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坐在床邊上發呆的鐘淵，神色有些悲傷，眼眸低垂著。
他還沒有見過鍾淵這樣低沉的樣子，仿佛被從悲涼的海里撈出來，滿身散發著難過。
隨著他走近，這才看清鍾淵盯著一張照片看著出神，照片上的女子溫婉可人。
眉眼和鍾淵很像，應該是他早逝的母親。
顏卿沒有說什麼，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鍾淵的身邊陪著。
鍾淵在顏卿坐下的瞬間，就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抿了抿唇，難得的笑了一下。
「這是我母親，很好的一個人，就是命不怎麼好。」
顏卿指尖順著鍾淵溫暖的掌心向下，一點點的將指縫填滿，十指緊扣，「她一定很愛你。」
鍾淵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落在照片上，眼中滿是眷戀，「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家，也給了我。」
「而我們都辜負了她。」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濃的遺憾。
顏卿也知道是什麼事情，就是鍾淵的父親對不起他的母親，間接造成了他母親的死。
手指不自覺的扣緊了幾分，「不是你的錯，跟你沒有關係，你母親這麼愛你，一定不希望你這樣自責。」
「她只希望你平安順遂，健康就好。」
鍾淵聽到這話，有瞬間的恍惚，當初他母親也是這樣說的，側目看向身邊的人。
「你怎麼知道。」
顏卿嘴角微微勾起，指了指鍾淵的胸口，「你的平安玉掉了出來，這樣色澤的玉，不像是你的。」
「應該是你最重要的人給你的，不然你也不會隨身戴著，而平安玉的意義就是平安順遂，安康。」
鍾淵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露出的玉，握在了手心裡，細膩帶著一絲溫潤，「嗯，是我母親給我的。」
「母親小時候身體不好，外婆專門去寺廟裡求的，母親從小戴著，直到後來給了我。」
顏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第一件法器，似乎也是母后給的，不過後來被母后親自毀了。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可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畢竟哥哥真的死的，在他的面前煙消雲散。
什麼也沒有留下.........
鍾淵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有點矯情了，以前從來不會說這些事情，今天卻意外的和這個見過三次的女人說了。
還真是有點不像是他了。
嘴角揚起一抹自嘲，「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們約定不是今天嗎？你怎麼出門這麼晚。」
晚上的海城很不安全，雖然有警察巡邏，但是在那些看不見的地方，殺戮和黑暗一直都存在。
尤其是女孩子，晚上出門不安全。
顏卿直接坐到了鍾淵的腿上，烏黑的長髮自然的披散，整個人素顏朝天，但是卻美得不是人間物。
像是皎皎明月，又像是勾人的妖精。
「不要蹙眉，顯老。」指尖落到了微蹙的眉眼，輕輕的撫平，而後靠近了幾分。
「司令，覺得我是來做什麼的。」
暖昧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有點癢，淡淡的芍藥花縈繞鼻尖，使得鍾淵呼吸沉了沉。
但依舊嘴硬，「可是我不喜歡女人。」
顏卿：「........」
那麼明顯的反應，你給我說不喜歡女人，這是逗他玩呢！
眼底閃過一抹嘲弄，但面上依舊雲淡風輕，「那司令喜歡什麼？男人？還是其他類型的女人。」
鍾淵面對著兩個選項，沉默的片刻，選擇了前者，「男人吧！」
聞言，顏卿直接氣笑了，喜歡男人，那還和他這個表面女人糾纏不清，是為了什麼？
有點生氣的捏起了鍾淵的下巴，迫使垂眸的人看向自己，「那司令看清楚了。」
「我可是女人，但是我坐在你身上，馬上就要吻你了，你要拒絕嗎？」
「我........」鍾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按理說不是應該拒絕嗎？可是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想要被吻嗎？
心裡異樣的感覺是期待嗎？
他不知道........
顏卿看著鍾淵猶豫的樣子，想笑，現在只要他說出自己是男的，那麼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
但，他不想這樣，看著鍾淵每次懷疑自己，彷徨在兩條大路之間，這樣似乎也不錯。
誰叫他嘴硬的，嘴硬的人都要吃過苦，才知道順心而為。
指腹摩挲著嘴角，讓鍾淵一點點的沾染上自己的溫度，感受慾念慢慢的騰起。
呼吸加重，故意靠近了一點，只要他想，就能親到那唇，但是他沒有那樣做。
而是側向鍾淵的的耳畔，語氣又輕又緩，「司令，你不喜女人，為什麼「石 更」了。「
輕柔得如羽毛的話，卻是讓鍾淵燥熱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有點懷疑的看著了一眼下面。
他........真的.......
難道他不是真的討厭女人。
不..........可能，明明之前一碰到女人就會幹嘔和噁心，還會全身起疹子。
怎麼會現在沒事？
顏卿見目的達到，狡黠的的笑了笑，像是小狐狸一樣，額頭抵在鍾淵的胸口。
指尖圍繞圓點打圈，「司令，需要我給你解決嗎？」
鍾淵低頭看著顏卿的頭頂，眼底壓抑著濃重的欲還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張了張嘴拒絕的話說不出。
答應的話也說不出，糾結在心裡纏繞。
身體的反應卻是那樣的直白，艱難的點了點頭，被情慾燒啞的嗓音磁性又暗啞。
「嗯。」
聽到肯定的回答後，顏卿低著頭勾唇一笑，手上的動作的停了下來，直接離開了 。
鍾淵不解的看著那背影，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到那個腰上，還有露出的大腿。
上下掃視了一遍，眸色更加暗沉，「你不是........」
「司令不是說不喜歡女的，那我只好成全司令了。」顏卿搶先一步回答，面上笑得天真無邪。
但眼底的幸災樂禍藏不住，妥妥的殺人誅心。
鍾淵直接沉默了，望著顏卿的背影拉不下臉反駁自己說過的話，眼睜睜看著顏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