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元呈

2024-08-24 18:34:33 作者: 騰旭
  「以後你這副殘廢身子就託付給我徒弟了,自求多福吧。閱讀��竹虛哼著小曲,踱步往外走,頗有享清福的架勢。

  「哎呦——」竹虛腿腳一軟,差點跪下。

  「夜非辰!是不是你!」

  「如你所見,我是個殘廢,但既然你沒走,扶我躺下。」

  竹虛一肚子氣,手上失了分寸,夜非辰被他捏的悶哼一聲。

  他嘴上說:「早死早清淨!」

  手上卻鬆了些力道,甚至拿魏安然端來的水給他擦了身上的血跡。

  雨還在下,竹虛邊給夜非辰換衣服,邊說:「大冬天打雷下雨,許是有什麼冤情。」

  「你晚上讓手下看緊點,我怕你得罪的人半夜來殺你。」

  「我防著你就夠了。」夜非辰輕巧地翻過身,不再打理氣到跳腳的竹虛。

  合著這殘廢能自己動啊!

  ——

  這邊,魏安然也在床上翻來覆去。

  「安然姐,是竹虛欺負你了嗎?」睡在一邊的趙秀秀被她翻身吵醒,出聲問她。

  竹虛這個臭大夫,整日欺負小姐,吆三和四的,又不是自家丫鬟。

  「沒有,你睡吧。」

  思來想去,那隊官兵來的突然,惹得她惴惴不安。

  「秀秀,你說今晚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

  趙秀秀打個哈欠,「聽官爺自己說是搜查逃犯。」

  難道說竹虛和他外甥是朝廷欽犯?

  不應該啊,竹虛十里八鄉的名號響噹噹,要抓早就來抓了。

  難道是楚家?

  仔細一想,那隊官兵一口江淮官話,當時太緊張,這會兒才意識到。

  可上一世楚家來找人是明年,怎麼提早這麼多?

  難道是自己重生,打亂了世間運行規律?

  她得加快速度才行。

  「安然姐,別想了,明早還得去藥廬呢。」趙秀秀嘟嘟囔囔,已經困了。

  「秀秀,你覺得神仙長什麼樣子啊?」

  「神仙?菩薩吧,長安然姐和柳姨那副模樣。」

  魏安然失笑,趙秀秀說完就埋頭睡過去。

  她見過世間最好看的人就是她娘親,可那個男子,和娘的漂亮不是同一類型,但卻是謫仙一樣的人。

  「魏安然!他那種人你可惹不不起。」她在心裡暗暗這麼告誡自己。

  清早,魏安然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斗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

  ——

  下了雨,竹虛倒是早早起了床,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你半夜偷雞去了?」

  「你昨晚被雷劈了?」

  竹虛翻個白眼,「還沒梳洗。」

  說罷踢踢踏踏去井邊打水去了。

  邊打水還不忘挖苦人,「偷雞別被人抓到,為師嫌丟人。」

  「這就是你為什麼被雷劈的原因,師傅。」魏安然趁機溜進竹虛房裡,抱著出診藥箱不撒手。

  「今日你就不用陪我出診了,好好照顧那位。」竹虛說罷用手指了指廂房。

  「我是來給您打下手,不是來當丫鬟照顧人的,」魏安然撇撇嘴,「我是你徒弟。」

  「你也知道是我徒弟,讓你做就做,廢什麼話。」

  楚家已經找上門來,她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抵擋未知的災難。

  目前對她最有用的,就是學好醫術。

  見魏安然置若罔聞,竹虛咋舌,這世間還能有女子面對他「大外甥」心如止水的。

  「這樣吧,你幫我照顧好他,我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你如何?」

  魏安然欣然應允,一口大白牙笑得竹虛慌神,自己這是又被她騙了?

  「徒兒先謝過師傅的傾力相助。」

  「先別忙著謝我,你確定能解他的毒嗎?」竹虛雖然見識過她的手法,但理智告訴他不存在什麼毒聖轉世,對這個十歲出頭的丫頭還是信不過。


  「但師傅還沒教我號脈,這毒能不能解完全就靠師傅了。」

  「每晚我會去把脈順便教你,你好好照料他聽到沒?」竹虛又被坑了一把,不服氣地問,「你打算怎麼解?」

  「七煞包括斷腸草、鶴頂紅、牽機藥、鴆、馬錢子、夾竹桃和烏頭。既然你施針將流轉在五臟六腑間的氣血封住,我只需對症下藥便可。」

  「他那被毒醃透的身子怎麼對症?」

  「斷腸草與馬錢子多鬱積於六腑,鶴頂紅與烏頭凝於心肺,牽機損腎臟,夾竹桃與鴆則於肝脾無益,如今他雙目失明,就是心脈受損所致。」

  竹虛打量著小丫頭,拿手在她頭上晃了兩下,五尺小童,不會真是毒聖轉世吧?

  「師傅,你怎麼了?」魏安然見竹虛突然後退,疑惑地問。

  竹虛面上掛不住,吼她,「愣著幹嘛,去給他解毒!」

  趙秀秀從廚房端著菜出來,見竹虛氣沖沖離開,問,「神醫又生什麼氣呢?」

  「誰知道呢,你把菜給我吧,爹今天要去後山開荒,你早點回去吧。」

  趙秀秀點點頭,魏淑柳雖精神穩定了不少,還是需要人守著。

  ——

  魏安然端著飯菜,心想,這下不能放門口就走了。

  她敲敲門,「您起了嗎?我端了早飯來。」

  您?

  夜非辰回想起剛才她和竹虛在院裡那番討價還價,搖搖頭,坐正了身子。

  「進來吧。」

  魏安然低著頭進門,背對著夜非辰把飯菜擺在桌上。

  頭也不抬的道:「小師傅從今天開始我給您解毒,每晚師傅會給你把脈確保無虞,您不用擔心,早飯放桌上了,您別忘了吃。」

  夜非辰:「……」

  「叫我元呈。」

  「什麼?」

  「字元呈,你可以這麼叫我。」

  夜非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一個小丫頭說這麼多話。

  魏安然也沒想到,大外甥看著冷冰冰的,才第幾次見面就把字告訴了她。

  下意識就抬了頭。

  晨光熹微,穿過窗棱灑在男人英挺的鼻樑上,一雙眼睛沒在黑暗,雖然知道他現在是個瞎子,但眼神的壓迫感沒有清減半分。

  元呈是他的字?

  原來他還有字啊。

  魏安然探究似的看著坐在面前的人。

  「在想什麼?」

  夜非辰突然開口,把魏安然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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