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聞雅英在八月初八之前出現在陳萱的面前,那麼,陳萱都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與魏年在八月初八的時候圓房。Google搜索
陳萱對於聞雅英,在前世那些年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之所以知道聞雅英,是因為魏老太太沒少把這名兒拿出來臭罵一通,詛咒一頓。聽得久了,何況又是魏年帶回的女子,陳萱自然記憶深刻。
陳萱只是沒料到,聞雅英是這樣高傲的女子,而且,自穿戴打扮來看,聞雅英必定出身極佳。
如果早知道聞雅英是這樣的人,如果早知道這一世的魏年還是與聞雅英相遇,她還會與魏年真正做夫妻嗎?
這樣的疑問在見到聞雅英的這一瞬間便在陳萱的腦海中盤旋,不停的撞擊在她的心頭。
她會嗎?
陳萱的眼神再一次的落到聞雅英臉上,非常美麗高傲的一張臉,耳垂明珠,頸有寶光,這樣的女子,為什麼會與有婦之夫在一起呢?她不是聞雅英這樣有出身的女子,也沒有這種精緻的相貌與珍貴的首飾,可是,她絕不會做一個男人的外室!哪怕是以新派人士所謂的,愛情的名義!
上輩子,她與魏年終不算夫妻,何況,過去的事,陳萱不準備再計較。可今生,是魏年勾引的她,如果有誰要搶她睡過的男人,她是絕不會放手的!
只是剎那間,陳萱已經給自己的魏年的關係下了定義,說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反正,她絕不是先放手的那個。至於魏年,反正現在又不是不能離婚,她以前也是打算跟魏年分開後另找的,無非就是會有個「二婚頭」的名聲。怕什麼!只要她有本事,有學問,還怕過不好日子?
於是,在突然間遇到聞雅英的震驚後,陳萱心中迅速的把頭續理清,反是平靜了。她甚至能用一種客氣禮貌的口氣說,「剛我在那邊兒聽吳教授講漆器,聞小姐有沒有興趣,咱們一起去聽聽吧,特別有意思。」
聞雅英臉上興趣不大,不過,礙於文太太的面子,也跟著陳萱一起過去了。
陳女士亦道,「好久沒見吳教授了,我過去打聲招呼。」也一道去了。
文太太和聞夫人單獨說話,文太太問,「雅英決定入哪所大學讀書了嗎?」
「她還沒想好。金陵大學的女子學院不錯,震旦大學也是一流的大學,看她自己喜歡吧。」聞夫人端起咖啡慢飲一口,「要我說,出國遊學,或者空出一段時間旅行,都是好的。」
文太太笑,「是啊。」
聞雅英是第一次來文先生這裡的沙龍,聞夫人的位子坐得好,抬頭就能看到聞雅英和陳萱同七八個人一起圍坐,聽一位圓框眼鏡的斯文學者說話的模樣。聞夫人笑,「我有好幾年沒來北平了,現在北平的風氣比起前幾年更加開放了。」
「怎麼突然說這樣說?」
聞夫人就把那天在教堂門口偶遇魏年陳萱的事告訴了文太太,笑道,「恩愛極了,在上海或者在國外時才會見到新郎新娘這樣外向的表達愛情,沒想到北京現在也是如此。」
文太太一笑,「魏先生魏太太倒是極恩愛的年輕夫妻,他們夫妻從來都是一起過來的,不過,他們早就結婚了啊。」
聞夫人有些訝意,「可是那天明明看到,魏先生一身筆挺西裝,魏太太穿的是婚紗。」然後,聞夫人還悄悄同文太太笑道,「第二天早上,我和老聞在六國飯店吃早餐時,也遇到了他們夫妻。」
文太太也覺不可思議,笑道,「想來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情趣。」
聞夫人感慨,「有時,看到別人幸福,自己也會覺著歡喜。」
文太太笑,「是啊,尤其是年輕人,年輕的一代比咱們更有品味更加努力才好。」
兩位夫人隨意閒聊些事,待到傍晚,文太太必要留聞夫人母女在家用飯,聞夫人與文太太顯然關係極佳,笑道,「那我把老聞也叫來,不然他這晚上又不知跑哪兒喝酒去。」
陳萱也有始有終的把聞雅英送回了聞夫人的身邊,聞夫人笑,「有勞魏太太了。」
陳萱笑,「您太客氣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有人帶一帶我的,以後多過來幾遭也就熟了。」
魏年原是等在不遠處,不過,見陳萱是在同聞夫人說話,而聞夫人又是兩次偶遇過的人。雖則不認識,可說來這是第三次見面了,魏年幾步過來也一起打過招呼。聞夫人笑贊,「真是郎才女貌。」
夫妻二人客氣幾句,便辭了兩位夫人,再去辭沙龍主人文先生。
文先生一向喜歡這對小夫妻,魏年笑,「臨走前,還有事想求先生。」
「什麼事?」文先生笑問,這對小夫妻自過來沙龍,做事極周全,今見魏年大咧咧說有事相求,卻又是一臉喜氣,文先生不禁有些好奇。
「是這樣,前兒我和內子過了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想請先生給我們寫幅字。」魏年看向陳萱有些意外的神色,溫柔的挽住她的手,同文先生道,「就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文先生大笑,一口應承,「好,好。這是喜事。」
魏年見文先生答應,連忙謝過,陳萱有些害羞,也跟著向文先生道謝。倆人連帶著魏銀一起辭過文先生就回家去了,陳萱在黃包車上問,「怎麼想起跟文先生討字了?」
魏年唇角翹起來,「我早想著哪。這次是三周年紀念日,等咱們過五周年的時候,再來討一幅,以後傳給兒女,也讓孩子們知道,他們爸媽是多麼的恩愛。」
陳萱不禁把頭靠在魏年肩上,她原還想問問魏年對聞雅英有什麼印象沒,如今想來,卻是不必問的。她雖然記得那個夢,可是,這畢竟不是在夢中,她不是夢中的陳萱,而魏年,也不是夢中的魏年。
魏年陳萱隨之投入到忙忙碌碌的中秋節,中秋是大節,雖然現在政府規定中秋節不許放假,但是哪家的中秋都不能隨隨便便的過。中秋這一天,就是鋪子裡也只上半天班,吃過中午飯,就提前打佯了。
陳萱魏年連帶著秦殊都一起叫到了老宅來過中秋節,陳萱李氏和王大妹更是忙活了半天,準備出一桌子極其豐盛的中秋宴來。當天,連魏老太爺也高興的多喝了幾杯。
中秋後,魏年就收到電報,是王二舅拍過來的,電報上說,十五人來京。
魏年同陳萱說了一聲,「十五人也無妨,就是被褥有沒有料理出來?」
「咱們店有些陳年棉布,那天我去瞧了,跟趙掌柜說好價錢,待人來了,直接把料子運到院子那邊兒。另外,棉花是新彈的,到時也一起拉過去。再買上一包針,幾包線,現做也來得及。」陳萱對於針線上的活兒極清楚,早有盤算。
魏年便放心了。
陳萱倒是沒想到,還會再與聞雅英相見,畢竟,看聞夫人說話時那種嬌軟的調子,並不似北方人。而且,文太太說過,聞夫人是從南京過來的。南京是現在的首都,聞家一看就是極有身份的人,陳萱原想著,他們應是與容先生一樣,有事才來的北京。
結果,倒是有這樣不可思議的緣法。
尤其,聞雅英看上去也不像多看得上她們這小店的模樣。
用後來魏銀的話說,「下巴恨不能仰天上去。」
不過,魏銀是開店做生意的,像聞雅英這樣冰冷高傲、目下無塵的,魏銀沒少接待。尤其,聞雅英雖一幅不好打交道的模樣,人卻極會說話。說聞雅英會說話,倒不是說她巧舌如簧,聞雅英絕不是這樣的人。可是,聞雅英說話,一句一句都帶著份量。
她第一句就是,「容揚是我的表哥,聽說表哥在做化妝品生意,我有些好奇,就過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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