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話，白清菀抬起頭來看著清歡。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和離。如果我以死相逼的話，難道父親還能不同意嗎？」
現在白清菀滿心滿眼的就想著和離的事情。
清歡無奈的一笑，說道：「你只知道跟李延修和離，可和離之後你要怎麼辦？雖然本朝有和離再嫁的事，可是像一般官宦人家和離的女子，根本就沒有在嫁的機會，會直接被送到家廟裡邊，常伴青燈古佛一輩子，你覺得你受得了那樣的生活嗎？」
一輩子吃齋念佛，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不能戴好看的首飾，甚至可能還得自己勞動。
白清菀只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不可能吧？」
她的目光轉向了白氏。
白氏垂著眸點了點頭。
「你姐姐說的沒錯，一旦你和離的話，最有可能就是被送到廟裡邊當尼姑，那樣清苦的日子你肯定是受不了的。」
白清菀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什麼？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和離之後我再嫁怎麼了？憑什麼把我送去廟裡。」
從前白氏只知道教白清菀嫡女的風頭，如何奪得父親的關心。
有些小事根本就沒有交她。
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會和離，所以就沒說。
上輩子榮國府混亂的如同一灘髒水一樣。
白清菀每天都陷在榮國府那爛攤子裡邊，根本就沒有機會結識到其他人，京城裡有名有臉的人家都不喜歡跟榮國府來了，所以她也沒見過多少人。
活了兩輩子，心智還如同像小孩一樣。清歡都無語的很。
「我們白家是書香門第，父親最在乎名聲了，他怎麼可能會讓你和離之後再嫁給別的人呢。你還是別做那些夢了，清醒一點。與其一直想著和離，還不如想著怎麼把李家攥在手裡呢。」
把李家攥在手裡……
白清菀的思緒有些飄遠了。
她依稀記得上輩子白清歡嫁給了李延修之後。日子好像過得挺平靜，也沒聽她說起過什麼。
不過後來她偶然間聽說李家多了一個平妻，恐怕那個平妻就是苗月吧。
她現在恨不得回到過去。去看看當時的白清歡是怎麼對待苗月的。
「把李家攥在手裡，我該怎麼攥？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那個苗月曾經跟李延修是未婚夫妻，李家的人又要抬她做平妻，你會怎麼處理？」
雖然白清歡不像自己會重獲一生，可是人依舊是這個人，遇到這個問題肯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所以她很期待清歡的回答。
清歡淡淡的一笑，指尖輕輕的在茶杯裡邊沾了一些茶水。
然後順著茶漬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字。
『送』
白清菀和白氏不明白的看著清歡寫下的那個字。
「送什麼？你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送他們祝福不成！這怎麼可能呢？我現在都恨不得扒了苗月的皮，怎麼可能會送給他們祝福。」
別人說是苗月了，她現在連李延修都想宰了。
白清菀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不知是不是太氣了，突然覺得雙眼發暈，手扶著腦袋，身子一軟，就像一旁倒去，白氏趕緊扶住了她。
神色著急的看著她。
「清菀！清菀！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娘呀。清歡，求你能不能先給她請個大夫？」
白氏的目光中充滿了祈求。
清歡向流雨看去，流雨連忙走上來，手就抓起了白清菀的胳膊給她把著脈。
不消片刻就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白清菀的胳膊。
「回夫人的話，這位夫人是有喜了，已經懷有身孕一個月有餘。」
白清菀和白氏聽見這話皆是一愣。
一個目光中帶著喜悅，而另一個則是滿眼的憂愁。
白氏激動的抱著白清菀。
「清菀，你聽見了沒有？你有喜了，你要當娘了。」
白清菀哽咽了一聲流下淚來。
「娘，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我跟李延修鬧到這種地步，肯定會受不少氣的，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爹不疼。」
她現在算是看清了，李延修娶自己完全就是為了白家。
而且現在又多了一個苗月。
她的孩子怎麼可能得到父親的關愛啊。
說著白清菀又是一副傷神的樣子。
清歡實在是看不慣她這副樣子了，手直接就拍在桌子上。
「白清菀，你能不能有點志氣，孩子不過就是沒了爹的疼愛，這不是還有你這個當娘的嗎？還有父親母親的關心，還有我這個大姨呢。少了他一個李延修又不礙什麼事兒，你哭什麼，孕中多思，對孩子不好，少哭。」
清歡這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還真的嚇停了白清菀的眼淚。
她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看著清歡。
清歡繼續說道：「不過就是個男人，他現在還得靠著白家呢，不可能對你太過於冷淡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至於苗月，既然死皮賴臉的賴在李家，就得做好當妾的準備，這妾也分很多種的。」
當妾也有當妾的規矩。
這賤妾良妾貴妾自然是有不同的。
上輩子自己之所以會讓苗月成了平妻，不過就是想和李家和平共處，那個時候自己正好懷孕了，不宜爭吵太多，白家當時也靠不住，就只能隨著他們的願。
反正她也是不喜歡李延修的，當妾和當平妻也沒什麼區別。
可這輩子就不一樣了，自己的深仇大恨還得從他們身上一一的討過來呢，這一輩子平妻是別想的，最多就是個賤妾。
「苗月不是眼巴巴的想要給李延修當妾嗎？你就給她送到李延修修的床上。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只有讓她成為最低賤的賤妾，她才知道有些事打在自己身上有多疼。賤妾是得要賣身契的，比那丫鬟婆子也就好那麼一點。到時候你把賣身契捏在手裡，你要打要罵還不是隨你的高興，記住，一定要捉姦在床，只有你站在有理的一方才能將苗月打成賤妾，懂了嗎？」
這一招真的是夠狠的。
白氏跟白清菀兩人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