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心悸感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有,看其他人的樣子,並沒有覺得她的氣質有什麼不對。【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就在這時,眾人中間的安以嵐莫名的朝他看了過來,喻封沉瞳孔一縮,他似乎看見安以嵐朝他微笑了一下。
那笑不及眼底,反而帶著一種惡意。
被盯上了……
為什麼我總是會被這些東西注意到啊?
對了,那個資格證上說的天賦,那個叫活偶的天賦……說好的可以讓他被忽略呢?
為什麼存在感一點都沒降低,反而每次都被找上?
心中瘋狂吐槽,喻封沉卻沒有表現出害怕,冷冷的與「安以嵐」對視著。
看不死你!
安以嵐帶著可怖的妝容眨了眨眼,很快轉過頭去。
喻封沉結束了攝像,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鏡片後的眼神透露著些思索。
坐在觀眾席的吳翰也上舞台詢問起情況,而喻封沉畢竟和他們不熟,不去關心一下也沒人能說什麼。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去把彩排時拉上的窗簾給打開了。
陽光照了進來,他發現安以嵐身上的戾氣逐漸消散,變得正常起來。
不是消失,而是縮了回去。
她是什麼?
是一個潛伏在人類中的怨靈?
但是不對啊,演第一二幕時的安以嵐都沒有給他這種心悸感,和現在一樣,就像是一個正常的藝術系學生。
仿佛化了厲鬼妝後,她就真的變成了一隻厲鬼。
而現在,被眾人包圍的安以嵐身上又沒有了那種令人心悸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從窗簾邊走開,試著查看了一下意識中的資格證,想看一下鬼魂圖鑑有沒有更新。
圖鑑內容還是昨晚看到的那些,並沒有變化。
喻封沉推了推眼鏡,排除掉一些沒有意義的邏輯選項之後,他認為只有一種可能。
首先,安以嵐應該是個活人,她那種時人時鬼的情況大概類似於附身,或者是傳說中的養鬼。
看她的樣子,可能是第一種情況。
按第一種情況來想,那麼為什麼會有鬼附在她身上?之前也沒有異樣,只有演到第三幕,帶妝排練的時候才出了問題。
前後有什麼不同?
第三幕,她化了紅霜的妝,所以才被附身!
這應該不是劇本的問題,哪有憑空寫出來一個真鬼魂的,這樣的話,恐怖電影、恐怖小說,早就把世界弄亂套了。
他還記得張雪兒說過,話劇社之前曾經去過附近一處山上的民國舊址取材,他覺得,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那裡。
那出民國舊址,一定有問題!
好處端的,吳翰也不可能寫出一個恐怖劇本,一定是當時發生了什麼,甚至是安以嵐接觸到了什麼!
他為了攝下全景,站的位置離舞台稍遠,此時台上混亂,他這邊倒是很平靜。
這也讓他不是那麼驚慌,他不知道安以嵐看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如果之後她不再注意自己就最好了。
彩排因為突發事件臨時結束,安以嵐對自己行為的解釋是:最近過於投入於這齣話劇,太入戲了,以至於精神恍惚。
她說這話事狀態也很不對勁,總之看著她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變扭。
高傑沒有追究,反而叮囑安以嵐多注意休息,然後解散了這次彩排。
眾人收拾好東西各自離開,李佳佳也抱著一些道具,情緒不太好的往外走。
「李佳佳。」喻封沉追過去,朝她笑了笑,指著道具問,「這些要搬到活動室?」
「喻學長!」李佳佳顯然沒想到喻封沉會主動和她說話,連忙點頭,「是啊,道具的話大家都會幫忙搬,這些要放去活動室。」
「我幫你吧。」喻封沉說著,從李佳佳手裡接過道具,正好看到了第三幕里大小姐用來砸紅霜頭的茶壺。
他摸了摸,是泡沫做的。
抱著一袋子道具,他裝作好奇的問,「今天的事,以前出現過嗎?」
「從來沒有。」
李佳佳有些低落:「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安學姐居然會……」
「應該沒事,就是壓力大了。」喻封沉不會安慰人,因為他一直覺得,不清楚傷心的原因而胡亂安慰人,就像是為了甜而在咖啡里加食用冰糖,根本就是胡鬧還白費力氣。
「嗯。」李佳佳應了一聲。
兩人出了禮堂走向話劇社活動室,一路上人不多。
「你們都很喜歡這齣話劇吧?我看你們排練的熱情很高。」略過上一個話題,喻封沉接著問。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喜歡……或許是沒參加過這種題材的劇吧,總歸有些好奇。」
這就不對了!恐怖題材其實很小眾,要是說話劇社的人各個都喜歡,明顯不可能。
喻封沉暗暗記下。
「我聽說,話劇社還為了這齣劇專門去取材?你當時去了嗎?」
「去了。當時社裡的人都去了,只是……那地方還真有點恐怖呢,哈哈。」李佳佳回憶了一下,最後的笑聲有點勉強。
「發生了什麼嗎?」
「也沒有,就是在哪裡住了一晚,那裡很老舊,我有些不適應。」
「你們有沒有從那裡帶回什麼東西?」喻封沉隨口一問,沒想到李佳佳卻僵硬了一下。
「唔……其實,安學姐的翡翠項鍊就是從那裡帶回來的,我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到的,當時說著帶回來充當道具,大家就同意了。」李佳佳抿了抿嘴,從喻封沉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小半個側顏,「我覺得不太好,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但是大家都說那裡已經沒人住了,就……」
「我知道了。」喻封沉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問題就出在項鍊上!劇本里,那條項鍊是醫生孫逸成送給紅霜的定情信物,在演第三幕的時候,項鍊就在安以嵐脖子上。
和李佳佳一起將道具送進了活動室,婉拒了李佳佳加微信的請求後,他回到了宿舍。
守鶴不在,看時間,他應該去了食堂。
喻封沉沉默了一會,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算查一下北道市周圍的山上有什麼民國舊址。
他在網頁上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相關信息。
就在這時,宿舍的門被敲響了。
喻封沉第一反應是守鶴回來了,起身準備開門。
但在手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他突然警覺,向後退了一步。
「以守鶴的個性,出門是不可能不帶鑰匙的。而且,他知道我今天會幫話劇社攝像,我是因為出了事才提前回來,他也不可能料到這一點,所以,他怎麼會對一個空無一人的宿舍敲門?」
念及此處,他沒有出聲,屏住呼吸,打算偽裝成宿舍無人的假象。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同時,他聽見了一個女聲。
「喻封沉……開門,我是安以嵐。」
臥槽你不要過來啊!
剛想著安以嵐之後不再注意他就最好,結果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就找上門來了。
喻封沉沒有答話,期待著對方只是來詐一下他。
畢竟他剛才清楚的感受到了安以嵐身上的惡意,現在找上來,必定沒好事。
而且憑什麼,這些女性鬼怪,一個兩個的在男生宿舍樓里都跟回家一樣輕鬆自在。
「我知道你就在門邊,開門……」
安以嵐的聲音穿透過來,有些陰冷,他幾乎都能想像到門外的女人是帶著怎樣詭異的笑容在和他說話。
「開門!」
「開門!開門!」
見喻封沉久久不回應,安以嵐的聲音逐漸暴躁刺耳,喻封沉不知道其他宿舍的人能不能聽到,但那種危險的感覺又回來了。
門外站的不是人。
不是執念,也不是怨靈。
他猜這種鬼物是一個新的品種,不像怨靈那樣針對恐懼下手,卻比怨靈更真實、更鮮活。
門把手動了動,好像對方決定自己開門。
喻封沉握住把手,以防門真的被打開。
把手不斷顫動,幅度越來越大,他吸了口氣,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刀刃鋒利,刀面反射出喻封沉謹慎的表情,以及一絲令人心驚的鎮定。
想了想,他把刀重新插回口袋,一隻手伸在裡面,握住刀柄。
他很喜歡穿大衣,去郊外找屍體時穿的灰色大衣弄髒了,他就洗了晾在陽台,換了一件棕色的。
他的大衣口袋裡,時長放著防身用的東西。這些不針對人,而是針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找來的鬼怪靈魂。
雖然刀大概對靈體沒用,但好歹可以圖個安心,安慰安慰自己。而今天,面對一個似乎有實體的鬼怪,他覺得水果刀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在門鎖被暴力破壞之前,喻封沉定了定神,主動拉開了門。
安以嵐披著頭髮,幾步走了進來,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喻封沉,裡面充滿了血絲。
她已經換了衣服,卸了妝,但仍然陰森可怖,與她對視一眼,喻封沉都覺得心臟的跳動在加速。
「刷——」
窗簾在沒人動的前提下,自動拉上了,房間裡頓時陰暗不少。
「哈哈哈……還是開門了啊。」安以嵐咧開嘴,嘴巴的張開幅度遠遠超出正常人,讓喻封沉想起了日本恐怖傳說裂口女。
「你有什麼事?」冷冷的問了一句,他的手握緊刀柄,時刻緊惕著。
「我有什麼事?」安以嵐語氣陰沉地重複了一遍,「對哦,我有什麼事呢?」
「咦?我有什麼事?」她的表情突然哭喪,嘴角掛了下去,整個人都充滿了絕望。
「……請你組織好語言再來和我說話。」喻封沉毫不客氣的來了一句。
「我想起來啦。」安以嵐突然又高興起來,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舉到了喻封沉面前——
是那條翡翠項鍊!
「我來找你,是想讓你……把它帶走!把它帶走嗚嗚嗚……」
她哭的很做作,起碼喻封沉是這麼認為的。
那感覺就像,面前的這個女人,還處於話劇中那誇張的舞台表現里,根本沒有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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