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是否有些太不知好歹?」
季明珠轉過身, 看向左手邊隔了兩桌之遠的蘭側妃,隱晦道:「事情如此, 也不是我們造成的。Google搜索你自己不曾好好勸誡, 事到臨頭,盯著我看, 難道就能挽回事情了嗎?!」
「什麼?」
蘭側妃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頭,視線對上,有些微妙的底氣不足, 又因為聽不懂季明珠的意思,皺著眉,嘴硬道:「誰看你了!」
「有沒有看我,你心知肚明。」季明珠冷了語氣,「我不僅知道你看我了,還知道你為什麼看我, 告訴你,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蘭側妃臉色一白。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
蘭側妃不敢相信, 對方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心思?她這番想法藏在心裡許久, 從未和人說過, 只有貼身丫鬟柳兒知道。
她想到了一個不好的可能, 難道是柳兒出賣了她?
不等她胡思亂想,季明珠繼續警告道:「記住你的身份, 你再恩將仇報, 用那種眼神看我, 信不信我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別忘了,當年救你的時候,我也在場。」
「不,不要說出來!」
剛才的困惑還沒理清,又遭遇季明珠的重大威脅,蘭側妃差點失聲尖叫。
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她心裡的結。如果說出來,外人知道她差點失去了清白,肯定會半信半疑,質疑她的清白之身,甚至嘲笑挖苦她。
要是七皇子和蘭美人知道,說不定會將她送回南陽州。
這樣的結果,她想想就受不了。
季明珠道:「既然怕了,就把你的一對招子收回去,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
蘭側妃慌亂地說了句「我不看你了」,立刻低下頭去,不敢看季明珠。
季明珠哼了一聲,頗為滿意。
原來蘭側妃也知道,她當年為了保住自己,推自己的丫鬟入火坑是個缺德的事情啊。她一威脅要說出來,立刻就乖了。
總算還沒缺德到家。
不過當年蘭側妃確實太過分,要不是她和夫君剛好路過,丫鬟柳兒早就被人糟蹋了。
這世道,女人被人糟蹋,不是身心堅決、有超越常人決心的大毅力者,十有**都以自盡收場。蘭側妃差點害死了柳兒,害怕被人知道也是正常的。
季明珠顯擺了一場威風,收回視線,見蘭側妃不敢再看自己,也懶得理會她,埋頭吃東西。
等她低下頭吃的時候,不遠處的蘭側妃偷偷看了她一眼,眼底滿是惱怒殺意。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思,還用當年那件事威脅自己。她,留不得了。
不過她心裡再如何謀劃,現在還是宮宴,由不得她區區一個七皇子側妃說話。她只能在心裡暫時壓下這件事,等待日後慢慢圖謀。
可是蘭側妃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季明珠放過了她,其他人卻不會那麼好心。
她剛才那麼直白地瞪著季明珠,附近的人還以為是季明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聽季明珠一番話,又覺得有誤會,說不定是蘭側妃做了對不起季明珠的事情,於是紛紛帶著好奇的目光看過來,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蘭側妃心裡有鬼,一陣難堪,總覺得自己被脫光了衣衫在大庭廣眾下被人參觀,憋屈得慌。
「安靜坐著,別動來動去,注意禮儀。」
上首隔壁坐著七皇子的正妃,見蘭側妃像坐不住的猴子一樣扭來扭去,皺著眉提醒了一句。
蘭側妃一頓,瞥了她一眼,嘀咕道:「裝什麼當家主母呢?」
正妃出身名門,性情大氣賢惠,可惜容貌不足,不得七皇子看重。蘭側妃還沒進府的時候,她就被左雪瑤壓著,蘭側妃進府後,正妃更是被七皇子忘在了腦後。要不是圖正妃的家世,正妃早就被七皇子送回娘家去了。
也因此,蘭側妃一直沒將正妃放在眼裡。
有表哥有姨母的寵愛,她算個什麼東西,敢和自己指手畫腳?
這會兒也是如此,即便七皇子和蘭美人都不能給她撐腰了,蘭側妃依舊看不上正妃。
磕磕絆絆吃完這一頓宮宴,蘭側妃一肚子氣,偏又沒地方發泄,只能憋屈地出宮上了馬車,回到七皇子府。
七皇子府曾是京城最富麗堂皇、熱鬧非凡的府邸。
距離七皇子離開沒多久,府邸的建築還沒出現損耗。可是,這座府邸卻仿佛日暮西山,因為失去了主人,連帶著也失去了自己的那份榮耀,變得門可羅雀,冷清寂寥起來。
蘭側妃下了馬車,看見這樣,心裡又是一頓生氣,還有點發慌。
她還如此年輕,如同尚未綻放的鮮花,這一輩子難道真的就要在這座失去了活力的府邸里終老嗎?
蘭側妃想到了那個藏在心裡許久的青年,一陣難受。
越是難受,她越對今日和季明珠交鋒的情況銘記在心。
想到晚上的那個疑惑,她張嘴叫了人,去讓柳兒過來。
柳兒今天輪班休息,沒有跟她進宮。
接到傳喚,柳兒很快就來了,站在蘭側妃面前低頭不說話。
蘭側妃繞著她走了兩圈,冷不丁開口:「柳兒,我曾經很信任你,可是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柳兒茫然地抬起頭看她。
蘭側妃皺眉,難道不是她泄密的?
可是除了柳兒,還有誰知道她喜歡過溫鈞?
蘭側妃絞盡腦汁思考,正想著,屋外卻忽然有一道陰影投下。
她聽見柳兒驚呼:「殿下?」
殿下?蘭側妃愣神,抬頭看過去,也愣住了。
七皇子怎麼會出現在她面前?
七皇子的神態有些狼狽,身穿黑衣,滿身風塵,似乎是趁夜從外面趕回京城的。知道今天宮宴,蘭側妃剛從外面回來,他絲毫不奇怪,邁步進屋,看了眼屋裡的下人,眼神警告道:「本殿下回來的事情,不准在外說起。若有人多嘴傳出去,本殿下就讓他這輩子再也不能開口說話。」
不能開口說話的,自然是死人。
眾人心裡一凜,連忙跪下表示忠心。
七皇子神情疲懶,也懶得再警告,揮揮手讓她們出去。
蘭側妃愣了愣神,一個眼神留下了柳兒,讓她在這裡服侍。
雖然懷疑柳兒,但是在這個七皇子府,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柳兒。
七皇子突然回京,還來了她屋子裡,不知道要做什麼,她有點害怕,將柳兒留下來陪同。
柳兒無奈,只能在門口站著守門。
蘭側妃鬆了口氣,回神去內室侍候七皇子換衣衫。
「表哥一路辛苦累了吧,快換一身家常衣服,好好歇歇。」
七皇子坐在椅子上,沒動,閉著眼伸出手,讓蘭側妃服侍他。
蘭側妃皺眉,心下有些嫌棄。
不過七皇子閉著眼睛,沒看到她的神情,依舊神態平靜。
蘭側妃一個從未正經服侍過人的大小姐,只能艱難地將七皇子的外衣脫下。
剛脫了一件,腰上忽然多出一個炙熱的手臂。
蘭側妃一愣神,腦海里又浮現了溫鈞的樣子,連忙掙扎了出來:「表哥,你先沐浴,你這個樣子我不喜歡。」
七皇子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暴戾,看著她彆扭的樣子,深呼吸,到底沒直接動手,讓人燒水沐浴。
蘭側妃身體放鬆下來。
可是看著七皇子去了屏風後,過一會兒還是要出來,不由得有些煩躁。她視線瞎轉,忽然看見守門的柳兒,愣了愣。
說起來,柳兒的容貌也很不俗,不然那日兩人出門,那個畜牲也不會受用柳兒。
往日七皇子對柳兒似乎也有幾分不同……
蘭側妃徹底放鬆下來,叫了柳兒的名字,抬手指了指屏風,讓她去服侍七皇子沐浴。
柳兒手足無措,還有一絲戒備。
蘭側妃瞪眼:「怎麼,還委屈你了不成?」
柳兒搖頭抗拒:「小姐,我不想……」
蘭側妃直接站起來,在柳兒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低聲威脅:「快去,不然小心我將你被人輕薄過的事情說出來,讓你在皇子府也待不下去。」
柳兒:「……」
當年要不是小姐胡說,她在南陽州待不下去,不然她是不會來京城的。好不容易在京城適應,小姐又要這樣。
柳兒心裡的怨恨悄然發芽。
看著蘭側妃威脅的視線,她閉了閉眼,最終還是聽了蘭側妃的話,進入屏風後面為七皇子擦拭身體。
不多一會兒,屏風後面就傳來了熟悉的男女之事的聲音。
蘭側妃悄悄出了屋子,帶上門,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七皇子已經完事了。
趕路辛苦,憋著一口氣只想發泄,現在**發泄出來,身體得到釋放,他十分饜足。
看了眼蘭側妃,雖然有幾分心情複雜,卻沒有太過責備,很快讓柳兒下去,自己在蘭側妃的屋子裡休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七皇子去找了正妃。
他此番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是他計劃里重要的一環,讓他不惜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回京來找一個人。
他在府里待不了多久,馬上就要出門,所以只打算見一見蘭側妃這個表妹,紓解一下**就走。
沒想到蘭側妃會拒絕,這無疑傷了他的自尊心。
他心有芥蒂,本來早上還想拉著蘭側妃再來一次,正要動手的時候,卻收了手,忽然想起來了他還有個正妃。
他的正妃雖然容貌普通,但是溫柔賢惠,有時候也別有一番滋味。
七皇子想到這裡,當機立斷來見正妃。
正妃見他出現,卻一點也不驚訝,鎮定行禮。
昨天七皇子的警告很有用,但是正妃嫁進府里數年,早將府里上下牢牢掌控,就算七皇子發了命令,她想要察覺到蛛絲馬跡也很簡單。
她為七皇子掃去了馬腳,安靜地等待七皇子的離開,沒想到七皇子會過來自己這邊。
之後七皇子的舉動更是讓她看不懂。
她羞惱得臉都紅了,從桌子上艱難起來,背對著他,心裡對這個男人更加失望。
但凡他有一點尊重自己,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正妃出身清貴,性格保守,別說在外室,就算白日宣淫都能讓她羞愧不已。
可是七皇子卻一點也不體貼。
這還不算,七皇子走之前,還放下話說,他昨夜幸了一個女子,雖然不好暴露行蹤,不能為那女子一個名分,卻可以提高份例,讓她享受侍妾待遇,叮囑正妃去辦。
正妃低頭,不知道如何表態。
兩人歡好之後,他告訴自己,他昨天幸了一個女子。這是在打她的臉,還是在嫌棄她的身子?
正妃的心情五味雜陳。
等七皇子一走,她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地按照他的話去做。
做到一半,突然清醒過來,越想越惱怒,第一次鼓起勇氣反抗封建教條,扔下手上的東西,吩咐人準備馬車,表示她要回娘家一趟。
她的眼神從渾噩到清醒。
……
七皇子並沒有發現,自己很有可能將要失去妻子這一門大好聯姻。
有些人站在原地等待太久了,仿佛一直不會走,他就真的以為別人不會走了。
只有當他回頭,發現對方不在的時候,才會讓他驚醒。
他此番回來,乃是聽說了申將軍回來的消息,特意趕來見申將軍的,並沒有將心神分在別的事情上,也就不知道正妃做出的事情。
申將軍住在皇帝御賜的將軍府,戒備森嚴,絲毫不下於皇宮的警衛。
不過七皇子敢回來,就有八成的手段可以見到申將軍。他派人送了信,隨信附送上了一個信物,然後便在距離將軍府不遠處的一家茶館等待申將軍的到來。
申將軍到了後,他讓侍衛把守門口,眼神熱切地和申將軍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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