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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難以釋懷的老友

2024-09-28 03:03:42 作者: 麥子西瓜皮
  李稷點了點頭,接著道:

  「非但如此,北掾還要求大焱交出另一兇手一同給他們帶回去!」

  九兒道:

  「另一兇手,他們說的是靈兒小姐麼?」

  陳邊定喃喃道:

  「欺人太甚!張謙已經死了!」

  陳殊望向李蘇荷,問道:

  「對了,胡靈兒現在怎麼樣?」

  李蘇荷道:

  「她已經好多了,本來想一同來看你,但人多眼雜,我怕她被人認出來,就沒讓她一起過來!」

  陳殊點了點頭道:

  「你考慮的對,明日我進宮去,有些事情必須要搞清楚!」

  九兒關切的說道:

  「少爺,您身體還沒恢復呢,還是先好好休養吧!」

  李蘇荷也道:

  「是啊,她在我宮裡很安全,也不急於這一時,等你養好了傷也不遲!」

  李稷道:

  「還有一事!」

  眾人望向李稷,李稷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擔憂,道:

  「刺客張謙雖然身死,但他是姐夫的摯友,姐夫在元戍遇刺當日也在遊船上,再加上在清瀾街你們並肩而戰,朝中有不少人都認為姐夫也與元戍之死有關,雖然父皇沒有表態,北掾也沒有證據,但這件事可能沒那麼容易結束。」

  陳殊望了一眼錢萬金和陳邊定,又想到在張謙死在清瀾街時的情景,心裡只覺得一陣難過,在他看來張謙的死像是被設計好的一般,這背後必定有黑手在推波助瀾!

  丞相寧世楨的府上,寧世楨在書房中與一神秘人正坐著喝茶,那神秘人對連日來京都里發生的事很滿意。

  次日,陳殊早早起床,收拾了一番就準備前往李蘇荷處,錢萬金與陳邊定的傷還沒恢復,陳殊便沒要他們倆陪同,自己騎著馬出了府。

  等到了李蘇荷的宮中,李蘇荷有些詫異,但還是讓胡靈兒出來相見。

  胡靈兒得知了張謙的死訊,這幾天一直處在悲戚之中,見陳殊來了,頓時跪倒在地。

  陳殊扶起了胡靈兒,對她道:

  「張謙已經死了,但我想知道,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蘇荷屏退左右,本想留下兩人獨處,但陳殊早就沒把她當外人,讓她一同聽聽事情原委。

  胡靈兒深吸一口氣,道出了她的身世,她與張謙的關係,以及元戍遇害當晚的情形。

  胡靈兒幼時因家道中落,與妹妹胡仙兒被人分別買走,她被買家帶到了京都,到京都之後她才知道這個買家是北掾人,但不知其姓名,只知道他有個代號,叫流雲。

  流雲把她帶到京都之後,並沒有把她賣到妓院青樓,而是將她留在身邊,教她習武讀書學琴練字,流雲性情急躁,容不得一點出錯,只要出錯非打即罵。

  而且也不讓她與外界聯繫,終日將她關在房中。

  十四歲那年,流雲將她帶到京都之外,殺了第一個人。

  胡靈兒清楚的記得,流雲將她與那人一同關在一間屋子裡,告訴她那人是個窮凶極惡之人,如果胡靈兒沒辦法殺死他,那麼就會被他凌辱而死。


  胡靈兒很害怕很恐懼,但又不得不面對,她在那屋子裡與惡徒搏鬥了兩個時辰才終於將其殺死,殺了惡徒之後,流雲打開房門將她帶回京都,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就這樣,流雲訓練著胡靈兒,將她變成了一個外表艷麗內心卻狠辣的殺手。為了掩蓋身份,她進了水月樓,取得了水月樓當家花魁玉羅裳的信任,也因此能更好的隱藏自己。

  她與張謙的相識是在兩年前,那是一次意外,彼時正值大焱宰相寧世楨回京,流雲讓她去行刺,她在京都之外設伏,卻撞上了也要行刺寧世楨的張謙。

  兩人都是黑衣蒙面,都齊齊衝著寧世楨出手,可寧世楨身邊高手如雲,兩人都沒有得手,而自己更是被寧世楨手下的弩箭所傷,幸好張謙出手相救,這才逃過一劫。

  張謙將她救出來之後,把她帶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為她治了傷。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被關懷,以往的每次行動受傷,流雲都對她不聞不問,他要的從來都只是結果。

  與張謙相處的那兩日,是她這輩子感覺最舒服的時光,張謙書生儒雅彬彬有禮,對她關懷備至。

  但因為要回去向流雲復命,所以二人被迫分開。

  兩人再見就是在京都之中的水月樓了。

  那日張謙在水月樓里喝得爛醉,胡靈兒讓夥計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房中照顧,張謙醒來看到了胡靈兒,以為她是被賣進水月樓,便想為她贖身,後來不得已她便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張謙。

  誰知張謙得知她的殺手身份後,並沒有半分的嫌棄或是害怕,反而更是疼愛與憐惜,兩人就這樣生了情愫。

  可這樣的事情她不敢讓流雲知道,於是就只能私下悄悄與張謙相處,外人根本不知道兩人的關係。

  而這次刺殺元戍,兩人彼此之間都不知道,胡靈兒也是在遊船之上見到張謙才知道張謙也要殺元戍。

  胡靈兒原本的計劃是在元戍的酒中下毒,當時毒已經下在了元戍的酒里,只因那時江上響起了煙花,胡靈兒被煙花吸引,一時間失了神把毒酒給撒了。

  而這時陳殊與張謙的出現,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隨後元戍跳船逃生,胡靈兒自知計劃難以成行,便想幫張謙一起擺脫陳殊,但張謙卻給了自己眼神示意,胡靈兒從張謙的眼神中看出陳殊沒有威脅,這才故意讓陳殊把自己撞進水中去追元戍。

  她的水性極好,落水之後,便在江里找尋元戍的蹤跡,元戍與康納康巴三人雖都識水性,可那是晚上,三人落水不久就各自都分開了,胡靈兒見時機來了,便加緊衝著元戍游去。

  就在她接近元戍以為可以得手的時候,卻沒想到水下還有一個人,水裡視線昏暗,她沒能瞧清楚這人面貌,只是這人武功極為了得,見胡靈兒靠近,便打了她一掌,胡靈兒躲閃不及在水裡受了重傷,只能順游而下,直到快要天明才艱難靠岸,強撐著回到水月樓。

  到了水月樓就意識模糊的倒下了,玉羅裳將她安置在了密室中養傷,她也是被陳殊從水月樓裡帶出來,才知道北掾二王子元戍已經身死了。

  她以為是張謙殺了元戍,所以才絕口不談此事。

  聽到這裡,陳殊和李蘇荷兩人對視了一眼,陳殊道:

  「要是照你這麼說,元戍根本不是你殺的!你遇到元戍的時候,張謙應該還在遊船上,他也不可能殺元戍,那殺元戍的就另有其人,你們倆這是替別人背了黑鍋!」


  李蘇荷也道:

  「如此看來,你們都不是兇手,那兇手是誰呢?」

  胡靈兒眼中滿是悲戚的搖了搖頭。

  陳殊又問道:

  「對了,你說你們是在刺殺寧世楨的時候遇到的,張謙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為什麼要殺寧世楨?」

  胡靈兒想了想,道:

  「他跟我提過他是來京都報仇的!但我也是殺手,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細問的,所以沒有問得很清楚。我記得他提過一些事情,好像是他的家鄉族人都死了,他進京就是為他們報仇!」

  陳殊心裡一驚,喃喃道:

  「竹山鎮!」

  胡靈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也道:

  「對,這個地名我聽他說過,確實是竹山鎮!」

  李蘇荷道:

  「竹山鎮?前吏部侍郎張蘭之就是因竹山鎮一案而被處死!所以才有了後來小桃在你府上自殺,想讓你幫她洗清冤屈!」

  陳殊點了點頭。

  胡靈兒聽到張蘭之這個名字也是一驚,道:

  「張蘭之?他的案子很轟動,我記得張謙也跟我提過,他好像是說張蘭之是被冤枉的,寧世楨才是背後的黑手!」

  陳殊皺了皺眉,如果真如胡靈兒所說,那很多事情都能串起來了,但需要搞清楚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又問道:

  「你說的流雲他是北掾人?那這幾日你消失他沒找你麼?」

  胡靈兒點了點頭,道:

  「他定然是找過我了,只是我現在身處宮中他找不到罷了!」

  李蘇荷問道:

  「他既是北掾人,為何又讓你去刺殺北掾二王子呢?」

  胡靈兒搖了搖頭,道:

  「我不知道,他讓我殺誰我就得殺誰,他從來不會告訴我緣由,而我一旦失手,回去必然會被毒打!」

  說著胡靈兒背對著陳殊與李蘇荷脫去了外衣,只見她的背上滿是鞭子抽打留下的傷痕。

  這一幕看得陳殊二人心驚肉跳,可想而知這胡靈兒是受了多大的苦。

  「你沒想過逃麼?」

  李蘇荷關切的問道。

  胡靈兒一聲苦笑,道:

  「逃?我能往哪裡逃?從小到大我逃過無數次,可每次都會被他抓回來!抓回來之後只會遭遇更狠的毒打!」

  陳殊長嘆了一口氣,道:

  「你背後的傷,張謙知道麼?」

  提到張謙,胡靈兒眼中已滿是淚水,她道:

  「張謙知道,他想要殺掉流雲,可是我知道他不是流雲的對手!後來流雲也知道張謙的存在了,但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動怒,反倒是用張謙威脅我,如果我再想著逃走,他就會殺了張謙!」

  這對苦命鴛鴦的故事,聽得李蘇荷的眼中也泛起了淚花,陳殊望向她,不忍見她落淚,便轉移了話題:

  「靈兒姑娘,這流雲是何模樣,他在京都的宅子在何處?」


  胡靈兒擦了擦眼淚,道:

  「他有極高的易容術,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從小到大我見到的他長得都不一樣。京都的宅子在西郊,是一處單獨的民宅,他與我有過約定,每次任務無論完成與否,三日之內必須在宅中相見!」

  陳殊點了點頭,又道:

  「關於張謙,還有什麼遺漏麼?」

  胡靈兒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望向陳殊道:

  「張謙跟我提過你很多次,每次提到你,他都很高興,他說他是在湘州長大的,在湘州有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他說他最好的朋友叫陳殊,陳殊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在外人眼中是個無所事事的紈絝世子,但他知道,陳殊的眼界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甚至很多時候他都覺得,陳殊不屬於這個朝代!」

  胡靈兒頓了頓又道:

  「雖然很多時候我聽不懂他的意思,但我能從他眼神中看出,每次提到你,他的眼中是有光的,我很羨慕他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後來我們聽說你來京都了,我也曾問過他,『既然陳殊是世子,身份顯貴,你有什麼冤屈何不向他說明,讓他幫你想想辦法?』可是他每次都說不能找你,因為你在京都要生存下去只怕會比我們更難!」

  「我對他說『就算再難,陳殊也是世子啊,又是駙馬,還能比一無所有孤身一人的你還難麼!』張謙說,『人各有命,不能將自己的仇恨強加到別人身上,他的仇他想自己報,就算報不了也不至於連累身邊的人』!」

  「陳邊定因宮女小桃一案而被抓到京治司的時候,張謙曾說他不相信陳邊定會是兇手,他還說只要有你在,你一定能幫陳邊定洗清嫌疑。那一刻他是那麼的篤定和自信!」

  胡靈兒說到此處,眼淚又不聽使喚的直往下掉。

  陳殊也心頭一酸,眼眶泛紅。

  沒錯,這就是他認識的張謙,從來不給別人添麻煩,從來都在為別人著想的張謙。

  自打進京路上經過竹山鎮之後,這些時日他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這位摯友,總是擔心他會出什麼事,可又不敢去打探他的消息。

  陳殊總想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萬萬沒想到兩人竟然會在春江遊船相見,更沒想到的是再見之時就是最後一面。

  他現在很清楚張謙為什麼會出現在清瀾街,因為張謙始終就在自己身邊,不見自己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見自己是不想讓自己有危險,張謙是因自己而死的!

  陳殊心裡五味雜陳,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胡靈兒望向陳殊,問道:

  「陳世子,張謙現在在哪裡,能讓他入土為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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