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這張小小的薄紙，竟有這般威能（合章7.4k，求訂閱）
龍州，龍城，百里印刷廠
百里芷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道：
「侯爺，兩萬份報紙都在這裡了。」
「我們輪班印刷的話，到中午還可再生產兩萬份。」
「戒塵禪師說會加緊組裝印刷機，下一個月產能再翻兩倍。」
「我們現在一天開動機器，物料充足狀態，人員熟練的情況下，一天能印八萬份左右。」
楚無疆見百里芷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上前將其抱住，柔聲道：
「芷若辛苦了。」
「這些活可以儘量安排屬下去做，不要親力親為。」
「不著急。」
百里芷白了一眼：
「侯爺說好巳時（9點）來拿，結果辰時（7點）就到。」
「這是不著急嗎？」
自從百里芷跟了楚無疆後，她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楚無疆輕笑道：
「這不是想念芷若，過來看望一番。」
百里芷搖頭道：
「侯爺，說正經的。」
「這報紙一份賣3文錢，扣掉1文錢的成本以及營銷費，一份的毛利潤能賺2文錢。」
「目前日產8萬份報紙來算，一年的純利潤在5萬兩左右。」
「如果擴張到天下百州，日發行量800萬份的話，就有望達到500萬兩。」
當然，這數字是不準確的，沒有考慮到人員工資，折舊，以及各地傳訊的火耗的，以及市場容量。
一份報紙三文錢，換成前世的話，等於3塊錢，實際上價格是偏貴的。
紙張，油墨的成本占一份報紙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計。
只要發行量大增，百里報業就能成為天下有名的富商。
百里芷計算著這筆銀子，感到有些窒息。
天命王朝人口過百億，識字率哪怕是1%，也有超過1億人口是識字，而龍州百姓的識字率，大約在5%左右。
各地鄉紳，地主，宗門，世家都在一定程度上熱衷教育，他們會舉辦一些福利性質的私塾，用來挑選人才。
當然，這些識字率，很大一部分只有蒙學水準，能寫自己的名字，看得懂市面上的招牌而已，等於楚無疆前世小學一年級的水平。
能識字，讀得懂報紙的人，潛在人口大約兩億。
因此800萬份報紙，並不是一個很誇張的數字，實在是人口的體量太大了。
楚無疆笑道：
「這只是小錢而已。」
「我們要小心一點，會有人來搶占市場，會有新的報紙誕生。」
百里芷一聽有人來搶生意，連忙說道：
「侯爺放心，奴婢已跟戒塵禪師商量好了。」
「這二十年內，印刷機只賣給百里報業，我們也會收購全部的印刷機。」
「同時廠里的工人，全部簽訂家丁的契約，誰敢泄露機密，一律打殺。」
「現在招募的家丁，工人，大部分曾是受過百里家恩惠的附庸家族。」
「他們泄密的概率很低。」
「那些能敢死營贖回來的百里家武者，一樣能砸爛他們。」
別看百里芷一副柔弱的樣子，她終究是勛貴世家出身，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下，骨子裡也是個貴族。
現在百里報業是百里家的希望，百里芷不惜用最激烈的手段，防止別人偷竊。
同樣的，百里家優先招聘的人手，都是從附庸家族開始。
楚無疆不禁好奇道：
「他們對百里家還能忠誠嗎？」
百里芷連忙答道：
「侯爺放心，完全可靠。」
「他們很多人都是跟了百里家三代以上的僕人了，放到市面上也沒人要，這些日子過得都很苦。」
「沒有家族的庇佑，子孫的未來出路，學習就業都很困難。」
「奴婢只是放出話去，他們就直接找上門來，發誓效忠，甚至拿出家產來拼死一搏。」
楚無疆恍然大悟。
每一個勛貴的底下都有一大堆的附庸家族，他們綁定在該家族身上，一旦家族敗亡的話，他們也就失去了生計。
比如百里家曾經有兵器坊，現在讓各方勢力瓜分了，鐵匠自然繼續幹活。
但是兵器坊的掌柜，執事，主事等等就換了人，像司天監，陸家，楚家都會換成自己的心腹來干。
這些管理崗位，技術要求不高，油水豐厚，向來是安排自己人用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們原本依附百里家，從而獲得的豐厚收益沒了。
他們在一代人的時間裡，由於忠誠度問題，不可能有勛貴世家願意收留。
換句話說，等一兩代人後他們徹底跌落成平民，才有機會重新效忠世家，門派等等。
這怎麼能接受呢？
歷史上許多貴族家臣，忠於家族繼承人，最終復興家族的故事，就在於他們失去家族，就等於失去一切利益。
忠誠，源於切身的利益。
所以百里芷振臂一呼，雖說百里家敗落了，無數鐵桿都被處決，但殘黨火速聚集在她身邊，尊奉她為家主，宣誓效忠。
尤其是百里芷能給他們帶來一份豐厚的收入，以及未來下一代的保證，殘黨們更是紛紛高呼：
「我等誓死效忠家主。」
「誰敢反對大小姐，我們就砸爛誰的狗頭。」
「有我們在一天，印刷廠的秘密絕不會泄露。」
世家，勛貴的鐵盤，就是這樣逐步養成的。
有價值的貴族遺孤，就是這樣具有號召力的人。
楚無疆捏了捏百里芷臉蛋說道：
「這些是不夠的。」
「你不能單純當作家族企業來經營。」
「天下有一百個州，要發行全部的報紙，而且我不僅要做一種報紙。」
「要有十種，乃至一百種報紙！」
百里芷早就知道楚無疆野心很大，沒想到他要做那麼多的報紙。
百里芷吃驚地說道：
「侯爺，這賣得出去嗎？」
楚無疆笑道：
「從生活到商業，從時政到社會熱點。」
「儒門，巫門，道門等等，所有相關的報紙全部都要做。」
「只有一份冠軍報，是不夠的。」
「我們要囊括方方面面。」
「現在你還覺得百里家的人才夠用嗎？」
百里芷再心算一下，感覺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這樣一來的話，百里家的人才根本不夠用，而且也控制不了這麼大的攤子。
家族企業可以做一方土豪，卻不可能問鼎世界。
因為你的人才池是有限的，比不過全國挑選出來的精英。
百里芷遲疑地說道：
「可現在才剛開始，我們可以一步步做大。」
有必要稀釋掉自己必然得到的財富嗎？
楚無疆輕笑道：
「芷若，你以為這報紙會很有技術含量嗎？」
百里芷搖頭道：
「若是印刷機擴散後，稍微有個幾百兩銀子，就能辦一份報紙。」
報紙的擴散速度，可以說是各項技術中最快的。
楚無疆點頭道：
「這就對了。」
「即使戒塵禪師控制機器的流向，其他勢力絕非傻瓜。」
「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他們一定會意識到報紙的好處。」
「屆時他們就會嘗試發行屬於自己的報紙。」
「沒有印刷機，我用雕版複印可不可以？」
「可以！」
武者的便利性，讓各方勢力都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突破技術屏障。
比如一個元胎境武者，專門雕刻模板，進行雕版印刷新聞，這在楚無疆的前世是不可能，但在武者面前就不是問題。
百里芷不算笨，她連忙反應過來：
「奴婢會購置一頭能騎乘的金雕，儘快趕往全國各地，與當地建立合作，發行更多品種的報紙！」
楚無疆很滿意地笑道：
「對！」
「百里家可以吃掉冠軍報的利益，但不能太貪，想把整個報業都吃下去，那就會陷入知見障。」
「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橫推全國，沒有功夫進行慢吞吞的家族式經營。」
「可以合作，可以投資，要以滾雪球的方式，儘可能搶占先機。」
「報紙這塊肥肉，楚家聯合各地的精英，一起做起來。」
天命王朝的商業模式還很落後，有一定的股份制合作，但大多是鄉黨，同窗，家族式經營。
比如楚家的長信商會，法緣寺的有緣商會等等，這些都是依託本地勢力構建的商會，採取家族或者宗門式發展，大家都是自己人。
而楚無疆要求的是，用最快的速度橫掃全國，在戰略結構上進行突破，可以採取加盟制等多種措施。
儘管楚無疆前世也不是什麼經營天才，有這本事他早就去賺大錢了，但他的前世在資本高度發達的社會裡生活，自然明白各種優缺點。
從商業模式上，碾壓敵人，建立龐大的護城河。
百里芷得到了屬於百里家的利益承諾，連忙點頭道：
「奴婢這就去辦。」
「等等！」
百里芷剛要重新規劃計劃，楚無疆連忙喊住百里芷。
「侯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楚無疆沉吟道：
「除了冠軍報，其他報紙不要跟長信商會，甚至楚家有太明顯的聯繫。」
百里芷連忙說道：
「侯爺是擔心朝廷猜忌？」
楚無疆點頭道：
「當然了。」
「這份報紙賣出去，假設成功了，朝廷就會發現這份報紙一下子就能讓司馬家身敗名裂，影響太壞了。」
「下到底層百姓，上到達官顯貴，受到這篇報導影響，都會認為司馬家全部都是大壞蛋。」
「朝廷能夠容許嗎？」
必然不能。
太子殿下不是傻瓜。
即使他犯傻了，其他人也不傻。
楚無疆如果不是一方諸侯，即使報紙再賺錢，他也要等候片刻，再入場辦理。
楚無疆加以補充道：
「所以我們要分散開來，讓各地的豪強都參與一點。」
「我們只要在幕後掌控就行，這就是原則。」
「我們要掌控媒體，不能讓朝廷察覺到這一點。」
百里芷由衷地欽佩道：
「侯爺，您究竟看得有多遠？」
這報紙還沒上市呢，剛剛印刷出來，墨跡還很新鮮。
楚無疆已經考慮到全國戰略，以及朝廷的應對。
百里芷不禁有些挫敗感。
「奴婢感覺自己好沒用。」
她努力辦好一個印刷廠，結果楚無疆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做規劃，就想到了無數她沒考慮到的東西。
委實有些打擊人。
楚無疆點亮兩枚文運星辰，他的思考速度進一步提升，在看到報紙的瞬間，聯想到無數的東西，並將它一一實踐出來。
儒門有一項氣運，名為【聞一知十】，楚無疆暫時做不到這一點，聞一知三還是能做到的。
百里芷暫時還沒有突破到這種境界。
楚無疆輕笑道：
「芷若已經做得很棒了。」
「沒有必要跟為夫比，繼續學習和積累就行。」
這世上不只有天賦，只要願意學習，持續鑽研，一樣能達到極高的境界。
天罡真人，趙神捕都算是例子，他們成就元神，超越九成的天驕。
百里芷用力地點頭道：
「奴婢會努力的。」
「等等！」
楚無疆再次喊住百里芷，讓百里芷奇怪道：
「侯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楚無疆露出一抹壞笑，在百里芷的耳畔說道：
「芷若一臉疲憊的模樣，本侯幫你補身子。」
百里芷的臉頰徹底紅透，又羞又惱地問道：
「侯爺，您不是來拿報紙的。」
楚無疆笑了笑說道：
「來都來了，怎能白來一趟。」
「侯爺~」
百里芷嘴上喊著，身體卻出賣了她。
兩人歡愉過後，百里芷變得精神飽滿，氣色紅潤，絲毫看不出一點連軸加班的痕跡。
楚無疆心滿意足帶上報紙，返回天京。
另外一邊商璐璐，霍文軒早已按照要求，組織人手，以各種形式販賣報紙。
報童拿到不菲的報酬，書生們拿到了重磅的新聞。
雙方都贏了。
兩萬份報紙看似不多，但它出現在天京的大街小巷，一傳十，十傳百。
整個天京現在只剩下關於司馬的新聞。
報紙第一次問世，並帶來第一個重磅消息。
它形成的影響和衝擊，比楚無疆預計的還要猛烈。
各方勢力留在天京的情報機構，通過構建的情報網絡，把消息傳遞出去。
……
絲州，漢王府
在楚無疆出售報紙的第二個時辰，漢王已經拿到原樣的報紙，他仔細掃視了一眼，沉聲道：
「司馬家如此無能，還勾結妖魔，名聲敗壞。」
「漢王府羞與為伍，薛管家。」
漢王府的薛管家竟像是從土裡鑽出來一樣，他連忙行禮道：
「老奴在！」
「你去通知司馬家一聲，兩家的婚姻就此作罷。」
「漢王府與司馬家再無瓜葛。」
薛管家吃了一驚：
「王爺，那司馬英有未來視，絕世天驕之資，可否考慮一二？」
漢王搖頭道：
「不必了，這份報紙傳遍京城，也會傳遍天下。」
「世家勾結妖魔，沒幾個乾淨的，但弄得天下皆知，卻還是第一個。」
「本王要他何用，連累漢王府的名聲嗎？」
「從此以後，司馬家不可踏入絲州半步。」
薛管家連聲應諾道：
「是，王爺！」
漢王能容忍做壞事，不能容忍愚蠢，他開始預見司馬家的未來。
……
豐州，晉王府
「父王！」
「女兒想去天京，去見司馬傑一趟。」
晉王閉上眼睛，輕輕搖頭：
「沒有這個必要了。」
「牧宸從天京傳來消息，他說司馬家徹底完蛋了。」
「雖有元神強者坐鎮，百年以內難以翻身，失天下之望。」
「為父會命管家前去退婚。」
「天下很大，天驕榜的英才有的是！」
晉王的女兒紫菱郡主反駁道：
「父王，女兒雖未見過司馬英，不知他品性如何，但晉王府與司馬家定下婚約，豈可半途而廢。」
「晉王府豈不成勢利之人？」
「人生在世，言必信，行必果。」
晉王沉聲道：
「這後面還有一句，硜硜然小人哉。」
「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
「這司馬家勾結妖魔，犯下滔天大罪，為父命人退婚，理所當然。」
「你看這報紙。」
紫菱郡主拿起報紙，掃視了一眼，臉色微變，但她並不聽勸，繼續說道：
「父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報……」
晉王補充道：
「這叫報紙。」
紫菱郡主連忙說道：
「這報紙不過是隨意編造的內容，誰都可以寫，怎麼能當它真的呢？」
晉王搖頭道：
「這報紙上的內容是真的，本來只是少數人知曉，朝廷估計想低調處置，現在如何能低調下去？」
紫菱郡主咬牙道：
「那女兒願去天京，打聽下落，確認虛實。」
「否則晉王府這樣退婚，有損王府清譽。」
晉王只覺得腦殼隱隱作痛，最終無奈道：
「為父可以答應你。」
「正好少年英雄會要開始了，天下英雄齊聚天京，你去見見世面也好。」
「但你一路上，要聽黃先生的話。」
紫菱郡主心中一喜，連忙說道：
「多謝父王！」
……
天京，天牢，地字一號房
司馬宣還在幻想少年英雄會舉辦，司馬家成員的風采展現不一樣的風采，從而保護司馬家的關係網。
但這一切都被這張薄薄的報紙摧毀了。
毫不留情。
不是因為兩家有素質，而是他們知曉報紙傳播出去後，從民間到上層逐步形成統一共識。
司馬家勾結妖魔，是大壞蛋。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司馬英在監獄裡看到報紙，雙手顫抖，歇斯底里地喊道：
「這是誰寫的！」
「它在誹謗司馬家，它在誹謗司馬家！」
「不，我們要把這些東西統統銷毀，馬上銷毀！」
司馬英無愧於絕世天驕的美名。
他看到報紙後，迅速意識到報紙的可怕性，那就是塑造民意，裹挾朝廷。
司馬英顧不得自身元氣被封鎖，啟動體內隱藏的天涯海角符，向二弟訴說。
楚無疆只能裝作沉痛的模樣道：
「大哥來不及了。」
「報紙已經擴散了。」
司馬英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他已經無法想像，一旦天京的輿論匯聚成江河，太子殿下會怎樣加重處置。
輿論還在擴散。
……
天京，國子監
整個國子監的讀書人都在議論冠軍報，並發表自己的感言。
「原來這聖州的司馬家如此骯髒，我等羞與為伍！」
「不錯，本來司馬家還想招攬小生，去當他們的客卿，現在只能拒絕了。」
「你說太子殿下會怎樣處置。」
「我聽說，太子殿下的一名小妾來自司馬家，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噓，小聲點。」
這些國子監的學生未必是收了秦王殿下的錢，但他們消息更為靈通，更關心國家大事。
這一次連帶著太子殿下的名聲，跟著一起受損。
其中一名書生幾乎跑著來到朋友面前，手持報紙，激動地喊道：
「永福，你聽說了嗎？」
「快，看這報紙。」
陶永福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拿起手裡的報紙，晃了晃說道：
「崔明，我也買了。」
「司馬家簡直愚蠢透頂！」
「他們竟然妄圖控制方浮生，不知死活。」
崔明仔細看了一下左右，小聲道：
「以前看在大師兄的面子上，大家都不好說什麼。」
「這回你可算是出氣了。」
「方浮生跟著一起倒霉。」
陶永福本是帝國首富陶公的後人，含著金鑰匙出身，都能拿銀票當柴燒的人，結果被方浮生在青樓里，直接打斷兩條腿。
這也就算了。
貴人之間鬥毆，算是屢見不鮮。
誰料戶部尚書，他的老爹還逼他給方浮生道歉。
陶永福現在想起來，依舊咬牙切齒：
「你是說司馬家勾結狐妖，謀害方浮生？」
「這世上還是好狐妖居多啊。」
「怎麼就沒弄死他。」
「結果那方浮生還成受害人了？」
陶永福這兩天心情不錯，楚無疆先是抽了方浮生兩巴掌，再讓方浮生聯姻失敗，未婚妻派出狐妖暗中控制。
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唯一不滿的地方，那方浮生居然還有一點洗白的態勢。
崔明連忙捂住陶永福的嘴巴，低聲道：
「噓，噤聲！」
「你沒聽過聞香茶樓的說書先生，講的完整版嗎？」
「這新聞上講了，司馬家罪大惡極，勾結妖魔，暗害方浮生。」
「但一切都是方家強迫司馬家嫁女兒，方浮生見色起意，這才釀造的惡果。」
陶永福頓時眼前一亮：
「還有完整版？」
「走走走，我們馬上去聽！」
輿論在擴散中，民間也在編造著各種故事。
……
天京，聞香茶樓
說書先生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聲說道：
「各位看官，今日不講別的，就說一段奇聞。」
「相傳前朝聖州，有一名門姓司，家中有位嫡女，名喚司靜，才貌雙全，聰慧過人。」
「卻因龐太師以權勢相逼，被迫許配給龍都第一紈絝龐富貴。」
坐下的聽客都是老熟人了，豈會不知這加了密碼的文字，連聲喊道：
「我看先生說的有問題。」
「那分明姓司馬，也不是什麼太師，而是宰相。」
哐！
說書先生見聽客拆台，連忙敲擊醒木，嚴肅道：
「小可說的都是前朝之事，切莫聯想。」
「那司靜不甘命運如此，她無法違抗龐太師，便只好鋌而走險，向那青丘狐妖尋求幫助，退掉婚姻。」
「那青丘狐妖有個心地善良的，她見那龐富貴強迫女子，為人下流，平日常宿青樓，染上花柳之病，乃活脫脫的混世魔王。」
陶永福聞言當即拋出一錠10兩的雪花銀，大叫道：
「說得好，本少爺有賞！」
「那龐富貴有多麼無恥，你給本少爺多講講！」
說書人心中一喜，連忙說道：
「那龐富貴為何是混世魔王，他仗著龐太師的權勢，在街上搶男霸女。」
「他不僅喜好女色，還有龍陽之好，喜好糟蹋小男孩，端得十分無恥。」
……
這說書人在陶永福的資助下，狠狠地講述了一下龐富貴的英勇事跡，有真有假，令眾人咬牙切齒地罵道：
「那龐富貴真真該死！」
說書人連忙接上話頭：
「狐妖也是這般想的。」
「她答應要助司靜姑娘討還公道，嚇唬那龐富貴，免除婚姻。」
「誰料司家得知狐妖善良，竟暗中下藥，反倒操控狐妖，為其效力。」
「原來司家不僅貪慕太師府的權勢，強迫女兒嫁給紈絝，還早已勾結妖魔，要利用女兒，打入人族內部。」
「龐富貴不是東西，那司家更是骯髒透頂。」
「司靜姑娘被迫無奈，只能鋌而走險，求助冠軍侯。」
「此時前朝的冠軍侯正從邊疆得勝歸來，偶遇龐富貴。」
「一場驚天大案，由此揭曉！」
……
說書人口若懸河，秦王黨麾下的人馬在報紙出現後，頓時有了主意。
他們需要達成三個條件。
第一，司馬家是壞的，勾結妖魔。
第二，宰相府也會壞的，強娶民女。
第三，冠軍侯是好的，揭開真相。
於是說書人揉捏起來，進行偉大的創造，整個故事配合那冠軍報的真相，一下子變得十分可信。
本來天京的權貴子弟，就當瓦舍聽戲
尤其是有陶永福這種被方浮生教訓的，成了自來水，要讓這段故事，成為真相。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崔家，盧家，李家等世家，開始推波助瀾。
……
皇宮，太和殿
今日早朝的氛圍顯得有些古怪，太子殿下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因為他也看過報紙，卻有些無能為力。
一張單薄的報紙，讓他左右為難。
懲罰要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輕一點是想更多地吸納司馬家。
重一點是想贏得民間一片好評。
文武百官位列兩旁，雙方都屏住呼吸，等候戰鬥開始。
本來今天預計要召見冠軍侯，明日完成冊封，但太子殿下卻不同尋常地發問道：
「今日可有啟奏？」
秦王黨麾下的僉都御史汪元站了出來，朗聲道：
「臣謹奏太子殿下，聖州司馬氏，素以忠良自詡，然近日勾結妖魔，謀害相府之子，誣陷朝廷重臣，離間君臣。」
「如今司馬之罪，天下皆知，罪惡滔天，民憤極大。」
「當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臣請殿下，發配司馬氏至北疆，戴罪立功！」
轟隆！
朝堂瞬間變得嗡嗡作響，眾人紛紛用傳音秘術，議論紛紛。
如果說一開始楚無疆等人商定的是罰款，現在秦王黨打算添一把火，全部送到邊疆，跟邪神王庭對抗！
管你是八大司馬，兩大絕世天驕，統統發配邊疆。
要麼為國立功，要麼死了拉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