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屍體腐爛的味道?」
陶允棠吐完了也有了心理準備,可她總覺得這裡不止一股子血腥味,還有屍體腐爛的味道
「聞到了。」
「那就是說這些人清理屍體的時候可能並沒有清理乾淨?」
綰柔不解,道:「那又如何?」
「剛剛瀲蝶說不止死一個人,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走到一部分還殘存的屍體,就有可能有線索。」
瀲蝶聽聞讓二人退開,閉上雙眼捏動口訣,雙指在眼前划過,房間的一切在她睜眼的瞬間都化為可視狀態
「找到了!」
目光停留在床底下的時候,瀲蝶施法將床鋪挪了個位置,下面赫然還有一隻斷臂腐手
瀲蝶閉上眼睛周身的光驟然消失,眼眸又恢復正常模樣,陶允棠上前想查看情況,卻又忍不住作嘔。
「就是這個.....嘔!!咳咳咳」
「嘶——吐的胃疼,是我心理素質太差了還是怎麼回事,怎麼老忍不住想吐。」
瀲蝶走上前看著已經腐爛生蛆的斷臂,眉間升起一抹疑惑,綰柔看在眼裡,道:
「有什麼不對嗎?」
「才過去兩天,這手....怎麼會腐爛成這樣?」
「按理說,現在已經快入冬了,不應該腐爛那麼快才對。」
更何況,即便是夏季,也僅僅屍變惡臭而已,這手臂怎麼會腐爛成這樣?」
陶允棠難受到腦子發脹,忍著噁心上前看了一眼,道:「有沒有可能,是更早之前的?」
「.....」
綰柔仔細看了一下手臂,那手掌處於彎曲狀態,掌心似乎捂著什麼東西
「瀲蝶!」綰柔拍了拍瀲蝶
瀲蝶目光看去,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她手掌幻化一道符咒,一陣金光閃過,符咒幻化的手把那東西拿到三人面前
陶允棠不死心湊上去一看,竟是個玉扳指。
「這....是玉扳指?」
「難道是手臂主人的?」
「這扳指一般佩戴的都是男子,那手臂是早就在這裡的?」
瀲蝶自知此事應該不小,她不能坐視不理,拿出一個發光的錦囊將扳指放了進去,隨後幻化出一隻靈蝶靈蝶飛向那隻腐手
「這是什麼?」陶允棠好奇的看著那隻蝴蝶,不等瀲蝶開口,蝴蝶已經落到腐手上面,只一瞬間,腐手化枯骨,蝴蝶也消失不見
陶允棠瞳孔猛然放大,還沒接受過來,瀲蝶又施法將白骨也收入錦囊
「你把這手放起來作甚?」陶允棠眼皮跳的厲害,總覺得此舉有點難以接受
綰柔微微挪動步子,道:「瀲蝶是在收集介質」
「介質?」
「什麼意思?」
「傳聞林鄔山深處有一個琴,是上古之神太子長琴的遺物。」
「此琴有靈,只需得一介質便可喚來其主死去的魂魄,也可知死去者到底是誰。」
「這麼厲害?」
「那我們趕緊趕去林鄔吧!」
「這些是遠遠不夠的,扳指如果如綰柔說的,並不是這手的,是無法喚靈的。
瀲蝶頓了頓,下意識看了一眼陶允棠,道:「最好能帶走那個酒樓女子的骨頭。」
「她生前經歷了什麼,有這個介質,我們便可一起知曉。」
陶允棠呼吸變得有點不均勻,聲音細微開口道:「我們去義莊吧....」
綰柔最是細心,上前撫開陶允棠額間的碎發,道:「天快亮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晚再說吧。」
綰柔話音剛落陶允棠便失去了意識栽倒在綰柔身上,好在瀲蝶眼疾手快,一手扶住綰柔一手攬住陶允棠穩穩站著。
綰柔頓時緊張起來,穩了穩身形急忙查看陶允棠的呼吸「還好還好,只是昏過去了。」
「我們先回酒樓吧。」
瀲蝶眸子裡閃過絲絲光亮看著綰柔,道:「你....為何懂那麼多?」
綰柔垂下眼帘,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沒有正面回答瀲蝶的問題,只是十指相扣,死死咬住那雙幾乎失去血色的薄唇。
......
「我不會害你們任何人。」
這答非所問的回答,明顯不是瀲蝶想要的,她抱起陶允棠,側過臉問:「可以走嗎?」
綰柔猛然抬頭,「可以!」
第二日下午
「她...她看起來很難受,真的不用請大夫嗎?」綰柔坐在床邊焦急的問瀲蝶
瀲蝶搖搖頭,道「她應該是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別說找大夫,找道士都沒用。」
「那!那怎麼辦?」
「帶回宗門,找我師妹。」
瀲蝶等到天黑之時來到義莊,以同樣的化骨方式取走了那個醉紅樓女子的一截手指。
原本陶允棠是想遊山玩水一路游到林鄔,可現在不得不提前提上日程,三人也直接開始御劍飛行,不下兩日,便到了林鄔山。
「師妹,有辦法救她嗎?」
瀲蝶幾人並沒有直接回宗門,而是到了林鄔後山一個山洞裡面,而陶允棠此刻正面無血色的躺在一個冰床上面。
綰柔十指緊握,秀眉微蹙,可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瀲蝶身後紅著眼眶等待。
「師姐,你這人哪裡撿回來的?」
「......」
「她是柳溪城陶老爺的獨女。」
「啊?」
「就是與師傅頗有交情那個什麼....什麼的女兒?」
「嗯!」
清嫿快速掃了一眼綰柔又迅速抽離目光看著瀲蝶,得到她默認這才開口:「可是師姐,師傅不是說讓你去好好保護她嗎?怎麼如今.....」
「她確實有點不太對勁,可我探過,她就是活生生的人,身體也健全的。」
「活?你現在送過來的本就是一具屍體嘛?」
瀲蝶冰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張和害怕,忽然間,手臂傳來一陣揪疼,側首看去,原來是綰柔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臂
「師妹是不是探錯了,你在試試!」
「師姐啊!這探魂問靈之事,莫說在林鄔,你就是出了這七大洲也無人與我匹敵,我怎麼會探錯——」
少女話音剛落,陶允棠卻忽然驚坐起來。
清嫿看著二人不約而同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也跟著轉頭看去。
「呀!」
「你你你.....不是——」
「你不是死了嗎?」
陶允棠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才死了呢!」隨後跳下冰床搓了搓手
「幹嘛把我放在這冰床上,差點沒凍死我。」
綰柔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抱住陶允棠,陶允棠此刻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綰柔......」
陶允棠一邊輕聲呼喊著,一邊輕輕推開綰柔,看見她眼睛還是紅腫的,就知道她一定哭了好久。
瀲蝶表面上沒有那種強烈的表現,但她很明顯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從未如此亂過。
陶允棠轉頭看著剛剛蹦下台的青衣女孩,頓時甩過去一記大白眼
「就是你造謠說我死了?害得綰柔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