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肚娃娃

  桌上早已備好了熱茶。裊裊熱氣氤氳，三人圍坐。小夭看著獙君，鄭重地開口道：「獙君，我接下來要問的事情，請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這對我，非常重要。」獙君心中一凜，知道小夭此次前來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柔聲回應：「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小夭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問出口：「當年相柳……」她頓了一下，雙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當年你告訴我，說我身上的蠱是王母解的，可是真的？」獙君微微垂眸，內心陷入掙扎。過往的種種在腦海中翻湧，他深知此事重大，也記得自己的承諾。片刻後，他緩緩抬頭，目光中帶著歉意：「小夭，有些事無需深究，那個蠱，由王母來解，於當時最為合適。」

  小夭痛苦地閉上眼睛，肯定地說道：「是相柳解的對不對？」獙君沉默不語，他曾答應過相柳，絕不透露此事。當年他便看出相柳對小夭的感情，心疼他為小夭所做的一切，更尊重他的決定。如今小夭自己猜了出來，他實在不忍心否認，卻也不能背信說出真相，只能以沉默應對。小夭邊哭邊道：「好獙君，你們騙得我好苦，到現在，你還替他瞞著我，可是我全都知道了，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就是要讓我自責，他就是恨我……」小夭越哭越凶，眼淚如決堤之水洶湧而出。

  獙君和烈陽則震驚得無以復加。烈陽厲聲問：「你說什麼？相柳親口告訴你的？他不是都死了四百年了嗎？」小夭近乎癲狂地又哭又笑：「是啊，他死了，可四百年了，他又活了，他成了鬼方族長，還和我有了婚約，你們說是不是天大的笑話？」

  獙君和烈陽面面相覷，滿臉皆是不可置信之色。小夭的情緒緩緩平復，然而眼中的悲傷卻愈發濃烈，如深沉的湖水，瀰漫著無盡的哀愁。「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是當初沒死，還是死而復生。他從來沒向我提及過，我見到他時，他已然當了一百年的鬼方族長。他從來就沒想過回來找我，後來外爺想讓他娶我，他明顯是不情願的，可卻因為外爺病重，不得不答應。我雖看出他的不願意，卻還是慶幸他沒有拒絕。後來他要幫哥哥去極北之地調查極樂丸之事，我擔心他有危險，想再次和他種下同命連心的情人蠱，這樣他有危險我便會有感知，可他不願意，還告訴我之前為給我解蠱，舍了兩條命。我不信，他便讓我來問你。」小夭緊緊拉住獙君的衣袖，抽噎得幾乎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好獙君，你告訴我，他是真的為我舍了兩條命嗎？他是不是因為不想和我種蠱，在說謊騙我？」

  獙君聽小夭斷斷續續地說完，心中已然確信了相柳確實已經復活的事實。既然相柳自己對小夭說出了真相，還讓小夭過來問他，那他也無需再隱瞞。獙君輕拍小夭的肩膀，如同哄孩子一般，輕聲說道：「小夭，當年確實是相柳舍了兩條命幫你解了蠱。而他知道他和瑲玹必有一戰，死亡，是他命定的結局，所以他請求我不要告訴你。我想，他對你，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深很深。」獙君的話語如同一縷輕柔的風，卻在小夭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她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往外走。烈陽見狀，立刻就要去扶小夭，卻被獙君阻止。小夭迷迷糊糊地走出門外，卻忽聽獙君叫住她：「小夭，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也應該讓你知道。」小夭緩緩回過頭，雙眸中滿是迷茫。只聽獙君沉聲說道：「你結婚時，我送你的那個大肚娃娃，其實，是相柳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