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男其實是趙基的其中一個小弟,因為大佬去找閻王爺報到去了,他一時沒事可做,就在龍環公園閒逛。
眼見西裝男睡得正香,禿頭男立即毫不遮掩地走過去,坐在石凳的另一邊。
禿頭男見西裝男沒有發覺,便龜速向他靠近身子,明目張胆地摸出一張刀片,伸手去劃開那個黑色皮包,旁若無人地開始了行竊。
禿頭男用刀片在西裝男的黑色皮包劃了一道口子,接著把右手伸進裂開的口子掏東西。
也就在這一刻,只聽得禿頭男「哎呀」一聲慘叫,手猛地一松,一個錢包「啪」的掉在地上,他一把捂住右手肘。
接著,他的左手顫抖著從右手肘拔出一根寸把長的銀針。
這時,西裝男被驚醒,一看已知道什麼情況,爆發出一聲晴天霹靂般的怒吼:「你這傢伙想偷我的東西?」
禿頭男嘴唇一陣哆嗦,卻說不出話來,不受控的躺在石凳上。
西裝男撿起錢包,氣得一腳踩在禿頭男的腳上,這一腳勢大力沉,禿頭男餓狗撲屎般滾下石凳,面門重重地磕在地上,牙齒掉了兩顆,滿口鮮血。
禿頭男開始清醒,沒等他爬起來,就被撲上來的西裝男按住,「噼嚦啪啦」的一陣亂揍。
禿頭男連聲求饒,然而西裝男毫不理會,仍是拳打腳踢。
禿頭男忍無可忍,霍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往上方划去。
西裝男見勢不妙,急忙躲閃,他不敢再糾纏,迅速站起身,快步向別處走去了。他本來想在石凳上坐到晚上九點鐘才離開的,現在發生這種衝突,就不能久留了。
禿頭男狼狽地爬起來,揮舞著匕首,聲色俱厲地喝道:「你他媽的來打呀!有種的不要跑!」
幾名散步路過的市民眼見禿頭男手裡揮動著匕首,嚇得趕緊遠離,有的還用手機報了警,說公園裡的持刀的瘋漢。
禿頭男身上的麻醉藥已失效,他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恐懼地看向四周,並不知道那根銀針是怎樣落到自己的右手肘上的。
禿頭男也懶得去追趕西裝男,畢竟是自己要偷別人的東西,他正要轉身離開,公園裡的兩名保安跑過來,一人手持鋼叉,一人手持盾牌。
其中一名保安用鋼叉從後面叉住了禿頭男的右腿,另一名保安用盾擋打掉了禿頭男手上的匕首,兩人共同將他制服。
禿頭男被趕來的警察帶到金陵市公安局,面對張紅和另一名男警察的審訊,禿頭男哪裡敢提是自己拿刀片割別人皮包盜竊的事,他取出那根銀針,信口開河的胡謅起來,謊稱自己在公園散步時被飛針射中,一時意亂心煩,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
而且,說不定警方能憑著這根銀針查出那個神秘的兇手,為他們的基哥老大報仇。
事關重大,張紅馬上向高良隊長作了匯報,同時小心保管好這根銀針。
高良隊長收到消息,心頭一滯,想不到這麼快就發生第十六宗飛針射人案,這次是屬於輕傷案件,他立即吩咐手下帶禿頭男到醫院做全身檢查,銀針也交由專家去檢測。
高良隊長第一時間調取龍環公園及附近一帶的所有攝像頭,通過和手下一起仔細觀看,並沒有看到禿頭男被射中銀針時的情形,攝像頭剛才沒拍到那張石凳的位置,周圍也沒發現特別可疑難的人,唯一值得可疑的,是在那個時間急沖沖走出公園的西裝男。
於是,高良隊長全力查找西裝男的行蹤,很快就有了結果。
西裝男名叫馮振,是燕京市人,在香港工作生活,他15號來到金陵市是因為公司需要他出差辦理業務。
公司安排馮振來金陵是三天的時間,其中兩天是工作,一天是自由活動。馮振第三天的時間,也就是18號,他是從早上七點就來到龍環公園,中午飯吃的是自己帶來的麵包,一直到了下午四點發生飛針事件後才快步離開。
從出入境記錄查到,馮振近兩年多來都是每月15號來金陵市辦事,於19號早上返回香港。
高良讓手下翻看龍環公園的攝像記錄,發現馮振每月18號都堅持來龍環公園,從早上七點就來,直到晚上九點公園關門時才離去。
因為張紅和黃飛在微信閒聊中,得知每月19號,有一名中年婦女在龍環公園同一張石凳上靜坐一整天的情況,她就特意另外翻看其他視頻查看。
然後通過調查發現,這名中年婦女叫梁芬,近兩年多來,她每月從18號從澳門來到金陵市,於19號早上七點來到龍環公園,直到晚上九點公園關門時才離去,然後於翌日20號早上返回澳門。
也就是馮振和梁芬近兩年來每月都來龍環公園的同一張石凳上靜坐一天,風雨不改,如果下著暴雨,他們就帶著雨傘,只是他們每月來公園都是相隔一天。
這實在是有點巧合,或者裡面隱藏著什麼故事。
高良隊長收到張紅的調查結果也覺得蹊蹺,不過他的目的是要查出與飛針案有關的線索,其他不相關的事他懶得去理會。
深夜12點鐘的時候,高良隊長在一間旅館找到了馮振,在他所租住了房間和身上搜查一遍,可是沒有發現可疑的物品。
高良隊長將馮振請到了公安局,通過詢問,才得知馮振是被禿頭男用刀片割開皮包偷東西了,是禿頭男說了謊。
馮振表示並不知道禿頭男當時被銀針射中右手肘,他自己也從來沒聽過飛針殺人傷人案的事情。
當問到馮振為何要在龍環公園坐上一整天,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惱,表示不想回答這個私人的問題。
這個時候,高良隊長手下的人匯報,通過暗查馮振來金陵辦理業務的情況,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一名男警察開口問道:「馮振先生,你被毛賊割裂皮包盜竊,怎麼不來報警?」
馮振擺了擺手:「不了不了,說實話,我是不想另找麻煩!」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高良隊長歉意的說:「馮振先生,現在排除了你與飛針殺人傷人案有關,打擾你了,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請回去旅館休息吧!」
馮振臉色驟變,不悅的說:「阿sir,我才不理解,你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強行搜查我的房間物品和身體,在我沒有犯錯的情況下就將我強行帶到公安局盤問,現在證實我與那些什麼飛針犯罪案件無關了吧!若是我有這種本領,還需用拳頭打那個毛賊嗎?我保留找律師起訴你們金陵市公安局違反公檢法的行為!」
高良隊長神色一凜,鄭重的解釋道:「馮振先生,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在涉嫌治安違法案件中,人民警察可以以對違法嫌疑的人員進行當場盤問和檢查,但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排除其違法嫌疑,警察可以將該人員帶至公安機關繼續盤問。我們並沒有對你進行拘傳、拘留,或是逮捕等強制措施,原則上我們並沒有犯規。」
馮振冷哼一聲:「總之我不管,你們影響了我休息,我就讓我們公司的律師起訴你們。」
聽他這樣說,高良隊長和其他兩名警察都無奈地聳了聳肩。
張紅眼珠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插話說道:「馮振先生,你每月18號都在龍環公園的石凳上坐一整天,是否希望能邂逅你的心上人呢?或許我能幫你找到她的。」
馮振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等人?那你知道我是在等誰?」
張紅微微一笑,將一個截圖遞到他面前,開門見山的問他:「是不是這個叫梁芬女人?」
馮振瞪大眼睛排看著截圖,腦中如一道閃電劈過,語氣堅定又焦急地說:「是的,我就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