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止放下茶杯。
哪裡用得著姜德強說。
姜白白愛他,他當然知道。
他壓根沒拿姜白白的話當回事,慢悠悠的放下了茶杯。
「向你妹妹道歉,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嘩——」
「你瘋了嗎?」
「白白——」
「姐夫!」
飯桌上的幾人再次大驚。
一杯茶水潑在了傅行止的臉上,竟然是...姜白白潑的。
「去你的妹妹,你不是愛喝嗎?!讓你喝個夠!」
爽!
真他媽的爽!
她活了二十五年,竟然沒有一次這麼暢快過。
原來快樂這麼容易。
除了找男模,往傅行止臉上潑水也能實現。
姜白白從容地從飯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飯也吃了,接下來你們一家人就演戲吧!我就不奉陪了。」
「至於傅總,明天抽空,我們就把證辦了吧!」
傅行止吐了一口茶葉,臉上一貫的冷漠從容差點繃不住。
「你會後悔的。」
「那就等後悔再說,不過我想,不會有那麼一天。」
姜婷婷瞧見機會,連忙過去給傅行止擦臉,「瘋了,她真的瘋了。」
姜白白沒理會他們,轉身出了包廂。
她是瘋了。
因為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才會下定決心。
五年時間裡,她隱忍度日,總以為這就是她一輩子的歸宿了。
但笑笑的話,點醒了她。
離婚。
她還有這個選擇。
雖然還不知道人生真正的意義。
但或許,有意思的事情有很多,等待著她發現。
女人,就一定要困在婚姻里嗎?
每一天被「妻子」這一個稱呼束縛。
更何況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妻子。
她真的受夠了。
「白白——」
姜白白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是她最信任的母親,秦香梅。
是那個告訴她,哪怕自己不是她的骨肉,也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她的人。
可就在剛剛,她維護了她真正的親生女兒。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更不想見到我,但是媽媽還是有話想對你說。」
秦香梅上前走了兩步,想去拉姜白白。
「就在那說吧!裡面估計一團亂了吧,你這會出來不合適。」
姜白白閉了閉眼,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更何況,曾經的一段時間裡,她極度的渴望母愛。
所以才會變得聽話,乖巧,忍讓...
她也害怕,一回過頭,心就軟了。
會為了姜家的項目,真的犧牲自己,放下了自己下了很大決心才做的決定。
「媽媽是為了你的幸福,才想出來勸你,你今天這麼衝動,有想過以後嗎?」
「除了做好一位妻子,你還會什麼?」
秦香梅聲音柔柔的,像是一位慈母。
她嘆了一口氣,姜白白與傅行止離婚要是晚一點還好。
在她家婷婷徹底拿捏了傅行止的心,成功嫁入傅行止還好說。
可如今,計劃沒成,又將人給得罪了,姜家的項目迫在眉睫,只能先將姜白白給穩住。
「這麼多年,你與行止能修成正果不容易,且不說你愛了她那麼多年,能說放下就放下嗎?況且,當年你為了救她,還斷了第一條腿,不是嗎?」
姜白白冷笑一聲,十幾年的感情是真,但她可以逼著自己放下。
可如果今日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說辭,那麼她就要相信,自己這個所謂的母親,是真的為了她的幸福著想了。
她轉過身,將眼底的淚光壓了下去,看向秦香梅。
「這話我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姜白白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原來是那日我與他吵架時,母親也曾對我說過,讓我去給他送飯緩和關係,結果被人當做是別有用心。」
「現在仔細想來,原來是母親大人想讓我和傅行止緩和關係,好為了今天這頓飯,為了爸的項目,是不是?!」
秦香梅險些站不穩,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敢信這還是那個好拿捏的女兒嗎?
「媽媽不會坑害你的,雖然那時存有私心,但也是想讓你婚姻幸福啊!」
「讓我婚姻幸福的方式,是讓姜婷婷勾引我的丈夫嗎?」
姜白白平靜的脫口而出,竟然才發覺秦香梅的謊言竟然如此拙劣,她可以輕易的推翻。
或許曾經的每一次,她都能識破,只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
騙自己有一個真心為她好的媽媽。
媽媽愛她,所以才會讓自己去做那些事。
「至於腿上的傷...」
姜白白看向自己的小腿,「他救過我一命,就當是我還他的了。」
「那你忘了你的親生母親了嗎?」
姜白白猛地抬起頭,「你想說什麼?」
「何白蓮將會在下個月做手術,他的手術醫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魏醫生,單憑姜家不可能約到魏醫生,是靠傅家的人脈,若是你與行止離婚,手術怕是...」
「醫生治病救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孩子,這個社會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很多時候離不開人脈。」
秦香梅看著姜白白的眼睛,耐心勸道:「傅行止,就是你的人脈。」
姜白白握了握拳頭,「如果不是魏醫生,我想別的醫生也能做的了手術。」
「鼻咽癌,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是魏醫生,會達到百分之六十。她是你的母親,該怎麼選擇,由你來決定。」
秦香梅拍了拍姜白白的肩膀,轉身回去了包廂。
姜白白站在會所的大廳。
來來往往的人西裝革履,有的為了合同追著老闆後面,說著自己公司的優勢。
有的是全家一起來的聚餐,說著這家飯店的大閘蟹很好吃,要帶她的寶貝閨蜜嘗嘗。
只有她自己是一個人。
工作,家人通通都沒有。
「小姐,你是找不到包廂了嗎?需要我來幫您嗎?」
一位服務生過來問。
「不用,謝謝。」
姜白白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她不是找不到包廂了,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與此同時,阿信正和一幫兄弟在包廂聚餐出來。
他胳膊肘碰了碰旁邊那個男人,「誒?二爺!那個不是那天在酒吧那個女孩麼?!怎麼一個人呢!」
「看到了。」
阿信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已經率先跟了上去。
「二爺!今天是你買單。」
男人回頭扔過來一張卡,「直接刷。」
「我日,二爺竟然跟我玩霸道總裁!」
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