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偶爾做一次夢，程夢也只當做偶然。
可夜夜做夢，已經成了困擾。
為了能安睡，這天晚上睡前她專門取了一滴空間乳液服用。
自從她的夜盲症康復之後，她就不再吃空間乳液了。
她只為了身體健康，並不想讓自己的身體發生非人的轉變。
如今空間裡的乳液比剛開始得到空間的時候多了三分之一的量。
太久沒有服用，一滴入口，那種直擊靈魂的沁涼讓程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注意著自己的皮膚，還好沒有別的變化，一扭頭絲綢般順滑的髮絲垂到了手臂上。
嘆了口氣，她就知道，不可能沒變化。
頭髮原本只到肩膀，如今增加了起碼有十公分的長度。
自從夜盲症好了以後，她就發現，只要繼續服用空間乳液，她的身體就會發生質變。
比如皮膚會大概會經歷變嫩，變軟，變薄，再慢慢在此基礎上多出非人類的功能，比如刀槍不入等變化。
這是她從頭髮的變化上推測出來的。
大概變化是有順序的，頭髮比皮膚更先發生變化。
別看她的髮絲柔順亮澤，實則硬度非常嚇人。
誰又能想像到，頭髮絲能戳破白紙呢？再繼續，是不是還能控制長短，拿來當武器？
自從發現了這個事實，她就再也不敢用空間乳液了。
她的皮膚停留在最嫩滑軟綿的手感上，瑩潤如玉，其實已經超脫了正常人的範圍。
好在還能以天生基因當做藉口糊弄過去，天生好皮膚的人也不是沒有，她這樣只能算相當突出，並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曾經她以為空間乳液只能緩慢的改善身體，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
結果越是不聲不響的東西，帶來的震撼越大。
要是她不斷的服用，大概真的會變成不老不死刀槍不入的存在，那得多可怕？
所以從那以後，程夢再也沒有服用過空間乳液。
今天是真的被噩夢折磨的沒有辦法了，才決定試一試。
她入睡很快，本以為能一覺到天亮，可當混亂的片段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她下意識知道，自己又一次做夢了。
連片的水，槍林彈雨，肢體翻飛，血肉模糊，環境混亂又嘈雜。
一切都是亂的，和以往的夢境沒有區別。
她沉浸在夢裡，就連潛意識都開始煩躁不安。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她跟著他戰鬥，躲藏，看著他的身體不斷的出現傷口，她模糊的看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夢裡的她只給大腦傳遞著慌亂恐怖和不安，直到一個帶血的慘白面孔出現，她從夢裡驚醒。
心臟跳的太過，讓胸口有了緊繃的不適感。
她看了一眼表，凌晨兩點，她才睡下不到四個小時。
腦中全是那張帶血的臉，那是她最愛的人，是賀定洲，他受傷了，不，他或許生命垂危。
就連喝空間乳液也擋不住的夢境，那就不是夢境，而是預警。
她是如此堅定的相信，一定是上天的預警。
她的存在本就沒有科學可言，再加上神奇的空間，她憑什麼經歷著玄幻的事務卻不相信玄幻本身呢？
心慌的厲害，她起身打開燈，一室光亮，也遮不住內心的彷徨。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賀定洲現在很危險。
她不期然想到了上一世，想到了方寧。
那個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問，在這一刻好像有了答案。
那麼疼愛方寧，在乎姐姐，又有能力的賀定洲，上一世為什麼能放任方寧被害死？
哪怕相隔兩地，如此機敏的賀定洲又怎麼會察覺不出方寧的異樣？
她覺得這個夢境或許給了她答案。
他不是放任不管，也不是沒有察覺，而是沒有機會管了。
只有他自顧不暇，又或者，不在了......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在腦子裡瘋長，程夢只覺得自己渾身冰涼，涼的五臟六腑生疼。
夢裡最後一個畫面不停的出現，大概是為了佐證她的猜想，那張帶血的，睜大眼睛的臉，和一個她不願提起的詞分外相配。
死不瞑目？
程夢抖了一下，她不停在室內走動的腳步倏地停下。
不行，她要去找賀定洲，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要回駐地，她要去找他！
想到就去做。
程夢抖著手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收拾妥當，關窗鎖門閉戶。
凌晨兩點多的京都，還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她沒有去打擾羅姨賀叔，而是騎著自行車往火車站走。
他們有四合院的備用鑰匙，她留了一封簡短的信作為交代。
到火車站的時候，她找了一個角落把自行車收進空間，再蒙著頭臉呼著白氣進了火車票售票廳。
售票廳有一個窗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就算是夜晚，買票的人也很多。
今年十月一號增添了一個夜間售票窗口，這是大站才有的服務。
她站在隊伍末尾，一點點往前移，內心焦慮不安，恨不能瞬移到駐地，面上卻冷硬的厲害。
兩種矛盾的氣場糅雜在一起，讓她游離於世外的冷漠一掃而空。
整個人凌厲起來，像出鞘的刀，泛著寒光，帶著霸道的氣勢，相當的懾人。
加上她傲人的身高，出色的眉眼，站在人群，不僅是焦點，還是人形自動閉嘴器。
周圍人只敢偷偷的打量，她前後排隊的人甚至都默默拉開了距離，就連說話聲都沒了。
程夢根本沒注意到周圍人的變化，她全部精力用來回憶夢境。
儘管不想，可她必須去回憶，那些片段的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大腦中在進行頭腦風暴，人下意識跟著隊伍往前挪動。
一個小時以後，程夢買到了最快去往冰城的火車。
凌晨五點的車，距離現在還有半個小時，沒有硬臥，只要硬座。
拿著票，出去尋摸了一些早飯，儘量多買，存在空間裡。
她出門的時候，把所有東西全部收進了空間，現在到了拿出來的時候。
一個中等大小的行李包，裡面放著一套換洗衣服和證件，火車上需要什麼直接從空間挪就行。
昨晚這些喇叭上開始報車次，她要坐的列車開始檢票了。
程夢提著行李包跨著大步進了候車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