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射毒針殺人傷人的惡劣事件終於破案成功,張紅的功勞極大,她之所以注意到陳恆胸前的葫蘆吊墜並產生懷疑,其實是因為黃飛之前和她閒聊時提及過此事。
在高良隊長的操作幫助下,張紅從警校來的實習生,逆襲成為金陵市公安局正式的一級女警員,負責偵察的工作。
然而張紅心裡總於耿耿於懷,在她心裡,陳恆其實是一個除暴安良的英雄,維護正義,可是出招太偏激了。張紅希望陳恆的結果是得到法官的輕判,然而身世可憐的陳恆,還未經審判,他的性命就像流星那樣,瞬間地消失了。
黃冠和黃飛同樣也為陳恆的自殺感到很難過,事已至此,也只有節哀順變了。
在一個晨風拂面的早上,黃飛正在交錯的大街小巷中穿梭送著外賣,手機「叮噹」響了幾下,是張紅給他發來了兩張圖片,並附有語音說道:
「飛哥,告訴你一件事,五天前我們警察局的人在『永興環』小區抓到一名翻牆入屋盜竊的毛賊,名字叫孔德。」
「這個孔德偷到東西逃離時,不慎從四樓牆體掉到地上來了。被送去醫院救醒後,我們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他交代是受人錢財幫忙去偷去一個玉佛。」
「從孔德提供的手機圖片來看,與你老爸在17年前丟失的玉佛很相似,特別是趴在玉佛雙肩上的兩個玉娃,簡直是一模一樣,所以才特意發給你看看。」
黃飛看到手機里的玉佛圖片,確實與老爸保存的玉佛照片很相似,便回復道:「是這樣呀!紅妹,也不排除都是仿造的裝飾品,我轉發給我老爸看看,讓他懷念回味一下也是好的。」
......
話說昨晚深夜在「永興環」小區,一名叫孔德的中年男子駕駛著電動車來到這裡,選擇在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停了下來。
橫穿聖角鎮區的河流,靜靜地流淌著,閃灼在河邊的燈光,映入水中,像一條浮動的銀蛇。河畔是「永興環」一幢幢的舊樓房,屹立在夜色里,大部分的窗口都已熄滅了燈,辛勞了一天的小區居民,都安靜地入睡了。
可是,在5幢樓房下的草坪上,本來身手敏捷的孔德卻蠕動著身體,正在遲緩地向前爬行,他臉色蒼白,呼吸困難,血水把頭髮染濕了,順著面頰往下流淌。
一條原本很健壯的腿,此時已經血肉模糊。孔德吃力地爬著,他的腳像灌了鉛似的,每抬一下都費老勁兒。
終於精疲力盡地臥在那兒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強忍著傷口的劇烈疼痛,費了好大的力氣把身體翻轉過來,仰臉躺在草坪上,呆呆地望著滿天星斗的夜空。
那是多麼燦爛和迷人的星空,綽號有「妙手神偷」之稱的孔德,此刻也無心情去欣賞,他盜竊多年,第一次這麼狼狽不堪,也是第一次收錢為別人而盜竊。
前天,他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長得尖嘴猴腮的男子,提出用五萬元,要他去幫忙偷一件物品,一看手機圖片,是一隻玉佛,這個玉佛的左右肩膀上都趴著一個笑臉玉娃,栩栩如生。
孔德開始是拒絕對方的要求,表示自己轉正不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冒險事了。
尖嘴猴腮不慌不忙的警告道:「我能找到你家來,自然是掌握到你之前曾經盜竊的證據,可以隨時向警方舉報。你不想坐牢子,就幫我一次,這種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事成之後,你我分道揚鑣,各自西東。我先給你兩萬元,事成後再給三萬元。」說罷,爽快地將兩疊紅甸甸的鈔票放到桌面。
看到這些錢,孔德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前段時間賭博輸了幾十萬元,想改邪歸正,開了一間奶茶店過日子,由於經營不善,又虧了一萬多,現在卻有這個機會讓他掙點錢,不由得有些興奮。
孔德咬咬牙說:「既然這樣,咱們就成交吧!讓我把這圖片拍下來,告訴我玉佛在什麼地方就行了。」
尖嘴猴腮伸出手機屏幕讓他拍下,一字一句的說:「在『永興環』小區5幢403房,明晚深夜十一點鐘,我會在那兒等你的。」接著驀地換上一副冰冷的面孔,「不過,咱們醜話說到前頭,你必須守口如瓶,要是泄露出去,別怪我會給你找麻煩。」
「這個還用得著你教我?」孔德被激怒了,「我現在連你是誰,為什麼要得到那隻玉佛也沒過問,我能泄露出什麼?只要你說話算數,日後真的不找我的麻煩,我就干定啦!」
「好!」尖嘴猴腮的臉上微微地露出了喜色,「實話告訴你吧!我只是要收回被403房的女房東騙去的古董,讓她去忍受得而復失的精神折磨,雖然我們將要採取的手段不很光彩,但是所要達到的目的,卻是為了伸張正義。」
「那你為什麼不去報警,依靠公安機關奪回失物呢?」孔德好奇的問道。
尖嘴猴腮直接敞開了說:「因為我不想把那個女人弄進監獄!」
聽尖嘴猴腮這樣說,孔德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之不是叫自己去殺人放火就行,其餘的都是小事。
尖嘴猴腮冷聲道:「我得先提醒你,這個女人是一個陰險惡毒的美人蛇,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咬死所有跟她接近的男人,對付她,只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孔德哦了一聲,心中暗忖,這個社會是多麼複雜啊!看似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而實際上卻到處存在急流和旋渦!
......
孔德躺在草坪上,望著宛如綴滿藍色寶石的夜空,他的眼裡,驀地滾出了兩顆灼熱的淚珠,透著股子孤單勁兒。
孔德依稀記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他縱身一躍,順著排水管爬到了4樓,往3號房屋裡面施放毒煙,用工具割開了窗口的不鏽鋼護欄。
他潛進房裡翻箱倒櫃,果然找到了一隻玉佛,可是這隻玉佛的雙肩上沒有玉娃,他再找了一會,依然是沒有其他的玉佛。
他只好放棄找下去,將找到玉佛放進口袋 ,鑽出窗口正要往下爬,一隻黑貓突然從陽台跳過來,落在他的臉上,猛抓了兩下。
孔德嚇了一跳,雙手一松,只覺得腳下一滑,身體失去平衡,便騰雲駕霧般地從四樓摔到堅硬的地面。當他從昏厥中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口袋裡的玉佛不見了,估計是在此等候的尖嘴猴腮拿去了。
孔德想呼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嗓子眼裡火辣辣的燒得難受,就好像在沙漠裡得不到水源似的。
孔德用盡全身的氣力爬到草坪上來,總算讓身子躺上一塊柔軟的地方,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再次昏迷不醒。
在昏暗的夜色里,出現了晃動的人影。跌成重傷的孔德終於被路人發現,打電話報了警。
十分鐘後,兩輛閃著紅燈的警車,鳴著警笛,疾速來到了「永興環」小區。
經過搶救,孔德總算撿回了一條命,在警察的嚴肅追問下,他不得不坦白交代。
......
張紅收到黃飛的微信回復,說他老爸看過那張玉佛圖片後,非常篤信的認定,這就是自家在十七年前丟失的家傳之寶,有可能是當年發生車禍時掉到地上,被路人撿去了。
黃冠表示也不奢望能尋回這個家傳之寶,發生車禍後,父子倆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紅眼裡透著堅定的光,已是正式偵察員的她,無論是工作職責,還是為未來家公查清楚玉佛的去向之謎,她都誓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張紅經過一番思考,一個偵察方案在她心中逐漸明朗起來。
首先要查清楚兩個問題,第一,在幕後要出價五萬元請孔德去盜竊玉佛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第二,「永興環」小區403房的屋主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玉佛?為什麼這麼貴重的古董被偷了五天,還不到公安局來報案?
張紅通過調取「永興環」小區及附近的攝像頭,在夜色深深的模糊影像中,發現當天現場有一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子身影,此人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偏瘦,行動詭秘,估計他就是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