殊護在身後,問道:
「怎麼著,你們想幹什麼啊?」
李二昨天挨了打,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走上前來打量著陳殊二人。
「好啊,還真是你們倆,你們終於來了!」
陳殊聽他話里的意思像是知道自己會來,再想到昨晚闖進自己房間的黑衣人,頓時明白了這就些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於是故意戲謔道:
「這不是李二嗎,腦袋跟個豬頭似的,本少爺差點認不出來!」
圍觀的百姓有不少昨日見過陳殊打的李二,此時聞言都笑出了聲來。
被陳殊這番羞辱,李二自是怒不可遏,對著圍觀的人群吼道:
「笑什麼笑什麼!」
隨後又捂著臉對左右道:
「還把這兩個混帳東西給我抓起來!」
錢萬金見狀忙擋在前面,道:
「哎哎哎,李二,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呢!」
「不分青紅皂白?我告訴你,你們倆攤上事兒了知道嗎!」
「攤上什麼事兒了啊?」
見錢萬金還在裝傻,他又指向王老漢爺孫倆,道:
「瞧見沒,教唆廊州百姓私逃原籍,就這一條,就夠你們倆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