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什麼而流著血~是為了誰而流眼淚~我躲在夜裡取笑著黑~因為沒有人能殺死鬼!」
我穿著外骨骼鎧甲,背著一整個行軍背包外加兩把槍,戴著耳機走在路上縱情高歌!
心情就沒這麼美麗過!
「真,真是天籟之音呢.....」
安雅痛苦的捂著耳朵,強顏歡笑。
「喂!別唱了!難聽死了!」
約蘭捂著耳朵氣的大叫起來。
「哼~」我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
「沒品味的玩意兒,草東都不愛聽!」
星期五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先生,您剛剛那一段相比原曲,至少跑調了八個度。」
我撓撓頭:「有嗎?我怎麼不覺得自己跑調了。」
星期五:「......您開心就好。」
走了大概兩三個小時,安雅對約蘭說道:「我們原地休整一下吧。」
「哎呦喂~」我一屁股坐在了樹幹上,三個小時的越野之路走的我雙腿綿軟,確實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喂,怪名字的傢伙。」
約蘭朝我伸手:「有吃的沒有?」
我故作嬌羞:「你看我怎麼樣?」
「滾蛋!」
安雅好奇的詢問我:「陳先生是從哪個國度來的呀?無論是著裝還是武器,全都相當的奇特呢。」
「我說我從天上掉下來的你信嗎?」
安雅樂出聲來:「您真會開玩笑。」
「真的,沒騙你。」我嚴肅的說道。
「硬要說起來的話.....我和那個被你們稱作天災的東西,來自同一世界。」
安雅和約蘭都不再笑了。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稱他為天災。」
我取出一瓶能量飲料,喝了一口。
「這傢伙在我們的世界雖然造成了不少的傷害和損失,但這一切也都是他為了阻止更加巨大的威脅而不得不付出的代價......相信我,人類已經花了幾十年上千次試圖殺死他,但到最後我們發現,除了試著和他共存,別無他法。」
「你的意思是,這傢伙還是來保護我們的?」約蘭相當沒好氣的說道。
「憎恨他是正常的。」我說道。
「不恨的也只是因為被哥斯拉撞塌的不是他的房子,被活埋的不是他的家人而已。我們理解,不等於我們原諒。」
我才不在乎芹澤博士說的什麼「人類認不清自身地位」的說法。講到底,人類想要的終究是和平,是安穩,再有問題,也不該是我們的問題。
「都休息夠了吧?我們繼續前進吧。」
行至半路,我們再次遇見了那個軟乎乎的白毛糰子。
我指著白毛糰子:「恁是個什麼玩意兒?」
約蘭白了我一眼:「那叫絨球精靈,只有秋季才會成群結隊出現的小生靈。」
我:「能養著玩嗎?」
「你可以試試,但絨球精靈特別容易死,尤其是被嚇死居多。」
「那算了。」
安雅忽然停住腳步,提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趴下。」
安雅打手勢讓我們壓低身形。我們緊跟著在安雅身後,沿著路邊的高草叢往前摸去。
走不出多久,遠遠的便聽見了粗魯的喝罵,男人女人的哭聲,還有鞭笞的獵獵作響。
安雅悄悄撥開高草叢。向外看去,只見七八個身著全套板甲的騎士或是拄著長矛,或是扛著長劍,監視著十幾個被繩子連成一串的獸人趕上馬車。
這些獸人有男有女,連一丁點反抗都不敢,但凡動作慢了便會遭到一陣發泄似的鞭撻,被抽到渾身血口,瑟瑟發抖。
「混蛋......」約蘭咬牙切齒,眼珠子都紅了。
「是卡西迪男爵的走狗。」
安雅的目光變得冰冷無比。
「竟然敢深入大森林這麼遠的地方來抓奴隸......快走吧,在他們發現我們之前。」
我看了看那囚車上的獸人。
「他們最後會被怎麼樣?」
「不知道。」安雅說道。
「但被帶走的人,再也沒有回到森林。」
我嘬了嘬牙花子。
「星期五,你覺得呢?」
「我建議不要節外生枝。」星期五說道。
「彈藥十分有限,應當將每一發都用在必要的時刻。我們的優先目標是為空中堡壘補充替代燃料,儘快定位到54號泰坦的位置,並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的辦法。」
「——話雖如此,先生。如果見死不救這件事,會影響到您那顆隱隱不安的良心,那這就是必要時刻。」
「你做AI屈才了。」我說道。
「你應該去當通人性的金牌講師。」
「您過獎了,先生。」
我騰的一下站起身,在約蘭和安雅震驚的目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哎呀!!」
緊跟著就被地上的樹根絆了一跤,直接摔了個大馬趴,手裡端著的的AA12瞬間走火!直接將其中一匹拉車的馬腦袋給打爆開來!
一匹馬當場暴斃,另一匹嚇得魂飛魄散,嗷嗷一聲拉著一車獸人飛奔出去!
「誒誒誒誒!!孫賊!別跑!」
幾個板甲士兵立刻擋在了我面前:「站住!你哪根蔥啊?敢妨礙我們抓奴隸?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
「我去你的吧!」
我都快急瘋了,實在沒耐心說帥氣台詞了,直接抄起霰彈槍把擋在面前的板甲士兵統統射爆,緊趕慢趕的追了過去。
一匹受驚的馬,拖著一整輛馬車和一個沒頭的死馬能跑的多快?沒多久就看到那匹躺在路上口吐白沫的馬,還有完全翻倒的囚車。
囚車裡的獸人被摔得七葷八素,一個個都用不善的目光瞧著我。
「嗐,技術性失誤!」
我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把這些獸人一個個攙扶起來。
「好傢夥,沒被卡西迪男爵弄死,差點被你給坑死。打提前量也不是這麼打的,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我們的命運一步到位是麼?」
我心說這獸人里哪來一捧哏的。
不多時,安雅和約蘭也攙扶著另外兩個沒來得及上車的獸人趕了過來。
約蘭:「就你會逞能!偏一寸你就打中這些獸人了知道嗎。」
安雅憂心忡忡的說道:「你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的。就這麼貿然殺死卡西迪男爵的手下,必然會派出更多手下進入森林的。」
「來多少我殺多少。」
我驕傲的吹去霰彈槍的煙氣。
「都什麼時代了還特麼搞奴隸制,明擺著冒出來給我當經驗包刷的。」
「......總之,您還是不要輕敵為妙。」
帶著一群獸人走了不多時,已經很明顯的能發現生活痕跡,更有熙熙攘攘的嘈雜聲從前面傳來。
「族長!我們回來了!」
眼前出現了不少由原木和皮草搭建而成的屋舍,潺潺的溪水散發著泥土的清香從聚落間流淌而過。
一大群狼獸人正聚集在屋舍的中心,大聲嚷嚷著什麼。聽到安雅和約蘭的聲音,近乎同時扭過頭來,短暫的驚詫過後便是陣陣夾雜著狼嚎的歡呼。
「菈瓦娜家的的姐妹回來了!菈瓦娜家的姐妹回來了!!」
一眾狼人將姐妹倆簇擁著姐妹倆,為二人平安歸來歡呼慶賀,將我和剩下幾個獸人晾在一邊。
我擰開能量飲料:「可算到了。星期五,從聚落到空中堡壘有多遠?」
「地圖繪製已完成,其距離為30公里,先生,已為您標記該部落。」
我看向那幾個獸人,有貓,有狗,還有兔子.....五花八門一堆雜食動物。
「你們想怎麼辦?」
「我們就等著唄,大森林裡的各大部落都是互通的,到時候等部落來接人就是了。」
原來不止一個部落啊。
「就是他。」
約蘭伸手一指我。登時幾個凶神惡煞的狼人大漢可就圍過來了!
「幹嘛幹嘛幹嘛?!」
我條件反射的拔出AA12霰彈槍指向幾個狼人大漢的胸口:「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啊!」
「爸爸!」安雅焦急的抓著老狼人的手。
「他就是那個「墜星之人」!」
老狼人皺著眉頭:「我不是讓你們不要靠近墜星嗎?你們倆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尋思這會兒不開口也不行了,把要說的話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老人家,沒別的意思!」
我摸出哥斯拉的照片:「我在找這個傢伙!不管您信不信,我會來到這地方也是因為他!我是專程來阻止他的!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劍拔弩張!」
不知道老狼人族長有沒有聽進去,那四個狼人大漢顯然沒聽進去,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退後!」
我直接朝他們腳下開了一槍,將四頭狼人逼退!
安雅:「爸爸!!您怎麼能這麼固執!」
「墜星追隨天災而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只會給我們帶來厄運!」老狼人怒斥道。
「爸爸,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
安雅漲紅了臉,一對狼耳筆直的立起!
「我以後就不跟你說話了!!」
.....不是姐們兒,你這招能有用就見鬼了啊?!
「嗚.....」老狼人面露土色,「要怎麼辦才好.....」
老登你還真就往套里鑽啊?!
約蘭見怪不怪:「女兒奴是這樣的。當女兒的只需要撒嬌任性就可以了,但作為父親要考慮的就多了。」
我看看約蘭:「你上輩子是不是在我們那個世界待過?」
「算了算了!」
老狼人十分無奈的擺擺手。
「看在安雅的面子上.....給你開口的機會!」
劍拔弩張的架勢總算是暫時消解。
「我自我介紹一下。」
老狼人帶著他的兩個女兒將我迎進屋內。
「我是海克大森林狼人部落的族長,查特·丹·菈瓦娜。安雅和約蘭都是我的女兒。」
「陳飛龍。」我簡明扼要的告訴他我的名字。
「25歲,目前單身,愛好是抽菸喝酒燙頭——」
「沒問你那個。」查特族長打斷了我。
「一周之前,我們部落觀測到有一顆飛星從天空隕落,落在了海克大森林裡。那枚墜星,應當就是你無誤了。」
我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安雅為我端來一杯帶著些許怪味的酒水,朝我禮貌的笑了一下。
「如果按你所說,你是為了驅逐天災而來,為什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查特族長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太理解。」我說道。
「什麼叫花了這麼長時間?我跟他應該是前後腳抵達這個世界才對。」
查特族長說道:「顯然並非如此。早在你出現在海克大森林前的一千年前,那頭天災就已經降臨在這片土地上了。」
我不由得詫異:「怎麼會這樣?」
星期五在我耳邊說道:「先生,根據我的推測,應當是蟲洞裂隙將您與54號泰坦投放在了這條世界線的不同時間節點。雖然的確是同一時間進入的蟲洞,但54號泰坦顯然要來的更早。」
「老爹,你要的記錄。」
約蘭將一卷帶著刺鼻氣味的捲軸扔在桌上。
查特族長在我面前緩緩展開捲軸,捲軸上惟妙惟肖的圖案將一個個場景生動展現出來。
「這是我們的先祖世代流傳下來的故事.....這一卷捲軸,是部落里能找到的最古老的版本了。」
一千年前,海克大森林要比如今更加的繁茂而廣闊,同時也是這片大陸上最為巨大的一片獸人族棲息群落,獸人們在這裡安居樂業,可謂幸福美滿。
直到有一天,「天災」降臨了——他那宏偉巨大的身軀無情的踐踏著這片森林,如同一座移動的山丘。
他每踏出一步,大地都為之震顫,山川河流為之改道,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皆化作一片廢墟,多少部落家破人亡,生生不息的大森林在他那恐怖的淫威下慘遭蹂躪,徒留下被熊熊烈焰裹挾的家園。
越看,我的眉頭便皺的越緊。
「大爺。」
我攔住查特族長的話頭。
「您確定這是最古老的記錄了嗎?」
查特族長:「千真萬確。怎麼了?」
「哎呀.....」
我抱起胳膊:「怎麼說呢......根據我對哥斯拉——就是天災的了解,這傢伙的確是個性情暴躁的惹事精,動不動打的千里焦土那都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傢伙萬沒有理由會故意傷害根本不會對環境和他自己造成任何威脅的獸人部落。除非......」
我嘬了嘬牙花子。
「除非他當時正在對付什麼更加強大,更加邪惡而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