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飛騎著電動車來到龍環公園門口外的一個角落,他買來三份餛飩麵做早餐,一份是給老爸吃的,一份是自己吃的,另一份自然不是給旁邊給人補衣服的阿恆吃的,因為阿恆早就叮囑過不用給他送食物,他自己有帶來的食物。
另一份早餐,黃飛是給張紅吃的,因為他得知張紅今天早上來龍環公園了,就讓她過來見見老爸。
這時,只見穿著運動服的張紅跑步過來,她的腳踏在地面上,猶如樂符般動人,充滿著力量和節奏感。
「紅妹,這個是我老爸黃冠,這個是恆哥。」黃飛介紹道,然後轉了一下身子,「她叫張紅。」
張紅隨即禮貌的說道:「冠叔好!恆哥好!」
阿恆眨了一下眉毛:」小飛,這個美女是你的女朋友吧?」
黃飛爽快的應道:「是的!」
張紅不置可否,臉上帶著紅暈,接過黃飛遞過來的餛飩麵。
阿恆呵呵一笑,豎起大拇指:「不錯不錯,小飛有眼光,老黃你很快就抱上孫子了。」
「哪有這麼快呢!」黃飛脫口回道。
黃冠目放異光,看來他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很滿意,隨口問道:「張紅,你現在是學生還是出來社會工作了?」
張紅如實說道:「冠叔,我是在燕京市人民公安大學就讀的,目前我在金陵公安局當實習生呢?」
黃冠嗯了一聲,就連眉眼都彎出了開心的弧度:「好!好!你還是大學生呀!有前途!有前途!」他努力克制住心底的喜悅,「不過呀張紅,黃飛沒讀過大學,沒學歷沒什麼本事,做的是跑外賣的辛苦工,我又是殘疾人,掙不到什麼錢,家裡住的是一間小破房,希望你不會嫌棄我們家窮吧!」
黃飛嘴角一翹,忍不住修正說:「老爸,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和紅妹遠遠的還沒到結婚那一步!」
阿恆連忙插話說:「老黃,你兒子小飛是潛力股,日後會飛黃騰達,完全配得上張紅姑娘的。」說著從雜物箱裡拿出自己帶來的米飯。
四人有說有笑的吃著早餐,張紅看了看手機,坦誠的說道:「我剛收才高良隊長發來的任務,他吩咐我給這裡擺攤的人都做一份調查,儘量要記錄好每個人的身份證資料,最好連人生經歷的故事都要訪問一下,能做到越詳細越好。」
黃飛咂了咂嘴:「我估計是高良隊長在考驗鍛鍊紅妹的工作能力罷了,老爸,恆哥,您們要積極配合支持紅妹的工作呀!」
黃冠爽快的點了點頭:「沒關係,張紅你儘管提問,我不會有所隱瞞。」
阿恆微微蹙眉,瞬間緩過神來說道:「小飛女朋友的工作,我當然會支持!」
吃完早餐,調查行動就開始進行,黃冠毫不猶豫的拿出身份證讓張紅拍照正反面,講述自己的過去:
黃冠是金陵市聖角鎮坎沙村的村民,在十七年前,黃冠準備帶不慎跌傷的妻子曾蘭到市人民醫院治療,因囊中羞澀,就將家裡祖傳下來的一尊玉佛也帶上,到時看情況把玉佛賣個好價錢,以解決住院治療的費用。
黃冠駕駛一輛嘉陵牌的摩托車帶著曾蘭和五歲的兒子黃飛行駛在馬路時,被一輛無牌的四輪仔車從後面撞倒,一家三口當場都昏迷不醒。
肇事者逃逸,一家三口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曾蘭不久便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黃飛度過了危險期,撿回了一條命,相安無事。
黃冠雙腿被撞爛,都要截除,成了殘疾人,還留下了永遠的後遺症。
至於黃冠身上的玉佛,不知是被撞碎了還是被路人撿去,反正不見了蹤跡,報警後也找不到了。
這一場車禍,為了應付自己和兒子的後續治療費用,讓黃冠傾家蕩產,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黃冠發生車禍前是在一間大型的製鞋廠打工的,遭遇車禍成殘疾人後,製鞋廠不收他了。
黃冠在龍環公園門口外,找了一個背風朝陽的角落,利用之前打工累積的經驗給人修鞋子,以此為生計。
在他那巴掌大的攤位上,擺有修鞋的機器和修雨傘的工具,從業後,因為手藝好,人又厚道,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冠大師。一個修鞋匠,被稱為「大師」,可見他的手藝功夫是多麼了得!
這個角落,地處龍環公園側門口外的偏角里,也不礙事,也不擋道,也不用出錢交租。久而久之,久占為業。
這個地方就成了黃冠安身立命之所了,沒有人來搶攤位,因他是殘疾人,工商、稅務、城管等部門,也都沒有管他。
每天黃冠都準時在早上七點,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拉著他的那一堆「法寶」,來到這裡擺好攤位,還攪個遮陽傘,用來遮陽擋雨。
黃飛小時候就在收鞋檔周圍玩耍,在公園裡玩各種健身設備,他上學後也懂事,很少讓老爸操心,從小學三年級起,他就會了自己煮飯,還經常騎著單車給老爸送飯。
黃冠的故事大概地訪問完了,張紅接著訪問下一個的對象。
阿恆就一邊給人補衣服,一邊簡單的說出自己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陳恆,今年三十八歲,未婚,獨自租住在南悅星寓。
陳恆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症,一條腿跛足,落下了終生殘疾,沒有單位收他,街道上的小企業也不接受,沒辦法,才來到龍環公園,在黃冠的補鞋檔隔離占了一個位置,給人補衣服。
一個是補鞋子,一個是補衣服,不會影響到對方的生意,又能互補一下。而且進去公園裡面上廁所時,兩人又互相幫助看著對方的檔口。
張紅到附近的攤檔繼續進行訪問記錄,到了下午兩點採訪完畢,整理好一大堆資料後發送到高良隊長的手機上。
「你在調查訪問的時候,發覺到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高良隊長的微信里語音問道。
「有!」張紅立即發來回復。
「說來聽聽!」
「那個給人補衣服,叫陳恆的殘疾人有可疑!我只是憑直覺,沒有確切證據。」
「陳恆在什麼地方讓你懷疑了?」
「是陳恆胸前的其中一個吊墜有可疑,他的吊墜有狗牙有玉石,又有一個形狀如葫蘆的鑰匙扣,總長度比銀針多了兩厘米,就是這個吊墜可能有問題。」
「有沒有拍到圖片?」
「沒拍到,狗牙吊墜和玉石露在外面,而那個葫蘆吊墜卻藏在衣服里,我是在他彎腰時才發現的。」
「嗯!很好!你提出這個疑點很重要,繼續努力!」
「是的,隊長!」
到了翌日中午,一輛警車突然停在龍環公園的側門外,高良隊長和兩名警察下了車。
「陳恆,你涉嫌與發生在金陵市的一系列飛針殺人傷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到公安局接受調查。」高良隊長嚴肅的說道。
陳恆整個人微微一怔,躲閃著咄咄逼人的眼神,額頭與額頰開始冒出冷汗,顫聲道:「你們終於都查出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