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呦呦鹿鳴
光逐山影，空谷幽鳴。
當清晨的陽光碟機散被裝在山谷里的黑暗，早起鳥兒清脆的鳴叫聲迴蕩林間。蜷縮成一團的「瑤瑤公主」睜開了美麗的大眼睛，帶著一點慵懶。
「唧啾……唧啾……」
小腦袋抬起又垂下，來來回回好幾次。
煩鹿的鳥叫聲告訴它應該起床，可它的腦袋和身體不這樣認為。
我已經是一隻廢鹿，讓我懶死在窩裡好了。
四肢緊繃美美伸了個懶腰，把捲起來的身體舒展開。換個姿勢眼睛一閉，睡到天荒地老，鹿生美好。
太陽逐漸升高，透過窗戶的陽光已經有點毒辣，照在鹿屁屁上。
迷迷糊糊間小野巴抽了抽，沒趕走煩鹿的陽光。算了繼續睡，鹿屁屁不要了。
不一會兒，一隻花蝴蝶從窗外飛進來停在鹿鼻子上，弄得它有些痒痒。
「嚏……」
打了一個鼻嚏，帶出一個大鼻涕泡。
「波！」
鼻涕泡破裂，讓它驚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隻花蝴蝶在眼前飛舞。
「嗚咕！嗚咕！」慘了慘了，外面的東西跑進來了，入口陣法壞掉了！
七色鹿一蹦三尺高，看見眼前的蝴蝶才讓它想起了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幾百年前的事情。
幾百年前就在這間茅草屋裡，大人在離開的前一刻背著手站在窗前，靜靜看著院裡的那棵被雷劈得的烏漆嘛黑還冒著白煙的桃樹。
表情無悲無喜，語氣平淡溫和：「在這個世界想要封聖還是不易……夭夭終究沒能扛過化聖雷劫。幸好我用本命維持的屏障幫它抵消了一部分天雷，以不至於讓它身隕道消。不過雷劫轟碎了隱藏屏障，我本來所剩不多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唔，唔咕？」
七色鹿對於大人的話很是不解，也很傷心。
它們已經居住在這個峽谷里不知多少歲月，怎麼會突然間發生了變故。
大人摸了摸它的腦袋：「不要難過，已經活了這些記不清歲月的時間。我累了。本來這些責任是打算讓夭夭來承擔的，但是現在她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恢復。」
「我死之後沒有力量注入，四獸陣會越來越脆弱。我會留下一縷神魂，你待混沌蓮子心成熟後就喚醒我，以後這通道便要由你來守護了。希望混沌蓮子心能在四獸陣崩潰前成熟吧……」
「還有，我死之後峽谷入口處的幻陣也會漸漸失效。你不要偷跑出去，外面對你來說很危險。」
「你要多加修練，不要再貪玩好吃。」
大人交代的很清楚，本鹿也記得很用心。
大人最終還是消散了，諾大的山谷里只剩下了孤單的本鹿。
不對……
還有陷入沉睡的四獸，它們一點都不好玩，都叫不醒。
院裡那棵桃樹很腹黑，本鹿不和她說話，還要頂死它！
還有那棵蘭草香死個鹿，隨便他怎麼逃，遲早把他吃到嘴裡，哼！
銀杏還在失戀中，也不知道什麼悲慘愛情故事能讓她一夢萬年。
……
記憶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那位大人消散的前兩天七色鹿還很努力修練，做一個乖寶寶。
第三天，它已經習慣了大人不在的情況，那以前大人不讓自己的吃的田裡的那些靈草靈藥……
「呦呦！」
第四天開始，峽谷里一直迴蕩著它愉悅的叫聲，和蹦蹦跳跳的歡快身影。
喲喲鹿鳴，食大人之靈藥。
然後，理所當然的它把大人的交代忘得一乾二淨。
要不是今天有蝴蝶飛進了峽谷，它覺得它還能沒心沒肺活到老死。
腫麼辦，腫麼辦！
此刻七色鹿急得直蹦，入口幻陣壞掉了，意味著大量野生猛獸會尋著清氣跑進峽谷。
要是破壞了混沌蓮子心，那就完蛋了！
七色鹿焦急地跑出屋外，準備好好努力修煉。但巧合的是，同時肚子裡傳來空響……
它轉念一想，算了，幾百年沒有修練，現在修練也來不及啦，還是先吃飯吧！
它昂著鹿角對著院裡的桃樹就是一陣頂，自欺欺鹿般覺得桃樹應該敗下陣來後，才沒心沒肺跑到林子裡去找吃的。
先來到西邊林子裡，那有一顆很大的梧桐樹。
梧桐樹下面有個樹洞，此刻一株蘭草正小心翼翼趴在樹洞邊往外打量。
聽見「嘀嗒、嘀嗒」的蹄聲，嚇得蘭草立馬跑回樹洞裡，靠著最深處瑟瑟發抖。
果然，片刻後一隻邪惡的大眼睛堵住了洞口，目不轉睛盯著它。
大眼瞪小眼，雖然蘭草沒有眼睛。
蘭草：小生就不出來，有種你進來！
七色鹿：哼！懶得理你！
片刻後大眼睛消失了，蘭草正拍著胸脯驚魂未定間，突然間一張鹿嘴塞進了樹洞。離自己只有一顆牙齒的距離，溫熱的鼻息噴的它心肝劇烈。
還好樹洞足夠小，不然自己藥丸！
雖然暫時吃不到，吸吸蘭草香味也能過癮，美好的東西都要留到最後再細細品嘗。
幾十分鐘後，七色鹿蹦蹦跳跳離開了，吃了一點松茸和野生大靈芝，這才又往湖邊而去。
四獸陣泄露的清氣越來越多，這水甜到鹿心裡去了。
看著水面倒影，心情十分美麗。
「呦呦！」這是誰家小鹿，比昨天更好看了。
它還看準了岸邊魚群位置，突然把鼻子伸進水裡吹了好多泡泡，嚇得魚群四散逃跑，樂得它轉著圈兒又蹦又跳。
還有一件讓鹿高興的事情，蓮蓬已經完全綻開，陰陽本源也已經足夠，待混沌蓮子心散發出光華就完全成熟了。興奮ING！
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一玩就忘了時間，直到又看見從谷口撲稜稜飛進來幾隻彩色大蛾子。
「唔？」這撲稜稜的是啥？
興奮之下的小鹿一直蹦蹦跳跳追著大蛾子跑，不一會兒就跑出了峽谷。
入口隧洞內的陣法果然壞掉了，再也看不見大人那虛幻的巨大身影，有點想念大人……的靈草靈藥了！
這是七色鹿第一次出谷，看啥都稀奇。
大蛾子沿著河邊飛了一會兒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它立馬被別的東西吸引住。一路上它看見沒吃過的東西就上去啃兩口，看見沒見過的小動物就上去踢兩腳。
這黃黃的是什麼花，看起來好看，吃起來麻嘴……
「嗚咕！」本鹿中毒啦！還好，本鹿百毒不侵！
「呦呦！」這草有點香，嘗一口……
嗯，味道一般，差評！
咦？樹上那個綠綠的果子看起來不錯，吃不到怎麼辦？
我懟！昂著鹿角對著樹幹一陣懟，果子沒懟下來。
算了，吃不到的果子肯定不好吃！
對著樹幹上一拱一拱的毛毛蟲吹一口氣，它便打著旋兒飛走了。
「呦呦！」真好玩兒！
這麻麻賴賴的小東西是啥，一見到本鹿就裹成一個球。上去就是一蹄子，走你……
「嗚咕！」有點紮腳。
七色鹿一路研究這些從沒見過和吃過的東西，蹦蹦跳跳好不愉快。
當它正盯著地上的耗子洞發呆時，耳朵一抽，一陣人聲傳過來。
它抬頭一看，遠處林子中兩隻兩腳獸一高一矮，手裡還拿著一根管子對著自己。
它從小到大見過的兩腳獸只有大人，前面有兩隻大人的同類，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正猶豫間，那兩隻兩腳獸卻對自己丟暗器，要不是自己反應快暗器就打中它了。
本鹿那麼可愛，怎麼可以欺負本鹿，你們都是壞兩腳獸！
還是大人這隻兩腳獸可愛，那麼溫柔，對鹿又好。
七色鹿轉身就往家跑，可那兩隻兩腳獸卻一路在後面追。
它心裡想不明白，自己又沒有頂過你們，為什麼一見面就要傷害本鹿。而且自己都跑了，他們還要追。
外面的兩腳獸這麼壞，大人為什麼還要保護他們？本鹿才不管你們這群壞蛋，那就讓四獸陣法崩潰好了。
一路跑回家裡，看著壞掉的入口陣法，此刻還有老鼠往裡跑，它心裡又急得不行。
四神獸陣法壞不壞掉它不管，可現在入口陣法壞了，可以想像以後什麼動物都往這裡跑，遲早會把自己的美食都吃光的！
腫麼辦，腫麼辦……
它糾結了好一會兒，又小心翼翼跑了出去。一出去正好看見那兩個壞人，而且一出去就正好被那兩個壞人發現。
完了，完了，他們都追到這裡了！
七色鹿跑進峽谷下意識就想躲到家裡去，可一想不行。要是被追到家裡，那個討鹿厭的桃樹肯定要笑話自己。
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來大人說過留了一縷神魂在湖裡，那就帶他們去見大人，讓大人收拾他們！
它又折轉身往湖邊跑去。
趕往湖邊的路上被那兩個壞人發現了，他們又拿起暗器射鹿。
距離太近本鹿沒躲開，暗器射進了自己的前腿。
只恨以前自己不好好修煉，光顧著貪玩，現在連兩隻普通兩腳獸都收拾不了。那一刻小鹿發了瘋的跑，終於把兩個壞蛋甩在了身後。
好在最終本鹿有驚無險抵達湖邊，湖中混沌蓮子心也完全成熟了。
在湖邊喚醒了大人的神魂，那兩個壞蛋兩腳獸也被大人的神魂收拾了。
中間好像漏了一些環節，不過那不重要。
因為那隻愚蠢的兩腳獸真的是蠢到沒邊，說他也許還會污染本鹿的智商！
悄悄咪咪撇了一眼靜靜躺在旁邊的愚蠢的兩腳獸，都要掛了還面帶微笑……
大人一直教導我們「知足克欲，行善維德」。
畢竟是為了保護本鹿蠢死的，雖然本鹿不需要你保護……但你這樣蠢，就顯得本鹿很沒良心的樣子！
七色鹿看了一眼湖面上大人的神魂，小腦袋煩躁的瘋狂甩著，最後它還是決定說一下那隻愚蠢的兩腳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