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戰

  過了半晌，小夭忽然想起什麼，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你不應該被毒倒啊。」赤狄回頭看她，回道：「只能說明，十里紅綃沒有毒性，只能致幻。」小夭瞬間興奮起來：「沒錯，或者說毒性很小。你長年累月食用至陰至毒的毒藥，按理說，即便十里紅綃毒性再大，也難傷你分毫。可它卻能令你神志不清，這足以說明其毒性不大，但致幻卻極為厲害。連你都能被迷暈，普通人只需極少的量便會深受其害。」赤狄不置可否。小夭再問：「你說的那個海怪，長什麼樣子？」赤狄略微想了一下說：「當時我頭暈目眩，並未看得十分清楚，只知其體型巨大，且生有翅膀，具體模樣看得並不真切。」小夭蹙眉，低聲自語道：「十里紅綃方圓幾里之內，既無植物，更無活物。這個怪物卻能出現在離十里紅綃如此近的地方，必定不會被這毒草致幻，或者有抵抗致幻的能力。很有可能，它是以十里紅綃為食。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怪物，定然就是解開十里紅綃致幻之謎的關鍵。」小夭越說越興奮，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有理有據。赤狄微笑凝視著她，目光帶著欣賞。小夭靠近赤狄，拉住他的袖袍，神色略顯焦急地問：「你是在哪裡遇到那個怪物的？」赤狄想了一下說：「我當時就在十里紅綃之上，它突然出現……」略一思索又道：「那個怪物，應是棲息在旁邊的海眼裡。」小夭遲疑地問赤狄：「你可好些了？」赤狄微笑著回應：「走吧，我沒事。」

  隨著距離海眼越來越近，氣氛也漸漸變得緊張起來。小夭緊緊盯著前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海眼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深不見底，隨著距離的拉近，此處的海水呈現一種不正常的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染過一般。

  突然，一聲猶如龍吟般的叫聲劃破天際，震得海水都微微顫抖。小夭和赤狄同時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海水中騰空而起。那怪物外形似牛，尾巴如蛇，肋骨部位長著一雙巨大無比的翅膀。身軀龐大，遮天蔽日，渾身散發著冷冽至極的氣息，仿佛能將周圍的海水凍結。赤狄轉頭看向小夭，沉聲道：「這是守護海眼的神獸，名為鯥，十分兇險，你務必藏好！」小夭急忙扯過赤狄的手緊緊握住，柔聲道：「九頭妖怪，你可千萬別死了。」赤狄深深看向小夭，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便向著那龐然大物而去。

  赤狄縱身一躍，跳到了鯥的背上。緊緊抓住它的鱗片，手中的彎月刀狠狠地刺向鯥的身體。然而，這海怪的鱗片堅硬如鐵，刀刺在上面，只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便被彈了回來。

  鯥憤怒地咆哮著，劇烈地搖晃著身體，試圖把赤狄甩下來。赤狄雙手死死抓住鱗片，雙腿用力夾住海怪的脖子以便固定，一旦被甩下去，就很難再有機會接近這海怪了。

  小夭焦急地看著赤狄與鯥打鬥，內心焦躁不安。她急切地四處尋找可以幫助赤狄的武器，卻遍尋無果，無奈之下，只能拿出弓箭。小夭完全不知這弓箭在海里究竟會不會發揮作用，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畢竟她手頭僅有此物。小夭瞄準鯥的眼睛，奮力射出一箭，可海水的阻力實在太大，箭還沒接近那海怪，便無力地掉了下去。小夭快速算了一下距離，知道只有儘可能地靠近鯥，才有機會射中。便狠狠心，趁著那大傢伙與赤狄纏鬥，尋找機會奮力往前游去。

  赤狄再次舉起彎月刀，迅猛向鯥的眼睛刺去。那海怪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連忙緊緊閉上眼睛。赤狄的刀刺在了海怪的眼皮上，再次被狠狠彈了回來。

  鯥越發憤怒，張開血盆大口，氣勢洶洶地向赤狄咬去。赤狄連忙側身躲避，但是那海怪的速度快如閃電，他還是被它的牙齒劃傷了手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赤狄的衣袖。

  小夭看到赤狄受傷，心中焦急到了極點。不顧一切地向鯥游去，再次射出一箭，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鯥的翅膀。那海怪吃痛，憤怒地轉過頭欲攻擊小夭，小夭靈力低微，只能竭盡全力向旁邊游去，以躲避鯥的攻擊。赤狄見狀，用靈力向小夭傳話：「我要現真身了，你趕緊藏好。」說罷，一道刺目的白光乍現，海水都被這光芒映照得通明。一隻巨大的通體雪白的九頭蛇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夭看呆了，她之前看見過相柳的真身，但因為是偷偷看的，心中又害怕，所以看的並不十分真切，而面前赤狄的真身，實在太震撼了，幾乎和海平面一樣高，鯥在他的面前猶如一隻螞蟻，它身軀蜿蜒，似一條雄偉的山脈橫臥在海中。每個蛇頭都高昂著，如巨大的雕塑般充滿威嚴。蛇鱗在海水的映襯下閃爍著銀光，仿佛是由最純粹的星辰鑄就而成。那九個頭各具神態，有的怒目圓睜，眼中仿佛噴著火焰；有的微微低垂，目光沉著銳利；有的則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鋒利如劍的毒牙。身體周圍環繞著強大的靈力，海水在這靈力的影響下形成洶湧的漩渦，只見它彎下一隻頭猛的捲起鯥，往上一拋，另一隻頭迅速接住，一口咬破鯥的肚子，那海怪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劇烈地掙扎著。大量的鮮血傾盆而出，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鯥不甘心如此赴死，拼命掙扎，用力揮動翅膀，頓時掀起了巨大的風浪。它試圖用尾巴掃向赤狄，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猶如蜉蝣撼樹般徒勞無功。赤狄毫不留情地將它重重摔向海底，不等鯥喘息，再次捲起又摔下。如此反覆幾次之後，那海怪發出一聲悽厲至極的叫聲，最終無力地倒在了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