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恢復起記憶來的謝一石開始好奇的打量起周圍這古怪的一切來。
是夢嗎?
謝一石記得有好幾次在夢境中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甚至有幾次謝一石在夢中身臨險境時還會自我安慰道:不要害怕,因為死了以後很快就會跳入到下一個夢境裡!
為此,醒來後的謝一石還特意去網上查詢過相關的話題:原來人在半睡半醒之間確實是可以實行思想穿越的,但這跟睡覺前的大腦活動有著密切的關聯。有時在夢中我們確實是可以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此時正在做夢,這是因為你的身體雖然已經處於睡眠狀態,但你的大腦卻並未完全進入到正常的睡眠狀態,所以在夢中你才會擁有一顆清晰的大腦,從而能夠讓你判斷出此時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生活里!
原來謝一石此時正身處自己的夢境裡?
這下可好玩了,謝一石清楚的記得自己在夢裡只要比劃出蛙泳的動作就能像鳥兒一樣飛到天上去!
可這一次無論謝一石如何比劃卻是根本飛不起來!
難道是因為夢境互不相通?不對,每一次只要謝一石能在夢境裡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以後,無論夢境裡是古代還是現代只要蛙泳動作一出必定是能飛游到天上去的啊?
就在謝一石苦惱自己這次為什麼飛不起來時,筆直的瀝青馬路盡頭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巍峨雄偉的金山!
這座金山之大,一經出現便占據了謝一石所有視野的三分之二!
甚至就連頭頂那輪金日此刻都已經完全被眼前這座金山所遮擋住了?
但由於沒有陰影和死角的關係,所以整個世界依舊是金光閃閃,哪怕是身處金山腳下周圍的金光也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等等?
這座山剛才明明還在瀝青馬路的鏡頭,怎麼一眨眼就…就…
莫非這是一座會移動的金山?又或者這座金山正在以某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生長?
思索間,謝一石仰著腦袋向著金山頂上望了過去。
好舒服!
一陣陣金光灑了下來,謝一石什麼也沒有看到,只覺得全身上下一股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這種舒服的感覺謝一石從來沒有體會過,像是肚子餓而眼前剛好有飯,像是口渴而眼前剛好有井。
這是一種十分微妙且舒服的感覺,要說餓其實也不餓,要說渴其實也並不渴,但它妙就妙在,餓與不餓的臨界點上吃飯,渴與不渴的臨界點上喝水,一種極致的平衡!
這種感覺也是一樣,說舒服其實並不舒服,說不舒服其實也舒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謝一石漸漸沉浸在了這一奇特的感覺里,也漸漸放空了自己,其身體也變得越來輕,隨後整個人竟是慢慢開始向上飄了起來,向著這座巍峨金山的頂峰飄了上去!
「謝一石!」
突然,一個聲音闖入了這個一片祥和的世界裡!
聲音不大,卻是猶如一記晴天霹靂一般打破了這個沒有聲音的世界,並直轟得整個世界搖搖欲墜!
誰?
是誰在叫我?
謝一石整個身體從空中急速下降!
這聲音…怎麼會如此熟悉?
不對,這聲音明明很陌生,可是為什麼卻又感覺是如此熟悉?像是相識了萬年之久?
「謝一石!」
聲音再次響起,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但與第一次相比卻是模糊了許多,就像是中間隔著層層隔音棉一般。
就在謝一石雙腳即將著地時,頭頂金山之上突然降下一道璀璨奪目的光柱將謝一石整個身子都給罩了進去!
一陣頭暈目眩之後,謝一石根本分不清自己此時究竟是屬於站立姿勢還是躺臥姿勢?
顯然此時身處光柱之中的謝一石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甚至就連天和地都已經分辨不清!
「謝一石!」
就在這時,第三聲呼喚響起!
這一次響起的聲音洪厚得猶如滾滾天雷一般炸得整個世界山崩地裂,裂隙橫生!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謝一石只感覺有人在他胸前用勁推了一把,隨後一個聲音傳來:「謝一石,快跑!」
嘀嗒嗒、嘀嗒嗒、嘀嗒嗒!
幽暗的宿舍里,謝一石雙手撐地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一串串水珠子正順著濕漉漉的頭髮和臉頰快速的向下劃落著!
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洗腳盆里不斷濺起的水花正拍打在謝一石本就濕透了的臉上,而謝一石整個人則完全愣住了!
忘了從地上爬起來,忘了遠離那盆可怕的洗腳水?
為什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的謝一石是在自殺嗎?
為什麼謝一石要趴伏在地上,並且面部朝下將自己的整張臉給泡在洗腳盆里?
這種行為不是自殺是什麼?
可謝一石為什麼要自殺?
不對,謝一石不可能自殺!就算是自殺也不可能會選擇用洗腳水來淹死自己,這自殺的死法未免也太過於搞笑和窩囊!
可倘若不是自殺又會是什麼呢?
謝一石仔細的回想起整件事的經過來:記得吃完飯以後謝一石先是幫舅媽方燕娥收拾完了廚房才回到的宿舍,然後打了一盆水準備洗腳睡覺?
不對不對,當時謝一石正在給女友蘇蘇回復簡訊,回完簡訊後將手機給放到了一旁,隨後便準備彎腰開始洗腳…
等等!
謝一石突然發現記憶到這裡便嘎然而止,當時彎下腰後謝一石好像就睡著了?或者說是昏了過去,並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是個金色的世界,筆直的瀝青馬路,連綿起伏的山丘,還有一座巍峨雄偉的金山,還有那個既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
關於夢裡所發生的一切謝一石都清晰的記得,可唯獨卻忘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進入夢裡的?
難道是因為昨晚通宵加上今天一直沒有睡覺所以才在洗腳時突然暈了過去?
可就算是暈了過去也應該是暈倒在床邊才對!
從謝一石醒來的現場痕跡來看,謝一石當時應該是坐在床上洗完了腳,隨後便下床端起洗腳水準備往外倒,可是就在謝一石抬著洗腳水剛走到床與宿舍門中間這一段距離時,謝一石不知怎的突然將洗腳水給放了下來,隨後整個人便伏趴了下去,並將自己的整張臉泡在了洗腳盆里,想要淹死自己?
叮鈴鈴~!
簡訊鈴聲響起,謝一石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起身回到床邊拿起手機一看,除了簡訊以外竟還有一個未接電話?
未接電話和簡訊都是蘇蘇發來的,她問:「你…怎麼了嗎?」
蘇蘇應該是在問謝一石剛剛為什麼沒有接聽她打來的電話?可問題是謝一石剛剛根本就沒有聽見手機響!
等等…
事情的經過會不會是這個樣子,謝一石洗完腳以後,端起洗腳水準備往外倒,途中卻因為睡眠不足而暈倒,而且在謝一石暈倒之際由於擔心打翻洗腳水以後會弄濕宿舍的地面,所以在即將徹底暈過去時死死護住了手中端著的洗腳水,這才讓洗腳水得以平安落了地,隨後謝一石徹底暈了過去,倒下去時又剛好面朝下趴在了洗腳盆里,而此時恰好蘇蘇打來了電話,電話鈴聲響起從而驚醒了泡在洗腳盆里的謝一石,所以是蘇蘇無意間救了謝一石的命?
想到這裡謝一石不由得心裡一暖,隨後便給蘇蘇回復了兩個字:謝謝。
起身將洗腳水給倒了以後,謝一石把宿舍門一關準備回床上睡覺。
雖是白天,但由於屋子裡並沒有窗戶,所以門一關整個屋子裡頓時便伸手不見五指。
嗝~!
黑暗裡,謝一石躺在床上打起了飽嗝。
難不成是因為剛才不小心喝了幾口洗腳水?
一想到自己剛才不僅用洗腳水洗頭泡臉甚至還可能喝了幾口下去,這讓謝一石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轉念一想反正也沒人知道,況且喝的還是自己的洗腳水,自然而然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嗝~!
黑暗裡,謝一石早已沉沉睡了過去。
嗝~!
只有一聲接一聲的飽嗝還在繼續。
嗝~!
臨近傍晚,有人敲門,是舅媽方燕娥前來叫還在補覺的謝一石起床吃飯。
「舅媽我…嗝,不餓。」
方燕娥似沒有聽到謝一石的話一般依舊輕輕敲著宿舍門說道:「小石子你磊哥也已經起來了,我們等你一起吃飯,快點喔。」
說完不等謝一石作答方燕娥便走了,謝一石無奈只得從床上爬了起來。
謝一石搖搖晃晃來到了飯桌前,方燕娥見他神色不好,不免有些擔憂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謝一石搖了搖頭道:「可能睡懵了,有點頭昏腦脹,嗝~!」
一旁的吳磊這時湊了過來說道:「石頭你咋一直在打飽嗝?」
謝一石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停不下來的飽嗝,總不能說是因為喝了幾口自己的洗腳水後就開始打嗝吧?
「可能…嗝,可能是因為中午吃的有點多吧。」
吃過晚飯後謝一石照舊留下來和舅媽方燕娥一起收拾,隨後便回到宿舍里準備接著睡覺。
也不知今晚這是怎麼了?謝一石覺得很困,很想睡覺。
以往睡覺前還會習慣性的玩一會手機,不管再累再困都要和蘇蘇道個晚安才睡,可今晚謝一石卻不知怎的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仿佛突然對世間所有事物都失去了興趣。
明明很困,卻睡不著,明明可以玩手機,卻不想動。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黑暗裡,謝一石平躺在木板床上,睜著眼睛,打著嗝,一動不動。
直到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石頭,在嗎?」
聽到劉老頭的聲音,謝一石微微愣了一下,他來找謝一石做什麼?
躺在床上的謝一石應了一聲,隨後下床將宿舍門給打了開來,只見劉老頭此時手裡正抱著一瓶可樂,像獻寶似的將可樂遞給了謝一石。
「我聽你舅媽說你一直在打嗝,就去小賣部里給你買了一瓶可樂來。聽我的,擰開瓶蓋以後直接一口悶下去,能悶多少是多少,只要這一口子下去保管你不再打嗝!」
聽完劉老頭的話以後謝一石明顯愣了愣,要知道這劉老頭平時的工資也就那麼點,再看他那窘迫的模樣,只怕這可樂連他自己也不曾捨得買來喝吧?
可樂雖然並不貴,但也要看是什麼人買來的。若是天氣熱的話,謝一石和吳磊一天就能隨隨便便消費個兩三瓶。
但此時謝一石手裡的這瓶可樂卻又和平常消費的可樂不同,因為這是劉老頭買來的!
按經濟實力來說的話,劉老頭自然是買得起可樂的,但問題是他捨不得。就像舅媽方燕娥每次去鎮子上都不願坐車是一樣的道理,並不是坐不起而是捨不得!
謝一石雖然同吳磊一樣十分不理解老一輩人的這種消費心理,但有一點謝一石卻是明白的,那就是劉老頭此刻很關心他。
不管這瓶可樂有沒有止嗝的功效,謝一石都會按照劉老頭的方法將它給一口悶下去!
眼見謝一石竟一口將整瓶可樂給灌了下去以後,劉老頭連忙上前滿臉期待的詢問道:「怎麼樣?」
謝一石強忍著嗝回答道:「感覺…好多了。」
「真的嗎?」
劉老頭顯得有些激動,而謝一石則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我就說我這土法子管用,你舅媽還不信。」
原來歷經滄桑的老者也會因為一件小事而開心得像是一個孩童?
謝一石無意打斷劉老頭,奈何實在是憋不住嗝,只得開口道:「劉爺爺,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誰知謝一石這才剛一開口,劉老頭卻是突然一把拉起謝一石的手,兩眼放光的說道:「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謝一石有些不確定的道:「劉……爺爺?」
「哈哈哈哈,你真是爺爺的乖孫子!」
「…」
這下徹底把謝一石給整無語了,原本喚聲劉爺爺只是尊稱,不想竟真成了大孫子?
送走劉老頭後,謝一石回到床上,可樂雖然沒有能夠止住飽嗝,但經過這一鬧後心情倒是好了許多,拿起手機一看,蘇蘇發來了很多條消息,最後一條是:我想你了。
細細看著蘇蘇發來的每一條消息,謝一石很是自責,但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去解釋為什麼一直不回消息,最後只得騙蘇蘇說道:對不起,今晚和磊哥出去有點事情,忘記帶手機了,現在才回到宿舍。
信息才剛一發出去,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
謝一石猶豫了兩秒,接起電話,短暫的沉默過後,電話里傳來蘇蘇斷斷續續的聲音:「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謝一石道:「對不起。」
蘇蘇道:「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忙,快睡覺吧,明天早上你還要上班呢。」
「好,晚安。」
「嗯~晚安。」
女性的直覺向來敏銳,往往事情還未發生她們便像是早已察覺到了什麼一般?
清晨,茶廠收假,工人們早早便已經開始起床洗漱,但卻遲遲不見謝一石的身影,舅媽方燕娥不得不來到謝一石的宿舍門前敲起了門來,但幾番叫喚下卻遲遲不見屋裡有什麼動靜?頓感不妙的方燕娥立即讓吳磊去找負責看守大門的劉老頭取來了備用鑰匙,之後打開房門一看:只見床上被褥凌亂不堪,而謝一石則從床上掉了下來,整個人癱在地上縮作一團!
「快上醫院!」
慌亂之中,方燕娥拉起謝一石就準備往身上背,回過神來的吳磊立時衝上前去搶道:「媽,還是我來吧。」
劉老頭也在這時回過神來,並出主意道:「大老闆到外地談生意去了,老闆娘倒是也有車,只是怕不太好說話,我倒是認識幾個開三輪車拉客的老頭,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開車過來廠子門口接我們!」
臨危不亂的方燕娥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劉叔麻煩你轉告他們快一點,錢不是問題!」
在劉老頭的安排下,一輛載客三輪車很快便出現在了茶廠門口,劉老頭本想跟著一同前往,但卻讓方燕娥給婉謝了。
三輪車拉著方燕娥和吳磊以及陷入昏迷的謝一石三人一路飛馳。
車子一到潘橋鎮衛生所吳磊便背著謝一石沖了進去,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見狀立刻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男醫生急忙詢問情況道:「昏迷多久了?」
方燕娥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醫生點了點頭,隨即便對謝一石的身體狀況做了一番初步檢查,並說道:「病人全身肌肉鬆弛,無自主動作,且瞳孔對光反射表現消失,初步判斷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狀態,生命體徵極不穩定,我建議直接轉市一人民醫院!」
聽完醫生的初步診斷方燕娥兩眼一陣發黑,險些倒了下去,還好吳磊及時扶住了她。
「醫生…求你救救我家小石頭!」
眼見方燕娥要向自己下跪,眼鏡男醫生連忙伸手攔住方燕娥並解釋道:「病人的身體狀況需要用到一些專業的儀器設備來診斷和治療,並不是我不救,而是我們衛生所里沒有這些專業的醫療設備,大姐你要是同意的話,我這就給你們安排救護車送你們上市一人民醫院去!」
在眼鏡男醫生的安排下,謝一石被套上了氧氣面罩,隨後便被兩個醫護人員推向了早已等候在衛生所門口的救護車上。
救護車拉響警報,一路暢通無阻的向著杭城市一人民醫院駛去。
原本三個小時的車程,在救護車警笛的作用下一個小時就到了。
救護車還未停穩,市一人民醫里的醫護人員已經圍了上來,帶頭的是急診科的醫師王寶林。
早就接到潘橋鎮衛生所電話的王寶林立刻安排醫護人員推著劉一石就往急診室里沖。
方燕娥也跟著醫護人員一起守護在劉一石的身旁,只留下吳磊一人正在和救護車司機作著交接。
「什麼?兩千塊錢?你怎麼不去搶!」
誰知方燕娥剛和醫護人員一起推著謝一石衝進醫院大門,身後就傳來了吳磊同救護車司機的爭吵聲,見此方燕娥不得不又折返了回來衝著正在同司機爭吵的吳磊喊了一句:「小磊,你過來一下。」
聽到方燕娥喚自己以後,吳磊不再理會喋喋不休的救護車司機,轉身便跑到了方燕娥的跟前,剛想開口同方燕娥講解前因後果,不料卻被方燕娥抬手打斷道:「行了,媽知道了。」
方燕娥一邊說著一邊從內衣口袋裡翻出了一張銀行卡來:「這拿著這張卡去附近銀行裡頭幫媽把錢全部取出來,密碼是你的生日。」
望著母親方燕娥手裡的銀行卡吳磊愣了愣,隨後接過卡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等一等!」
就在吳磊拿著銀行卡準備去附近找銀行網點時,身後再次傳來方燕娥的聲音,吳磊回頭,只見母親方燕娥一臉慎重的囑咐道:「不要再輕易和別人起爭執。另外,回來的路上小心一點。」
望著母親方燕娥的身影,眼淚開始在吳磊的眼眶裡打轉,他重重應了一聲,手裡緊緊拽著那張銀行卡逃一般的離開了母親的視線…
是誰,在自己兄弟最需要錢來救命時,口袋裡卻連救護車的車費都支付不起?有些事情必須要親身經歷過一遍才會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吳磊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假如今天躺在救護車上的人是母親怎麼辦?
吳磊拿著方燕娥給的銀行卡,逃一般的離開,不敢再看母親,哪怕一眼!
醫院裡人滿為患,有剛呱呱落地的新生,也有風燭殘年的落幕,見證了生命的起點,也目睹過閻神的倒數 。
嗝~!
心電病房裡,嗝聲響起,正拿著各種醫療檢測設備準備往謝一石胸口上貼的女護士微微一怔,四目相對下,還是謝一石先開的口:「這…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混亂的記憶里,謝一石昨晚在和蘇蘇通完電話以後便上床睡覺了,不料一覺醒來後竟半身裸露的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甚至胸口處還密密麻麻貼滿了各種儀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容謝一石細想,得到消息的王寶林和方燕餓已經趕了過來。
見謝一石竟真的清醒了過來以後,方燕娥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小石頭,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舅媽?」 謝一石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並伸手去扯那些貼在自己身上的儀器並說道:「舅媽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嗎?我沒病,我們趕緊回去吧。」
方燕娥急忙制止住胡亂拉扯儀器的謝一石:「小石頭你別亂動,好好配合醫生。」
「舅媽!我真的沒病!」
「舅媽知道你沒病,你還聽不聽舅媽的話?」
「我……」
「就這樣,不准再亂碰你身上的儀器,好好配合醫生知道不?」
見謝一石不再劇烈反抗以後,女護士走上前來繼續將還未貼完的電極給貼在了謝一石的身上。
醫師王寶林也在這時走上前來仔細查探了一番謝一石的身體情況,隨後問道:「小伙子,還記得你是怎麼暈倒的嗎?」
謝一石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補充道:「我沒有暈倒,我是睡在床上,一覺醒來就到這了…」
王寶林眉頭微微一皺,繼續問道:「那睡覺前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吃過東西?」
謝一石依舊搖了搖頭,但還是補充道:「喝過一瓶可樂,並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對了, 打嗝算不算?」
打嗝?
謝一石醒來後確實一直在打嗝,但打嗝只是人體內一種正常的排氣現象。
見醫師王寶林沉默了下來以後,一旁的方燕娥有些著急的問道:「王醫師,怎麼樣?」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病人的各項指標都已經恢復正常,再結合你之前和我說病人昨晚有通宵熬夜的經歷來看,病人可能是因為長期勞累加上睡眠不足導致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呃。」
聽著醫生的診斷謝一石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與此同時舅媽方燕娥也在這時瞪了一眼謝一石。
「那是不是以後只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方燕娥依舊有些不太心安。
王寶林點了點頭說道:「只要調整患者的作息規律保障充足的睡眠時間就可以了,不過我還是強烈建議給病人做一套詳細的全身檢查,這樣會更加穩妥一些。」
聽到要做全身檢查,謝一石率先搶道:「不用了舅媽,我身體好著呢,根本就不用做什麼全身……」
檢查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方燕娥給瞪了回去,恰巧這時去銀行取錢的吳磊也趕了回來,於是在方燕餓的決定下,醫師王寶林給謝一石和吳磊一人開了一份全身檢查的單子!
這可把吳磊給氣壞了,對著謝一石就是一陣埋汰:「你小子生個病,還要連累本少爺一起去做什麼狗屁檢查,這算哪門子王法?」
謝一石注意到吳磊的兩隻手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護著身前的挎包,不免有些好奇道:「磊哥你啥時候買的包啊?我怎麼不記得你還有背包的習慣?這裡面都裝的啥啊?怎麼看起來鼓鼓的?」
吳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錢!」
「啊?」
「噓,你小子小聲一點!」
「可是…磊哥你哪來那麼多錢?」
「剛才媽讓我把銀行卡里的錢都給取出來了,誰知道你小子竟又莫名其妙醒過來了。」
謝一石停了下來,望著吳磊身上背著的挎包說道:「磊哥…我……」
「嗯?怎麼了嗎?」
「對不起!」
「切,你小子少跟我來這套,對不起這三個字還是留著對你家蘇蘇說去吧!」
「啊?」
「啊什麼啊?還不趕緊走,一會抽完血還得去拍X光做透鏡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