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了你才哭,你要伏羲琴,也是知道了它可以問靈,是嗎?」
鈷藍荼沉默著不說話
「你不說算了」陶允棠轉身欲走
「是.....」
「所以呢,伏羲琴,真的在林師尊那裡嗎?」
「.....」
鈷藍荼沒有得到肯定答覆,但是這也代表有可能
「我知道了,我自己錢求林師尊,她若不肯給我,我便死在妄劍峰,也好去與她團聚.....
「死在哪?」
「你還是死遠點吧,我還要回妄劍峰呢」
鈷藍荼聽聞抹乾眼淚雙手負在胸前看著陶允棠
「那你幫我我就死遠點」
「跟有病似的你」
「我憑什麼幫你,你綁我我還幫你」
陶允棠記得青遇說過,伏羲琴坐擁滅世之力,不可輕易拿出來,否則會引起出大亂子
「可你剛剛不是說,你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嗎?」
「說到這裡,我還真覺得你這個身形特別眼熟」
「你是不是在花船下遇見過她?」
「是又怎麼樣?」
「混蛋!!」
鈷藍荼突然又犯病似的掐住陶允棠的脖子使勁兒搖
「幹什麼....」
「都怪你都怪你,我那天本來去找她,想跟她說清楚誤會的,誰知道看見她躺在你懷裡!」
「......」
「要不是你我那天就帶她走了,也不至於她晚上回去就出事了」
鈷藍荼越說越沒底氣,似乎想怪陶允棠,可又覺得是自己的錯,整個人蹲在地上懊惱著
陶允棠忽然想起自己在酒樓客棧一擲千金的場面,自己確實在花船上左擁右抱的,可沒注意是誰,畢竟當時是有點醉了
「她是你....什麼?」
「我喜歡她,可家裡人很在意她的身份,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們見面」
「所以她夜夜撫琴,聲聲惆悵,那天我告訴爹娘我要去拜師,這才出門」
「我去找她的時候,就看見她躺在你懷裡,我以為她把我忘了,又或者,是我一廂情願」
「所以我就沒有去找她,過後再去的時候,她已經.....」
「你知不知道她這樣就是為了給自己贖身,也是為了能配得上你這個大少爺」
「行了,去須明山一問你就知道了」
「怎麼問,我又看不見她」
「試試唄,你們若是真的心靈相通,或許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呢」
「好」
鈷藍荼的聲音滿是妥協,他當然希望奇蹟可以眷顧自己一次
二人就這樣趕去須明山,一路上,鈷藍荼都巴拉巴拉個不停,一直在說他們的故事
兩年前——
「你說什麼?」
「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是的娘,我要娶她過門」
二老對視一眼,自家兒子也及冠之年了,確實到了議親的時候,但是他的婚姻自己是不能做主的
鈷老爺子本想拒絕,卻被自家夫人攔住了
「你喜歡的是哪家姑娘啊?」
「醉紅樓的」
「噗!咳咳咳.....」
「你這逆子!你說什麼?」
「她不是,她是醉紅樓媽媽的女兒,溫恭賢良,是個好女孩」
鈷藍荼話音剛落一個茶盞便砸了過來,鮮血瞬間順著眉頭滴落下去
「我鈷家,時代清流,名門望族,豈能容你娶這樣一個女子!」
「你這是偏見!」
「你還敢頂嘴!」
「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家法伺候!」
夫人也是想勸不敢勸,只能眼看著自家兒子被戒尺打的皮開肉綻
就這樣,鈷藍荼被關進房間,日日有人伺候著,幾十個家丁上上下下把這裡圍著,連蚊子都飛不進去
女孩一等再等,一直不曾等到鈷藍荼說的來娶自己
因為打小混跡酒樓,她平日裡也會在門口或者在花船上幫忙彈琴攬客
陶允棠仔細想了想,道:「她不是在旁邊撫琴嗎?我摟的是那個紅衣服的啊」
「誰知道你做了什麼,左一個右一個把人家摟你在懷裡」
「......」
「這酒是真不能多喝了」
「你是說你一年多以後才去找她,又剛剛好看見她被我摟著,你就走了?」
「我——」
「你什麼你,你就是個負心漢,我還真沒冤枉你」
「是....我是」
鈷藍荼年輕氣盛時對人家一見鍾情,張口就要娶她為妻,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她苦苦等了好久
「是我不夠堅定,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也不知道天人永隔會來的那麼突然」
「所以一直活在愧疚里」
「那你來林鄔,一開始就是為了伏羲琴?」
「是」
「切」
「我要是你還找什麼伏羲琴,直接殉情得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但我還有爹娘要養,要死也給他們養老送終再死」
二人一路閒聊著,不多時便飛到須明湖。
神奇的是,剛剛在山的那一邊還是白天,跨過這一面便是無盡的黑夜了
「喏!」
「須明湖」
鈷藍荼走上前看了看,除了水青的有點奇怪,並沒有其他東西
「這水——」
鈷藍荼話音剛落,轉身看見陶允棠已經盤膝而坐,懷裡還躺著一把通體渾厚的木琴
琴身是千年桐木所制,鳳凰躍然其上,琴弦是泛著白光的天蠶絲,流傳幾千年依舊流光溢彩
忽地,琴音錚錚響起,湖面開始泛出點點星光
「愣著幹什麼?」
「過來!」
鈷藍荼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陶允棠又道
「手撫上琴弦,你就可以看見湖裡的幽靈了」
「你喊她她便會出現,至於她願不願意加你,或者她還在不在,我可不敢保證」
「謝謝你師姐」
陶允棠別開臉道:「我可不是為了你」
很快,鈷藍荼看著湖面開始喚著她的名字,那個熟悉的人影又一次出現
鈷藍荼看著她下意識鬆開琴弦走上前,陶允棠在一旁看著,他竟然離了琴都可以與她對話
陶允棠心道:〔難不成自己還一語成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