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來人招數狠烈,短時間內無法突圍,而這時,不遠處天空忽然有一束紅光信號閃現,這是潛伏在村莊外的探子發來的信號,說明又有人來了。
不能久戰,「都往後退,」 只聽傻子夫君叫道,聲音清晰果斷,哪有平日裡的半點傻氣。
身邊的三手下齊齊退到的花念和南嬤嬤身邊,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將她們緊緊的護在了中間。
只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朝對方丟去,只聽得著轟的一聲,有火光及激烈的爆炸聲伴隨有沉悶碎裂的聲音,以及死亡時無法壓抑的慘叫聲在夜空中響起。
「冷兵器時代的古代也有這麼強的武器了嗎?」雖然這個爆炸的範圍不算大,但也足夠讓花念大吃一驚。
在爆炸聲中,只聽到他頭也不回的招呼著其他幾個人,「撤退。」 彼時花念還沉浸在目睹近距離的廝殺的惶恐中。
忽然覺得被人攔腰被扛了起來,「呃~」只見藍嬤嬤也是同樣被一個孔武有力的人扛在肩上,便不再掙扎,幾個人迅速的向村莊外的奔去。
這一爆炸雖然讓他們多出了一些時間,雖然也不過是多出了十幾息的時間,也足夠他們迅速的進到小樹林裡面,然後一行人在林中奔逃狂奔。很快又有一波赫人向他們追來。
只是此時,幾人清楚地感覺到在林中追他們的人跟剛才在農舍里想殺他們的人分明不是一夥,這幾個人身手,可不是剛才那幾個可比的。
只見黑衣人竄的飛快,只轉瞬之間就近在眼前,分明是一群身手不錯的殺手,沒想到相國府還能訓練出這樣的人,從前倒是小瞧他們了。
見黑衣人形成一個扇形,朝著他們圍過來,帶著一老一小不可能再逃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下次決心,只見這位傻子夫君對著下屬的耳朵,悄悄的說了幾句話,手下先是一愣,接著開始接著點頭,
果斷的向空中放了一朵紅色的焰火,接著一個飛躍,帶著花念及藍嬤嬤向著無盡的夜空黑暗之處躍去。
剩下的三人與攔截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兩邊頃刻間近身纏鬥了起來,雖然說是以少戰多,一個人便要對二到三個人圍攻。
但三人倒也不慌,久經沙場練就了一身功夫,面對死亡來襲之時,更顯非凡的殺伐決斷的能力,只見幾人手裡的長刀招式狠辣刁鑽,完美的以一敵多,倒是那幫黑衣人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被手下帶著往林中飛奔而去的花念知道這是在幫助她們逃走,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內心又慌又亂。
對方又來勢洶洶,人數不少,他們才三個人,定是凶多吉少,不論如何,自己不能丟下他們就跑,有一個衝動無論如何自己要回去,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因為自己而帶走一個手下,在這種時候,多一個人,最起碼可以助一臂之力。
心中想到,口裡便趕緊說了出來:「你不能丟下你們的少爺就這樣子走了,我們必須回去救他,現下敵眾我寡,多一個幫手是一個幫手,必須回去才行。」
手下萬萬沒有想到花念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一愣,剛才主子吩咐的時候,自己也是就覺得很為難,但是主子的命令只能服從。
現在這位少夫人要求回去也算是正中下懷,明知回去這一個弱女子也幫不上什麼忙,還很有可能因此喪失性命,但她還是依然要回去,心中不由佩服幾分,一時不知如何抉擇。
似是感受到手下的糾結和動心,花念出主意道:「你把南嬤嬤放到樹上她會比較安全,然後你趕快帶我回去,不用怕,到了那裡,把我藏在安全的地方就行。」
似乎是為了讓這名手下趕緊下定決心,花念頭上拔下一隻釵子,對準自己的喉嚨,「你要快去救你家少爺,再晚點去,怕是凶多吉少,如果你不聽我的,我現在便死給你看。」
聽得花念如此決絕地說話,手下不再猶豫,一個飛躍把南嬤嬤放到了一個樹上坐好,然後便帶著花念往來處飛竄而去。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打鬥的地點,手下小心的將花念放在了一棵樹的上面,並吩咐他無論如何都不要暴露自己的目標。
然後便飛一般的拔刀沖了出去,加入了戰鬥,就著林中晦暗的月色,花念可以看到眼下的情況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自己一方竟打的遊刃有餘,從其飄逸的姿態看應對得很從容。
明明是生死決鬥,竟然打出了幾分信步閒庭的味道,忽然覺得這個傻子,打人的時候是風采無限的,還挺帥。
笑著使勁的搖了搖頭,這不是演戲,是真正要命的關頭,自己在想些啥?今天晚上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是一說呢!
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合著至始至終,自己才是那個傻子,但~他倒底是誰?
有點嫌棄的看向自己,原身這個14歲的乾癟的小身板,人家能有啥想頭?合著前陣子與這人在一起的所有的舉案齊眉,溫馨浪漫,無非是配合演戲而已。
一瞬間又想起21世紀時自己那傲人的D杯,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妥妥的最美的23芳華,如果,但,沒有如果~~~~~~
花痴歸花痴,花念也清楚當下這生死關頭,這人武功再高強,再能幹,可在如此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也經不住這樣子的持久戰。
得想辦法,速戰速結,可是上世同這一世,自己都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辦?怎麼辦?
忽然腦海里想到空間裡面的那一隻強光電筒,在這黑夜裡,如果人的眼睛在強光的照射之下,會陷入短暫的失明,那麼,也說意味著會失去戰鬥力。
思慮之間,強光電筒已經在自己手裡面了,顧不得暴露自己的目標,花念把電筒對準正在纏鬥的對方面上就是一射。
瞬間,突如其來巨大的強光亮起,對方眼前一白,剎那間什麼都看不見了。一時竟呆立不動,只本能地用手去捂眼睛。
生死也就在這麼一剎那之間,立即讓這人找到了這個極佳的下手機會,只見手起刀落,一個橫劈,一個黑衣人倒地而亡。
面對突然發生的巨變,另外一個黑衣人有些驚惶地扭頭去看倒地的夥伴,結果反手又有刀刃無聲無息的進入到了他的喉嚨,來不及思考,自己便也面朝地上重重的摔下氣絕身亡。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合著這夜晚的寒意,交織在一起顯得分外的刺鼻。
也就是強光電筒亮起的一瞬間,除了被殺死的兩名黑衣人,所有人也都完全暴露出了身形,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聲命令「臥。」
有機括輕響起,無數的黝黑的小箭射出,「噗、嗤!」那些黑衣人捂著喉嚨踉蹌倒地,死亡來的猝不及防。
一時間,這些來襲的黑衣人就成了魚肉,而剛才還奪命狂逃的一方儼然成為刀俎。
知是來了救兵,危機解除,沒了性命之憂,正躲在樹上的花念看的高興,「叫你們追姑奶奶我,如果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我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
花念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會是誰出手了,自己一個被遺棄在山村里八年的小丫頭,竟值得他們大動干戈,這中間必有什麼驚天的秘密,除了相府,還會有誰?
剛才聞聲臥倒的人此時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剛才發出強烈光亮的方向看過來。
夜色幽暗,看不清對方的面色如何,花念一時膽怯起來,感覺到那個方向充滿了危險及冰冷。
完蛋了,剛才的強光電筒根本不是這一世之物,方才一時情急,便拿了出來,這要如何解釋才好。
「主子。」剛才在一剎那間便將敵人全部射殺的狠人此時全跪在這人的面前,齊聲道:「屬下護駕來遲。」
這些是剛才使用手弩訓練有素的殺人的人,竟是這人的援兵,什麼時候他身邊有這麼些人?
這人~,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一時間,花念感覺自己惹了個硬茬子。
快速的打掃了戰場,手下帶著尋回的南嬤嬤與花念一行人回到了借住的農舍。
打花念進陳家便跟隨在身後的小丫頭蠻兒像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默不作聲地打水洗漱伺候更衣之後便默默退去。
好在花念已經歷過陳家下人的不言不語,便也不多問,在這個時候 ,就算是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不是嗎?
從打掃戰場到現在,花念都沒有再見到傻子夫君,不,那個不知是什麼身份的他,不知怎得,竟覺得再也見不著他了,心裡竟然一時空落落地有點慌。
按照之前的設定,回到京城後,自己便會向陳老爺及老夫人稟明情況解除王妮兒婚約,雖然陳家是出了錢買她回來,但自己真實身份是相府謫女,想必陳家也會給點面子。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花念擁著被子,在炕上發了一陣呆,腦海非常迅速的梳理一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一開始在院子裡打鬥的是一伙人,後來,在小樹林裡打鬥的又是另外一伙人,也就是說,今天晚上有兩伙人向他們發起了襲擊,一開始,自己以為是相府對自己下手,但從這個人神秘的身份來看,應該是對他下手的可能性會大些。
這幾天一路上一行人走的慢不說,還行為誇張引人注目,其實是為了引這些人出來,而自己,自始至終就是被安排的一個棋子。
就說嘛,哪有那麼多的好事,被人販子賣了都能賣到富貴人家,合著那些天的郎情妾意也是演戲,為得就是掩人耳目,還是引蛇出洞。
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傻子耍的團團轉,還心懷愧疚的一門心思的對他好,花念便再也崩不住了,又羞又惱地將被子把自己蓋得個嚴嚴實實。
按目前情況,對方身份定是不凡,暗中所帶人手也不少,至少自己與南嬤嬤的生命是暫時無虞,有了他們,回京城的路上算安全了。
一切等見他再說吧,自己沒說實話,那個人,也不是在騙自己嗎?等見面再說吧,花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睡覺。
………………
花念夢魘了,從穿越過來,時不時會做有關這一世花念的夢,但總是模模糊糊記不清,這一次她依然看不清楚娘親的臉,不過夢的內容不再像之前一樣零碎。
夢裡,只見無數火把在院子在院子裡閃耀,搖曳的火光映得人臉忽隱忽現,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惶恐。
自己正被一個婦人抱著,緊的有點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看不清她的臉,但能感受到她的驚慌和不安.....光影中她看見有個男人向她們衝過來。
花念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和決絕.....有些害怕地回過頭,緊緊抱住婦人的脖子,卻瞥見在院子裡的昏暗裡有婦人戰戰兢兢的正在施禮,身邊依偎著個怯生生的孩子。
許是因為害怕,這個孩子一直在哭,而哪個婦人著急地一邊哄一邊用手試圖去捂住孩子的嘴,卻導致這孩子更加惶恐。其哭聲充滿了歇斯底里,又因被強行壓制而斷斷續續。
有濃濃的恐懼從這個哭聲中透出來,搞得更人心惶惶更讓人更不安。
有人跑來跑去,光影晃動中,整個場景十分混亂,這個場景、這些人、在夢中,既模糊又不清晰,顛簸搖擺著浮現又變形著散去。
花念努力想要抓住、想要看清、但似乎永無止境地一次次撲空。
緊緊抱著脖子的手被掰開,換另外一雙手緊緊地勒著自己的腰,花念拼命扭動的身子想要掙脫,有一件東西被掛在自己脖子上。
「念兒,這個玉佩,娘親就交由你保存了,南嬤嬤你們要想辦法藏好,這個秘密,只能你知道,誰都不要告訴,包括花子元。」
面前有人蹲下來,是娘親,她臉浮現在眼前,同樣模糊不甚清晰,但卻是那樣的熟悉、美麗。
伸手就要去抱, 顛簸卻越來越明顯,感覺五腑六髒都被攪動的想要嘔吐,一下子抱了個空。
而娘親的面孔也越來越模糊了,花念急著用手去抓,嘴裡喊著,「娘親。」卻次次都撲空了,急得滿頭大汗,卻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