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登天閣。
作為雪月城除了唐蓮以外認真幹活的,謝少君剛起來就去算帳了。
遠處的登天閣的不斷叫喊聲讓他不由得停下筆。
是雷無桀要闖閣了嗎?
「二師兄!那姓雷的小子,一登便是十閣!」
謝少君坐不住了,這雷家堡的來的是什麼神仙,只好停下手裡的帳本,來到閣前。
「大師兄。」
一襲黑衣的唐蓮問道:「今天不想著算帳了?」
謝少君笑笑,「聽說有人登上了第十閣。」
「原來是雷無桀。」唐蓮心中一動,身形一閃,已往登天閣的方向奔去。
「看來大師兄是要親自考驗他啊。等等,千落師妹呢?」
小謝向遠望去,司空千落正在揮舞著長槍,阻攔著蕭瑟。
「原來這是要幫雷無桀一把,你雖拖的住千落師妹,但你還是漏算了我啊。」謝少君一躍而起,飛奔向十四層。
雷無桀登上了十四層後,卻發現閣內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他微微皺眉,警惕地四下張望著,十四層沒有人,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層的守閣人隱藏了自己的身形,有這般功夫的人,可能隨時都會出現,一招便能奪去自己的生命。
「破!」雷無桀怒喝一聲,渾身真氣向四周散去,一隻手突然出現,將他渾身的真氣化解。
進來的是兩個人,一位黑衣,一位白衣。
唐蓮穿著一身黑衣,身形魁梧,臉上掛著幾分饒有趣味的笑意。
「大師兄!」雷無桀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唐蓮點點頭:「你終於來了。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以這樣的形式。」
「誒,怎麼你也在?」雷無桀吃驚。
「我只是跟酒肆老闆有些關係,又不是他的小二,我為何不能來這登天閣。」
「小謝,雷無桀的功夫可不弱,你真的想打嗎?」唐蓮玩著手裡的指間刃。
「這不得先看看大師兄的結果如何。」謝少君笑眯眯的說道。
沒等謝少君的話說完,唐蓮長袖一揮,一枚透骨釘從雷無桀耳畔擦過,幾根頭髮掉落下來,雷無桀面不改色,笑意不減,唐蓮嘆了口氣,搖頭:「不是說你還沒過門,先不要叫我師兄嗎?」
「別人可以不叫,師兄一定要叫。畢竟我們可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啊。」雷無桀沒有被唐蓮冰冷的態度傷到,依然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而且,我是偷跑出來的,沒有名刺。」
唐蓮手中銀光一閃,那柄已開始漸漸名揚天下的指尖刃已經握在了手中:「雷無桀,你覺得你能與我一戰嗎?」
「但是現在我的火灼之術竟連上了三層境界。若拼力一戰,加上師兄放水,我覺得還是有幾分機會的……」雷無桀運起真氣,眼睛變得通紅。
「放水?」唐蓮忽然彈出了手中的指尖刃,那柄近乎透明的小刀在屋子裡四處亂飛起來。
雷無桀見狀,立刻運起火灼之術,在唐蓮的施壓下,將其運用到了第六境——迦樓羅。
謝少君在旁邊站著,不禁讚嘆「真是少年英雄啊。」
雷無桀往前踏出一步,右手用力地一揮拳,唐蓮也與之抵擋。
來來回回戰了五六回合,就算不是習武之人都看得出唐蓮放海了。
唐蓮怒道:「我堂堂雪月城大弟子,你說我放水?吃我一記佛怒唐蓮。」唐蓮作勢就欲掏兜。結果唐蓮掏了半天后才反應過來:「出門的時候太急,好像忘記帶了。」
謝少君:「……大師兄你這樣放海就太直接了吧。乘雷少俠火灼之術運用的不錯,就讓我來試一試。」
唐蓮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順便使了個眼色。
小謝眨眨眼,「好的大師兄,一定不辱使命。」
謝少君拔出刀,一股真氣向外擴散,將閣里的花瓶震得粉碎。
那把刀像是唐刀,但刀柄處雕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唐刀本是唐年間之物,儀刀更是皇室專屬,後經百年逐漸普及至民間,不過用來當武器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清風三式!」
霎時間,整個房子中刮過一陣清風,似乎是將雪月城所有的風都盤旋到了他的刀上。
「第一式,拂柳。」
不同於司空千落的滿腔熱血,謝少君的第一式極其柔和,其中讓對手並沒有感到殺意。
雖是如此,雷無桀並沒有放下心中的警戒,往前踏出一步,右手用力地一揮拳。
拳未到,氣先行!雷門無方拳!
謝少君意料到了什麼,一刀向前揮去,用柔風將氣化解開了,如同將拳頭打在棉花上。
趁著謝少君緩衝的時間,雷無桀再揮出一拳,這拳的威力,比剛剛的還大。
謝少君反手用刀抵擋,火熱的拳頭觸碰到冰冷的刀。
「第二式,凌霜。」唐刀上從刀柄上蔓延出寒氣,將雷無桀拳頭上的灼熱緩解下來。
兩人鏖戰了數十回合,仍然分不出勝負。
「這麼厲害。」雷無桀大驚,「連我的無方拳都能抵擋。」
見狀,雷無桀只好拿出最強的實力,「火灼之術,第六境——迦樓羅。」
他的拳頭上燃起火紅的真氣,整個人的氣勢提升了不少,最讓人驚訝的是,雷無桀的背後出現了一道虛影。
「是迦樓羅真身!」唐蓮大喊。
自火灼之術問世以來,鮮少有人出現真身,雖然只是第六境,但對於雷無桀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來,已經是雷門年輕一代的翹楚了。
「來的好。」謝少君眼中浮現欣喜之色,像這樣天賦異稟的少年在暗河雖然有,但大多死氣沉沉,沒有少年的雄姿英發。
「第三式——鎮岳!」
這是清風三式的最後一式,來自暗河的一本極其冷門的刀法。
倒不是因為殺傷力低,而是並不適合殺人。
不適合殺人的刀法,必將被暗河的殺手所放棄。
為了不被其他人懷疑是暗河身份。謝少君將一些冷門的功法拼湊組合再添加潤色一番,就成了清風三式。
刀法凌厲,氣勢磅礴,雷無桀沒有辦法直接接下這一擊,只好來回閃躲。
叮叮哐哐,兩人的打鬥將整個屋子的桌椅板凳砸個七零八落。
「這可不是個辦法。」雷無桀沉思,他只好向後揮出一拳。
小謝則以為是無方拳,提前用刀抵擋,不料,並沒有接住氣,雷無桀趁著這空檔,身形一閃,來到謝少君前面。
「大羅漢伏魔金剛無敵神通!」
雷無桀一拳擊中,結束比試。
小謝收起了刀,拱手一笑,「不愧是雷家堡的少俠,謝某佩服。」
雷無桀傻傻一笑,「你也很厲害,同輩裡面,除了大師兄和千落師姐,你是第一個和我打的難捨難分的人,要不是剛剛大意了,我就輸了。」
謝少君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之後雷無桀告訴唐蓮是如何如何碰見百里東君又是如何如何碰見小謝並將火灼之術提升三個境界的,唐蓮離開之前,還送了一瓶冰清水。
謝少君與唐蓮離開了十四層,看著雷無桀向十五層爬去。
「大師兄你這海放的還是太明顯了吧,至少像我一樣裝一裝吧。」
「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放水了嗎。」
「要不放水,雷家的小子能見到雷雲鶴和二城主嗎?」
也是,如果謝少君全力以赴,雷無桀就是打開劍匣,也最多只能接下一招。
過了一個時辰,雷無桀和青城山的李凡宋正式與雪月劍仙對抗。
就算是雷李兩人聯手,也只有被雪月劍仙吊著打的結果。
「滾!」她手中長劍一揮,半個閣頂在那一劍之下,被掀了起來。
「這種雜耍拿出來幹嘛?丟人現眼!」長劍再揮,整個閣頂都被掀飛了。
「月夕花晨!」李寒衣怒喝一聲。
登天閣毀了三層。
「李寒衣你混蛋!」司空長風心疼那閣頂,怒罵道,只有小謝默默計算起了損失,因為在算帳的時候能夠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