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定洲一邊等著蔣勛的消息，一邊思考該怎麼拿到去江城的證明。
公職人員出入境是有嚴格要求的，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隨意出行。
他對楊旅長透露了意向，得到的答案是，他目前人身安全非常成問題，最好不要出境。
最近特事科截獲的情報中，關於綠島這方面的五條里有三條是關於他的。
他將綠島間諜一鍋端，新仇舊恨放在一起，他成了綠島的頭號攻擊對象。
好像只有拿下他的人頭，才能揚眉吐氣一樣，新一輪的陰謀阻擊又有了雛形。
雖然特事科暫時沒有確定針對他的具體計劃，但能確定的是，他被賊惦記上了。
這種情況下出境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尤其是江城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很容易被人渾水摸魚。
楊旅長勸的時候更是苦口婆心，「你媳婦實在不舒服，可以去京都的大醫院看看，那裡有全國頂尖的醫生，我給老領導打個電話，他們身邊經常跟著醫生，醫術都是數一數二的。」
賀定洲有苦難言，他要找的不是醫生。
最後只說會考慮去京都。
唯一的好消息是，程夢雖然還嗜睡，但比起前段時間一睡不起的狀態，好了太多。
她起碼會自然醒了，賀定洲老懷安慰。
程夢並不知道賀定洲正為她的嗜睡絞盡腦汁，她最近兩天控制著喝蒸餾水的量，一天早晚各一杯。
有時候醒不過來，晚上的一杯直接省略。
她在控制自己的病情，不能好的太快，讓賀定洲起疑。
就算如此，喝了兩天她明顯好了起來。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早上甚至能在十點鐘自然醒。
她知道自己快好了，心情也跟著高漲起來。
於是這天中午，在飯桌上，程夢咬著筷子再一次主動起來。
「咱們去領證吧。」
賀定洲眼睛一亮，笑意深沉。
「是我大意了，確實要領證的。」
程夢不以為意，「知道你在擔心我，不過現在慢慢變好，你的假期本來就不多，再浪費下去，婚禮還怎麼辦啊。」
「沒有這個假期還有下一個，還是以你身體為主。」
「放心吧，我有預感，再有兩天，我就能好全了。」
程夢把賀定洲做的表格拿出來，上面嚴格的寫著她每一天的睡眠情況。
「你仔細看嘛，雖然變化小，但也在變，我一天清醒的時間加起來有五個小時，放前幾天你敢想？」
賀定洲拿過表格，這是他做的，比誰都清楚她的變化。
前幾天她一天總共能清醒半個小時就謝天謝地了。
視線掠過她指尖，那裡是他親手做的戒指，她特別喜歡，除了洗漱時間，其他都戴著。
「明天？」
這時候程夢反而矜持起來，「嗯。」
賀定洲後知後覺，又一次讓她搶先了。
但兩個人過日子，心意相通比其他任何形式更重要。
程夢的矜持也就兩秒鐘，她扔了筷子去就要往屋裡去。
「我去找衣服，咱們領證的時候要拍照的，要看一輩子的照片，要穿好看一點。」
賀定洲讓她吃完了再找也不急，她還哪有心思管什麼吃不吃的。
「你有見過別人的結婚證嗎？他們都是怎麼穿的？」
賀定洲被問住了，「正常穿吧。」
程夢脆生生的拒絕，「不要！」
賀定洲笑，「挑你喜歡的。」
那當然了。
她可不想以後老了，回頭翻開結婚證，上面是個土土的人。
仔細回想後世，好像都是白襯衫黑褲子，或者軍裝？
這個季節穿襯衫不合適，那只能穿軍裝。
最後發現，搞不了特別，軍裝確實是大家都喜歡的統一服裝。
賀定洲收拾完廚房，回來一看，她真對著軍裝發呆 。
走過去把人抱進懷裡，「找好了嗎？」
她嗜睡，他反而養成了去哪裡都抱著她的習慣，兩人都沒意識到，這樣膩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程夢點頭，「只有軍裝最合適。」
「嗯，你穿什麼都好看。」
程夢扭頭親了一下他下巴，「你也穿什麼都很帥。」
兩人商業互夸之後，把準備好的衣服單獨放在一邊。
第二天一大早，賀定洲一個人去了供銷社，買了喜糖和早飯。
回到家的時候程夢已經醒了，他看了一眼手錶，驚喜不已。
「寶，現在八點半。」
程夢揉著眼睛伸懶腰，「嗯，我醒了，你幹嘛去了？」
賀定洲把暖在炕尾的棉襖披在她上半身，緊了緊領口。
「我去買喜糖了。」
說著剝了一顆塞進她嘴裡，程夢立馬清醒了，「你都買好了？」
他還挺細心，一大包糖，裡面有最便宜的水果硬糖，也有一般人家捨不得的大白兔奶糖，點綴在一堆水果糖中間，挺好看。
「再抓點瓜子放進去？」
要是能放巧克力糖進去就更好了，可惜在這時候巧克力是稀罕物，哪怕空間裡多到吃不完，也不能做這麼沒譜的事。
賀定洲一想，確實是個好主意，「我再去買。」
「不用，我這裡有。」
賀定洲趕緊攔，「不用，去買就行，你......能不用就別用。」
看她不以為意，賀定洲沉下臉來，「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不是非用不可，這樣神奇能力，沒有人能抗拒，但我希望你克制。」
賀定洲摸了摸她的臉，「寶，你不知道，叫不醒你的時候我有多絕望。」
他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程夢大受震撼。
她剛才完全是下意識，以前也是這樣，但凡空間有的，她總會自然而然的拿出來用。
因為太方便了，她甚至有意識囤貨來用。
比如冬天多囤冰，夏天多囤西瓜水果，一切都為了自己生活便利。
從未想過，當秘密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更多的只能是擔驚受怕。
因為無跡可尋，無法把握，是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對於不知道空間乳液神奇功效存在的賀定洲來說，空間是風險，它帶來的那些便利，和她的安危比起來，可有可無。
「對不起，我沒想那麼多。」
賀定洲搖頭，「我只想你健健康康的」
「好。」
以前隨心所欲的使用空間，沒什麼顧慮，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為了讓他安心，也要克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