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一晚上沒睡的蘇杭,掐著點起來,換好衣服出了房門,小心的往二樓看去。每天的這個時候,沈溪會下樓和自己一起去晨跑的。
「先生,早。」張嫂拿著一個盆裝著給初五的早餐從廚房出來。
「咳,早。」蘇杭立刻站直身體一本正經的回道。
等張嫂出了客廳的門,蘇杭又繼續往二樓張望,一雙眼睛盯著樓梯口不動彈,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就是不捨得收回來。
張嫂在外面等初五吃完,前後大概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拿著盆子回來的時候見自家先生還在原地站著,似乎連姿勢都沒能變一個,於是疑惑道:「先生今天不去晨跑嗎?」
「去,這就去。」蘇杭說著就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沒忍住還是回頭瞅了一眼,可惜依舊是什麼都沒看見,蘇杭無奈,只能一個人落寞的出門跑步。
蘇杭往常的跑步路線是出門左拐,往山上跑去銀杏小道,但是今天他改了方向,出門直接右轉,往山下跑去。蘇杭記得,從這裡往前一段距離,有一個花店。
蘇杭帶著初五,一人一狗興奮的往山下跑去,跑了二十分鐘又找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了那家花店,可惜去的太早花店沒開門。蘇杭見花店的玻璃門上寫著店主的電話號碼,幾乎是不帶猶豫的就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的,聽聲音年紀不大,語氣里滿是對吵醒的不耐。
「誰啊,一大早的,讓不讓人睡了?」
「……」蘇杭頓了一秒之後說道,「我需要一束玫瑰花。」
最後,蘇杭用三倍的價錢買到了一束隔夜的玫瑰花,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平常這個時候兩人都已經在吃早飯了,蘇杭怕沈溪等他,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的士傅見一人一狗上車也就算了,對方一報地址,不就轉個彎爬個坡的距離嗎?
「師傅,麻煩您快點,我媳婦等我回去吃飯呢。」蘇杭催促道(沈溪:但是你為什麼要加後面那句??)。
「汪!」初五也跟著叫了一聲。
被強行秀了一臉的師傅鬱悶的調轉車頭,用了不到五分鐘把人送到了別墅口,臨走的時候搖了搖頭感嘆道:「現在的有錢人,是不是沒車都不會走路了。」
蘇杭看了看手裡捧著的包裝精美的玫瑰花,想著一會見到沈溪,一定要道歉,雖然自己想了一晚上也沒弄明白到底自己錯哪了,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先生回來了。」正在擺放碗筷的張嫂抬頭就看見了捧著一束玫瑰花的蘇杭,笑道,「先生一早買花給太太驚喜呢。」
「咳……太太起了嗎?」蘇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太太出門了。」張嫂回答道。
「出門了??」蘇杭不可置信。
「嗯,也就跟先生您前後腳的事情,說是去找雲小姐了,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張嫂說著走到蘇杭身邊,「先生把花給我吧,我幫您插起來,等晚上太太回來也是能看見的。」
蘇杭愣愣的把手裡的花給了張嫂,滿心歡喜化作了泡影,失落的愣在原地。
張嫂找了個花瓶把花插好,回到客廳見蘇杭還在餐桌前發愣,忍不住說道:「先生吃早餐吧,一會該涼了。」
蘇杭仿佛才回過神來,他掃了一眼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餐全無胃口:「不吃了,上班要遲到了。」
說完蘇杭就回了房間,沖完澡,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臨出門的時候張嫂拿著一個飯盒急急忙忙的追了出來,趕在車子發動前遞給了蘇杭,說道:「先生,我給您打包了一點稀飯和包子,不忙的時候吃兩口。」
「謝謝。」蘇杭接過保溫盒,隨手放在了副駕駛座上,那架勢顯然就沒什麼心思吃。
送完早餐,張嫂回了屋,把餐桌收拾收拾好就又忙別的去了,忙了一上午才恍然想起一事來,她把手裡的抹布一扔喊道:「哎呀,忘記跟先生說,打包早餐的事情是太太吩咐的了。」
原來早上的時候,沈溪早就醒了,不過她還在彆扭,不想搭理蘇杭,雖然她知道這個鍋現在的蘇杭背著有些冤,但是他不背也沒人能背了。一直等到蘇杭出門跑步去了,沈溪才下的樓,想趁著他不在,先出門去。只是走到門口,想到男人一定要自己陪著才吃早餐的習慣,沈溪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住跟張嫂提了一句:「要是先生來不及吃早飯,就給他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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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方宇端著一盒快餐走進總裁辦公室說道:「BOSS,今天的午飯,黑椒牛柳。」
正看著手機發呆的蘇BOSS,抬眼看了一眼方宇,隨即扔過去一把車鑰匙吩咐道:「去把我車裡的飯盒拿上來。」
於是方宇只能去地下停車場取了那早已經涼透的稀飯和包子,放微波爐里轉了轉,送去給自家BOSS,並見證了他一臉痴漢的吃相。
而另一邊的沈溪則和雲舒在某家環境幽靜的餐廳里愉快的吃著午餐。
「你是說,昨天人蘇杭跟你深情表白的時候,你罵人家混蛋?」雲舒不可置信的問道。
「嗯。」沈溪點頭。
「原因是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是你本人?」雲舒繼續求證。
「嗯。」沈溪點了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作?」
「呃……」雲舒說道,「你這個反應是有點奇怪。難道你真希望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啊?」
沈溪瘋狂搖頭。
「這不就得了。」雲舒吸了一口果汁。
「我就是有些生氣。你想啊,要是他一直不說,然後我又一直以為他喜歡別人,那我們兩的婚姻最後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沈溪說道。
「這倒是。」雲舒想像了一下,最後評價道,「簡直人間慘劇。」
「所以我才生氣啊。」沈溪氣的直戳吸管。
「那你就生吧。」雖然雲舒覺得蘇杭用了兩個月說出真相其實不算太晚,畢竟還要個開口的過程不是。不過誰讓自己是沈溪的閨蜜呢,堅決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覺得生多久氣合適?」沈溪問道。
「嗯??」雲舒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盤算著。
「你覺得五天夠嗎?」沈溪沖閨蜜伸出五根手指頭。
「噗……」雲舒沒忍住噴了一身果汁,她一邊慌張的用餐巾紙給自己擦拭,一邊吐槽道,「都說戀愛的人智商為零,我可算見到活的了,你幼不幼稚啊。」
沈溪嘟著嘴,其實她也知道,上一世兩人的結局不是蘇杭一個人的責任,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像這一世一樣多包容或者多主動一些,兩人也許就不會有那樣的結局。但是沈溪還是氣,而且一股腦的全怪在了蘇杭身上,反正他要負主要責任,誰讓他喜歡自己偏不說。
雲舒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家閨蜜就是想使個小性子,根本沒真生氣,搞不好心裡還暗喜呢。於是也不再糾結,她繼續吃著自己的午飯。
「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沈溪也覺得自己挺糾結的。
「我?」雲舒說道,「還原來那樣,哦對了,我似乎要多個弟弟了。」
「你後媽?」沈溪仿佛記得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沒錯,我那個後媽據說終於懷了個男孩。」雲舒諷刺道,「現在我一回家,她就防賊一樣的盯著我,以為我會害她似的。」
「那雲伯父什麼態度?」雲舒的媽媽在雲舒讀高中的時候病逝了,雲伯父過了幾年,續弦娶了一個當紅女明星,只比雲舒大五歲。
「老來得子當然是開心了。」雲舒諷刺道,「不過也就開心開心吧,公司最終還是我和雲衡的,我爸才不糊塗呢,也就我那便宜後媽自己樂的半死。」
雲衡是雲舒的親弟弟。
「這麼看來,你後媽其實也挺可憐的。」沈溪說道。
「她可不這麼覺得。」雲舒笑道,「我爸愛她年輕漂亮,她愛我爸的錢,除了愛情,她過的比她周圍的人都要幸福。」
「不過……」雲舒看向沈溪說道,「我不差錢,我以後要是找不到我喜歡的人,就找一個喜歡我的。」
「你不是喜歡商……」沈溪問道一半就停下了,她覺得這個問題自己來問似乎有些不合適。
「商學長?」雲舒毫不在意道,「我決定不要喜歡他了。」
「為什麼?」沈溪這回是真詫異了。
「我最近認真的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喜歡他。」雲舒說道。
不知為何,聽了雲舒這麼說,沈溪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沒有和商學長在一起,那麼雲舒最終應該還是和荊飛在一起了。
想起上一世,雲舒穿著綴滿鮮花的禮服,站在高台之上,明媚耀眼的笑容,讓沈溪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她舉起喝了一半的果汁,對雲舒說道:「親愛的,相信我,你的春天快到了。」
「廢話,過了年不就是春天了。」雲舒嫌棄的舉杯和沈溪碰了一下。
和雲舒分開後,沈溪又去了趟咖啡館,最後抱著一堆資料回了家。沈氏負債纍纍,已經沒有多餘的資金投進慈善基金,沈溪想要擴大咖啡館的經營,看看能不能多挪出來一些錢給慈善基金,所以才拿了一堆資料回來。
「太太回來了。」張嫂見沈溪回來問道。
「回來了。」沈溪點頭。
「太太,桌上的玫瑰花是先生一大早出去帶回來的。」張嫂見沈溪走到桌邊,笑著解釋道。
沈溪一愣,轉頭瞅了一眼桌上已經有些蔫的玫瑰花,那無精打采的樣子,仿佛看到了早上抱著花回家看不見自己的男人。
「還有,今天先生果然沒有吃早飯,我按您的吩咐給先生打包了。」張嫂繼續匯報導。
沈溪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嘴角的笑意,她轉過身故作冷漠道:「知道了。」
「對了張嫂,一會我不下來吃飯了,你做一碗麵給我送過來。」沈溪說完上樓去了。
張嫂雖然奇怪,不過還是回廚房做了一碗麵,端著碗剛往外走呢,蘇杭回來了。蘇杭一看張嫂手裡的面,條件反射道:「太太又不回來吃飯?」
「……」
仿佛發現了太太調教先生的某種方法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