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萬墨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梅府。
「好久沒見到你,感覺都不一樣了。怎麼做起金屋藏嬌的事了?見你都不容易了。」萬墨笑著說。
「我不是特意邀你來了嗎?你告訴我王安進京的事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收到我的信嗎?我就是想告訴你,已經查出在益州時,太上皇中毒的事跟王安有關。」
九溪馬上叫來桑槿,問是不是收到過萬將軍的信,她說好像有,交給顧雲珺了。九溪嘆了一口氣,又是他。
「沒事了,你給萬將軍備些糕點來。」
「那信交給皇上了?怪不得他讓我留意所有從益州進京的人。」萬墨說。
「你擔心他進宮有問題?既然他懷疑王安這人,為什麼還讓他進宮?」九溪問。
「好像是唐紫櫻約見的,她也算是他原來的舊主子。皇上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萬墨說,「其實關於你身世的那些流言出自閩州。」
九溪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在萬墨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萬墨也笑了。
原來她讓萬墨以其道還治其身。他在閩州大肆宣傳蕭家辦賭場,搜刮百姓錢財,荒淫無度的事。
九溪不知閩州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世的,但她覺得以蕭啟的能力真要打聽她的事也不是難事,畢竟她是魏家人也沒有隱瞞得多深,現在一切都公布於眾了,蕭家還想打什麼主意?
京城與閩州之間雖未動武,一觸即發。但誰也沒有先走出這一步。
接下來的日子,京城又安靜了。皇宮裡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九溪想蕭家安排在宮裡的人真是個狡猾的,總是稍有動靜又立刻停下了。
五月初的時候,九溪的身體有些臃腫了,只能在院子裡走走。
一日,桑槿告訴她從宮竟傳出一張只有半張的消息,看不出具體的內容。
「他不是說宮中的事會查清楚的嗎?怎麼這樣的事還發生?」九溪說,到底是他心軟還是力度不夠,她總覺得從種種跡象來看,答案是呼之欲出的。但是九溪沒有戳破。
誰知當晚就傳來太后中毒的消息了。
「皇宮裡出入如此森嚴,太后怎麼會忽然中毒?嚴重嗎?」九溪聽完桑槿的消息特別震驚。
「我也覺得奇怪,聽說太醫都束手無策。」桑槿說。
「什麼人竟這麼囂張?竟然敢在皇宮裡對太后做出這種事。」九溪想,在顧雲珺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種事的人,定是親近之人。
「姐姐,你先別管,你現在這樣的身體太不方便了。」桑槿一見到九溪笨拙的身子,就擔心她生氣,影響身子。
「你沒聽說太醫束手無策嗎?太后待我如親閨女,我不能見死不救。等天黑,你偷偷送我進去。」九溪著急地說。
「可是,姐姐現在這樣能做什麼?」桑槿著急地說,太醫都束手無策,姐姐這身子去皇宮多危險。
「你覺得我現在也是無用之人了嗎?」九溪嚴肅地說,「我就算沒了寒冰劍,也一樣能自保。」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那些事就交給姐夫吧。」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交給他,但事關太后的性命,我無法坐視不管。」
桑槿知道九溪的決定她無法改變,但是姐姐的安全她也不敢大意。她自己做不了決定,就讓章叔到相府一趟,請相府夫人過來一趟。
沒多久,小雪就來了。桑槿把九溪的意思告訴她。
「什麼?主子要進宮,現在的宮裡正是亂的時候,就算主子要救太后這個時間也不能用氣,會傷著身體。」
「姐姐的決定別人改不了,你讓蘇相爺告訴一下姐夫?」桑槿偷偷地跟小雪說。
「夫君他今日還未回來,顧琰也不在家。要不這樣,我跟你一起進宮,反正有主子的令牌,也沒人敢查皇后的車。」小雪說。
「那你需要告訴一下相府的人嗎?」
「沒事,我來之前告訴婆婆來這裡了。」
桑槿是自己決定找小雪來,現在讓小雪跟著進宮,她怕姐姐會怪她自作主張。
果然九溪看到小雪的時候還問她怎麼來,小雪看了一眼桑槿說自己不放心主子,過來看看。
「聽小桑說你要進宮,那我跟你一起。」小雪說。
九溪也沒有拒絕,心想多一個小雪在旁邊幫忙也好。
天黑的時候,梅府的馬車進了皇宮。
顧雲珺一看到臃腫的九溪大吃一驚,他看一眼桑槿,桑槿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他趕緊扶著她坐下。
「母后怎麼樣了?」九溪著急地問。
「太醫還是沒找到解毒之法,現在昏迷不醒。」顧雲珺也很著急。
「帶我去看看。」九溪說。
「你現在這樣多不方便,要不再等等太醫的。」顧雲珺不願意現在的九溪為這事操心。
「毒性如果進入腑臟。回天之力也挽救不了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快帶我去,讓其他無關人退下。」顧雲珺一聽這話,還是怕了。
顧雲珺就先讓人通知太上皇。
小雪和桑槿陪著九溪來到太后住處,這裡只有太上皇一人在。
他看到大肚子的九溪說:「你怎麼來這個地方?」
「讓我看看母后。」九溪說。
顧承義和顧雲珺陪著九溪進去,桑槿和小雪在殿門外候著。
九溪走到太后身邊,只見她嘴唇發紫。
她坐下,給太后搭脈,觀察全身,發現在她的脖子處有一小片黑塊。
「不好。」她說。
「發現什麼了?」雲珺和顧承義同時問。
「父王還記得您那年中毒的事嗎?您看,如果再過兩日這黑塊慢慢變大,是不是跟您當年的症狀是一樣的?」九溪說。
顧承義拿過燭台,湊近仔細一看,果真是這樣。
「你的意思,太后中的毒跟我當年中的毒是一樣的?當時你不是說這是雷什麼,是南方各種毒草混合製成的,遠在京城怎麼會有這種毒物?」顧承義心中大驚,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毒有多兇險。
「當年是長公子害得您,現在誰又會有這種毒呢?你查到那個人了嗎?」九溪轉身問顧雲珺。
「今日顧琰截到了半條消息。」顧雲珺說。
「快拿來看看,桑槿也是半條。」
九溪把桑槿給的半張紙條與顧雲珺手上的合在一起,竟是一條完整的消息:十八日兵發閩州。
顧承義和顧雲珺互相看了一眼,竟真有人隱藏在宮中。
「果然是蕭家的奸細,他又怎麼知道這個消息?我只跟父王聊過。」顧雲珺說。
「母后為什麼會忽然中毒,她今日都接觸了什麼人什麼食物了?」九溪最著急的還是太后中毒的事。
「只有她自己宮裡的人,還有就是小玉回來了,她們娘倆來看過母后。」顧雲珺說。
九溪想了一會,說:「你讓人把唐紫櫻給綁了。」
顧承義和顧雲珺面面相覷。
「溪兒。」顧承義想阻止她,但看到她臉上的堅決又忍住了,她從不是一個衝動的孩子,她能這麼肯定讓人綁了唐紫櫻必有她自己的依據。
顧雲珺看了看顧承義,見父王沒有反對,就下令讓唐紫櫻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