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白看著傅行川,他身上只有那件單薄的白襯衣。
很想將自己頭上的外套還回去,但又怕傅行川真的像剛才他說的一樣,將蛋糕抹在自己的臉上。
兩人雖然明面上,姜白白占在上風。
但誰沒有比她自己更清楚。
她其實是個膽小鬼。
相反,傅行川可憐又可怕。
「你的藥忘了拿。」
姜白白沒說話,將藥接到手裡。
「我送你回去。」
「不用。」
雖然剛才被戳中了自己的痛點。
但其實她更清楚,傅行川說得沒錯。
自己真的那麼愛傅行止嗎?
哪怕他心裡裝著白月光。
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讓她很難去面對自己的中心沒了,該如何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意義。
這是她最可悲的地方。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對於這個小時候經歷過痛苦回憶的傅行川來說,可能太過殘忍了。
她耐心解釋:「我沒生你的氣,就是太麻煩了,自己也能回去。」
傅行川點點頭,知道今天逼的她太緊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好。」他拿出手機:「嫂子,把你的微信號碼存給我。」
姜白白疑惑,這回沒伸手去接。
直覺告訴她,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了,哪怕他是傅家人。
「如果你有事,找你大哥就行,他會幫你的。」
「你知道我和他關係並不好。」
傅行川眼角帶著一抹悲傷:「嫂子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況且你過敏有我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帶你去吃海鮮面,嫂子也不用來這躺醫院,要是沒有你痊癒的消息,我良心會不安。」
「也不是你的責任。」
姜白白還想說些什麼,但要是再拒絕,就是她不知好賴了。
接過手機,輸了自己的號碼過去,發了信息驗證。
加就加吧,反正少聯繫也沒什麼關係。
回到家後,姜白白洗了個澡,塗了藥膏,身上的疹子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李媽看到姜白白的脖子,擔心問她去過醫院沒有。
她叫李媽不要擔心。
在傅家五年,唯一讓她感到有一絲溫暖的竟然不是來自自己的丈夫,而是李媽。
李媽見姜白白一直沒有問傅先生的消息,心下奇怪,但知道姜白白肯定是在意的。
便主動開口:「夫人,先生昨天沒回家,不過有打電話回來,說要出差幾天,下周回來。」
「昨天?」
是她離開傅氏集團的時候。
姜白白心臟莫名提了起來。
昨晚的事,她大半是記不得了,但因為記得自己好像找了男模。
「他沒問我吧!」
李媽一愣,要是以往,夫人肯定是翹首以盼,問得是「他問起我了嗎?」
而不是「他沒問我吧!」
竟然是不想被問起來的語氣。
「有問過您。不過一般那個時間,夫人都會去超市買菜,親手給先生準備晚飯,我便按照您以往的習慣答了。」
姜白白提起來的心放下,「那就好。」
「李媽,你做得很好。」
昨日她煲了粥送過去,撞見自己丈夫說結婚不過是賭氣,哪還有什麼心情去做飯。
「夫人您今天安然無恙回來就好,昨夜見您沒回我,我也擔心極了,生怕您出了什麼事,給您打了電話也沒接。」
「沒事。昨晚我去笑笑家住了,手機關機了。」
姜白白隨便扯了個謊。
這才想起來將手機充上電,等了一會才開機。
幾條信息彈了出來。
姜白白逐一點開,第一時間點開她媽媽秦香梅發來的。
【白白呀,媽媽上次說想要和行止一家人吃頓飯的事情怎麼樣了,和行止說了沒有?】
【你爸爸的項目確實是遇到難處了,他養了你這麼多年,雖說沒有血緣關係,總應該幫一幫吧!】
【就算媽求你。】
姜白白心裡一陣憋悶,但想了想還是回了過去。
【行止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就和他說。】
嘆了口氣,點開唐笑的界面。
說上次她生日錯過了,找個時間給她補過。
姜白白看向角落裡躺著的黑色皮衣。
想起傅行川的話。
這幾天還是不要見風了吧。
於是就把時間約在了下周,傅行止回來之前。
回完信息之後,通訊錄那裡出現了一個紅點。
姜白白順手點了過去。
是一條添加好友的請求。
身份表明很清晰。
【傅行川】
點開他的頭像,是一片黑暮下,只有一個懸掛著的月亮。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看著還挺神秘的。
姜白白猶豫了下,點了通過。
很快,那邊就發來消息。
【氯雷他定:一日一次,一次一片。】
【記得飯後吃。】
姜白白眨了眨眼。
【謝謝】
回完立馬關了手機,抱著電腦上了樓。
電話那邊。
傅行川已經騎著摩托回到了賽車場,終於等來了手機通過驗證消息。
戶外賽車場,一陣風颳起黃沙,冷的很。
傅行川很自然地扒了身邊好友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二爺,你!」
對方剛想表達不滿,就看到傅行川那張又帥又冷傲臉上竟然帶著...笑。
一般見到這種笑得時候,不是誰要倒霉了,就是...誰要遭殃了。
「二爺,我...一件衣服而已,你穿你穿,我不冷。」
傅行川終於從手機中抬起頭。
看向身邊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敢怒不敢言的好友,「幹什麼?我能吃了你?」
對方重重地點頭,「你這表情,比吃人還嚇人呢!誰又得罪你了?」
「沒人得罪,我就不能是高興?」
「高興?」
八百年沒見這人高興了。
就連得了冠軍也沒見他高興啊。
「你高興,那可新鮮事。」
被奪走衣服的人搓了搓胳膊,想找點熱量東西填填肚子。
「這蛋糕,怎麼這麼丑,誰家小孩過生日了?沒人吃我吃了啊!」
「放那別動!」
傅行川一記冷眼射過去,急忙上前護住。
「你懂個p!」
「一塊蛋糕至於麼,我說你不吃該化了。」
「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