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聞裕問:「那個姓於的女生是怎麼回事?」
紀安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聞裕神情自然地說:「等你的時候,馬哥跟我說的。說是咱們學校的女生?你們班的嗎?」
「不是。」紀安寧說,「是欣雨的老鄉。她本來想讓我幫她介紹到NL去做兼職,我拒絕了。她又聽說我做平面模特賺到錢了,又想讓我幫她介紹這個。我讓欣雨告訴她這個是在網站自助應聘的,她打聽了火翼的名字,直接給馬哥他們的郵箱發了自薦信,說是我推薦的。」
「沒事,我已經跟馬哥說了,我沒推薦過她。」紀安寧說。
聞裕認真地聽紀安寧講述事情的過程,其實馬哥在第一時間就給他匯報了,但再聽紀安寧講一遍,聽到她並不包子,該拒絕的時候知道拒絕,還是感到挺開心的。
在聞裕的心裡,紀安寧是他的人。
這個「他的人」的含義,內涵了歸他所有,也受他保護。
聞裕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對他來說,任何人,欺負紀安寧不行,詆毀紀安寧不行。
利用紀安寧,也不行。
但紀安寧心裡拎得清,也懂得拒絕,聞裕心情就很好,沒生出什麼戾氣。
他看了於霞的照片,這個女生他不曾見過。紀安寧叫他不用管,他點頭答應了,讓她自己去處理。
飯桌上,殷勤體貼地給她布菜。
酒精是奇妙的東西。一點點,不會很醉,卻會說出平時不會說的話,做出平時不會做的事。
紀安寧在車裡和聞裕唇舌絞纏,不知道自己是在奪取,還是在被奪取。
聞裕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面。火熱的掌心,因為健身而有些粗糲,在寸寸嬌嫩的月幾月夫上滑過,揉搓。
那感覺真是舒服。但一種飢餓被緩解,卻又生出了更深層次的渴望。
紀安寧顫慄。喉嚨中忍不住發出了讓聞裕更加血脈賁張的聲音。
聞裕被繃得都疼了。
但車子雖然高大,終究不是適合施展的空間。何況他早看出來紀安寧沒有經驗,她的第一次也不該發生在這麼隨意的地方。
「去我那兒吧。」聞裕咬著紀安寧的耳朵說。
沉迷在身體的舒緩與快感中的紀安寧倏地清醒過來,理智重新上線。
「我、我得回家……」她試圖拽出聞裕的手。聲音喑啞,呼吸猶自還凌亂,在幽昏中異樣地誘人。
聞裕知道紀安寧又想逃。他忍了太久了,今天怎麼都不想輕易放過她。
「不行。」他悍然拒絕,咬住了紀安寧的耳廓,舌尖伸了進去。
紀安寧的身體都顫了:「聞裕!」
聞裕手指靈巧地解開皮帶,拉開了拉鏈,釋放出已經發疼的自己,拉著紀安寧的手往那裡按。
紀安寧靠在聞裕肩頭髮出一聲低低的驚叫,慌亂地閉上眼睛,握緊了拳頭不肯放開,和聞裕較著勁。
聞裕呼吸粗重,在她耳邊軟語求她:「安寧,紀安寧……」
安寧……
紀安寧……
深夜的牢房裡,等待死亡降臨的年輕男人念著她的名字,自瀆。
紀安寧睫毛微顫,睜開了眼。
她想起了那摸不到的臉,觸不到的唇。她想起了自己飄在半空中,捂臉啜泣時的悲傷。
聞裕緊緊攥著紀安寧的手腕,讓她掙脫不了。但他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紀安寧的手腕忽然卸了力,變得輕飄飄起來。
聞裕摸到了她的手。紀安寧的手放開了拳頭,軟軟的張開了。
聞裕大喜,把她的手按了下去。
紀安寧臉埋在聞裕肩頭,覺得手中滾燙。她不敢看,囁嚅:「我、我不會……」
「沒事,寶貝兒~」聞裕咬她耳朵,「我教你!」
周六是許多人在外面盡情浪的日子。
會所的包廂里,馮金海翹著腿問李赫:「聞裕還來不來?」
「來。」李赫剛掛了聞裕的電話,「剛送完他女朋友回家,在路上了。」
馮金海笑罵:「這小子,重色輕友!等他來了看我不罰他酒!」
又說:「他這女朋友也太乖了吧,天天悶在家裡不出來?」
李赫說:「還小呢,才大一。」年長一些,就寬容一些,見的各色女人多了,對紀安寧這種一看就是乖女孩的,更是格外優容。
馮金海突然反應過來!
「等一下?他把他女朋友送回家了?」他震驚。
晚餐的時候還在朋友圈曬圖秀恩愛呢,接下來難道不該是**一刻值千金?
聞裕那小子什麼時候變成良家婦男貞操衛士了?居然把人送回家去了?
李赫咬著煙笑。
「小裕啊……」他悠悠地說,「這次栽了。」
聞裕趕過來,一進門就被馮金海按在了沙發上。
他相當光棍:「ok,ok,我自罰三杯!」
馮金海看他識趣,才放過了他,調侃:「我看你發那朋友圈,滿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嘖嘖!」還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目光尤其在他兩腿之間盤桓了一陣,總疑心他是不是生了什麼難言之隱。
「艹!」聞裕抬腳踹他。
玩玩鬧鬧一會兒,李赫和馮金海就觀察著聞裕今天不太對勁。
他端著杯子,一條手臂搭在沙發背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饜足又放鬆的狀態。如果睜大眼睛仔細看,還能看出來那眉梢眼角,還殘存著幾分春意。
這他媽……絕逼是男人的賢者時間,事後狀態!
李赫和馮金海一對眼神,一使眼色,一左一右坐在了聞裕旁邊,把他夾在中間。
聞裕:「……」這兩個傢伙是怎麼回事?突然上演斷背山嗎?
「起開點,起開點,這麼大房間呢,擠什麼!」他左推右擋。
「你小子,別裝。」李赫夾著煙笑,「老實交代,今天幹嗎了?一臉春色!」
馮金海也擠眉弄眼:「說,是不是本壘了?」
「放屁!」事關紀安寧,聞裕本能地維護她,「別瞎說。」
「居然敢對哥哥們不敬!」馮金海上來就要弄他。
聞裕仗著練過,反制了他。
「哎喲喲喲喲!李赫,快搞死他!」馮金海痛叫。
李赫樂得隔山觀虎鬥,嘴上答應著,屁股不挪窩。
聞裕笑罵:「搞你!」放開了馮金海,站起來要走。
馮金海大喊:「幹嘛去?」
聞裕:「洗手間!」
誰知道推開洗手間的門,錢昊然正壁咚了孫雅嫻,吻得正動情呢。
兩個人根本沒發現聞裕推開門了。
聞裕:「……」
無奈翻個白眼,關上門,推開包廂的大門,去上外面的洗手間了。
趙辰這天晚上也跟朋友來這裡玩。
在停車場一下車,就看見一輛全球限量版的超跑。雖然這個停車場豪車雲集,這輛超跑還是特別顯眼。
趙辰忍不住「Wow~」了一聲。
他的一個朋友忽然「咦」了一聲,說:「這是我表哥的車。」
旁人問:「你哪個表哥?」
又有人說:「看這車,還能是哪個,李家的那位太子爺啊。」
「是啊。」趙辰的朋友說,「我這表哥愛車出了名啊,這還不是他最喜歡的車。他最喜歡的是他那輛邁巴赫的跑車。」
有人驚異:「邁巴赫……有跑車?」
那輛車在圈子裡太有名,趙辰也聽說過,立刻接口說:「私人定製的啊,笨蛋!1600萬呢!」
幾人一邊走,一邊發出艷羨之聲。
坐電梯上了樓,有領班領他們去了訂好的包廂。趙辰的朋友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忽然抬頭說:「我表哥也在這一層,我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趙辰也是會鑽營的人,眼珠一轉,說:「我陪你去。」
聞裕上完洗手間,洗了手,在鏡子前面左照照,右照照。心說自己這模樣也沒什麼特別啊,怎麼這幫傢伙眼睛這麼利,居然看出來了。
雖然今天沒上全壘,但聞裕著實是憋了太久,乍一紓解,整個人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只是他自己看不出來而已。
還沒走回包廂,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李赫站在包廂門口,正和兩個人說著話。其中一個看起來眼熟,聞裕不由凝目。
他走過去,那兩個人已經轉身離開。聞裕問:「誰呀?」
「我一個遠房表弟,過來打個招呼。」李赫說。另一個則是過來蹭臉熟的。
原來是李赫的表弟,怎麼跟趙辰在一起廝混。
聞裕正想著,李赫接著說:「剛從榆市過來,以後就在這邊待著了,他朋友給他接風。」
聞裕腳步頓住,重複了一遍:「榆市?」
李赫詫異轉頭,問:「怎麼了?」
聞裕表情莫測。
包廂里,錢昊然和孫雅嫻早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看見聞裕,錢昊然起身朝他走去。
孫雅嫻現在從頭到腳都鳥槍換炮了,很有幾分樣子,也頗能帶得出去了。她投過去一瞥,她一直有點怕聞裕,見聞裕根本沒注意她,便收回了目光。在這裡,她的身份就只是錢昊然的女朋友,和聞裕的同學情約等於零。
錢昊然和聞裕走到門口去說話。
「怎麼樣了?我給你找的那人。」錢昊然問。
「還沒回來呢。」聞裕說。
錢昊然也不問聞裕是要查什麼,只跟他保證:「從我外公家那邊找的,能力絕對沒問題。」
聞裕勾著他肩膀說:「謝了。」
聞裕等的人在十二月的第二周回來了。
那人給了聞裕一個牛皮文件袋。聞裕打開抽出來一看,就薄薄幾頁紙,挑挑眉:「這麼點?」
「就這麼點兒。」那人強調說,「她非常簡單。」
聞裕抖了抖那幾張紙,凝目細看。
紀安寧的生平都濃縮在這幾張紙上了。
「她小的時候家境還不錯,除了母親去世早。父親忙,她一直是在外婆身邊長大的。」那人說,「她父親紀泰和原本生意做的也還不錯,後來錯信了朋友,投資了一個項目,結果把自己坑進去了。他自己的資產都填進去了,遠遠不夠,就打起了老太太的主意。哄著老太太賣掉了房子,卷著放款跑了。女兒也不要了。」
這種情況其實很好理解。賣房子的錢若是用來填債,未必填得滿。自己卷跑了,卻是他日東山再起的資本。
只是岳母也就罷了,親生女兒也不要了,心也夠狠的。
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剛上初中的小姑娘,沒了房子,面對著一群逼債的債主,艱難可想而知。
聞裕很想罵娘。
後面對紀安寧後來的生活略作了概括,大致就是老太太帶著她如何謀生,兩個人失去了房子,搬到哪裡,過怎麼樣的生活。沒有什麼描述性的內容,完全是客觀陳述。
然後就是紀安寧在學校里的情況。
「一點查不出來嗎?」聞裕看了完了之後問。
「不是查不出來。」那人看聞裕皺眉,為自己分辯,「是您想知道的情況,很可能不存在。她的學校是個重點,校風很嚴格,沒聽說發生過霸凌事件。走訪過她的一些同學,也都只說那時候都忙著學習,包括她也不例外。她的高中生活非常簡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至少沒有發生在學校里。」
但紀安寧不會騙她。她偶爾泄露往事的時候,眸子裡閃過的神色更不會騙人。
她一定是經歷過什麼。
聞裕握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決定切換到另一個方向調查。
「你給我查一下另外一個人。」他說,「他叫趙辰,盛騰製藥的少東,現在在華大讀大二。但他從前曾經在榆市待過。邢……」
那人一邊拿著筆在本子上做記錄,一邊說:「叫我老邢就行。」
聞裕點點頭,說:「老邢,你著重查查,趙辰在榆市的時候,跟紀安寧有什麼交集。」
他不追究前一件案子沒有查出什麼有用信息,老邢鬆了一口氣,鄭重點頭:「好的,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