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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溫柔美人(九)

2024-08-25 02:12:13 作者: 流兮冉
  很可惜,容羨和她順路,非常非常的順路。

  當阿善順著顧惜雙所指的方向看去時,容羨的馬車晃晃悠悠就在她們的斜前方,在幾輛奢華馬車中,容羨的那輛最大最為顯眼,而且他的馬車四周隨行還跟著很多護衛,陣仗很大。

  「還真的是他。」阿善氣鼓鼓。

  從這條山路往下走,目的地就只有青山寺,她想不明白像容羨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大變態去寺廟做什麼,只是這麼想想就覺得違和,她可不信容羨信佛那一套。

  很快,前方的馬車發現了跟在他們後面的人,他們並不知這輛馬車是誰的,為了車上人的安全,有人騎馬倒了回來,在問清車夫馬車內的人是誰後,著一身白衣的持劍少年面色一冷,嘲諷道:「還真是陰魂不散。」

  躲在馬車內的阿善掀開窗簾,抄起桌上的小點心就向外砸去:「你們才是陰魂不散!」

  可不就是修白那隻小狗崽麼,昨晚他砸她窗戶搶走她小香囊的事還沒算呢。

  當著車夫和顧惜雙的面,阿善自然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說出來,修白雖然嘴損但智商高分得清什麼話能說,拍打著身上的點心渣渣,在看到自己白衣上染了抹污漬後,他冷哼一聲黑著臉離開了。

  「善善,你怎麼可以這樣和白侍衛說話。」顧惜雙溫柔得體,自然不認同阿善剛才的行為,就連妙月也覺得阿善剛才的行為不太好,畢竟修白是容羨身邊的第一暗衛,他雖然是下屬,但許多在朝官員都對他禮讓三分。

  也不知是不是氣不過,剛剛離開的修白很快又回來了,這個時候阿善發現前方的馬車也停下了,修白坐在高高的黑馬上,雖然英姿颯爽但臉色實在不好:「顧二姑娘,長公主請您過去一敘。」

  長公主??!

  阿善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容羨去青山寺是為了護送長公主,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又錯了,因為馬車上除了長公主和容羨,還坐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嘉王。

  自那日長公主府上一別,阿善再也沒有見過嘉王,她沒想到今日會以這種方式見面,揚在臉上的笑容一僵,她覺得好尷尬。

  「丫頭,來,快過來坐本宮身邊。」

  馬車內,長公主位於中央,她的兩側都沒有坐人,而容羨和嘉王是左右坐在馬車的兩側的。阿善進入馬車後有一瞬間的無措,偷偷看了眼仍戴著惡鬼面具的嘉王,阿善還是選擇坐在了容羨那邊,似乎她也只能這樣選。

  長公主無子,夫君是當朝大將軍,只可惜幾年前將軍戰死沙場,他死時就是在寒冷的冬季,於是每當這個時候,長公主都會去青山寺吃齋念佛,小住一段時間。

  可能是寂寞的久了,長公主很親近容羨和嘉王,她可能是看不出兩人暗地裡的洶湧,每次出行總愛拉著他們。阿善不如長公主,所以她總覺得坐在她對面的容羨和斜對側的嘉王氣壓很低。

  一股寒風湧入時,阿善不由縮了縮身體。她今日穿了身藕粉色衣裙,襯的她膚色白嫩靈俏可愛,長公主似是感受到她的微微瑟縮,於是就將目光看向一側的容羨:「小姑娘不頂凍,還不快把你的披風披在顧二姑娘身上。」

  容羨垂著眸子也不知在想什麼,聽到長公主的話,他抬了抬眼眸順從解下自己的披風,在將衣服蓋在阿善身上時,阿善還聽到長公主笑著斥了他一句:「這種小事也需要姑姑教你,成親後你可怎麼辦才好。」

  就是,照顧小嬌妻都需要長輩去教,你這男主怎麼當的啊。


  因為清晨的春.夢,阿善此時看到容羨還有些心虛,不過她十分認同長公主的話,同時對這位長輩也更親近了些。原本,她因長公主的身份並不敢隨意接話,如今接觸了幾次後,她發現長公主為人沒有半分權勢架子,人也是真的隨和好脾氣。

  她大概還不知道,她那好弟弟曾想搶她侄子的准妻子當王妃吧?

  想到這阿善不由又往嘉王那兒看去,戴著面具的他將面容擋的嚴嚴實實,有微弱的摩擦聲傳出,阿善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著的是一串佛珠。

  嘉王向佛?!

  阿善一懵,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因為自己記憶的流失,阿善如今已經完全忘記了文中與嘉王有關的所有劇情,似乎隨著他一起流失的還有劇中各位配角的結局,阿善如今腦海中就只剩下文中的幾個大劇情,還都是和男主有關的。

  砰——

  山路不好走,何況他們這次走的還是小路。在磕磕絆絆的路上,馬車的軲轆大概是撞到了石頭,整個馬車晃動時阿善重心不穩,直接□□跪到了車板上。

  其實,如果阿善只單單是撲倒在地上那也就算了,尷尬就尷尬在她在雙膝跪地時前半身撲到了嘉王腿上,原本在轉動佛珠的手下意識去扶,嘉王的佛珠墜落在地,隔著一層面具,阿善似乎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氣氛詭異的凝結。

  最後,還是容羨掐著她的腰身把人扶起來的,對於眼前這一變故,他面上不顯分毫,但箍著阿善腰身的手力道極重,阿善忍著羞愧和嘉王道了歉,許是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長公主之後很快放她回了自己的馬車。

  總之,阿善好後悔來青山寺了。

  青山寺位於山頂,從皇城來往需要半日。

  考慮到阿善即將大婚,顧惜雙原本是計劃著連夜趕回的,任誰也沒想到一場不起眼的小雪會越下越大,到了後來,山路被厚雪鋪蓋極難行走,於是她們二人只能宿在這裡。

  同樣不走的還有嘉王和容羨,阿善到了青山寺才知道,嘉王是真的向佛。妙月見阿善一直盯著嘉王離開的背影發呆,於是小聲和她說道:「姑娘是好奇嘉王為什麼會向佛嗎?」

  阿善回過神來:「你知道?」

  妙月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才小聲說道:「奴婢從別人說,嘉王向佛是被先皇逼得,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聽說過嘉王出生時天降異象的說法,總之欽天監批他為妖物,是會禍亂人間的。」

  這些話阿善已經從顧惜雙口中聽過了,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句,而她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些:「還有嗎?」

  「姑娘對嘉王的事這麼感興趣?」

  妙月有些不解,想了想才繼續道:「奴婢還聽說嘉王雖被欽天監批妖,但因為他母妃的原因,先皇仍舊很喜歡這個小兒子,為了不讓欽天監的預言成真,先皇才會逼著嘉王從小禮佛念經,在宮中還特意為他建了座佛堂。」

  「對了。」妙月似是想起了什麼,但又不太敢說,猶豫了片刻,她才緩緩道:「我聽人說嘉王的腳腕上似乎還掛著顆鎖心珠,據說是為了抑制他的妖煞之氣。」

  阿善:「……」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阿善越聽越覺得離譜。她突然又好奇起嘉王的事情來,是有原因的。

  半路那一摔讓她無意拉近了與嘉王的距離,上次因著血腥氣她沒聞出什麼,然而這次,她隱約間聞到了嘉王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子佛身上也有這個味道,幾乎是一模一樣。


  因為心裡藏了事,所以阿善面上不比以往輕鬆。

  傍晚的時候,長公主請她們過去一起用晚膳,阿善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麼抽,竟然當著嘉王的面夾了一塊花生酥。

  阿善對花生過敏,這件事除了子佛沒有人知道。所以她一邊小咬了口花生酥一邊往嘉王那兒看,嘉王明明看到了,但他沒有絲毫反應,手中的佛珠隨著他慢悠悠轉動著,這個人手中的動作當真是連片刻都沒有停頓。

  「善善,你脖子怎麼了?」

  很快,長公主發現了阿善的不對勁兒,這時阿善脖子上已經紅了大片,她眼眶有些疼,低下頭悶悶道:「我好像對花生過敏。」

  「你這孩子,對花生過敏還敢亂吃!」好在容羨也在,他當即就把阿善抱起往客房送。

  阿善眨眼的時候有淚滴落,其實她還是又分不甘心的。她將頭靠在容羨的肩膀上小聲的抽泣著,聽到容羨吩咐去請大夫,她拽了拽他的衣服:「不用了,我房間裡有藥。」

  阿善只咬了一小口,幾顆藥丸下肚很快就能恢復,她之所以哭,是覺得心涼。

  不知為何,她越來越覺得嘉王就是子佛,雖然子佛與嘉王的種種喜好全部相反,但這並不能打消阿善的疑慮。容羨把她送回房間後,並沒有馬上離開,他站在窗邊冷冷看著阿善把藥吃完,薄唇的笑容帶著分嘲弄,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可怕。

  「就這麼想引起容迦的注意?」嘉王的名字就叫容迦,剛剛容羨就坐在阿善身側,把她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得出,阿善剛剛是故意為之,無論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都已經威脅到了容羨本身,此時他好似也跟她般渾身都不舒服,目光落在她脖間發紅的皮膚上,阿善被他看得渾身一寒,趕緊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阿善現在也後悔了,她就不應該拿這件事去試探嘉王,無論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這對她而言都不會是好事。

  容羨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對於阿善的道歉不為所動,他緩步走到阿善面前,胳膊抬起不知是想幹什麼。阿善還以為他要打人,慌忙去躲時,趕緊抱住了他的手臂。

  「世子爺……」阿善的脖子上還很紅,眼眶中含著剛才的淚看起來有些可憐。

  她抱著容羨的手臂剛想說話,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從旁人的角度看去,阿善仰頭抱著容羨手臂的樣子很像是在撒嬌,所以顧惜雙停在門外一時也不知該不該進來,明眸微顫,她笑容有些尷尬道:「我……」

  容羨的視線完全沒落在顧惜雙身上,盯著阿善又看了兩秒,他冷淡抽回手臂,離開時還不忘提醒阿善:「好好擦藥。」

  阿善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但就目前而言,容羨卻必須要在乎。

  「……」

  因為過敏的原因,阿善睡得很早。

  只是她房間位於鐘樓很近,睡了幾個時辰被鐘聲吵醒了。原本是想看看窗外雪有沒有停,結果她剛走到窗邊,就聽到隔壁房門被悄悄推開,顧惜雙披著白色斗篷在門邊停留了片刻,見四周沒人,裹緊衣服很快出了院門。

  此時已入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阿善想不出顧惜雙這個時候出去是要幹什麼,事關文中女主的劇情發展,阿善猶豫了下,最終也披上斗篷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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