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人勾了勾唇，「謝了！」
「也不止是幫你忙吧！」
安子珊想起剛才和姜白白的交談。
給蕭老祝壽的時候，她也在。
女人更懂女人，姜白白的才華她能看到，面臨的處境她也清楚。
姜家被找回來的那丫頭不是個省油的燈，日後必定會讓她處境艱難。
她看不過去金子被埋沒，也更願意去提點幾句。
「這小姑娘我挺喜歡的，不過姜家和你哥對她毒害太深，這麼多年被洗腦嚴重，性子都磨沒了。」
她看了看對面男人纏著紗布的手，「你為了她能參加這次宴會倒是犧牲不少，不過，她畢竟是你嫂子，你對她的那些心思，怕是要收收了。」
傅行川拿起紅酒杯，喝了一口，語氣滿是不屑。
「那又怎麼樣，她走錯了路，我自然要重新將她帶回來。傅行止，不適合她，也配不上。「
他目光看向一樓正在和蕭老交談的少女身上，眼裡皆是貪戀與勢在必得。
「況且，她說過，有黑夜才有月亮。」
而她，是我的月亮。
安子珊不知道傅行川說的什麼意思，但兩人自打小時候認識開始。
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為了達到目的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傅行止，怕是有難了！
「有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傅行川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一樓休息區，姜婷婷看著去而復返的姜白白，瞳孔一縮，危機感油然而生。
蕭老率先開口：「姜小姐，我想和白白丫頭聊兩句，麻煩你......」
姜婷婷尷尬的笑笑，她等了這麼久，才和這蕭老攀談上。
姜白白一來就要趕她走了，她自然不甘心。
蕭臨看著姜婷婷站著不動，以為她是不明白，又不好直說，便對所有人說了一句。
「啊爺爺的意思是，今天的宴會結束了，請各位賓客可以離開了。」
見人還是沒動，他走上前去：「姜小姐，酒店門口有蕭家安排的司家車，可以送你回去。」
「我知道了，多謝。」
姜婷婷再多不要臉，也沒辦法硬著頭皮待下去。
惡狠狠地瞪了姜白白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裙子，心裡的惡毒不斷發芽。
姜白白剛來到蕭老面前，第一句就震驚到了。
「丫頭，你喜歡岩彩畫吧！」
「您...怎麼知道？」
「小瞧爺爺我了不是，剛才我和那姜小姐提起來岩彩的時候，你眼裡的星星都快閃到我了。」
姜白白羞愧地低下頭，「您說笑了。」
「喜歡就去做啊！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蕭老拍了下座椅的扶手，「繪畫講究的不光是審美，也能體現畫作幕後之人的人品，你對齊白石的見解獨到，足以看出你對中國畫的天賦。如果能深入研究，我想到時候你可以來我們協會謀個職位......」
「您連我畫的作品都沒見過，竟然這麼相信我？！」
姜白白不敢相信蕭老說得，如今她不過是一個無業游民，憑著畫點漫畫賺些外快，中國畫協成員，這個離她太遙遠了。
「如今會畫的人很多，而先從畫意開始，再成就作品的少之又少，我倒是很看好你。」
況且不光如此，他早就看過了姜白白的作品，還是那小子給他的。
姜白白心裡感動，這番評價她想都不敢想。
「謝謝蕭爺爺，但是我想還是有一天能有拿的出手的作品的時候，再聽您這番讚賞，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蕭老一怔，倒是沒想到姜白白會這麼說。
以往他評論作品時，也是很苛刻的，但是受到自己讚賞的人可不多。
今天找來這丫頭，也不僅僅是那小子受託於他。
而他自己也是不想錯過這個人才。
哪怕她沒有業內出圈作品，但那些她可能被丟棄的作品，都足以見證畫作之人的靈性與天賦。
不僅如此，單憑這丫頭對岩彩畫的熱衷，那麼將來岩彩壁畫領域的空缺，也會有人來填補了。
姜白白自然是不明白蕭老的想法，只覺得他實在是謬讚了。
正要開口謝絕。
一道聲音響起，「老頭兒這麼晚了，該回去睡覺了！」
蕭老見到來人，差點就要站起來打到傅行川的身上，「臭小子，說誰老呢！」
「白白丫頭，當這種人女伴很辛苦吧！」
姜白白知道蕭老在呢開玩笑，但她還是認真回答：「他很好。」
一瞬間，傅行川怔愣在原地，全身緊繃地像一塊石頭，思緒一片空白。
她竟然說...
他很好。
賓客四散，宴會廳里的燈光也滅了大半。
仿佛這一場話里的晚宴似一場夢。
姜白白站在摩天大樓前，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宴會。
原本只是想幫傅行川忙，做好他的女伴，但反倒今晚受益更多的是她自己。
安子珊的一番話，一直在她腦子裡回想。
堅持了十幾年的執念終歸也像這場璀璨的晚宴一樣，該落幕了。
她已經漸漸開始摸索出了屬於自己的人生方向。
但在此之前，她更明白了一個道理。
愛人之前，先愛自己。
傅行川站在姜白白的旁邊，沒有催促她離開，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
她有很多事情需要時間思考，他願意去等。
「今天，是你讓蕭老找我說那些話的吧！」
傅行川沒有驚訝，他想到她會猜出來，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想要和他攀談的人那麼多，他怎麼會點名要見我，如果不是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你會怪我管閒事嗎？」
姜白白轉過身看向傅行川。
燈光照在他冷白的皮膚上，一半明一半暗。
她需要抬起頭看他，那雙一貫囂張的眼尾少了平日的狠厲與傲慢。
看上去像是在緊張。
一整晚，她都在受到這個男人的保護。
砸碎姜婷婷的水晶手鍊，又將她舉薦給蕭老。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嫂子這麼簡單嗎？
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已經和傅行止離婚了。
那麼這份優待，是不是...
就要收回去了。
姜白白第一次想自私一次，她錯開傅行川望向自己的眸光。
「怎麼會，我沒有這麼不知好歹。」
「只是...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