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日

  莊園裡綠草茵茵，小坡上栽著一棵三四層樓高的望春玉蘭，花先葉開放，正值花期，花苞直徑6-8厘米，芳香裊裊，花被9片，外輪3片紫紅色，中內兩輪白色，基部又是紫紅色，陽光打了一輪金邊，實在美極了，轉了一圈山莊，姜宜又逛到玉蘭樹下，又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何小姐到來。

  何沅青今天一身純杏色連體衣，頭髮披散在肩背上，未著濃妝，神色冷淡，不如昨天嬌媚靈動，整個人顯得有距離得多。

  姜宜不是熱絡的性子，相反，她有些社恐，如果不熟的人不主動開口，要她先找話題，簡直難為死她，而游應悟也不喜歡多言。

  好在沒等多久何沅青開口了：「游道長，你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嗎？」

  要不是節假日，要不是紀念日，再不然就是誰的生日。

  不過，游應悟可能一個也不知道，西山院一不過節，二也沒人過生日，因為大部分弟子都是年幼的時候收養來的，連自己都不一定記得生日，更何況別人的，就像游應悟。

  想到這，姜宜發現游應悟沒有身份證，反正姜宜沒在他寥寥的行李里找到類似身份證明的東西，但他在銀行取了錢，還辦了號碼。

  游應悟的記憶是殘缺的，昨天得到的記憶沒有任何細節，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麼想著，姜宜學著游應悟面對師兄奇奇怪怪問題時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的反應，沉默地看著何沅青。

  何沅青並不在意：「游道長，今天是你的生日。」

  「何小姐知道？」姜宜驚訝，她沒在游應悟的的記憶里看到他的生日，游應悟本人也不會關注這件事，實際上，恐怕他連自己具體多少歲都無法記清。

  西山院除了設施現代化一些，過日子就像古代深山老院，日子慢慢悠悠的，但一回憶，又好像什麼值得記憶的也沒有，白白拋費了時光，或許就是如此，游應悟的記憶蒼白空洞，他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交心的人，一腔心事無法訴說，所以越來越沉默。

  「恕我冒犯，我看道長的資料，才發現這麼巧，今天就是道長生日。」何沅青顯然不覺得查游應悟資料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姜宜覺得這算是大資本主義世界的常規操作。

  「何小姐，實際上我在西山院從不過生日。」

  「游道長，今天可以和我一起去過生日，難道你今天有什麼行程安排？」

  那倒是沒有，不過可以藉此出去看看，何樂而不為呢，這個山莊除了一些房間，地下室和後山，她都大致清楚，至於其它的一時也急不來。

  何沅青說要帶姜宜去遊樂場，說給他一個完整的童年。

  姜宜看到她的笑容比之前絢爛，懷疑是她自己想去。

  山莊周圍畢竟缺少人煙，何沅青決定親自開車，因為游應悟不會開車。

  活像AI的管家先生幾乎眉頭打結，溫聲細語勸說大小姐無果，又自薦失敗，只能叮囑姜宜照顧好大小姐。

  姜宜自然答應，何家不管有什麼目的，畢竟到現在為止對她多有照顧，而且她也想到外面看看。

  何沅青開的是二十年多前的車，這種需要自己駕駛的舊派車在如今市面上流傳不多，因為在空中軌道和新式車被研發出來後衝擊市場，再加上為了鼓勵把大家把城市從擁擠的路況解救出來，奧諾和其他相關集團主張以舊換新，十之八九的家庭都換了車。

  舊派車產業鏈全面崩潰也就一兩年，沒人生產，舊派車自然被人類淘汰，最後據說是奧諾集團接手並且整改整個產業，如果說誰能隨隨便便開舊派車，那奧諾的大小姐自然首當其衝，就算有的人家還收藏有舊派車，現在乾涸的加油站也要說『NO』，太陽能，風能，水能才是新時代能量的來源，因此空氣比姜宜老家好。

  何沅青開車是個老手，看得出來她很享受自己開車，速度迅速飆到240碼，路兩邊的景象飛速流逝，前面的路直直往眼前撞，姜宜的心臟已經『砰砰砰』狂跳起來，她沒想到何沅青開車這麼狂野。

  手心冰涼黏膩，姜宜不敢出聲，心驚膽戰注意著何沅青，生怕她因為想不開要和『丑』男人相親，決定一了百了。

  雖然已經是白天的城市路段，道路疑似重新規划過，橫平豎直，也沒什麼行人和車輛，令姜宜鬆了口氣，起碼不會連累到無辜的人。

  何沅青注意到姜宜有些僵硬發白的臉，居然轉過頭安慰她：「游道長不用擔心，這條路我開了十幾年，閉著眼睛也能到。」

  我不要您閉眼，請您專心開車，慢慢開車，我真不著急投胎。姜宜欲言又止，但何沅青已經轉頭開車了，姜宜閉緊嘴，她沒聽到何沅青心跳有變化，一如既往的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