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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歸正

2024-08-24 17:56:28 作者: 石頭與水
  魏年回家都與陳萱道,「我當時,汗毛都豎起來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陳萱瞥魏年一眼,「聞夫人和聞小姐說話,你汗毛豎什麼啊?」

  「你不覺著聞夫人很可怕麼?」

  「可怕什麼啊,聞夫人特別有學問,她還教我日語了呢。不論日語不是英文,都說的一級棒。」陳萱對聞夫人的印象好的不得了,「關鍵是人好,明白是非。那個聞小姐,真是沒眼力,咱們都成親了,你這有婦之夫,還要跟你跳了再跳。她一個剛離婚的小姐,這樣可不好。」

  魏年道,「我也不願意跟她跳,她那樣兒,拒絕她吧,又像是拂她面子一般。」

  「以後阿年哥你可得長些心眼兒。」陳萱正色道,「別總跟她跳舞,我看她是要勾引你的。」

  魏年險沒叫口水嗆著,連連擺手,「你想哪兒去了。就聞小姐那樣高傲的性子,也就魏銀覺著她是真心同咱們交往。再說,咱們好好兒的,萱兒,除了你,我可就沒正眼看過別個女人。」

  陳萱對魏年提出要求,「那以後也不要同她跳舞,看你跟她跳舞,我就不高興。」

  「行,知道了。」魏年笑,湊過去問,「是不是吃醋了?」

  「是啊。」陳萱大咧咧的直接承認,「她第一次叫你跳舞,我就不大樂意。」

  「以後再不跟她跳了。」

  「寧可跟聞夫人跳。」不同於對聞雅英的厭惡,陳萱對聞夫人充滿好感,「聞夫人多好,她就知道聞小姐跟阿年哥你這樣的有婦之夫總是跳舞不大好。聞夫人根本沒約容先生,可人家就知道這個理兒,都沒用咱們找藉口,就把聞小姐攔下了,這才是明理的長輩。」

  陳萱一提聞夫人,魏年總有些不自在,摸摸身上汗毛,「我總覺著,聞夫人不是那麼好相處。」

  「沒有啊,特好相處,人明理,有學問,還生得那樣美麗。」陳萱簡直不吝讚美,「怪道書上都說,相由心生,這話用在聞夫人身上,再錯不了的。」

  陳萱心生嚮往,「我要是有聞夫人一半的學識美麗,就知足了。」

  「你這也太謙遜了。」魏年可不覺著聞夫人哪裡美好了,魏年望向陳萱,「我家萱兒可是要做一級教授的人哪。」

  陳萱點頭,「這是我的終極理想。」

  魏年伸伸懶腰,摟住陳萱的肩,「以後這種舞會,我也少去,就是魏銀那裡,我也同她談一談,跳跳舞沒什麼,別真的跳荒了心,咱們不比舞會上那些個公子小姐,還是要以生意為重。」

  陳萱點頭,「也要記得每天看書學習,學識才是一個人最終的底蘊。你看聞夫人,又有學識,又有修養。」嚮往了一回聞夫人,陳萱道,「今天也沒能跟容先生多說話,容先生來了北京,明天我摘些草莓,讓小李掌柜給容先生送去。應該再給聞夫人送一些,可惜不知道聞夫人的地址。」

  「還是離聞家遠些吧。」魏年搖頭,「我總覺著,聞家有些怪。」

  「除了聞小姐,我看聞夫人聞先生都是很懂禮貌的人。」陳萱這一口老醋很是不小,她很快想到主意,一拍巴掌,道,「阿殊很喜歡聞夫人,她肯定要去聞夫人那裡的,介時先問過她,托她一起帶去。」

  魏年也隨陳萱去了。

  魏銀根本不必魏年相勸,就心灰意冷的退出了社交場。


  倒不是魏銀突然間看破紅塵,實在是有件事讓魏銀對社交場不由灰心。說來,這事兒並不關魏銀,也不關秦殊。魏銀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此事雙方當事人,魏銀都認得,與其中一方還有些事務聯繫。

  這話說來就有些遠了,魏銀今年接了北平日報主編紀主編的委託,為北平日報畫今年的月曆牌。由此,倒是與紀主編熟悉了。魏銀一向活潑大方,她又是做化妝品與服裝生意,一來二去的,同紀太太也就熟了。紀主編身為報社主編,在北平文化界算個不大不小的人物。紀主編有一個兒子,這位紀公子如今就在北京大學念書,與韓市長的千金韓小姐交往。

  這是魏銀說的。

  魏銀並不是無地放矢。

  魏銀不只一次的同陳萱說過紀韓二人交往之事,就是陳萱有幸在舞會上見到韓小姐,韓小姐也多是與紀公子在一起,二人還經常在舞會上一起跳舞。就是陳萱看來,二人也是在交往中。

  但是,就在那日舞會結束後,韓小姐與紀公子提出分手。

  紀公子一腔痴情無處託付,當夜在家為情自盡,好在,被紀太太及時發現,紀太太簡直是摧心肝,把兒子送醫院也得問個究竟啊。好端端的孩子,怎麼突然尋死啊?

  魏銀會知道此事,還是一位去店裡拿定製的手包的白小姐隨口說的。魏銀有些意外,更有些不解,「他倆以前不是挺好的,如何突然就分手了?」

  白小姐塗著鮮艷寇丹的手指隨手撫摸在雪白的貂毛裝飾的手包兒上,笑容甜美,紅唇中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情的,「門不當戶不對,能算好?」

  魏銀有些急,「他們不是相愛麼?」

  白小姐唇角一彎,掠出一抹鋒銳,「若不是相愛,韓小姐怎麼會與紀公子來往?韓小姐堂堂市長家千金,難道會下嫁報社主編的兒子?相愛過,也就算了。韓小姐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她要嫁的,必然是配得上她家門第的人家,嫁主編之子,豈不辱沒了她?」

  魏銀想說,可是,以前倆人那樣好。白小姐似是看出魏銀所想,笑笑,「多少大家公子也與當今紅星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誰又真會娶個時下紅星回家做太太?談情說愛時恨不能挖心挖心、剖心剖肝,真正談婚論嫁,雙方斤兩必要放在稱盤上稱上一稱,門第、出身、嫁妝、聘禮,差一分一毫都不成的。」

  白小姐嘻嘻一笑,告辭而去。結帳時還讓魏銀給她打個八折,魏銀道,「你這個已經便宜很多了。」

  白小姐眨一眨精靈似的眼睛,「我還教你道理了哪,這八折算是道理折扣。」

  魏銀好懸沒給這無恥的氣暈,只得白她一眼,讓小李掌柜再給打個折扣,白小姐方心滿意足、歡歡喜喜的拿著手包走了。魏銀頓覺索然無味,對於那些在舞會上認識的朋友不由多了幾番思量,人家到底是面子情隨口說笑,還是真心與自己結交呢?

  再加上魏年勸她一回,讓她收收心,不要太實在。魏銀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在舞會上亦是靚眼的存在,還有幾家公子哥兒在追求她,魏銀就隨便挑了一個來她店裡獻殷勤的問了一句,「你打不打算娶我?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自此,再未見那公子哥兒身影。

  把魏銀鬱悶的,幸而她並非輕浮女子。魏銀把這些事同秦殊說了,不必魏年勸她,自己對社交場便生出索然無味之感,「這舞會啊,玩樂還成,談感情什麼的,就太傻了。」

  秦殊出身不同,她還真沒遇到過要跟她玩玩兒的,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都是要跟她談感情的。當然,前提是,大家知道秦父是上海教育司司長。秦殊人並不笨,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再加上有紀公子自殺的事,幸好人沒事,倘紀公子有個好歹,紀家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


  哎——

  再加上魏年不想她們總去參加舞會,關鍵是,魏年不陪著,魏銀秦殊還真沒膽子大到敢自己晚上出門。且又有聞夫人來京,秦殊忙著到聞夫人身邊打轉,也就沒再去舞會了。

  聞夫人說要送秦殊糕團,第二天便打發司機送了過來。且,聞夫人神通廣大,竟知秦殊是租魏家宅子住,乾脆一式兩份,一份是給秦殊的,另一份是給陳萱的。

  有聞夫人送的糕團,陳萱順理成章的把想送聞夫人草莓的事和秦殊說了,想托秦殊一併帶去。

  秦殊笑,「正好,我買了清醬肉想給聞姨送去,再有二嫂這草莓,一葷一素,有如一文一武。二嫂,你不如跟我一道去,我看聞姨挺喜歡你的。」

  陳萱不想見到聞雅英,搖搖頭,「我才同聞夫人說過一次話,雖然很仰慕她的學識,也不好就貿然打擾。再說,我也不想見到聞小姐。」

  「怎麼了?」秦殊還不明白哪。

  陳萱可是半點兒不瞞著的,她跟魏年正經夫妻,吃醋也大大方方的吃,陳萱說,「她一個勁兒的想跟阿年哥跳舞,阿年哥可是成親的人。她這樣可不好。」

  「二嫂你想多了,魏二哥很少同聞小姐跳舞的,就上次舞會,那是頭一回。」秦殊遞給陳萱一塊小小的糯米糕團,自己也拿了一個吃,一面吃一面說,「魏二哥平時都是跟阿銀跳,有時阿銀沒空,他又不想跟別個女人囉嗦,也會找我當擋箭牌。阿年哥很謹慎的,也就是上次,我聽說還是聞小姐請魏二哥跳的。聞小姐畢竟是聞先生的長女,她一個女孩子主動請男人跳舞,魏二哥肯定是卻不過情面,才跟她跳的。那天二嫂你也在啊。」

  「我不是說阿年哥,我說是聞小姐。」陳萱把個小小糕團放嘴裡,軟軟甜甜的,味道很不錯,陳萱吃到這麼好吃的糕團,心情也好不少,說,「阿年哥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聞小姐跟韓市長家的公子打得火熱,不可能打魏二哥的主意吧。」

  畢竟礙著聞夫人的關係,陳萱不想說太多聞雅英的不是,陳萱笑,「其實我明白,阿年哥是有分寸的,我就是自己心裡有些醋。

  秦殊也就不再勸陳萱同她一道去了,不過,聞夫人來北京是住北京聞公館,聞雅英有自己的住處,並未因聞夫人來京就搬回聞公館同聞夫人同住。

  秦殊送東西時,沒少說陳萱的好話,把草莓和卡片親自送到聞夫人面前,秦殊笑,「清醬肉是我去買的,北京城裡最好吃的清醬肉,聞姨你嘗嘗。草莓是魏二嫂種的,她這草莓種的可好了,每年都是六國飯店買斷的,魏二嫂不好意思過來,托我給聞姨帶來嘗嘗。」

  聞夫人一目十行的看過陳萱用英文寫的卡片,眼睛裡浮起一絲笑,把卡片再放回信封內,壓在掌下,聞夫人笑道,「每次去六國飯店都會看到新鮮草莓,原本我以為是國外運來的,不想是魏太太種的,國內也能種草莓麼?」

  「據我知道的,就二嫂一個人會種。夏天的是時令草莓,如今天兒冷,便是在屋裡種的,像洞子貨一樣。」秦殊大大的為陳萱介紹了一回種草莓的本領。

  侍者端來咖啡,聞夫人遞給秦殊一杯,笑道,「那天與魏太太說起話,知她英文不錯,日文勉強,倒不知她還有這種草莓的本領。」

  「二嫂的本事可不只是種草莓,也不只是會英文和日文,她以後是要做學問家的。我從沒見過有人比二嫂更有毅力的人了。」秦殊對陳萱充滿敬佩,這是秦殊的好處,她這性子大大咧咧,但是,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既不媚上,更不卑下,與人交往時,倒少了些時下公子小姐那些新派打扮下的精明市儈,當然,心眼兒比較粗也是真的。

  聞夫人笑望秦殊,「阿殊你現在也不錯啊,我聽說,你都開始辦女工學校了。」

  「不能算我辦的,我只是在裡頭占一點股份,不過,我也有幫著管學校和工廠的事,只要有空都會過去看看。」說以自己的事業,秦殊也很高興,「前些天有些分心,總是想出來玩兒,以後我得把精力多用在事業上,像聞姨你一樣,能做出些自己的事業才好。」

  聞夫人聽她拍馬屁,含笑把一碟小鬆餅推到秦殊面前,聽著她嘰嘰呱呱的說起自己在北京的事業來。

  此時此刻,魏年陳萱也在與容揚談起化妝品廠擴大規模增加設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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