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趙成錦雖然不喜這女兒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但畢竟是自己的長女，當年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極其寵愛的，如今看到她這樣，也有些心疼，說道：「顏兒感覺怎麼樣？頭疼嗎？」

  趙歡顏趕緊點了點頭，祖母忙說道：「顏兒不用行禮了，趕緊到祖母這邊坐著。」

  趙歡顏於是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國公夫人，並未行禮，就直接回到了祖母身邊。

  夫人柳如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是掩飾的極好，笑得那叫一個溫柔慈愛道：「顏兒不必多禮了，你身體要緊，這摔到腦子可不是小事。」

  邊上的趙歡寧這時忍不住了，說道：「母親，她都是裝的，她昨日還打我呢。」

  趙成錦此時想起了二女兒昨晚的哭訴，有些不悅地看向趙歡顏，卻只見趙歡顏眼圈發紅，好像是頭疼又好像是委屈的樣子，對著祖母說道：「祖母，我沒有......」

  趙成錦昨日回府的時候，就看到二女兒頭髮散亂，哭得梨花帶雨，聽說是大姐姐扯著她的頭髮打了她，心裡立馬騰升起怒火，堂堂國公府的嫡女，怎可跟個市井婦人一般打人，但如今看到大女兒這般嬌柔的樣子，又覺得跟二女兒形容的那個人好似不是同一個。

  聽到趙歡顏的否認，趙歡寧氣得站起身來，怒道：「你撒謊！」

  看到趙歡寧這氣勢凌人的樣子，趙歡顏故意往祖母身後躲了躲，顯得自己很害怕的樣子。

  柳如雲見狀，趕忙拉了拉趙歡寧，說道：「哎呀，這姐妹倆偶爾鬧個小矛盾也是尋常事，國公爺事務繁忙，就不要理會這姐妹間的胡鬧了。歡寧，你也是的，姐姐摔到了腦子，行事有些衝動，你該體諒的，可不能因為這時候受一點點委屈就得理不饒人。趕緊坐下。」

  趙歡寧聽母親這樣說，就知道這件事情她只能先忍著了。

  趙歡顏心裡暗道：真是厲害，這樣一說，只要趙歡寧不再鬧了，就是對她體諒了？在父親那就變成了善解人意的妹妹？這會子要是保持沉默那可就吃了暗虧了。

  於是趙歡顏轉過頭去用力揉了揉眼睛，再轉過來時，眼睛更紅了，她放開抱著祖母的手臂，起身就跪到了趙成錦的腳邊，哭訴道：「父親，夫人這樣講可是想把我冤死啊，我真的沒有打二妹妹，父親是知道府里那個觀景的高台的，這麼高，我從那上面摔下來，沒死都是我命好了，怎麼可能還能動手打二妹妹呢。父親您看秋菊臉上那巴掌印，那是二妹妹打的，我昨日醒來的時候二妹妹正在掌摑秋菊，我心疼得掙紮起來，輕輕推開了二妹妹，二妹妹就跌坐在了地上，祖母也是瞧見的。」

  秋菊和冬雪都是知道原委的，秋菊在趙歡顏的身後還看到了她揉眼睛，這一通表演，二人都看呆了去。

  祖母也呆住了，她知道素日裡趙歡寧就是張揚跋扈的性子，她的顏兒性子弱，被欺負的時候也是有的，只不過不在她面前的話，她也不好管太多，只能在她在的時候多多護佑，可看如今這情形，祖母覺得這孩子怎麼變了一個人似得，從前她從不肯跟她父親這樣說話的。

  這會子柳如雲的臉色也是調色盤一般好看。趙成錦呢，自然是心疼起這個大女兒來，他示意丫鬟扶起趙歡顏，轉頭對趙歡寧說道：「姐姐只是推了你一下，你硬是說出那一大串來，你跟我說說你好端端地打她丫鬟做什麼呢？」

  趙歡寧剛剛看著趙歡顏跟父親撒嬌哭訴的樣子，此刻已經怒急攻心，失了心智，聽到父親的質問，竟然像瘋了一般朝著趙歡顏撲了過去。

  趙歡寧一邊撲向趙歡顏一邊嘴裡喊道：「你這個賤人，明明就是你打了我！」

  趙歡顏見把她激怒了，心裡得意得不行，看到趙歡寧朝著自己撲過來，趕忙一臉委屈地躲到了祖母身後。

  一直在旁看著的祖母一把攬過趙歡顏，怒斥道：「給我住手！」

  趙歡寧是極害怕祖母的，這時也停住了想撲過來打趙歡顏的動作，母親柳如雲也急得失去往日的嬌柔模樣，趕緊上前拉住了趙歡寧，用眼神示意她忍住。

  林姨娘和女兒趙歡柔看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切，也有些不可置信，二人自知自己在家裡的地位，都沒敢出聲。

  趙成錦的眼神更是震驚極了，他一向最是疼愛這個二女兒的，趙歡寧在父親面前也一直都是嬌嬌柔柔，知書達理的樣子，跟前面那個嘴人罵著髒話，還想打人的女子判若兩人。

  趙成錦怒道：「歡寧！你這是做什麼？誣陷你姐姐打你不說，還想打她！我看我平日裡真真是看錯了你，你竟是這般潑婦模樣。」

  聽到父親這樣說，趙歡寧委屈地哭起來，說道：「父親，我沒有......」

  柳如雲趕緊抹著淚求情道：「國公爺，你息怒，寧兒往日裡不是這樣的你是知道的，今日定是......」

  「好了！」祖母一聲怒喝，打斷了柳如雲的話。

  趙成錦趕緊起身對著老夫人說道：「母親，都是兒子教女無方，讓母親煩憂了。」

  老夫人看一眼趙成錦說道：「你確實有錯，只不過這錯，遠不止教女無方。不過你是一家之主，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我相信你自能處理好，今日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我希望你能夠憑著良心說話。自從你父親不在之後，咱們這國公府也不再有往日的光輝，但是維持住著體面的，是箐兒帶來的嫁妝，她雖不在了，但還是在幫扶著你的。」

  老夫人一句話，讓趙成錦是又羞又惱。趙歡顏的親娘顧言箐是老夫人閨中好友的女兒，要不是老夫人作保，趙成錦不是這麼容易可以娶到這永寧侯嫡女的。老夫人嫡子夫君都不在了，本也不想獨活，只不過老國公爺臨死之前求他一定要保住這國公府的榮華，因著對夫君的承諾，老夫人才硬撐了下來。

  直到趙歡顏的母親進府，因為從小看到大情分很深，二人這名義上的婆媳相處得如同親生母女一般，祖母對趙歡顏和趙子鈺更是當做了自己親的孫輩一般照顧。

  此時趙成錦惱羞成怒，對著趙歡寧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個顛倒是非，造謠生事的性子，往日裡讀得書都讀到狗肚子了去了！你給我回自己的院子裡去！禁足三個月，沒我的允許不可踏出院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