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其樂融融, 忽然廚房來說, 晚飯已經好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家對視一眼, 默契地轉戰飯廳。
如今的溫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溫家, 飯菜香甜,八菜一湯擺滿了圓桌,還有丫鬟在一旁服侍。
溫薔有點不適應地坐下, 看向溫常氏。
溫常氏拍拍她的手:「快吃點, 吃完了好去睡一覺, 我讓丫鬟給你鋪好床了。」
溫薔愣愣地點頭, 沒說什麼, 認真吃飯。
一邊吃飯, 她一邊觀察著飯廳的環境, 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或許就算小侄子長大,她娘也不會再回上林縣了。
家裡的條件早已經不一樣了, 小弟現在成了大官,明珠成了誥命夫人, 而她娘現在的周身氣度,也早就不是那個住在鄉下的普通婦人,身上充滿了高官之母的威視和大氣,再回去上林縣,完全就格格不入。
倒是留在京城, 這個繁華之地, 還自在一點。
那她呢, 她難道要一個人回上林縣了嗎?還是說, 如果夫君此番會試考中,她也能留在京城,留在母親身邊?
溫薔心裡一動,看向了溫鈞。
……
大家久別重逢,這一頓飯吃了不少時間,一邊吃飯,一邊交流信息。
等到一頓飯吃完,聽了叢安的講述,衛二郎和溫薔對溫鈞已經是心服口服。
溫薔順勢提起了心裡想法,麻煩溫鈞私底下為衛二郎補課,讓他在會試上能有一個較好的名次。
溫鈞看了眼衛二郎,見他眼底也藏著期待,點了點頭:「好。」
衛二郎頓時鬆了口氣,露出感激的表情。
溫鈞不由得有點恍惚。
當年他剛來這個世界,遇見的好友不多,衛二郎算是一個,其他就是趙博和叢安了。四人一起參加科舉,誰也沒想到,不過數年,他和他們直接的階級竟已經恍然天塹。
不過好在現在衛二郎和叢安都在身邊,雖然品級相差大了一點,至少都是舊年的好友,各自人品才華都在,日後有他的幫助,應該不會太差。
只是不知道趙博將來還能不能考來京城……
溫鈞想著,心裡倒有幾分期待。
就這樣,一天很快過去了。第二天,準備已久的家宴開始。
家宴的客人更多,足足坐了三桌。
其氣氛和諧熱烈,非常熱鬧,不過大部分的話題都在圍繞著溫鈞在說,稱讚他年少有為,前途遠大。
這也是溫常氏舉辦家宴的目的,不過溫鈞聽得有點無奈。
不忍心再聽下去,看著大家都喝上頭了,沒人關注自己,他索性牽了季明珠的手,回後院散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季明珠沒有反對,望著他,跟在他身邊,目光依舊如同當年初見時那般清澈,只是多了一份濃烈而純真的愛意。
溫鈞瞥見,面上微笑,眼底流露出一絲柔情,揉了揉她的頭。
季明珠羞澀地低下頭。
氣氛正好。
一隻鴿子忽然飛過後院的天空。
季明珠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詫異道:「這好像是家裡前段時間不見的鴿子?」
溫鈞微頓,看著那隻落在院子大樹上的鴿子,眼中的柔情已經完全收斂了,變得幽深起來。
他低聲道:「我要出去一趟,客人你先招呼,如果有人問,就如實說我出門去了,讓他們明天再來找我。」
季明珠抬頭看他。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不好和她說暗樁的事情,但是提一句倒是不妨礙,便解釋道:「這是有人在找我的信號。」
季明珠不明覺厲,疑惑地皺了皺眉,想不通,只能點點頭,連忙道:「你去吧,我應付得來。」
溫鈞露出一個誇讚的目光,轉身出了溫家,乘上馬車,往城北而去。
從暗樁的隊長手上拿到這些人收集的消息,溫鈞的臉色微變,沉默了半響。
數日內,他見到七皇子那日,七皇子剛剛從某一家茶館出來,而過不了多久,申將軍也同樣從那家茶館出來了,再然後,是五皇子。
這樣複雜的動線,讓人摸不著頭腦,理不清到底什麼經過。
不過溫鈞想,他或許可以去找五皇子親口問一問。
有時候,聰明人做事,並不需要那麼複雜。
……
溫鈞久違地約了五皇子在飄香樓見面。
五皇子來得很快,仿佛無所事事的閒人一般,只要收到邀請,什麼時候都能出來見面。
甫一落座,就伸長了雙腿,姿勢隨意地靠在椅子上,滿臉無聊問:「叫我做什麼?」
溫鈞盯著他看了半響。
五皇子皺眉,莫名有點不安,坐起來一點,往後靠了靠:「看著我幹嘛?」
溫鈞輕笑一聲,笑容和煦讓人如沐春風,卻讓五皇子眉頭愈發緊皺,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溫鈞沒說話,將手上的東西丟了過去,輕聲道:「先看看吧。」
五皇子奇怪地接過:「這是什麼東西……」
聲音戛然而止,說不出來下半截。
溫鈞依舊微笑,眼神意味深長:「沒想到五皇子人緣這麼好,才只見了一面,就和申將軍有如此關係?」
雖然調查上看不出事情經過,但是按照個人走出來的順序,不難看出,五皇子是其中占據主要地位的人,而最開始離開的七皇子,行蹤全程落入五皇子目中,是最被動的。可是,如果五皇子只是單單的旁觀者,上次溫鈞問起的時候,又為何不說出見過七皇子的事情呢?
唯有一個解釋,他在謀劃什麼。
恰好,申將軍也出現在茶館裡。
溫鈞根據原著情節,大膽猜測,五皇子和申將軍應該是存在著什麼不為外人知道的淵源,雖然從未見面,卻能一見到就成為天然的利益共同方。
這不,兩人只在宮宴當晚,馬車彼此撞了一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盟友。
這次兩人去見七皇子,八成是在一起算計七皇子。
溫鈞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神情從容自若,優雅靠坐在椅背,斜睨五皇子,似笑非笑道:「說說吧,你和申將軍在做什麼。」
五皇子目瞪口呆。
他低下頭,神情變幻,似乎在經歷艱難的選擇,看著桌上那張調查的紙,一咬牙承認了。
「沒錯,我在和申將軍一起算計老七。」
溫鈞神情一動。
五皇子看見,勾唇笑了笑,索性將計劃全部托出。
「老七不甘心被趕出京城,怨恨父皇太過冷血,想要說動申將軍一起逼宮。申將軍大概早有預料,帶著我提前去,讓我在隔壁廂房看了全部的經過。我覺得可以順水推舟,讓申將軍先答應下來,等老七帶人逼宮的時候,我們跳出來救駕,漁翁得利,獲得父皇的青眼。」
溫鈞眼神幽深,幽幽道:「只怕不僅是救駕那麼簡單吧……要是七皇子成功打通進宮的路線,帶著近衛軍入宮,你身為幕後之人,手握真正的軍隊,難道就不想趁這個機會,直接逼皇上禪位嗎?」
五皇子瞳孔一跳,慌亂地避開了溫鈞的視線。
溫鈞知道自己說中了。
逼宮並不容易,不僅需要軍隊,也需要事先搞定宮裡的侍衛和太監,悄無聲息地進到宮裡,接近皇帝,不然稍有馬腳,引起軒然大波,不等軍隊逼宮成功,宮中侍衛和都指揮使司就會帶著人來救駕,功敗垂成。
五皇子這是要等七皇子和皇帝斗個你死我活,再跳出來撿漏。
老實說,這個計劃非常的好,比原著里粗暴簡單的直接逼宮強太多。
如果皇帝對溫鈞沒有知遇之恩,這個時候,溫鈞一定會贊同五皇子的機會,甚至站在其中,幫他調整計劃,讓這個計劃更加完整,萬無一失。
畢竟無毒不丈夫,溫鈞對這個時代的皇帝本就沒有什麼敬若天人的尊重,為了成就一番事業,犧牲一個垂垂老矣的皇帝不算什麼。
可是偏偏,皇帝一直器重溫鈞。
就是為了這些恩寵和信任,溫鈞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五、七兩位皇子先後逼迫禪位。
「所以你待如何?」
五皇子冷靜下來,知道此事不能逃避,咬牙抬頭看溫鈞,目光里有若有若無的殺意,陰冷道。
溫鈞看見他翻臉,倒是沒有什麼失望的情緒,他和五皇子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個月能見一次面就不錯,雖然有些微親近,卻並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關係並不算很好,自然也不可能全然地信任彼此。
現在五皇子想要殺他,將這件事的真相隱瞞下去,他非常理解。
不過五皇子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和五皇子為敵。
溫鈞看著調查的結果,半響,眉心微擰,沉聲道:「不能放棄逼宮嗎?」
五皇子冷笑:「放棄逼宮,就是放棄皇位,你覺得以你我之間的關係,值得我放棄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嗎?」
溫鈞抬眼看他:「你可以走正道上位,你是皇子,皇位本來就有可能是你的。」
五皇子嗤笑:「你在父皇身邊那麼久,難道沒有見過他對我的態度嗎?這世上,除非只剩下我這一個兒子,不然這皇位就落不到我頭上來。或者說,就算十三沒了,我相信父皇寧可讓老七回來,也不會看我一眼。」
溫鈞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對的,但是他對此有不同的理解,無奈道:「我說,若是我願意幫助你,改變在皇帝面前的形象,你可願意放棄逼宮,試一試?」
五皇子:「你……來真的?」
五皇子神情複雜,再裝不出冷漠的樣子,眼底遲疑,蠢蠢欲動。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下狠手呢?即便那個男人從小對他有偏見,不待見他,可至少是他的親爹,給他血脈的人。
不是逼到極致,他也不想走上這條路。
溫鈞微笑:「試試吧,你並不比七皇子和十三皇子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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