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竟還漏了一個

2024-08-29 03:18:47 作者: 星杳杳
  「姜七!錦洲哥哥!」

  「姜七!錦洲哥哥!你們在哪兒?!」

  滿滿被正對著的夕陽晃得睜不開眼,雙手擴在嘴邊高呼了兩聲,可不僅沒有得到回覆,反而讓本就乾巴巴的嗓子更難受了。

  她此時有些惶恐和擔憂,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這麼差,第一次來沙漠便會遇上傳說中的沙塵暴;方才她清醒時,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埋在沙里,那若是有更倒霉的,豈不是會被沙子活埋了?

  只希望姜七和許錦洲都是幸運之人。

  滿滿拍了拍身上粘連的沙子,幸好布包一直被她挎在身上,沒有遺失,她從裡頭摸出來一顆棗,擦淨了後吃下,好歹解了些渴。

  忽然她看見不遠處的沙堆里似乎有個竹笠,她快步走過去撿起來。

  「是姜七的……姜七?!」她認了出來,再次喚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視野里出現一抹灰白色,她踉蹌著跑過去,發現是一個人臉朝下被埋在了沙子裡,露出來的是一小截後背的布料。

  灰白色衣裳,不管是許錦洲還是姜七,抑或是江家的鏢師,穿的都是這個顏色的勁裝。

  她的心咚咚地跳了起來,趕忙蹲下身飛快地扒開了壓在那人身上的沙子。

  這個人漸漸被她挖了出來。

  是許家的一位鏢師,可能之前已受過傷了,後又被埋在了沙子裡,此時已毫無氣息。

  滿滿從未經歷過眼下這種情況,她把姜七的竹笠緊緊握在手中,祈禱著姜七和許錦洲都能平安,鋪天蓋地的害怕因見到了這具屍體而湧上心頭,她如一隻迷路了的小獸,眼裡寫滿了茫然。

  「我該怎麼辦?你們都在哪兒?」

  是回頭,還是繼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那一陣風卷到了哪兒,

  過了一會兒,她吸了吸鼻子,「現在可不能哭,本來就缺水,若是把眼淚哭出來了,豈不是更缺了……」

  滿滿的心態一直很好,這般把自己安慰好了,她下定決心,拿著姜七的竹笠繼續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走。

  這麼一走,便走到了晚上。

  她運氣還算不錯,路上斷斷續續撿了不少東西,甚至還有一個水囊,雖然只有半壺了,但聊勝於無。

  「雲迦哥哥說,沙漠裡晚上可能會有猛獸,還可能會很冷,要生起火來,對,生火。」

  滿滿自言自語著壯膽,託了以前走南闖北的福,她野外生存能力不弱,很快便拾了不知從哪刮來的碎樹枝,扯了些乾枯的草,在背風的地方生了個火堆。

  溫度果然慢慢降了下來,她聽見了描述不出來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一隻大鳥撲騰著翅膀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溜達了兩圈,也不靠近她,只是眼珠子發著光,轉來轉去的,似是在打量她。

  她於是又離火堆近了些,拔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一直沒有離手。

  那鳥不一會兒就飛走了。

  滿滿鬆了口氣,抱膝坐著,強打起精神不敢入睡,正像小雞啄米似點著腦袋時。

  忽然有馬蹄聲從坡後傳來,她應激般地站起身走到邊緣回頭,便看見一片躍動著的火光在朝自己的方向奔來,那是幾個騎著馬舉著火把的人。

  而在他們前面,有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逃跑著。

  這熟悉的畫面,很難不讓她想到自己小時候遇到的那個戴面具的西域哥哥。

  可她不會抱有僥倖地覺得這次還能遇到他。

  滿滿只回憶了一瞬,便飛快地踢起沙子掩埋自己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躲在了一側。

  她不僅不敢求助,更要避開這明顯不對勁的人。

  就在她剛躲好,便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跌跌撞撞地從眼前跑了過去,緊接著又有三個人騎著馬窮追不捨。

  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滿滿下一秒便看見那人被團團圍住,然後就是一陣抽打聲和哀嚎聲。

  「還敢逃?老子給你臉了。」

  「厄濟部落已經亡了,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一直默不作聲,死不求饒的男人聞言終於喊出聲來:

  「我要、要告到……佛塔,求、佛子、主持公道!」

  結果卻引得那三人一陣大笑,「哈哈哈,佛子現在算什麼?攝政王支持部落間的爭鬥,優勝劣汰,只有這樣,才能決出最強大的部族,你們這些弱狗,就該老老實實做我們的奴隸,豬玀!」


  他們說的都是西域的話,滿滿來的路上已惡補了一番,許錦洲找了會西域話的人教她,她記憶力驚人,學得飛快,此時聽著那惡毒的咒罵和慘烈的痛呼,她眉頭皺得死緊。

  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被三人抽打一番後,又被雙手縛住,一人牽著繩索的一頭上了馬,竟就像扯著牲口一樣,拉著他跑了起來,到後面與拖行無異。

  滿滿捂住嘴,看著那幾個人離開。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安全,懸著的心緩緩放下時,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一股極其細微的呼吸聲。

  下一瞬,她將匕首橫在臂上,陡然朝身後刺去!

  預料中利刃入肉的聲音並未傳來,反而是有一股阻力牢牢別住了她的匕首。

  什麼時候自己的身後竟然無聲無息地站了個人!

  冷白的月光下,首先入目的是一把茂密的鬍子,比部分人的頭髮還要厚些,直從下巴延到鬢角;這個人像座小山一般,滿滿被迫仰視著他,被似闊刀般厚重而鋒利的目光,後背陣陣發寒。

  「你……」

  滿滿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被這人不知點中了哪處,手腕一軟,匕首落進了他的手中,脖子也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控住了。

  「竟還漏了一個。」

  那人一開口,渾厚的嗓音仿佛要將滿滿震暈。

  「我不是、你們、要抓的人!」滿滿掰著他的手,猶如蚍蜉撼樹,艱難地擠出了這麼一句。

  那人似是動了動眉毛,只是毛髮太亂,看不真切,估計是聽出了滿滿的音調與眾不同。

  「不是西域的?」

  滿滿趕緊點頭。

  然而下一刻,一根繩子如法炮製地捆住了她的雙手,一使勁,便將她扯得踉蹌著被迫往前跟著這人走。

  「撿到就是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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