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鼓起勇氣的說著說著,眼淚也就抑制不住流下來,這段無法啟齒的傷痛或許將伴隨她的一生。
張紅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從電腦里調出一張圖像來。
葉琳挑了挑眉問道:「葉琳,你仔細認一下,兩年前拐賣你的中年婦人,是不是這個人?」
葉琳用紙巾抹了抹眼淚,瞪大眼睛注視著螢屏的圖片,心裡多少有些詫異,沉思片刻,不太肯定的說:「是有一點像,沒有這個那麼年輕好看。」
張紅微微點頭:「這就對了,相差十八年的樣貌,自然是沒這個圖片的那麼年輕好看。」
葉琳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兩年前拐賣葉琳和與二十年前拐賣張玉的,有可能是一個人。
李凡二十年前從人販子手上買下張玉時,對方能說出小孩的名字叫「阿玉」,這就說明人販子對張家的情況有所了解。
可是,張紅的父母看了人販子的可能性圖像後,都表示沒見過這個人。
張紅對葉琳寬慰了幾句後,離開了醫院,回到公安局裡整理資料,在會議室向上級作了匯報,希望燕京市那邊的隊友能協作抓獲那個人販子。
張紅從會議室出來,就接到了馬蓮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張玉不小心摔跤了。
張紅趕緊開車往聖角鎮涉頭路的大別墅開去,途中馬蓮又打來電話,說司機袁興已將張玉送到了聖角鎮人民醫院。
張紅扭轉方向盤趕到了人民醫院,醫生傳來噩耗,說張玉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要儘快剖腹取出。
馬蓮內心慚愧,認為是自己照顧不周,疏忽大意,對不起李凡老闆委託的重任,便沒有顏面再留在李家別墅,收拾行李走了。
手術過後,張玉脫離了危險,經過這件事的打擊,張玉傷心過度,幾天來粒米不進。
張紅的父親張德和母親林珍從燕京市再次趕到了金陵市聖角鎮,一家三人勸也無用,說也無用,張玉只是一個勁的哭,直哭得兩眼紅腫,聲音沙啞。
有道是「時間是醫治創傷的良藥」,可如今這帖「良藥」卻失去了效用。
身在獄中的李凡收到此消息,臉色憔悴,只感覺天塌地陷,天旋地轉,心裡像壓著一塊石頭,難受的要命。
五天過去了,張玉還是痴呆呆的,不吃不喝,活像一個植物人,一直都是在醫院依靠吊葡萄糖液補充營養。
而醫生做了詳細檢查後,卻說張玉沒什麼毛病,估計是心理負荷太沉重了。
於是,張紅和父母又帶張玉去看心理醫生,經過一番診斷,心理醫生說張玉由於受到某種嚴重的打擊,從而喪失了記憶力,還建議張紅等人在張玉的房間裡放些嬰兒的圖片和日用品,播放嬰兒的音樂,家人多些陪她,以撫慰她創傷的心靈,刺激她的記憶。
張紅等三人聽了心理醫生的建議,眼中一片光明,對治癒張玉的疾病總算有了方向。
可是,他們三人都各有各的工作,之前幾天是輪流照顧,而張德和林珍夫倆的請假期到了,要返回燕京市的事業單位工作。
張玉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這種情況,也不好意思讓她再住進李家的別墅里。可是住哪呢?張紅是住在金陵市公安局的集體宿舍里,是不能帶妹妹進去住的。
一家人經過商量,計劃在聖角鎮買一間房子好了,之前李凡賠償的五千萬人民幣雖然全都捐給慈善事業了,他們還是有點存款的。
來醫院探望的黃飛,提出帶張玉去他家裡暫住,反正自己工作自由,暫時不跑外賣也沒關係。
等張紅買好房子後再將張玉接走,張紅和父母都同意了,目前也只有這樣了。
黃飛家的平房屋也沒多少地方,平時父子倆每人一間房,現在黃飛就搬到老爸的房間,讓張玉住在自己的房間。
張玉的洗澡問題,自然是由張紅收工後,過來幫忙解決。
黃飛在殘疾人設施店買了一把輪椅,用來方便帶張玉出去散步,還帶上黑狗「阿旺」一起去。
黃飛一邊推著她散步,一邊說起張紅破案的故事,還有自己和張紅之間的愛情故事。
說著說著,黃飛的兩腮泛起了紅暈,然後半跪在張玉面前,情真意切地鼓勵說:「張玉,你醒醒吧!多吃一點,生活中總會有起伏和挫折,但不要因此而沮喪。振作起來,你可以戰勝一切困難,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然而,張玉卻如泥菩薩一般,依然紋絲不動。
幾天下來,黃飛和張紅差不多絕望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星河閃爍,美景如畫。到了三更半夜,黃飛輾轉反側,還是不能入睡。
黃飛的腦海里出現了在地下室的一幕,他突然有了靈感。對呀!何不用重遊故地的辦法來激活張玉的記憶力?
翌日晨,黃飛厚著臉皮聯繫了李家的主管達叔,要求帶張玉到第5幢別墅的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環境依舊,人物已非。
主管達叔,司機袁興,保姆黎梅,他們三人都希望張玉好起來,畢竟張玉是李凡費盡心機要得到的金屋藏嬌。
可是看看無動於衷的張玉,三人不禁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轉眼間十多天過去了,眾人用盡了辦法,可張玉仍是不吭不哼,毫無表情。
有時候,張紅心情浮躁起來,真想撲上去扇張玉幾個耳光,把她喚醒,可高高舉起的手,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和風吹拂。黃飛如往常那樣推著張玉出去散步,途中和黑狗「阿旺」玩玩鬧鬧,氣氛興高采烈。
為了儘量讓張玉喚醒過來,黃飛快樂地哼唱著歌曲,說也奇怪,「阿旺」也跟隨著歌曲節拍「嗷嗷」地叫著,仿佛成精了。
雖然「阿旺」跟隨的節奏算不上準確,簡直是雜亂無章,但對於只是一隻普通的狗,是很難得的事情。
養了一隻這麼聰明的狗,這讓黃飛高興極了。
黃飛在和「阿旺」一起唱歌的同時,也不忘注視著張玉臉部的神色變化。
然而張玉仍是雙目無光,神情黯然。
忽然,黃飛踩到一塊小石頭,他不受控地打了一個趔趄,絆了一跤,整個人跌到張玉的身上。
黃飛急忙站起來,在這一瞬間,張玉的嘴唇哆嗦了兩下,輕輕地吐出兩個字:「飛哥!」
儘管這兩個字輕得如一枚繡花針落地,但敏感的黃飛已經聽到了,他狂喜地叫喊起來:「玉妹,你終於會說話了!你看著我,我是你的未來姐夫呀!」
張玉眨了一下眼睛,輕聲叫道:「飛哥!」
黃飛精神大振,這二十多天來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他一下子抱住張玉,激動得幾乎要奪眶而出,:「玉妹,你清醒過來就好,你姐姐知道後一定很高興。」
黃飛用頑強的毅力和耐心,終於幫助張紅喚醒了如植物人般的張玉,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很快地,張玉的身體恢復如初,眾人都留了個心眼,在她面前儘量不提流產的事情,以免觸碰到她心裡的「傷疤」。
張紅終於在聖角鎮擁有了自己名下的房子,那是她在網上參加拍賣,以十九萬八千元的最高價,拍下了「永興環」小區5幢403房。
這間房子本來是邱香的,因為她涉嫌多項詐騙罪,影響惡劣,判處沒收和罰款共計八十多萬元。
邱香根本沒那麼多錢,法院便按程序拍賣掉她的房子。
張紅帶妹妹張玉搬到「永興環」小區5幢403房,給了黃飛一個鑰匙,方便他有時去照顧一下張玉。
而且,燕京市那邊對抓獲拐賣張玉的人販子毫無消息,張紅向上級申請,想去燕京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