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勇闖瀝陽宮

  我轉頭看了一眼宮前的神武大道，中心廣場的祭壇已經完全竣工，將不遠處繁華的街市與冷清的皇宮隔開來。

  神武大道兩側立著十二位栩栩如生的石像，他們神情莊重，身姿挺拔。據說這些石像是當年跟隨宸國國主李晏征戰沙場，最終戰死的英勇將士。

  走過神武大道，映入眼帘的便是雄偉壯觀的王城。城牆高聳入雲，堅固無比。城牆轉角處的四角各矗立著一座角樓，是士兵們站崗放哨的地方。

  王城的正門通常緊閉，只有在特殊場合才會開啟，比如國主出巡、命將出征以及接待外邦貴賓等重大活動時。

  城門兩側分別設有輔道和宮道，文武大臣平日入宮議政，退朝回府便會選擇走輔道，而我們這些宮人則只能走宮道。

  穿過城門，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這裡是王宮內舉行各種活動的場所。中心是個四四方方的平地，南北兩側有條石做的石凳。

  越過廣場，再次來到一座巍峨的城門——中宮門。

  中宮門位於王宮正中央，將整座宮殿一分為二。中宮門前東西兩邊各聳立著一對闕樓，這是國主觀禮的地方。

  我能想像李晏站在這裡，俯瞰整個王宮的壯麗景色的畫面。他的角色立繪嘴唇堅毅，不苟言笑，一雙眼睛仿佛在看透什麼地方，和其他三個男主站在一起對比，確實有些王者之氣。

  穿過中宮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偉的廟宇——宗廟。

  原本這裡是李氏家族的宗祠，如今已被改為宗廟，供奉著歷代李氏祖先的牌位。宗廟前的左右兩側大鼎內香菸裊裊，氣氛莊嚴。宗廟後長著幾排鬱鬱蔥蔥的松樹，這是進宮後唯一看到的樹木。

  再往裡走又是一座廣場，廣場中央有八根龍柱，每根龍柱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巨龍，它們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地望向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四個方向，仿佛在守護著這座宮殿。

  這時，我才看到真正的王城宮殿。

  九十九級台階通向歸一殿，那是李晏接見文武百官的地方。

  周圍宮殿環繞，各殿之間有飛閣復道相連，形成一個龐大的建築群。美人和宮人們住在西側偏殿，而李晏和他侄子則住在東側偏殿。

  整座王宮紅牆金瓦，金碧輝煌。

  然而，這裡卻幾乎看不到任何樹木，只有一些小草生長在土地和石縫間。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幾句《阿房宮賦》中的詩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走在這樣的地方，心中總有些許壓抑感，似乎隨時都會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吞噬。

  從宮門口一路走來，一直走到西偏殿，感覺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完全達標。

  老婆婆將我領到一處院落便離開了，一路上她沉默寡言，未與我交談半句。裡面已經站了有十來位與我打扮別無二致的宮女，我進來後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

  「人齊了嗎？」一個聲音從屋內傳來。門外的人回答：「共計二十位，都已經到了。」

  「讓她們站成兩排。」門外的還未答話，院子裡的人聞言紛紛迅速站成兩排，我找了個空位站上去。

  一個身材頎長、高顴骨的女人緩緩地走了出來，她的穿著打扮與我們完全不同，看上去似乎是個女官。

  她穩穩地站定之後，用銳利的目光將我們掃視了一遍，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無論是被送進來還是自願進來，今日既然進了王宮，就需要徹底拋掉過去的自己，努力去做一個稱職的宮人。

  那麼什麼是稱職？如果負責掃地，將自己所管轄的院落每日打掃得乾乾淨淨便是稱職。

  何為宮人？就是要在王宮中為國主打理好這偌大的宮廷，確保一切都井井有條，不讓國主為瑣事煩憂。

  從今天開始，在宮中要儘量少說話，多做事，既不可目中無人，也不能輕視自己，要將分內之事做得盡善盡美。

  我們的國主一向賞罰分明，如果能勤懇工作，就有可能成為女官，光宗耀祖；而如果膽敢禍亂宮廷，自然會有各種嚴厲的法子讓你追悔莫及。」

  說完這些話，她丟了個眼色，剛剛應答的人走上前來，她繼續說道：「以後，這位桂姑姑將會成為你們的教習姑姑，凡事都應聽從她的安排。」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桂姑姑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實人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極其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風：「我是內宮局的副掌事，剛剛那位是內宮局的掌事崔姑姑。現在呢，由我來給大家講講這宮裡的規矩。

  首先，每天卯時起床，酉時則要點燈，除了文昌閣的宮人，其他所有人都要住在這個院子裡。

  宮中所有的崗位都是十二個時辰輪班值守，所以吃飯、睡覺、上廁所等時間都需要兩個人輪流。你們剛進宮，還得跟在前輩後面好好學習，可以不用嚴格按照這個作息時間表來。

  另外，每個月第一日發放月例錢，不同品級對應的月例不一樣，根據你們入宮年分、職責高低，貢獻多少而定。每個月有六次出宮的機會，聽內宮局統一安排。

  好了，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趕緊找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明天會有人來安排你們學習的。」

  說完，她念出我和另一個女孩的名字，並讓我們倆跟著她一起去文昌閣。

  走至半路她回頭問我：「你就是白珍珠？」

  我點點頭：「是的，桂嬤嬤。」

  她便不說話了，我猜她便是華嬤嬤說的老相識。

  旁邊的女孩說道：「桂嬤嬤，我是黃希蕊。」桂嬤嬤回了一句：「沒有問的話不用答。」她撅起嘴哦了一聲。

  走在西殿迴廊上便看到了文昌閣，這是一座六層高樓，六角飛檐，頂覆金色琉璃瓦，外圍漢白玉欄杆，柱色朱紅，高樓背面與宮牆相鄰，第二層有通道與宮牆相連。高樓正面及東南兩側配置四合院落，整體建築風格與王宮內宮殿不同。

  到了住處後她吩咐黃希蕊將其他幾位宮女找過來，此時就她與我相對而立。

  「你身後的貴人出於什麼目的把你送進來我不關心，到了這宮裡大家都是各憑本事，能不能得到你們想要的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只一點，不可橫生事端，明白嗎？」

  我屈膝向她行了宮禮：「珍珠明白，不會讓嬤嬤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