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牽著髒兮兮的楚楚和辭辭,後面跟著笑得像朵花似的的劉青山婆娘,回到了家。
楚老太太凌亂了。才出去多久一會兒啊!母子三人就變了模樣。不,春妮還是那個春妮,而兩個小娃娃變成了春妮那樣。
「這是打架了?」她接過朝她奔來的楚楚和辭辭,左摸摸,右摸摸。
「她打我!」辭辭指著楚楚,跟祖祖告狀。
「豬圈,選豬。我贏了,選花花。」楚楚急切地跟祖祖分享著自己的好心情。
「我大,讓她。」辭辭要找回場子。
「嗬,嗬,嗬。」豬的叫聲傳來。
楚老太太這才看到劉青山婆娘,正背著背簍侷促地站在那兒。
「嘿嘿,這位是青山媳婦吧!快進來坐。」她招呼著,甩了個鋒利的眼刀子給春妮。
有客人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呢!
春妮摸了摸鼻子,很無奈。
「楚外婆身體好啊!我就不坐了,還得回家曬菌子去呢!」她把背簍放在地上,把小豬抱了出來。
「這豬我就放這兒了!」
她放下豬,背起背簍就往家跑。這楚家外婆,看著斯斯文文一個人,發起火來還挺凶。
「來了,喝杯水再走噻。」楚老太忙挽留。
劉青山婆娘都跑遠了。聲音遠遠的傳了來。
「不了,下回再來!」
等人都走遠了,楚老太太才瞪眼看著春妮。
「娃娃才讓你帶了半天,就打架。你好不好意思!」
春妮摸了摸鼻子,想要找個藉口開溜。這老太太最近,話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扛不住。
好在解圍的人馬上就出現了。
「咦,春妮,你這是要學那什麼科學養豬了!?」林楓晚的爸媽從獅子山上寫生下來,就看到了四人一豬,有些詭異的安靜。
「嘿嘿,林叔叔,林阿姨,這豬我不打算養,打算吃。」
「吃?這么小的豬只能做烤乳豬吧?」林父來了興趣。他年輕時可是去國外留過學的人,家境可謂是不一般。
在農村人眼裡,吃小豬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極其殘忍浪費的行為。
可在有錢人的眼裡,小豬和肥豬的區別,只在做法和味道上,都是實現了它存在的價值了的。
豬存在的價值當然就是被吃了!
春妮眼睛一亮,嗯嗯,總算是遇到了知音了。
「是啊,我就打算做烤乳豬的。林叔叔,那我們一起?」春妮邀約道。
林父林母來了獅子山後,特別喜歡這裡的環境和淳樸的民風。本來只打算待幾天就回去的,就在「等過幾天暑熱過了再走。」或是「等山上楓林盡染,畫完畫再走。」等等諸多藉口後,留了下來。
他們還走後門買了一塊兒地皮,準備在獅子山修個別院,以後每年的都來避暑。
地基都打好了,春妮又要修馬路,把村里好多壯勞力都拉去修路去了。他們的房子就暫且擱置了。
他們也不慌,反正春妮家有足夠的房間住。但是他們也不好意思一直吃春妮住春妮的。他們就提出了自己負責自己的伙食。
春妮再三勸說無果,索性就由著他們去了。只是他們家有了啥新鮮吃食也是要喊兩老口一起品嘗的。
林父立馬就應了。他把畫架遞給媳婦,就挽起袖子要開干。
林母溫柔地笑了笑,回了自個兒屋。
她也不空手,抱來了一個大罐子,「這是我姐托人給我帶來的果子酒,酒香濃郁,入口順滑,不咋醉人,跟這烤乳豬還挺搭。」
春妮老遠就聞到了酒香,自是連連點頭。
酒都有了,可這烤乳豬還是頭活潑的小豬崽呢!
「林叔,你會殺豬麼?」春妮問。
林父搖了搖頭。他下鄉多年還是沒學會殺生,額,想想還覺得遺憾呢!
「那你學學?」春妮好像聽到了林父的心聲。
林父鼓起勇氣拿起了殺豬刀,哆哆嗦嗦地看著跑來跑去歡樂得不行的小豬。
「算了,這技能學不學的並不重要。」
春妮回憶起某天,她突發奇想去後院上廁所,被屋頂吊死的雞,嚇得半死。她搖了搖頭,算了,連雞都不敢殺,還要求他殺豬,那不是母豬上樹信不得吧!
春妮的目光直接略過林母,看向楚老太太,算了,老太太的手是拿手術刀的,殺豬焉用牛刀啊!她年紀大了,可能也不大敢。
她的眼神定在了前來看熱鬧的馬嫂子身上,發出了靈魂一問,「馬嫂子,要不,你來?」
馬嫂子駭得後退幾步,連連擺手,「我不得行,喊我殺雞殺鴨殺魚都可以,殺豬我覺得有些虛。」
努力扶著馬嫂子的何嫂子,臉都嚇白了。她主動開口,「我也不得行,我去算了八字,說我這個月都殺不得生。」
春妮快要放棄了。好好的烤乳豬吃不成啦!
「咦,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幹什麼?」突兀的聲音響起。
春妮抬頭一看,嗬,釣魚專家楚老太爺回來啦!
身後還跟著慢吞吞的老隊長,及她大爺。
春妮笑容前所未有的真摯。她迎著楚老太爺,後面的大爺而去。
楚老太爺還以為春妮來接她,伸出手,想要把漁網遞給春妮。沒想到,春妮對魚沒興趣。他默默地收回手,環顧四周,幸虧大家都沒看到。除了,除了,一隻小奶豬。
「家裡怎麼會有豬?」
「大爺,快來幫我殺豬?」
楚老太爺跟春妮的聲音同時響起。
楊安黨並不愛釣魚,可是,他大兒把地送給了族人種。他就閒了下來。好不容易有了個修馬路的活兒,被楊邦明拒了!修路他出了那麼多錢,不出力大家也不能說什麼。
楊安黨閒啊!但他可以看孫子。平平上天入地像個猴兒,他看不住。但安安懂事乖巧,他是很樂意看的。
然後,安安就去了託兒所。
無所事事的楊安黨閒得快要發霉了,只得跟著楚老太爺混了。魚不魚的不重要,好歹把時間混過去了!
聽到春妮喊他幹活兒,原本懨懨的楊安黨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重換新生!
「大爺啊!就愛殺豬!」他笑著道。
「坑挖好了沒有?沒有也沒關係,就用去年殺年豬那個坑也是一樣的。開水燒好沒?門板準備好了沒?」
春妮……正事兒一件都沒幹!
得了,趕緊動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