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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農莊

2024-09-21 13:03:17 作者: 衣露小皮
  風夕她們回到京城,正是到處掛滿燈籠迎春的時候。她們穿過城中直達西郊的農莊。

  江白看見她們,一下子也快認不出來了。

  「師伯,我回來了。」風夕高興地跑過去。

  江白摟住了她,在他心裡,師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你怎麼回來了?上次都沒好好看看你,這次怎麼又是這樣的打扮回來的?你回來是因為你父親嗎?」

  「我父親?他又怎麼啦?」

  「外面流傳你父親病重,說他很想念你,要去益州接你回來?」江白說。

  小霜聽著他們說起這些,就去外面摘菜去了。

  「病重,想我?這些也只能騙騙外人。」風夕笑著說,「他怎麼可能會想我?那十幾年他都沒想起。師伯知道他何時讓人去接我嗎?」

  「具體的時間我就不清楚了。」江白忽然不好意思地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稍微等一下。」

  江白走到房間裡,手裡拿著一大摞的信,對風夕說:「其實你父親每年都會給你寫信,只是我煩他假惺惺,就沒給你帶去。我只把最後一封帶去了山上。你看,都在這裡呢。」

  風夕接過信,原來他不是十幾年都沒問起過她。

  她拆開信,每封信都只有寥寥數語,大致都在母親忌日前後寫的,怪不得師伯怪他假惺惺。他總在師伯心情最不好的時候給她寫信,師伯能不生氣嗎?

  這麼多信,問的話無非是問她過得怎麼樣。

  「我離開的這些年,他來過這裡嗎?」風夕問。

  「沒有,也許他來了我不在。我在的時候沒有遇到過他。」

  「所以他也只是習慣性地問候。」風夕怕讓江師伯內疚,就說:「這些信不看也罷,來來去去只是問我過得好不好,自己親自來看一次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該把這些信留下了,剛開始是我心裡對他的怨恨太多了,不過現在看到你長大了,有些事我也釋懷了。」江白說,「如果他真生病了,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風夕說:「我也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做,既然我回來了我會去看他,只是我覺得他想接我回來的真相不是這麼簡單。」

  「你去一趟,一切都知道了。」

  江白見他們都是男裝打扮,就問:「你們是從益州回來的嗎?」

  「不是。」風夕跟他說了自己去了閩州,跟蕭啟合作開渠的事,還說起師叔杜山。

  「你師叔那樣的人也都沾染世俗風塵了。」江白說。

  「師伯,上次沒有機會問您,您怎麼成為顧家那位的師傅?」風夕想起顧雲珺就想起了她心中一直好奇的事。

  「你還記得你和你娘住在這裡的時候曾經救過一位男孩子嗎?他就是那位受傷的男孩子。」

  「我娘曾經救過一男孩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也很正常,你那時才四歲,確實不記事。你娘醫好他的傷後讓我把他送回城裡,他當時只是告訴我他住驛站,根本不知道他是益州的質子。」

  風夕想那小就知道掩飾自己的身份,果真是一隻狐狸。

  「我送他回去的那晚,他拉著我不讓我走,還跪在我面前讓我授他武藝。他說自己在京城沒有親人,身邊到處是危險,他想有自保的能力。當時他身邊確實只有一老奴和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孩子。我當時一心軟就同意了。」

  「您從不收徒,他演一苦情戲,你就同意了?」

  「他當時還真不是苦情戲,你看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離開父母,在京城還有人追殺,是真的挺可憐的。而且他的意志力也是沒幾人能比的。我當時說自己不喜見人,他就說他可以找一隱秘之處,我說自己白日不想出門,他說自己可以晚上,反正我說什麼他都有理由,後來我煩了就說如果每晚子時能去亂葬崗等,我就去。我當時只是想嚇唬他,誰知道他真去那裡等了我三日。」江白現在說起都對他有一份敬畏之心。

  「聽您的口氣,您倒是不後悔收他?」

  「自從收下了他後,這麼多年我們之間除了武藝,不談任何東西,我不問他是誰,他不問我是誰,直到你離開那日我才知道他是顧家的那位質子,我才去好好打聽了他的一些事,如果知道他當時在京城那麼艱難,我應該對他好些。」江白後悔地說。

  「他的武藝也不怎麼樣。」


  「那是跟你比,你想他當時只有晚上才敢偷偷地出來,能成那樣已經還不錯了。至少那身武藝保他十幾年平安了。現在你嫁給了他,我更加覺得自己沒有白教了。

  「那婚姻又不做數,是景帝糊塗您還當真呢?那個身份也困不住我。」風夕說著,還是會想起與他相處的一切。

  「他其實是個好孩子,能在那樣的打壓下還能活成現在的樣子真不容易。如果你喜歡他,我倒覺得他配得上你。」江白面上對顧雲珺挺冷淡,心底里還是疼他的。

  「我看您是偏愛自己的弟子。您還不知道吧,其實他不叫顧雲遠,是顧雲珺,是益州真正的世子。」風夕說。

  「想不到益州會送嫡子來京城。看來你娘當初說的沒錯,益州王是一位有擔當的人,他為了百姓犧牲自己的孩子。無論如何,我覺得我還是沒有看錯人,那孩子不是一般人。」

  「是比一般人更會隱藏心事。」風夕說,想起他在京城靠著唐紫櫻才能活下去,她對他就少了一些好感。

  「你這一趟有收穫嗎?兩邊都去了,心中有定論沒有?」江白問到了正題。

  「益州心中牽絆的太多,閩州心中的誠意太少,總覺得都缺那麼一些東西。再等等吧,我再看看京城。」風夕看著師伯發白的兩鬢,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師伯,等會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娘?」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你想對你娘說的話也可盡情地說。」師伯總是那麼了解她心中所想。

  風夕帶著一壺酒來到玉娘的墓地。

  「娘,我見過你當初選擇的那些人了,我也聽說了您的一些事情。您當時真的是傾向景帝嗎?那您又為何讓益州休養生息?我倒是看到了十幾年後不一樣的益州。誰主沉浮?女兒也要像您一樣做選擇嗎?我那個父親當初真心對你了嗎?您又是為何丟下女兒?」

  四處只有風聲,自己心中的疑問只能自己尋找答案。

  風夕在墓地坐了很久,想不到在很久之前,自己在這個地方就見過顧雲珺,離開的時候他說等自己回來,他也是害怕景帝賜婚的這門婚姻落下把柄吧?他又是怎麼樣戰戰兢兢過完十幾年的?

  風夕回到農莊的時候,小霜已把飯菜做好了。

  「霜兒的廚藝又有進展。」江白說。

  「師伯要不要跟著我和霜兒離開這裡?」

  「你自己的事這麼多,等你辦好事再說。」

  「明日我和霜兒去買點年貨,先把這個年過了再說。」

  「你不回去看看你外祖父嗎?」

  「他在山上有那麼多人才不需要我看呢?他說我沒選好別回山上了。」

  「那是師父口是心非,他巴不得你天天在他身邊呢。他把對師妹的寵愛也都加在你身上了。」

  風夕怎會不知外祖父對自己的寵愛,正因為這樣,她時刻給自己提醒,不能再步母親的後塵,讓他老人家失望了,哪怕面對顧雲珺這樣的好皮囊,她也只是欣賞,沒有讓自己沉溺其中。

  江白見風夕一直沒有說話,估計她心裡也想著霧神山,只是不管師父怎麼疼愛她,她確實沒怎麼在霧神山上一起過年。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將軍府?」

  「初二吧?不是說出嫁的女兒都是初二回娘家嗎?我也給他行一次禮。」

  江白沒有說話,不僅是風夕,他自己心裡對魏晏也是放不下過去的恩怨,師妹的事他一生都無法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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