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公安局的辦公室里寬敞明亮,環境嚴肅而有序,同時也充滿著熱情和活力。
一張橢圓形的紅木桌子前坐著幾個人,高良隊長正向局長周翔和副局長彭錦匯報著一些情況:
「昨天發生在『威靈頓餐廳』的人命案,死者名叫趙基,三十五歲,無業人士,是常在龍環村市場附近一帶活動的地痞流氓頭目,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我們判定為他殺!」
「趙基是死於琥珀膽鹼和氰化物的混合物毒素,這兩種具有麻醉和毒性的藥物是一種非法毒藥,通常是偷狗的人所用的,全國各地都有不少非法銷售的案例,但是網售依然屢禁不止。」
「這種混合毒素是從一支細小的銀針帶進人體內,由於份量方面通過特殊配製,毒素進入人體內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之間才會起效,一旦發作就讓人迅速失去行動能力或爆血管死亡。」
「金陵市在三年多時間來,飛針射人案件共發生過十五宗,包括昨天發生在威靈頓餐廳的謀殺案和前幾天發生在紅樹林的傷人案,其中造成死亡六人,重傷四人,輕傷五人。」
「六名死者具有共同的地方,都是讓人們討厭憎恨的黑道惡霸,樹敵很多。這十五飛針射人的手法如出一轍,我們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或同一團伙所為,估計是社會上那些所謂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偏激者乾的。」
「十五宗飛針射人案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行兇者只殺人或傷人,不會搶走任何財物。」
「經過我們的專家再次勘查,銀針射入人體的距離是零米到十米之間,總之是不確定,有可能是用什麼特殊工具射入的,若是遠距離以人力射出銀針,那操作者絕對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能飛針插穴的武林高手。」
周翔局長從容的說道:「我國是法治社會,行兇者無論出於何種動機,只要存在傷人殺人的行為,都是違法的,我們都要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副局長彭錦接著說:「我們除了要查清趙基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網,這次的重點依然要放在查清趙基死前一個小時所去過的地方,儘可能地得到相關的攝像視頻,看看在趙基身邊和附近出現過誰,只要發現和前十四宗飛針射人案有相同的人,我們都要將其列為可疑對象,進行排查。」
高良隊長認真的點頭應道:「好的,兩位局長,我知道了!」
三年多時間都沒破獲此案,高良隊長心裡也是愧疚不已,行兇者要是能在十米的遠距離發射銀針,他完全可以躲在某一間房子裡面作案,從窗外射向目標人物。
難就難在,被射中的人初時感覺甚微,只當作被蚊子叮咬了一下,要過了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之間才倒下,這時已離開了攻擊地點,連毒銀針射入的方向都難以查明。
......
在龍環村一帶鞭炮聲此起彼伏,歡呼聲不絕於耳,煙霧繚繞,熱鬧異常。
原來是一些市民得知流氓惡霸趙基被神秘高人殺死了,高興得自發放鞭炮慶祝。
趙基這夥人平時是欺行霸市,尋釁滋事,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而趙基這夥人也不傻,做事不會太過分,懂得掌握分寸,不會越過法律的紅線,稱不上是黑社會組織,致使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們。
受欺負的群眾知道報警後也沒什麼用,只好忍辱負重,免得招災惹禍,遭受更大的麻煩。
有一次,某富人花錢讓趙基去找一個漢子的麻煩,教訓一下那漢子,目的是令他生氣難堪,以解心頭之氣。
那名漢子乃是性格暴躁之人,感到被污辱後,他手持菜刀喊著要和趙基拼命。趙基死皮賴臉地伸頭讓他砍,那漢子真的就揮刀砍下。
趙基脖子瞬間一縮,躲過了。
趙基學過幾年功夫,本來就是好勇鬥狠之人,他輕而易舉的奪下了漢子的菜刀,猛砸幾拳後,在不斷躲開還擊的時候把漢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撕爛。
直到對方一絲不掛,便將他抱起扔到一個臭水溝里。
那漢子後來精神失常,變得瘋瘋癲癲,他的家人選擇報警,以討回公道。
可是警方從他們當時拍到的視頻來看,兩人是互相鬥毆事件,趙基屬於正當防衛,而其他的矛盾問題又因證據不足,表面上是雙方都存在錯誤,最後趙基安然無恙,不但沒有被拘留,連一分錢賠償也不用。
類似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讓人得忍且忍,不得不選擇給他們讓利或贈送一些錢,失財免災。
趙基萬萬沒想到會遭到暗算,會有精神完全正常的人敢取他性命,而且讓他連自己是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趙基固然可恨,但是在如今的法治社會,無論是出於何種情況,私下殺人都不能成為解決問題的合法手段,是法律所不能容許的。
......
黃立跑了半天外賣也累了,他買了兩碗牛腩粉,要去龍環公園側門口的那個角落,因為他的老爸黃冠在這裡擺地攤給人修鞋,他就打算和老爸一起在這裡吃個下午茶,龍環公園離龍環村菜市場也就是三百多米的距離。
「看,老黃,你兒子來了!」旁邊補衣攤的中年男人開口道。
黃冠動了一下老花鏡:「阿恆,你真好眼力,這麼遠都看到了。」
阿恆呵呵一笑:「我每天要穿針引線的,眼力當然好嘍!」接著道,「你兒子挺勤快的,吃得苦,不像一些年輕人那樣整天泡在網吧無所事事,老黃你也算教育有方啊!」
黃冠會心一笑:「沒餓死這小子已不錯了!」
黃飛轉眼就到,他剎車停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老爸好!恆哥好!」然後將一份打包的牛腩粉放在補鞋機旁,「老爸,吃下午茶。」
黃飛自己也拿起一份牛腩粉,蹲在一邊吃起來,望著滿地的爆竹花,隨口問道:「老爸,你也放鞭炮了嗎?」
黃冠有點激動的說:「我當然要放鞭炮了,趙基突然暴斃,那是惡人自有惡報,我看他那些小弟,以後還敢不敢再來橫蠻無理的找我們借錢,哼!」
黃飛揚揚眉:「老爸,趙基在『威靈頓餐廳』吐血而亡的時候,我也在那兒吃著飯呢!」
黃冠哦了一聲:「當時的情況怎樣?」
於是,黃立將自己從「威靈頓餐廳」五樓下到一樓後所看到的情況娓娓道來。
阿恆一邊補衣服一邊聽完後,瞪大眼睛問道:「阿飛,高良隊長一到現場就猜到趙基背面有根毒針,太厲害了吧!」
黃飛不假思索的說:「沒什麼好奇的,類似這種案件,之前在金陵市已經發生過十多宗了,聽說造成死亡的有六人,他們被毒針射中後,發作時都是爆血管,吐血而亡。」
黃冠感嘆道:「莫非在金陵市真有世外高人!」說罷不禁向周圍望了望。
此時是下午三點,逛公園的人甚少,只有寥寥幾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獨自坐在公園裡的一張石凳上打瞌睡。
黃冠看到西裝男子就忍不住說道:「我留意到,坐在那邊的中年人,每月18號都會坐在那兒,一坐就是一整天,到我們收攤時他還在那兒。」
阿恆也有同感的說道:「是啊!他每月只在那張石凳上坐一天,而過了一天,也就是19號,又有一名中年女子在同一張石凳上坐一天,不知他們是不是警察,在輪流監視或等待著什麼似的。」
黃飛朝公園方向看去,果然見有一名穿著高檔服裝的男士坐在石凳上閉目養神,兩隻手緊緊的抓住雙腿上的一個黑色皮包。
黃飛吃完下午茶,便騎著電動車繼續送外賣去了。
這時,一名長得瘦小,有點禿頭的男子從西裝男子旁邊散步經過,他賊眉賊眼地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那個黑色皮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