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小婦人見是一個啞巴女,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她雙手左指右晃,用手勢動作代替語言來詢問。
黃飛故作一臉茫然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她在問些什麼。
這時,黑狗「阿旺」吠叫兩聲,嚇得矮小婦人往後退了兩步,她眼珠一轉,從手提袋裡取出一塊餅乾,拆開包裝後扔到「阿旺」面前。
「阿旺」用鼻子嗅了一下,並沒有吃,矮小婦人又從手提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黃飛,用手勢示意她不用客氣。
黃飛估計礦泉水裡下了安眠藥,應該沒有致命的毒藥,為了讓對方露出狐狸尾巴,便擰開蓋子,一手抓開「阿旺」的嘴巴,一手向它的嘴巴里倒了一點礦泉水。
然後,黃飛旋轉一圈,做了一個喝水的假動作,「咕嚕」地咽了一口。
矮小婦人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亮光,繼續用手勢動作和黃飛「聊天」,並抓住黃飛的手,半拉半扯的把他帶向路邊走去。
三分鐘後,只見「阿旺」不願再往前走,它趴在地上,顯得很累的樣子。
黃飛知道是安眠起效果了,旋即自己也裝作全身無力的樣子。
矮小婦人趕緊攙扶著黃飛,附近一個正在擺地攤賣梳子的捲髮婦人也跑了過來幫忙,並打開路邊的一輛黃色麵包車門。
黃飛眯著眼一看,那個燙了捲髮的婦人不就是馬玲了嗎?原來她們是一夥的,心想這回「一箭雙鵰」了吧!
黃飛也知道他們想帶自己去別的地方,心裡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弄到更多的證據,不防闖一下「鬼門關」。
黃飛想到這兒,便在搖晃身體時轉過頭來,輕輕的點頭,示意高良隊長和張紅可以聯繫附近的警察,看準時機進行抓捕。
在兩名婦人的操縱下,黃飛弓起身子,顯得很不情願地往車廂里鑽,假裝做著徒勞的掙扎。
當他身體鑽進車廂,兩隻腳還在車廂外面時,矮小婦人上前抱住黃飛的兩隻腳往裡推。
黃飛兩腳一離地,人失去了重心,朝前撲倒下去,他忙伸出右手,在車廂座椅的靠背上用力一撐,誰知,捲髮婦人搶先一步從另一邊車門鑽進了車廂,她趁黃飛撲倒之際,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套住了他的一隻右手。
黃飛一跌倒,便來了一個鯉魚打挺,人便坐了起來,不料,右手被繩索套住了。
黃飛立即轉過身來,那根繩索隨著他的身體一轉,正好在他身上繞了一圈,兩隻手被團團捆住。
這時,坐在前排的一個彪形大漢伸過手來,把繩索拉緊。
兩個婦人一邊一個把黃飛夾在當中,坐在車廂後面的位置上,黃飛只好閉眼裝暈。
麵包車開始啟動,兩個婦人把手伸進黃飛的灰白色布袋裡,摸出一個手機和一套玉佛古董。
令她們驚訝的是,手機屏幕上的圖像,很像矮小婦人。
「馬蘭,這個不就是你的畫像?看上去年輕一點而已。」捲髮婦人奇怪地說道。
那個叫馬蘭的矮小婦人察覺到不對勁,便立即在黃飛身上尋找其他可疑的東西,卻在他身上抓出兩個蘋果來,難掩慌亂的叫道:「哎呀!馬玲,你看!」
那個叫馬玲的捲髮婦人伸手往其他地方抓去,兩人同時大叫:「他是男的!」
前排的彪形大漢猛地剎車,怒罵起來:
「你們怎麼搞的,這次弄來一個人妖。」
「快解開繩子扶他下去,不能換錢的沒必要惹來麻煩......」
「不過。」馬蘭打斷道,「這個人可能是警察,我們中計了。」
馬玲贊同的說:「是的,這個人的手機里有馬蘭的畫像,王靖,我感覺我們已經被警察發現了,趕快逃吧!」
那個叫王靖的彪形大漢焦急說道:「既然這樣,不管是真是假,快給這個人妖鬆綁,我們帶著他是一個累贅。」
兩個婦女正要解開繩子,才發現麵包車已被幾名警察包圍。
一名警察拍了拍車身,示意他們打開車門。
車內三人驚恐不已,感到這回真的完了。王靖咬了咬牙,強撐著呵斥道:「你們不要開門,反正都是死,我要強行衝撞過去。」
當他正要換擋加油,忽然一隻手伸過來,瞬間就抓住車匙一擰,關掉了。
三人這時才發覺黃飛早已自己解開了繩子,馬蘭那雙可怕的眼睛,充滿了仇恨、絕望和驚慌的混合色彩。她拼命地阻止黃飛打開了車門,可是在力氣方面又怎會是黃飛的對手。
車門打開後,一男二女束手就擒。
警方通過一系列的調查審理,證實馬蘭就是二十年前在如心商場抱走張玉的人販子。
馬蘭和馬玲是堂姐妹關係,兩人多年來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警方接下來要做的,是儘可能拯救曾經被她們販賣的婦女和兒童。
而後來加入她們犯罪團伙的彪形大漢王靖,原來正是葉琳那個失蹤了幾年的丈夫。
葉琳自從擺脫被牛良私自囚禁的厄運,並沒有放棄尋找失蹤的丈夫王靖。
葉琳心裡也糾結,她擔心找到丈夫後,會不會嫌棄自己曾經被牛良糟蹋身體,生下死嬰的遭遇。
葉琳得知自己望穿秋水要尋找的丈夫王靖,原來是加入了一個販賣婦女兒童的組織,幹著違法犯罪的勾當,為非作歹。
葉琳整個人大失所望,痛不欲生,心灰意冷,跳入了茫茫的大海,了結此生。
案件處理得差不多後,高良隊長和張紅都要返回金陵市公安局工作去,而張玉偏偏這個時候自己包車來了燕京市找他們。
張紅顧及不暇,便委託黃飛幫忙,將張玉安全送到永厚村橫東村的家裡。
黃飛率先抱起黑狗「阿旺」坐到五菱車的副駕位置,張玉只好坐在後排座去。
到了橫東村的張家門口,那是一間兩層高,有院子的普通民宅。張玉的父親張德,母親林珍和弟弟張平早已在門口等候接應。
過了一會兒,在村裡的幾個親戚也聞訊趕來,說想看看張德失蹤多年的女兒,他們看到張玉面色紅潤,病情恢復得挺好,都感到無比欣慰。
張德的這幾個親戚神色有些慌張,他們說了幾句祝賀的話語後,便走到院子裡的水井旁,拿起一根長長的竹竿往井裡掏著。
張德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張三,我已經在這個井裡找了很多次了,啥都沒有。」
那個叫張三的男子放下竹竿,頹然說道:「二叔,那你和玉妹好好團聚,我先走了。」說著無精打采的匆匆離去。
黃飛不禁挑了挑眉:「張伯,發生什麼事了?」
張德輕嘆一聲,緩緩說道:
「是這樣的,我堂哥張才四天前為慶祝自己的六十一歲大壽,鞭炮也放了足足一個小時,晚上在家周圍大擺筵席,邀請的親朋戚友來了一百多個。」
「我堂哥三歲半的孫子張寶,長得虎頭虎腦,活潑可愛,自然成了席上的明星,這個搶去親親,那個搶去抱抱,等到席散人盡,大家才發現娃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