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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麻喏巴歇的屬國及其對外政策

2024-08-27 15:42:04 作者: 王任叔
  正如上述,麻喏巴歇在鼎盛時期的領土是非常廣大和遼闊的。這個帝國的地理特點是島嶼的分散而又眾多,海域十分廣闊,幾乎占有整個東南太平洋地區,又和中國及印度支那大陸相鄰接。但從人文和種族方面來說,除爪哇以東地區中某些島嶼外(象伊里安查亞和馬魯古若干地區為美拉尼西亞人),所有居民,都是屬於馬來族的,有共同的基本語彙和一般相同的生活風習以及保留著以土地村有形式從事於農業生產的共同特點。象這樣廣闊而分散的領土上,麻喏巴歇王朝又是怎樣進行統治的呢?提供這些屬地和屬國的名稱給我們的《爪哇史頌》,並沒有對這方面有多少敘述,但就其分群或分區的方式來看,大概可以推斷它是採取重點統治的方式的。例如它把全部蘇門答臘,總名為末羅游,把全部馬來亞總名為彭亭,把全部加里曼丹總名為丹戎納加腈(Tan-jungnagara)。這就是說:麻喏巴歇王朝在這三地駐有麻喏巴歇的海上長官。在爪哇以東的群島,《爪哇史頌》報導就比較混亂,在今日佛羅勒斯島的東南的索洛爾(Solor)島,卻安置在蘇拉威西這一大區之內,在加里曼丹的東南海上庫尼爾(即庫涅特島),卻安置在蘇拉威西區內,而爪哇以東地區,即小巽他群島區,卻又包括了應該是屬於馬魯古區的西蘭和科隆等等。因之,可以設想:在那些地方或者僅有些地區性的聯繫。但不論實行重點統治和地區聯繫,可以肯定所有各個屬國,都有它們的自治政府。麻喏巴歇是通過當地的部落頭人或小國的君主而進行統治的。麻喏巴歇對這些屬國和屬地,主要是保持了宗主權而已。

  麻喏巴歇為了維護宗主權,並強迫各小國各部落限期納貢,就必須採取「強迫」和「誘導」兼施的統治辦法。它首先擁有強大的海軍,分別駐紮在一定的據點上,並且還定期出海巡弋。從所列的屬地的島嶼來看,似乎可以肯定在蘇門答臘、加里曼丹和馬來半島三方面相鄰的海域的小島上,駐有一定的機動的海軍。

  這些小島有的是航程的中繼站,象納吐納群島、亞南巴斯群島以至於象坎吉安群島、薩拉亞島等等。有的則緊靠在統治重心地區的_附近,象在彭亨附近的提烏曼島,占碑附近的新及島,馬辰附近的庫尼爾島等。象這樣一些小島,列入於它的屬地之內,是因為它們都具有戰略意義:既可以加強那些重點統治地區的宗主權,迫使所有屬國盡他們貢賦的義務,又可以平息各屬地和屬國間的紛爭,抵禦外來勢力的侵入。據中國《明史》卷三二五《蘇祿傳》載:「蘇祿地近濘泥、閣婆,洪武初(1368至1398年)發兵侵洋泥,大獲,以閣婆援兵至乃還。」這就是一個例證。又據《島夷志略》暹國條稱:暹國「俗尚侵掠,每他國亂,輒駕百十艘,以沙湖滿載,捨生而往,務在必取,近年以七十餘艘來侵單馬錫,攻打城池,一月不下,本處閉關而守,不敢與爭。遇爪哇使臣經過,暹人聞之,乃遁,遂掠昔里而歸。」這是1349年(元惠宗至正九年)以前的事,還是在麻喏巴歇女王攝政時期的事。但所謂「爪哇使臣經過,遢人聞之,乃遁」,事實上怕是爪哇派軍隊來援助單馬錫,擔遙人驅逐出去了。而且「捨生而往」,又復聞名而逃,也足見爪哇當時的海軍的強大。

  除了武力控制屬地和屬國外,麻喏巴歇還採取宗教宣化政策。我們已經講過麻喏巴歇王朝在爪哇本土就是利用宗教來鞏固其中央集權統治的。卡查·馬達雖然對外領的宗教活動有所限制,一般只允許濕婆教.徒到信奉濕婆教的地方活動並幫助政府的世俗事務,濕婆教的印度等級觀念是有利於麻喏巴歇統治的。但佛教徒則只許他們在爪哇以東各島活動,這是因為就社會的發達程度來看,那裡還有大量的氏族公社和氏族部落存在,講求持咒伏妖等等迷信思想的大乘密宗是更便於利用落後的部族人民的,看來,宗教和武力是麻喏巴歇統治屬國和屬地的兩大法寶。而其主要耳的則為王朝徵收賦稅,增加王族的收入,以供王家貴族和官僚們:豪華生活,兼亦以王國擁有的豐富物資和鄰近各國進行貿易。

  但除了上述武力控制和宗教宣化外;似乎還有委任管理制度。這一制度怕是開始於十四世紀末葉和十五世紀初期,是麻喏巴歇王朝的國力已露衰微的萌芽之時。據《瀛涯勝覽》記載,即在爪哇本土象新建的港口革兒昔由於「中國人來此創居」;竟發展到居民「約有千餘家」時,村主即為廣東人。無疑,這決不是麻喏巴歇放棄了這個領地,而是將這一新辟的港口城市,委任廣東人管理而進行統治的。這種統治方式,正和其他屬地以部族的頭人實行自治的原則是一樣的。對麻喏巴歇王朝說來,只要盡了貢納的任務,大概是不大於涉他們的內部事務的。這特別是它對巨港的關係上可以得到證明。

  在巨港區域則委之於當地的部族頭人進行統治。據《明史》卷三二四《三佛齊傳》(實即只限於巨港)可以看出,那裡的統治老可以同中國發生通商和外交往來,但當中國敕封巨港統治者為三佛齊國王,而與爪哇有同等地位時,就把中國的使者「邀殺之」。這就表明麻略巴欣帝國決不許屬國不服屬其上國而有脫離宗主權的表現。可是當時的「爪哇亦不能盡有其地,華人流寓者,往往起而據之。」以致十四世紀末葉以後幾乎成為無政府狀態,城市和農村完全脫節,城市依然是國際貿易港口,但為強有力者所占領,而農村則依然保持共自給自足的閉塞性,它只有作為貿易的中繼港而存在了。


  巨港這一地區的政權的轉移及其變化,充分說明當時麻喏巴歇對於所有屬地,並沒有建立它中央集權的行省制度,但卻保持著宗主權,而賦予各屬地和屬國以自治權利。它既不同於中國歷代王朝除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外,總是以郡縣、州、道或行省等等地區組織來進行中央集權的直接統治,也不同於印度的德里王朝時代,在各個封建土邦之上,劃區派任總督或瓦里,以資鎮壓,並分割和掠奪各土邦所屬村社或荒地,分封給有服軍役義務的伊克塔達(即采邑的所有者),這樣來加強其中央集權統治的。看來,麻喏巴歇帝國除爪哇(似乎也只限於中、東爪哇)、馬都拉和也匝實行程度不同的中央集權統治外,對其他外領屬國和屬地很少有直接統治和直接占領的。這不能不歸因於帝國所占領的海域的廣大,島嶼的分散。但滅重要的原四,卻由於作為國家的生產基本單位的農村長期處於土地村有的公社狀態,生產不發達,交通手段的落後,不能形成一個統一的帝國國內市場。而它所處的地理環境,卻又往往是阿拉伯、印度和中國貿易往來的中繼站,外國勢力的消長常常影響群島範圍內各小國的統治名的外向傾向和王國的興建和衰亡。而當卡查·馬達於1364年逝世之後國家的統治權金落在封建王族之於,這些封建王族和貴族,看來沒有做過象卡查·馬達當首相時那樣的改革措施,一味坐享其先人開業的成果,也日見其腐化和衰落,對於外領屬地也沒有什麼改革措施留下來了。相反地,到了十五世紀初,由於馬六甲王國興起於馬來半島,更使麻喏巴歇王朝面臨著坐失屬國的危機。

  當時麻喏巴歇的屬國情況,如果依照印度尼西亞的本土記載和遺物,1349年寫成的汪大淵的《島夷志略》和1408年及1412年隨同鄭和出海的費信的《星槎勝覽》和馬歡的《瀛涯勝覽》等記載來看,大致可以得到如下的印象:

  關於被征服的直屬領地

  (一)甲、西爪哇巽他地區上述的中國記載,關於爪哇的都未談及或很少談及,但西爪哇巽他地區的新拖國卻見之於1225年的《諸番志》.《島夷志略》於重迦羅條內附有孫陀之名,或即為巽他。看來巽他地區於1357年的布巴特事件發生後曾經一時併入於麻喏巴歇,但之後,又獨立發展了。

  據考古學者報導,在東爪哇的土隆阿貢得到一件銅牌證書,其上載明當時的巽他地區是包括在麻喏巴歇王國之內的。他們(這證書所有者)的領土是王國所賜封的,但土隆阿貢人以巽他為敵人,講到同巽他地區的界限等問題。這自然是屬國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但也證明巽他地區曾經一時合併於麻喏巴歇主國的領土之內。

  從茂物附近巴土土利斯(Batu Tulis)地方發現的一塊石刻是1333年建立的。其中談到巴庫安帕查查蘭國王臘圖·普臘納是巴庫安國的建立者。他是在庫納提加逝世的臘希延·德瓦尼斯卡拉的兒子,也是逝世於努沙拉朗的臘希延·尼斯卡拉瓦斯土的孫子。碑銘語言接近於古爪哇語,但夾雜著巽他語的語彙。在雅加達東部還發現這位國王同是1333年的3塊銅牌誥文。共中一塊誥文談到臘希延·尼斯卡拉瓦斯土是臘希延·寧格臘·坎扎納的後裔,他在那裡建立了巴庫安帕查查蘭國。另一塊銅牌告訴我們寫這誥文的國王就是臘圖·普臘納,也被稱為室利·聖·臘圖·德瓦塔。銅牌誥文中還記載著對查亞吉里、巽他森巴瓦和古農沙馬亞等某些地區豁免了賦稅。

  在井裡汶的南面,牙律(Galuh)區內的卡瓦利(Kawali地方,也發現一塊石碑。它告訴我們帕臘布·羅閣·瓦斯土(Prabhu Raja Wastu)統治著卡瓦利,他修了一座命名為蘇臘威西沙的非常美麗的宮殿,而成為聖者了。這碑銘用的是古巽他語,字體也具有巽他文字的特點。如果這位帕臘布·羅閣·瓦斯上就是臘圖·普臘納的祖父尼斯卡拉瓦斯土,那麼,這個王國的中心無疑是從並里汶、牙律向西移到雅加達和茂物一帶來了。而從它們所使用的語言文字看來,也逐漸地更多地帶有古爪哇語彙了。

  牙律和帕查查蘭(Pajajaran)二地,大概可以肯定是有聯繫的。關於這,從較後出現的《帕臘延甘故事——列王傳》一書中得到證明。這書講到有個國王狀政22年後逝世於基基斯另一個國王執政7年後,逝世於克廷。他的嗣子是阿濟·科羅特(Aji Kolot),執政10年,又由其子帕臘布·摩訶羅闊(Prabhu Maharaja)執政。而這位帕臘布·摩訶羅闊在位7年,因為受了人家欺騙,他的女兒托哈安,一位繼嗣的公主,渴望巨大的聘金和嫁奩,不願在巽他本土結婚,而要遠嫁到麻喏巴歇去,以致派了許多人隨從陪送著去,但在那裡打起仗來了。這個帕臘布·摩訶羅閣可能就是臘圖·德瓦塔,也就是把王國中心移到茂物附近去建立巴庫安帕查查蘭王國的臘圖·普臘納。因為書中又說到臘圖·羅閣·德耳塔死於一次叛亂之中。之後,這書又講具有帕臘布·摩訶羅閣身分的人是從布巴特來的。大概這是布巴特事件以後,這個國家已臣服於麻喏巴歇。儘管《爪哇史頌》作者說,巽他國王已經戰死,而所有巽他的隨從不一定全都是戰死了。也許布巴特事變後,麻喏巴歇扶植了殘留下來的巽他人之一,成為巽他國王了。


  因為,在碑銘上的國王都是用「帕臘布」、「摩訶羅闊」或「普臘納」的尊稱來稱呼國王自己,顯然他是同1333年建立帕查查蘭王國的王族,沒有什麼親屬的聯繫。在巴土土利斯附近的芝利旺和芝沙丹尼之間,曾發現一座古老城牆的遺址和一座長方式的大門。很有可能這溫是一個重建帕查查蘭王國的首都。但這個國家於十五世紀初肯定是恢復了獨立。在這一時期里,麻啉巴歇對巽他的改造很為出色。爪哇化的印度文化在帕查查蘭王國內重新復活了。

  乙、巴厘與松巴哇在爪哇東邊鄰島巴厘,自從伊散納王朝以來就同爪哇有親密的聯繫,但還是時即時離,處於半獨立狀態。到了卡查·馬達征服了巴厘以後,就直接由麻喏巴歇的中央政府統治了。在1384至1386年問,哈延·武祿的岳父溫克爾公對巴厘發出過幾通救令。這個國家的王城開始是在散帕蘭甘(Sam-prangan),之後遷至格爾格爾(Gelgel),更以後,遷到格隆貢(Gelunggun)。很顯然,巴厘的地位較之黑他是更少獨立性的,幾乎等於一個行省,它不僅在政治上直屬於麻喏巴歇,而且在文化上同爪哇完全相融合了,並且形成為一個文化中心。首先是文學事業,成為爪哇移民的一大成就。這個文化中心白然表現在上述的王城的建設上。不知從哪一個時期起,或者是在麻喏巴欲衰微和崩落的時候,爪哇的文化遺產都移藏到巴厘來。隨著爪哇文化移來,巴厘人民也產生了自己的文化生活,有巴厘自己.的特色。這個直到現在還保存著印度化的文化特色的巴厘,很少為中國的記載所提及。趙汝括的《諸蕃志》也只在蘇吉丹條中講到閣婆的屬國時提到巴厘,而名之為琶離或麻筒,卻又被歸在「賊國」之內,沒有專條講到它。《島夷志略》在重迦羅條中也僅.提及有彭里這個地方。足見它是很少同外國有過往來的。只是在《元史》史弼傳中講到過「又以沒里國所上金字表及金銀罪象等物進」,有人以為「沒理」即「巴厘」,又有人認為是藍無里的簡譯。但當史弼率軍入侵爪畦之時,以一小支隊侵入巴厘,以此獲得金字表及金銀犀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麻喏巴歇對松巴生的關係也比較緊密。松巴哇的征服是在1357年由杜孟貢納拉(Nala)率領軍隊征服東波開始的。在松巴哇的一些古代的石像形式,就表現出深受爪哇的影響,那裡還有一座紀念碑。看來爪哇文化潮流滲入這個重要基地以後,還滲入到其他地方去。據《島夷志略》的東淡邈條,說那裡是在「皋鍵相去有間,近希苓數日程」,希苓在東爪哇,皋健或者可能是坎吉安群島,即《爪哇史頌》中的加里約(Galiyao,可能是皋鍵的對音)。如果這點可以肯定,那麼「東淡邈」也許可以比定在東波。在那裡據報導是「山瘠民閒,田沃稻登。百姓充給。」「俗重耕牛,每於二月春米為餅以飼之,名為報耕種之本」。「有酋長。地產胡椒,亞於閣婆。」還產「玳瑁、木棉、夫檳榔」。但我們認為汪大淵曾提及的琵琶,更可能是在松巴哇的Bima,而所謂「東淡魏」,或者竟是在蘇拉威西西海岸的Tompo。姑引其文,以見爪哇以東地區某些屬地之一班。

  (二)關於加里曼丹地區《島夷志略》記載菲律賓群島等處所到之地,有三島(《諸蕃志》稱三嶼)、麻逸(即棉蘭老)、尖山、麻里嚕(即馬尼拉)、毗舍耶、蘇祿。而《爪哇史頌》所著錄的麻喏巴歇的領地有蘇祿和馬拉腦,後者或者可能是棉蘭老,也有可能是在加里曼丹的東北部Malinau。但麻喏巴歇征服了丹戎納加脂向東北發展,征服了蘇祿群島復向棉蘭老這個大島伸入,也完全有可能的。

  關於蘇祿,我們已提到過《明史》的記載,在洪武年間,入侵淳泥為閻婆援兵所驅逐,據《明史》載稱:這群島上有三個國王或三個部落。「永樂十五年(1417年)其國東王巴都葛叭哈刺汪大淵的*島夷志略》,把今日的「土瓦」,譯為「淡邈°。故在東面其音近似的地方加上個「爾」字,成為「東淡邈」。

  (《東西洋考》蘇祿傳為巴都葛叭答刺),西王麻哈刺叱葛刺麻丁 (《東西洋考》為巴都葛叭蘇里),峒王妻叭都葛巴刺卜(《東西洋考》稱峒王,非峒王妻,巴都葛叭刺卜),並率其家屬頭目凡三百四十餘人浮海朝貢,進金縷表文,獻珍珠、寶石、玳瑁諸物。」「居二十七日,三王辭歸。各賜玉帶一,黃金百,白金二千,羅錦文綺二百,帛三百,鈔萬錠,錢二千緡,金繡蟒龍麒薛衣各一。」「東王次德州,卒於館。帝遣官賜祭,命有司營葬。」嗣後東王西王各遣使通好,至1424年不復至。大概在十五世紀二十年代,蘇祿已自行宣告獨立,不復為麻喏巴歇所羈勒了。所謂「巴都葛」、「叭剌卜」,無疑為Paduka,Prabhu或Perabu,都是國王和貴族的尊稱。這些稱號是在麻喏巴歇王朝時期才出現的,正如三佛齊1371年遣使至中國的國王也有名為馬哈剌扎八剌卜(Maharaja Prabhu)。這一切都可以推斷:那些有「八剌上」或「叭刺卜」稱號的國王,都是爪哇派遣出去的-所謂「海上長官」,或者是爪哇所委任和賜封的當地貴族或國王。


  《島寬志略》載蘇祿「山塗田瘠,宜種粟麥。民食沙糊、魚、蝦、螺蛤。」「煮海為鹽,釀蔗漿為酒,織竹布為業。」竹布據稱為馬尼拉麻織成。其地「有酋長」,產「中等降真條,黃蠟、玳瑁、珍珠。」而珍珠更具特色,「色青白而圓,其價甚昂」,「其色不褪,號為絕品。有徑寸者」,「大者已值七八百餘錠,中者二三百錠,小者一二十錠。」大概珍珠是當時蘇祿的重要出口貨。

  在丹戎納加臘境內,為《島夷志略》所著錄者有淳泥、都督岸、核二王之對音,大致如下;東王巴都葛一叭哈刺或巴都葛叭答!為PadnkaMabaraja;西王麻哈刺叱葛刺麻二為Maharaja Cakarameting;另一巴都葛叭蘇里為Paduka Permaisari,應為女王;峒王叭都葛·叭答刺為Paduka Batara;另一巴都葛·叭剌下為Paduka Prabhuo。

  蒲奔、假裡馬打、勾欄山諸地。而《者蕃志》則著錄濤泥國與沙華公國。據考證,中國歷史自宋以來,於977年同中國通好的淳泥,似在加里曼丹的西南部,即今日的坤甸一帶,其原名似為Boeni。

  但《爪哇史頌》已名這地區為卡普阿斯(Kapuas)。如此,則在麻喏巴歇時代的淳泥系在今日北加里曼丹、文萊的名稱即為此淳汜之另一譯稱。都督岸有人考證在北加裏曼丹的古晉地區,在今日印度尼西亞和沙撈越分界的海角上,即有丹戎達圖(TanjungDatu)角。《爪哇史頌》則著錄為西杜(Sedu,華僑譯為詩巫)。假裏馬答、勾欄山,即在坤甸西南的海外Karimata和在馬當區南面海上的Gelam。蒲奔有人考證為唐義淨所著錄的渤盆。或雲,在東南岸有Tanah Bumbu,即是其地,或雲有Muara Pe-mbung。但均在加里受丹東南部。《東西洋考》有文郎馬辰,以盛出藤而聞名,或為同一地。因蒲奔條亦稱:「地產白藤,浮留藤」。而《爪哇史頌》著錄為丹戎布羅。

  《爪哇史頌》總名加裏曼丹(包括北加里曼丹)為丹戎納加臘。所著錄的屬地和屬國有21(除棉蘭老與蘇祿)。若將庫尼爾小島也加入於這一區內則有22國。就各屬地的今日地名勘對之,幾乎遍及於全島的沿岸地區,只末深入於中心地區而已。《島夷志略》所著錄之洋泥、都督岸、假裡馬打、勾欄山和蒲奔,除詩泥較為中國史書所常稱道外,余亦無特殊風俗及生產物。蒲奔 (或即今日之馬辰)「地控海濱,山蹲白石,不宜耕種,歲仰食於他國」。「風俗果決,男女青黑,男垂髫,女拳髻,白縵」。「以木板為舟,藤篾國之,以棉花塞縫底,甚柔軟,隨波上下盪,以木而為槳,米嘗見有損壞。有酋長。」假裡馬答亦大致如此,「煮海為鹽,以適他國易米」。勾欄山則俗以「射獵為事」「舊瘠谷少」,元蒙入侵爪哇時,以其地多木,「於其地造舟」

  「有病卒百餘人不能去者,遂留山中(即島上之意)。今唐人與番人叢雜而居之。」想系親自所見。不論假裡馬答與勾欄山,皆服用「巫侖布」(有人考證,巫侖為中爪哇的Prambanan之簡譯)和閱婆布。群島各地服用巫侖布和閣婆布者不少。足見當時爪哇紡織業有相當發展,其紡織之布有如稻穀一樣為當時重要出口貿易品之一。

  學泥,即《爪哇史頌》的Brunei或Bruteng,《明史》亦有著錄。《明史》卷三二五灃泥傳稱:「其國素屬閣婆」,大約是在辛加沙里王朝末期即已為克爾塔納加臘王所征服。《諸蕃志》蘇.吉丹條載闊婆屬國有丹戎武羅,或系概稱其地。而在麻喏巴歇時代則似專指沙撈越這一地區,即今日汶萊所有的原領地。1370年,明朝曾「命御史張敬之、福建行省都事沈秩往使。自泉州航海,閱半年(?)抵閣婆,又逾月至其國。」當時的國王是馬合漠沙,好象已是一個伊斯蘭教徒的名字。對中國使節似不甚為禮。因為這個國家自1082年其王錫禮馬諾同中國通好以來,已有三百多年不通往來了。(如果它是宋時的淳泥的繼續的話)而當時國王又辭以遭蘇祿侵略,所耗殆盡,請三年以後再「入貢」。但中國使者既誘又脅,始「遣使奉表箋,貢鶴頂、生玳瑁、孔雀、梅花大片龍腦、米龍腦、西洋布(系指群島上所出產的布,當時以該區域為西洋)降真諸香,」同敬之等一同來中國。1405年其王遣使麻那惹加那來中國。1408年8月,國王率妃及弟妹子女陪臣泛海來中國。這次明朝皇帝給以非常隆重的接待。但不幸國王於10月問卒於行館。「帝哀悼,輟朝三日,遺官致祭,膊以繒帛。東宮親王皆遣祭,有司具棺椰、明器,葬之安德門外石子崗 (在南京),樹碑神道。又建祠墓側,有司春秋祀以少牢。」又其子遐旺上言,稱其國歲供爪哇片腦四十斤希望告知爪畦罷歲供。自此後,洋泥似已脫離麻喏巴歇,屢通好中國。但就其與爪哇關係而言,儀止供片腦四十斤,似亦極為微薄。或以其地居加里曼丹之北,頗有鞭長莫及之慨。據《島夷志略》載稱:其地「崇奉佛像唯嚴。尤敬愛唐人,醉也則扶之以歸歇處。」「有酋長,仍選其國能算者一人掌文簿,計其出納,收稅,無纖毫之差焉。」「地產降真、黃蠟、玳瑁、梅花片腦。」片腦為各地之上品。

  都督岸,即西杜,據《島夷志略》載:「自海腰平原,津通淡港。土薄地肥,宜種穀,廣栽薯芋」。「民間每以王月三日,長幼焚香拜天,以酒性祭山神之後,長幼皆羅拜於庭,名為慶節序」。看來這一屬地尚墨守原始信仰,而很少印度化的宗教迷信。有酋長,地產片腦等,與淳泥咯同。

  《爪哇史頌》所著錄之沙布庫或沙瓦庫在加里曼丹之東南角的海中拉烏特島之東北,為一小島。《諸蕃志》著錄有「沙華公國」,或系其地。據稱:共國人「多出大海劫奪,得人縛而賣之閱婆」。麻喏巴歇占有其地,也許是把它作為遏制海盜的海軍基地。又有袞尼爾島,在拉烏特島的南面,亦為麻落巴歇屬地之一。或同樣為海軍基地,與沙瓦庫約互為犄角。《諸蕃志》又云:「又東南有野島,蠻賊居之,號麻羅奴。商船飄至其國,群起擒人,以巨竹夾燒而食之。其賊首鑽齒,皆以黃金裝飾,取人腦蓋為飲食器。其島愈深,其賊愈甚。」趙汝適得之傳聞,筆之於書,未必能如汪大淵之親臨其境之確。有人以為這麻羅奴,即《爪哇史頌》著錄之馬拉瑙,地非野島,更不在東南,有人認為在西北沙撈越之拉讓河三角洲。為達雅克部落之默拉瑙族所居。言其風習,亦有獵首之亭。果如此,則馬拉瑙不應是棉蘭老,而麻喏巴歇向北發展,儀止於蘇祿群島了。

  (三)關於馬來半島地區《爪哇史頌》志麻喏巴歇之在馬來半島領地凡十六。而《島夷志略》所著錄,有戎(約為今日之春蓬,三世紀時之頓遜,七世紀時之簡羅)、淡邈(為緬境內之Tavoy),單馬令、彭坑、吉蘭丹、丁家奴、龍牙犀角(皆見《爪哇史頌》、東沖古剌(即今日之宋卡)、蘇洛鬲(或為《爪哇史頌》之吉打)、龍牙門(《爪哇史頌》之單馬錫)、龍牙菩提(或即為吉打之西海中之凌家衛)。上述不少屬地和屬國,在十世紀至十三世紀末皆為三佛齊屬國。《諸蕃志》之蓬豐,即彭坑,今日之彭亨。登牙儂,即丁家奴。凌牙斯加,即龍牙犀角。還有吉蘭丹。佛羅安,有人擬之於今日的巴生,即《爪哇史頌》中的Klang,並包括Sang Hyang Muar,但未必可靠。日羅亭,或在吉打一帶。《爪哇史頌》之沙旺(Saiwang),即為西芒人(Semang)主要居住地,也在其附近。單馬令《爪哇史頌》為納果爾。加羅布即今日斜仔,或為《島夷志略》之羅衛,唐時稱羅越的。於此可見麻喏巴歇已統括三佛齊屬地而有之。並且還加上龍運(Dungun),烏戎梅迪尼、單馬錫、熱勒(即北大年)、坎查普、尼蘭,所占領之地是更多,也散布得更廣了。

  就《島夷志略》所記的各屬國和屬地的當時社會情況來看,印度文化的遺習已不見什麼影子,只有丁家廬有「刻木為神,殺人血和酒祭之」以禳水旱疫癘之習。這或者寫大乘教密宗的Bhaiwara教有關,這個教派是在蘇門答臘的帕當拉瓦斯佛教聖地中所盛行的。相反,許多地方已不行火葬,而有行水葬的;居民大都愛以紅布纏頭,有如當時菲律賓群島的各小島所流行的。這一切都表明一點:自三佛齊帝國滅亡以後,各屬國的部落都按照自己民族生活及風習而發展起來了。但馬來半島地處東西交通的樞紐,在交通手段日臻完善和發達的時期,幾乎每一灣口都可作為停泊所和貿易的中繼站,這樣,就使那些部族組成的小國,較之前一時期也更多了。在《島夷志略》作者遊歷南海時候,爪哇勢力顯然早己伸入,暹國入侵單馬錫,以聞爪哇使至而逃遁,即一明證。半島上不少國家都愛用巫侖布和閣婆布,也有愛用占城布的:看來好象在當時馬來半島各國的布市場上爪哇布和占域布是占重要地位的。而由於爪哇的勢力在蘇門答臘有更大的發展,這也自然而然地又得以控制馬來半島。在那裡征服了許多屬國。

  我們知道在馬來半島北部今日的六坤地方,在十二世紀末已被名為單馬令國,它是三佛齊的重鎮之一。三佛齊王或者還以其地為入侵錫蘭的根據地或前進基地,已如前述。十四世紀中馬來半島北部已遭到從北面而來的遙國的掠奪。《元史》本記載稱元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有遣使「詔諭濕國,勿與麻里予兒相仇殺。」這說明當此之前,遙國已掠奪和侵入了單馬令國,因其地為三佛齊屬國,故亦稱麻里予兒。這一侵入使在單馬令的大批末羅遊人或六坤的土著向南遷移而至關丹一帶。於是有了單馬令角或單馬令河之名出現。但暹國人並不停止掠奪,到1394年還在不斷掠奪,直到爪哇勢力伸入馬來半島,單馬令故地[六坤·《爪哇史頌》有六坤(Nagor)屬國,但沒有單馬令〕為爪哇所占領,而遇國向南侵掠之勢才暫時停止。故於1395年,遙王拉馬迪瓦塔創建阿瑜陀耶城於湄南河中部,以鞏固其內部。爪哇軍隊勢力伸入於馬來半島北部,大概就在這些年間。

  在1394年以前汪大淵所見的丹馬令是個有酋長的獨立小國。「山平亘,田多,食栗有餘,新收者復留以待陳。」是個相當豐裕的國家。「俗節儉,氣候溫和,男女椎髻,衣白衣衫,系青布縵。定婚用緞錦、白錫若干塊。」「有酋長。產上等白錫、米腦(或系片腦之誤)、龜簡、鶴頂、降真香及黃熟香頭。貿易之貨,用甘理布、紅布、青白花碗、鼓之屬。」既然氣候較為溫和,而文產白錫,則其地似在六坤為是,即《爪哇史頌》所著錄之Nagor。順此而下,為丁家奴,在「三角嶼對境港」,正是今日之丁家奴。《諸蕃志》稱曾是三佛齊屬國之一。但,據《島夷志略》稱那裡是「山高曠,田中下」,人民僅能自足。「風俗尚怪」「刻木為神,殺人血和酒祭之。每水早疫癘,禱之立應,及婚姻病喪,則卜其吉凶,亦驗。」這種風習或受佛教密宗影響。據稱當時爪哇的八節那澗(即八節澗,在泗水區內,也是「一歲之間,三月內,民戶采生以祭鬼酬願,信不生災害。」丁家廬居民愛穿綠頡布短衫;系遮里絹(或即越里布,越里為占城之一屬地)。故貿易之貨有占城布。其地「酋長主事貪禁,勤儉守土。」《爪哇史頌》也著錄丁家奴,為麻喏巴歇屬國之一。

  吉蘭丹也為麻喏巴歇屬國之一。據《諸蕃志》載,在1225年前後為三佛齊屬國之一。《島夷志略》稱其地「地勢博大,山瘠而田少,夏熱而倍收。」「風俗尚禮」「每遇四時節序、生辰、婚嫁之類,衣紅布長衫為慶。」民間還有以「織木棉為業」的,除一般出產外,又「出花錫」,「貨用塘頭市布、占城布、青盤、花碗、紅綠悄珠、琴、阮、鼓、板之屬」。看來,較之丁家廬更為富裕。

  但麻塔巴歇之在馬來半島是以彭築為重要據點的。《島夷志略》稱其地「田沃、谷稍登」似不如單馬令。但或因當時已為一重要貿易港口,居民生活更為豐裕。「富貴女頂帶金圈數四,常人以五色熵珠為圈以束之。凡講婚姻,互造換白銀五錢重為準。」「有酋長」,地產黃熟香頭等外,亦產花錫。貿易之貨「用諸色絹、閣婆布、銅鐵器、漆磁器、鼓、板之屬。」

  《爪哇史頌》著錄有熱勒。唐時義淨著錄之狼牙修或在此地,隋時有赤土國興起,領地包括東西兩岸,可能已包括今日之宋卡與吉打(義淨稱羯茶)。宋時,有佛羅安國,其地或在吉打與霹靂之間。《諸蕃志》稱佛羅安有「飛來佛二尊,一有六臂,一有四臂」。《嶺外代答》稱其地有聖佛,「三佛齊國王再歲一燒香」,而在解靂的堅打地區則正發現了三佛齊的銅佛像。《爪畦史頌》沒有著錄佛羅安,僅著錄熱勒、克朗、雪蘭莪和吉達。《島夷志略》則著錄東沖古刺(即宋卡)與北大年相鄰該的蘇洛鬲。蘇洛高有人考證即為吉打,其地曾有國名Srokam,見之於《吉打紀年》(Marong Mahavamsa)。東沖古刺,據《島夷志略》稱:「戮解豐林,下臨淡港,外蝶為之限界。田美谷秀」「風俗輕剽。男女斷髮,紅手帕纏頭,穿黃綿布短衫,系越里(占城屬國之一)布。凡有人喪亡者,不焚化,聚其骨撇於海中」,實行水葬。其民「不善煮海為鹽」,鹽為貿易之貨的一種。但「有酋長」,地產沙金」及其他香料等。而蘇洛鬲國,如果確在吉打,則當時已遠不如義淨時期的羯茶,為去印度必經的港口,也更不如十世紀前後之簡羅婆羅為阿拉伯商人必至之地,當時的簡羅婆羅(即吉打)與阿拉伯的阿曼直接通航。《島夷志略》所謂「洛山如關,並溪如帶」,其地形與吉打略同。又稱「田瘠谷少」,「風俗勇悍」,居民以「汲井水澆頭」治「熱症」。居民愛用「巫侖布」。看來,其地並不富饒。

  《爪哇史頌》和《島夷志略》均著有龍牙犀角。不少人認為宋以後的龍牙犀角在半島西海岸之吉打,而不復在東海岸之北大年或宋卡了。《島夷志略》之蘇洛鬲有人認為並非在吉打,而為今日之雪蘭莪。《爪哇史頌》所著錄克朗,即系其地。龍牙軍角據《島夷志略》稱,「峰頂內平而外聳,民環居之,如蟻附坡,厥田下等。」「俗厚。男女椎髻,齒白,系麻逸(棉蘭老)布。俗以結親為重。親戚之長者,一日不見面,必攜酒持物以問勞之。

  為長夜之飲,不見其醉。」「有酋長。地產沉香,冠於諸番,次鶴頂、降真、蜜糖、黃熟香頭。」較之蘇洛離似更半裕,但已不見印度化的風習了。從歷史觀點來看,龍牙犀角更可能是在吉打。據稱,在吉打確實有一村落名龍牙軍角。

  《爪哇史頌》之單馬錫,亦即《島夷志略》之龍牙門。《島夷志略》稱「門以單馬錫番兩山,相交若龍牙狀,中有水道以間之。」實即指單馬錫。《島夷志略》云:「回船之際,至吉利門,舶人須駕箭棚,張布幕利器械以防之,賊舟二、三百隻必然來迎,敵數日。若僥倖順風,或不遇之。否則人為所戴,貨為所有,則人死系乎頃刻之間也。」吉利門即為鄰近新加坡的吉利門群島之一小島。單馬錫之建國,即在1275年辛加沙里克爾塔納加臘用兵於末羅游之後。據《馬來紀年》稱,新加坡國王乃來自巨港,顯年代差次混亂,但可以肯定。克爾塔納加臘用兵於蘇門答臘,不僅占有巨港,而且還在1286年征服末羅游,即奪取了三佛齊的政治中心-—占碑。當時的末羅遊人和學淋邦人,逃至新加坡一帶者日眾。即如柔佛南海岸有一馬來由河,彭亨河上又有馬來由村;可能都是當時占碑國內居民逃避戰禍而移居於那些地方的。而三佛齊的巨港王族或貴族及其家屬因而逃亡至新加坡建立了單馬錫王國,也是很有可能的。《島夷志略》所謂:「昔酋長掘地而得玉冠。歲之始,見月為正初,酋長藏冠披服受賀,今亦遞相傳授。」與《諸蕃志》稱三佛齊王「有百寶金冠甚重,每大朝會,惟王能冠之,他人莫勝也。傳禪,則集諸子以冠授之,能勝之者則嗣。」其禮儀有相同處。在1404年前後,新加坡王已移至馬六甲,建立馬六甲王國。1408年中國使者吳賓、鄭和至其國,馬六甲以「舊港有為爪哇侵據者,滿剌加國王矯朝命索之。」

  (《明史》)事實上正是要索回他,們本來是屬於這一王族的故地,不過借用中國皇帝之命令而已。所有這一切大體上都可肯定:新加坡的建國者為三佛齊王族之後裔。

  克爾塔納加臘之遠征蘇門答臘雖開始於1275年,但征服末羅游則在1286年,而遠征軍的返回爪哇則又在1295年末,在這期間,巨港之被掠奪和占領,王族逃散而到新加坡是十分可能的。據《馬來紀年》稱,日港王子桑·尼拉·烏塔馬(Sang Nila Ut-amà)入贅於朋丹,久居生厭,想出外開拓疆土。他帶了隨從坐船去單馬錫,在口外遇風暴,幾遭沒頂,幸拋下王冠,才得平安。上岸後,看見一頭野獸,全身赤色,黑頭,白胸,比一頭公山羊稍大,疾馳面過。據說,這是獅子,乃祥瑞之兆。在此建國,就名之為辛加普臘(Singapura),即獅城。新加坡為近時的譯名。燙·尼拉·烏塔馬之後為室利·威克臘馬·威臘(SriWikrama Wira);空利·臘馬·威克臘馬(Sri Rama Wikra-ma);室利·摩訶羅閣(Sri Maharaja),至第五世為伊斯坎達爾·沙(Iskandar Shah)。這時爪哇的麻喏巴歇正是最強盛之世,由哈延·武祿統治著。爪哇的遠征軍侵入新加坡,把它殺得屍橫遍野,血流如渠。相傳新加坡一片紅土,即為這次戰爭流血所染成。當時坎寧山鬼哭神號,所以又名之曰禁山。這些傳說,雖未必可信,但麻喏巴歇之侵入得勝後,曾立碑誌功,卻是事實。新加坡開港時於坎寧山上曾掘得麻喏巴歇士兵所佩之手鐲、指環及飾物。而於新加坡河口也曾獲一石碑碎片,但已無法辨認其內容。其征服的年代雖不可考,但以伊斯坎達爾·沙出走的時期而論,大概在十四世紀末葉。《爪哇史頌》著錄麻喏巴歇的屬國有單馬錫,在1349年之前,因這一年邋人聞爪哇使節至即遁去,可見它早已成為麻喏巴歇的屬國。而至十四世紀末爪畦可能因它有背叛之意,再行征討的。歷史是無情的,新加坡國王伊斯坎達爾·沙被逐後,逃至麻坡,之後又至滿剌加,建立一新王國。而這個新王阻的建立,不僅削弱了麻喏巴歇在馬來半島的勢力,而且成為十五世紀一個最強盛的國家,幾乎壟斷了當時海上的貿易,對麻喏巴歇後來的削弱和衰落也起了一定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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