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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暴戾夫君二

2024-08-25 02:12:14 作者: 流兮冉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阿善有去找顧侯爺談話。

  馬上就要成親了,說不緊張是假的,但她發現顧侯爺比她還要緊張,婚事的步驟一遍遍再三確認後,阿善終於插上一句話:「爹,我好像想起了一些兒時的事情。」

  關於顧惜雙和靜夫人合夥坑害她的事情,阿善認真思考後,發現她並不能將真相直接告知顧候。阿善並不是真的顧善善,她沒經歷過那件事,而能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全是因為看過全文的番外,屬於是上帝視角,根本就拿不出證據。

  而且最致命的一點是,顧惜雙和靜夫人也是顧候的親人。一邊是失蹤十年多忽然出現的小女兒,一邊是他的妾室和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女兒,孰輕孰重阿善無法替顧候判斷,但她知道顧候心腸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幹出這種事,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讓那兩人暗地裡盯上她。

  在這種陌生的世界,阿善必須謹小慎微,於是她裝作艱難思考的模樣,慢吞吞回道:「自從青山寺回來,女兒就做了整晚的噩夢,我夢到了自己兒時被拐走的情景,雖不知是誰,但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顧候眉頭擰起。

  阿善咬了咬唇,點著頭道:「她似乎是侯府老人,有些威望又對侯府很了解,還有錢能買通後門小廝,甚至能將小廝悄悄弄走。」

  這些也是阿善在文中看到的。

  原文中兒時的顧善善傻的天真,她是被顧惜雙故意騙出思善院的,之後就有人將她迷.暈套麻袋扔進了破爛馬車裡,這些事昏迷中的顧善善不知情,但是阿善卻是清楚的。

  「那女人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阿善不能心急,她只能讓顧候順著這條線索慢慢往下查,適當時再『想』起些什麼。她考慮了一下,最終搖了搖頭說記不清了,只依稀聽到有個女人在說話。

  「爹爹,你會幫女兒找到兇手的對嗎?」阿善離開時,含著眼淚這樣問了句。

  青山寺的遭遇阿善已經同顧候說了,目前能保護她的只有顧侯爺,可她明日就要大婚,之後並不能經常回侯府。

  阿善並不是個有安全感的人,對於即將成自己夫君的那位也沒什麼指望。此時她只能靠顧侯爺壓制暗地裡的顧惜雙和靜夫人,於是利用了這位侯爺對小女兒的感情,她說:「這皇城有人要殺我,可能就是當年害我的那人,她甚至就在侯府!」

  這話聽得顧候心裡一顫,原本就覺得自己虧欠女兒,此時他更是見不得阿善的眼淚。

  「你放心。」

  顧候向她承諾:「爹一定會幫你查出幕後兇手。」

  「……」

  幾日前,整個侯府就張燈結彩掛滿了紅燈籠帳簾。

  阿善從顧候那出來,終於舒了口氣。緩步走回自己的小院子時,她隱約又聽到了那老道士的聲音。原本只是想出去看看,誰知修白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冷哼一聲面色很不好道:「我家主子至今昏迷不醒,你竟然還想著逃婚!」

  阿善:「?」

  她沒理會修白,繞開人向著聲源處走去,然而修白死攔著她不讓她走,甚至還紅著眼眶拔出了劍:「今日你要敢逃,我就……」

  「你就怎樣?」阿善歪了歪頭,好笑的看著他。

  事到如今,她還怎麼可能逃婚,而修白大概是因容羨的傷勢遷怒到她身上,大半夜不守著自家爺竟然跑來了她這裡。想到明天的新郎官至今還昏迷不醒,阿善有些擔憂:「世子爺……明天真的能來嗎?」


  「你放心,主子一定能去!」

  修白誤會了阿善的好心,他總是對她充滿了敵意,以為她這是幸災樂禍。「你給我少得意,這婚明天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我回去還會告訴爺你再次逃婚的事。」

  「在這種時候你還敢棄我家爺於不顧,我敢保證,明日成婚後,爺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阿善:「……等等,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你今晚哪裡也別想去,我會在這裡一直盯著你!」

  「……」

  阿善到了也沒見到那神秘的老道士,大概是被修白的話嚇到了,之後她並沒有休息好,於是第二日被丫鬟婆子喊醒時,她整個人還懵懵的。

  算是活了兩輩子了,這還是阿善第一次成婚。

  大概是懼怕南安王世子,所以來阿善房中的王妃夫人都沒敢開她的玩笑,而顧惜雙全程笑臉迎人溫柔大方,不少人對她讚不絕口,好似她才是今日的主角。

  越是在這種關頭,越是要提高警惕,別人還好,阿善總有種顧惜雙不會讓這婚事順利進行的感覺。事實上她的擔心果然是對的,因為在化妝的中途,她偷瞄到顧惜雙把她一會兒要拿的蘋果還有蓋頭全部藏了起來,這完全就不像是溫柔大方女主該幹的事,活脫脫像是惡毒女配。

  還好她注意到了,不然一會兒她該怎麼出門?

  「我來給善善塗口脂吧。」正想著一會兒如何把這些東西找出來,顧惜雙來到了妝檯前。

  她打開一小盒口脂點了點,濃郁的花香而出,有人道:「這口脂好香啊,是梅煙閣新出的吧。」

  阿善背後滲出冷汗,在顧惜雙抬起她的下巴想往她唇上塗時,她僵笑著用手按住了她,「那個,我聞不了這個味道,會過敏。」

  顧惜雙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自己。

  在這種女人多的地方,最容易惹出是非和閒話。阿善拒絕的行為不少婦人都看在眼裡,本就不太喜歡她的幾人眼中頓時流露出輕蔑,也有和事佬適當的出來接話緩和氣氛,顧惜雙眨了眨眼睛,笑了笑道:「好,善善不喜歡咱們就不塗了。」

  阿善:她明明說的是會過敏。

  不是阿善故意不給顧惜雙面子,而是她聞著那口脂的味道不太對,裡面很有可能摻了些東西,她不敢輕易上嘴。

  「來了來了,外面的迎親隊伍來了!」

  「哎呀我剛剛出去看了眼,那南安王世子長得可真俊俏。」

  「咦?我剛剛放在這兒的蘋果怎麼不見了?」

  「哎呀,蓋頭呢蓋頭呢,這馬上就要出門了,蓋頭被放到哪裡去了。」

  越到出閣越是忙亂,眾人慌慌張張滿屋子翻找著蘋果,最後卻是被顧惜雙找到的。

  她可真是有手段,東西明明都是她藏得,她卻自導自演了出好戲,有了她找到的蘋果,就算蓋頭找不到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阿善心裡被這女主堵了口氣,好在她提前看到了蓋頭藏置處,所以末了雖然慌亂了些,但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

  整套流程複雜而漫長,阿善生怕出錯,每一步都做的小心翼翼。

  周圍非常的熱鬧,鑼鼓喧天鞭炮響徹,有了紅蓋頭的遮掩,阿善看不清外界倒也少了些心慌,直到她的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阿善看不到容羨,只能順著布邊縫隙看到一段精緻的紅色的衣袖。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提到最高,那一刻她腦海中亂七八糟想到了許多事。


  為什麼這狗男人的手還是這麼涼,今日大婚他的心情難道都沒半分起伏嗎?

  從沒見到容羨穿紅色,也不知是顏色襯的還是怎樣,阿善只覺得他那隻骨節修長的手過分的白,白到幾乎沒什麼血色,抓著她時也非常的用力。

  不經意的靠近,讓阿善察覺到他的呼吸略有絮亂,在周圍熱鬧的人群中,男人冷冷清清眉目如畫,除了阿善,大概沒有人看得出這男人是在強撐著完成婚禮。

  她不跟著慌是不可能的,因為她好怕新郎官一個撐不住,直接栽倒在大堂。

  阿善一天沒吃東西了,等到完成儀式坐在房中等待時,她餓的頭暈眼花險些坐不住。她身上的喜服是真的好看,但就是太過累贅,頭上的鳳冠也特別重,讓她有些直不起脖子。

  好在,容羨並沒有讓她多等。

  當容羨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踏進屋時,桌邊的燭火微微搖曳了下,一旁舉著托盤的小丫鬟在看到他時不由紅了臉,他那張臉太具迷惑性,很少人能抵抗住。

  在燭火的照映下,容羨的面色要比外面看著暖一分。因為受了重傷的緣故,此刻的他看著謙和斯文攻擊力極低。阿善眼看著那雙靴子越走越近,呼吸有片刻的停頓,不由緊張的舔了舔唇。

  紅蓋頭挑起,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

  就算是心裡早就有了準備,然而在阿善抬頭看到容羨那張漂亮俊美的臉蛋兒時,仍舊是窒了一瞬,這狗男人哪哪都不好,就長得好。

  阿善表面淡定,但內心慌得不行,所以在兩人坐在一起喝合卺酒時,她捏著酒盞的手一直輕□□著,不小心將一滴酒灑在了男人的衣袖上。

  距離的貼近,讓阿善感覺到男女之間氣勢的懸殊。尤其是當容羨淡淡掃向她時,她睫毛微微顫著根本就不敢回視他,真是難得能見到她如此怯場,容羨微微摩擦著酒盞彎了唇,兩人一仰一覆間,終於完成了最後的儀式。

  「……」

  容羨是朝廷重臣,身兼多職。再加上與成燁帝的這層關係,婚禮這日成燁帝親自來坐了坐,給足了容羨面子。

  這場婚禮表面上風光熱鬧,其實內里風起雲湧。

  阿善沒來之前,南安王府沒有女主人,唯一的南安王妃葉清城是護國將軍府受盡疼愛的獨女,不過她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她的因外亡故引得將軍府與南安王府決裂,從此兩方互不往來,就連今日容羨大婚,葉老將軍都不曾現身,甚至連句場面話都沒捎帶。

  有人暗言,葉老將軍恨極了南安王一家,他不親近外孫反而有意向親近嘉王,於是使嘉王在軍權上壓過容羨,雙方鉗制出了一方傾斜。

  還有人對此言論嗤之以鼻,畢竟成燁帝寵容羨勝於親弟嘉王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還有一『容羨乃成燁帝私生子』的言論。今日的婚禮,除了葉老將軍沒來,嘉王容迦也沒現身,據說他是在青山寺陪伴長公主,說是禮佛,其實他這是什麼意思眾人都心知肚明。

  對比外面的明槍暗箭,喜房內可就安靜多了。等到丫鬟婆子全部退場,屋內就只剩阿善和容羨。

  阿善摘去鳳冠後身上輕鬆不少,她坐在榻上攪著衣擺看向容羨,忍了又忍:「……餵。」

  有些話雖不知道怎麼開口,但還是要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你放心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所以……」

  容羨本沒興致聽,只是在聽到阿善支支吾吾停頓時,唇邊揚起一抹笑容,他漆黑的眸掃向阿善,「所以?」


  極簡單的兩個字咬的緩慢又玩味,阿善總覺得這人是猜中了她的想法,於是將心一橫,她快速道:「所以咱們這是形式婚姻啊!」

  「既然我們雙方之間沒有愛情,那之後咱們誰也別糾纏誰好不好?」阿善看了看容羨的臉色,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敢繼續往下說:「我保證婚後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管,同樣的,你也別管我,咱們就當有著夫妻身份的自由個人,就、有名無實,好不好?」

  房中掛滿紅帳喜字,就連燭燈也換成了紅色的燈罩。

  容羨站在燭火旁,微微抬手將上面的紅罩摘下,他寬大的紅色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輕揚,看起來優雅又從容,他既沒答應也沒馬上拒絕,面上平靜淡然的樣子急壞了阿善,她不由又張口喊了他一聲:「容羨!」

  紅衣墨發的男人轉頭朝向她,終於開了口:「聽說你昨晚又要逃婚?」

  沒有了紅罩的遮擋,屋內明亮了許多。暖意褪去後,容羨面容蒼白唇色很紅,黑眸耀耀看過來時有種說不出的危險魅惑,阿善被他看得心裡一咯噔,心裡真是要罵死了修白。

  「不是的,你、你聽我解釋……」

  容羨一步步朝她走去,暗紅衣擺微盪,上面繡著複雜的金紋圖騰。阿善是真的沒想再逃婚,但顯然這男人更信任自己的下屬。

  在阿善面前站定時,他傾身捏住了阿善的下巴,有涼涼的髮絲傾垂到她的臉側,阿善看清了容羨黑眸中暗隱的東西,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你想讓我先打斷哪條腿?」

  阿善睜大眼睛看他,新婚之夜,這狗男人竟然還要打她?!

  容羨語氣雖輕但明顯不像是在開玩笑,視線從她的左腳緩慢掃向右腳,他考慮道:「或者兩條一起斷,這樣的話,你喊疼的聲音可能會讓外面的守衛聽到,儘量還是要克制些。」

  喜服的衣擺過於寬大,行動總有些不方便。鬆開阿善時,他褪去了外袍,見他又抬步往這邊走來,阿善蜷縮起雙腿往榻內縮了縮,結結巴巴問:「你你你是認真的嗎?」

  容羨嗤笑一聲,靠近她時淡淡道:「你可以咬住衣袖。」

  「我不要!」沒做就是沒做,阿善才不要背這個大黑鍋。

  她示弱時有示弱的理由,但該剛時也不會退宿,見這人是來真的,當即就氣急推了他一把,她本沒想過能把他怎樣,只是不想平白受這冤枉,然而沒想到隨著她這一推,容羨竟然蹌踉了幾步,最後悶哼一聲扶住了一旁的衣架。

  阿善懵了,見容羨臉色慘白有些站不住,她奇怪道:「你這是怎麼了?」

  容羨冷冷看向她,因疼痛使得聲音有些沙啞:「你大可再用力推我一把。」

  阿善抹了抹自己還沒掉落的淚,見容羨是真沒什麼力氣了,蹭蹭跑到他面前,仰頭看了看他,還真又伸手推了他一把。

  她心中還有氣,氣這個狗男人竟然想打斷她的腿,還喪心病狂想兩條一起打斷!!

  這次她推他的力道比剛才輕了許多,因為她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再推他一把純粹是為了解氣,阿善沒想到這人因這一下,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善還當這人是想『碰瓷』,直到她發現自己掌上沾了幾滴鮮血,昏了一天的頭這才想起這人身負重傷的事情,趕緊蹲下身想幫他查看傷口。


  其實容羨的傷口包紮的很好,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藥。他雖然身體虛弱,但今日不可能會出現傷口崩裂的現象,這絕不是阿善推拒所導致,而是在阿善推他之前,他的傷口就已經裂開流血,染紅了大片衣襟,也就是仗著喜服看不出來了。

  這可是文中男主,他要死了這文中世界大概要崩潰。何況今日是他們二人的大婚,她身處南安王府外面還有重重守衛,如果容羨死在新房之中,她估計也活不了了。

  「藥箱在哪?」如果不是因為容羨受傷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她真想讓這人在地上躺一晚。

  剛才的氣憤勁兒過去,阿善在幫他褪衣服時逐漸冷靜下來。都說醫者無性別,但主要是她和容羨的關係實在太尷尬了,無視上方的視線將這人的衣衫扯開,主要是她知道現在容羨虛弱到也沒什麼力氣反抗她。

  容羨這人身形挺拔,平日裡雖然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但好身材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更別提是脫了衣服後。

  這已經不是阿善第一次幫容羨上藥了,幾個月前在錦州城時,這人身上的傷就是她處理的,那時的他處在失憶階段眸光還沒那麼深沉,雖然每次換藥時他都會盯著她看,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隱晦幽暗,薄唇微抿冷靜看著她,壓迫感強烈。

  「你看什麼看啊,再看我就不管你了。」阿善仗著容羨現在沒力氣動,氣焰很囂張。

  容羨胸前的傷勢過重,但好在偏離心口。他背後的那幾道箭傷也都是護著阿善時造成的,沒什麼防禦措施,箭箭狠辣。

  除了這些,他從後肩往下還蔓延了一條很長的刀傷,傷勢很新還沒結痂,應該是青山寺那天,阿善沒來時那群刺客造成的。這下她終於知道容羨那天為什麼會反應遲緩,只因他先前頭疾發作又被刺客鑽了空子刺傷。

  說起來容羨得罪的人是真的不少,就阿善跟著他從皇城回來後,就類似的刺殺都遇到好些次了。

  刀傷雖然不深但蔓延的很長,阿善在幫他處理這道傷口時,不由就將他的衣服扯得更開。一個稍不用力,容羨的上衣幾乎被她全部扯下。

  阿善:「我不是故意的。」

  容羨脊背僵直吃力抬手將衣襟上拉,他面無表情閉了閉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心情十分不好。

  阿善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餓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在幫容羨處理完傷口後,她撿了桌上幾塊糕點吃,但在這大冷的天她還是想吃些熱食,於是就走回容羨身邊道:「世子爺,幫我弄點吃的好不好?」

  容羨仍躺在地上,闔著的眼眸動了動沒有睜開,他冷聲:「自己叫。」

  欸,新婚之夜,小嬌妻餓了都要自己找下人要吃食,這要傳到下人耳朵中,她這剛來的世子妃也就沒什麼威望了。

  阿善這點道理還是懂的,她磨磨蹭蹭再次去煩容羨:「世子爺,你幫我叫好不好?」

  容羨沒理她,阿善仍舊不死心,「雖然咱們是形婚,但表明功夫總要做全吧?」

  「你看啊,你娶我是為了掩人耳目,是為了把我放在你眼皮子底下監視。可外面那群人會怎麼想呢?」

  「你這人太喪心病狂沒人情味了,你想想,你當著外人的面對我好那群人都不一定信你愛我,更何況你對我還不好呢?」

  「世子爺呀,你也不想讓你的秘密被人發現吧?」

  容羨倏忽睜開眼睛,涼颼颼看向她:「你威脅我?」


  他剛才只是短暫無力,這無力還和那箭上的毒有關。如今休息了一會兒,那虛弱的感覺已經緩和許多。

  隨著他起身,阿善幫他半掩的衣襟又松松垮垮敞開,容羨寒著臉單手扣衣,阿善騰的一下從桌邊站起,趕緊跑到了一旁。

  「跑什麼?」

  容羨輕揚了下嘴角,還未系好的衣襟多了分懶散,「剛才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阿善對這人還是有些了解的,清楚自己被他抓到免不了一番折磨,她開口解釋,「我沒有威脅你,我就是餓了……」

  容羨剛才忽然睜眼起身的動作讓阿善沒有準備,原本餓了一天的肚子因這一嚇不由抽搐了下,泛著陣陣的疼。阿善覺得,大概不會有哪家新娘比她更可憐了,新婚之夜她所謂的夫君不僅不溫柔甚至還想打斷她的腿,就連最起碼的飯都不管,這是哪家的男主啊這麼沒人性?!

  阿善要是女主,打死也不會找虐的喜歡上他。

  「我就是想吃頓飯而已,你幹嘛那麼凶……」真是越想越委屈,阿善抽了抽鼻子,算是對容羨徹底死心。

  也不想去管什麼立威不立威了,她走到門邊剛要喊人,容羨就先一步截住她,走到門邊淡聲吩咐外面的人:「去,給世子妃弄些熱食來。」

  守在不遠處的管家領命退下,其實吃的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世子爺開口。

  今夜,註定是不安寧的一天。

  阿善原以為,老道士口中的血染桃花、大凶之相已經過去了,誰知道這事兒還沒完。

  當膳食端上來前,阿善從沒想過南安王府就連來送飯的小丫鬟,都很可能是刺客,所以當那丫鬟從盤底抽出匕首惡狠狠向著容羨撲去時,她徹底傻了眼,熱乎乎的飯菜摔落在地濺了阿善一身,碰撞聲引來了守在外面的修白及一眾守衛。

  女刺客大概是清楚容羨有傷在身,刀刀都直擊容羨的傷處。阿善剛剛幫他包紮好的傷口因這一折騰,很快又滲出血跡,容羨蹌踉後退時,修白迅速出手將人擒住,女刺客不顧利劍的阻攔還想上前撲,見刺殺無望,於是就絕望的大喊:

  「容羨!你不得好死!」

  女人的聲音尖銳又刺耳:「我詛.咒你和你愛的人永遠不能在一起,詛.咒你孤獨到老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你今日剛剛大婚對嗎?」

  那人癲狂發笑,「那我還要詛.咒你的小妻子永遠不要愛上你,一旦她敢愛你,我就要她死的比你還要慘,最好被人輪……唔。」

  大婚之日說這種話,真的是非常致命。阿善今日的心靈的震撼,絕不亞於幾個月前的暴雨埋屍。

  情景重現,她眼看著容羨將那人的脖子掐在手中折斷,女人噴灑的鮮血滴在他蒼白的手背上,他將人摔在地上陰沉低呵道:「給我查!」

  有人在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這幾次刺殺,絕對都出自一人之手。

  揮手扯落桌上的東西,容羨的怒意無法控制,俊美的面容暴戾森然,他閉了閉眼睛穩住呼吸,讓人把屍體拖了出去。

  「派幾人去青山寺,看看嘉王還在不在那裡。」想想也是,除了他誰還能有這麼大本事來殺他。

  傷口的一次次崩裂讓他胸口疼到幾近麻木,他流了那麼多血,這些被迫失去的東西都要讓人一一還回來。


  「去。」

  他極緩開口:「我要他死在青山寺永遠回不來。」

  修白領命退下,剩下的人在收拾好房中的殘骸後也一一退下。

  有了剛才的意外,房間中安靜了好長時間,容羨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阿善這會兒不太敢招惹他。

  在角落蹲的久了腿有些發麻,阿善因為剛才的事情被噁心的已經沒什麼胃口了,她看著窗邊站著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想要換個姿勢,就這麼一輕微的動作,就引起來了男人的注意。

  「過來。」容羨似乎才想起屋內還有一人。

  扯了扯衣服,他起身坐到榻上,半靠在上面涼涼道:「過來給我重新上藥。」

  「……」

  沒出這個意外前,阿善想著要和容羨分開睡。

  出了這場刺殺後,膽子小的阿善不太敢提分開睡的事情了,但她也不敢靠近容羨,所以當她躺在床榻上準備入睡時,她抓著被子努力的往角落縮了又縮,容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任由她縮,其實他並不習慣和人同眠。

  兩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眠,不同的是容羨淺眠易醒,在加上身側多了個人,他防備心不減反增。阿善睡不著倒不是擔心容羨會碰她,畢竟他都傷成這樣了估計也沒什麼能力那個她,於是她把錦被又往上拉了拉,思緒飄到剛才發生的事上,又想到了歸寧等諸多事情。

  這狗男人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明日還能不能下床。

  天微微亮時,阿善終於熬不住睡了過去。

  她往裡面縮的太厲害,緊巴巴的一小點地方,沒睡著時還能縮著,等到睡著沒意識的她就主動放緩身體,把自己往外移了又移,鼻息間混雜著一種淺淡的凝樨香氣,極易助眠。

  「起來。」還沒睡著多久,一道冷颼颼的聲音飄到了她的耳中。

  阿善掙扎了下迷濛睜眼,她抱著被子,這會兒已經快睡到床中央了。眼前是張放大的俊美面容,阿善意識混沌只是本能覺得這人好看,衝著他傻笑時那人挑了挑眉,人一點點向著她靠去,容羨俯身將手臂撐在了她的臉頰。

  「我說——起來。」冰涼的低氣壓將她籠罩,阿善逐漸清醒,聽到身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壓到我頭髮了。」

  阿善:「……」

  是了,這裡的男人都是長頭髮呢。

  正如阿善說的那樣,容羨不能讓別人懷疑他和阿善的關係,所以場面事做的很足。

  哪怕傷到每走一步路都泛著疼痛,容羨還是陪著阿善回了門。新婚夫婦在外人眼中甜蜜又嬌羞,高大俊美的男人上馬車時還微微停頓了下,轉身又去扶站在車下的嬌妻。

  皇城的冬日幾乎日日都在下雪,所以當小雪又紛紛飄下時,這場景在氣派森嚴的南安王府外看起來極為溫馨。

  阿善是沒想到容羨竟然會扶自己,明知道他是在做戲,可是她內心還是覺得驚訝。

  婚後這幾天,容羨幾乎全在床上養傷了,他的傷口上沾了毒,除了背後的那道刀傷其他都特別難好。作為一名醫者,也作為一名剛剛新婚後的世子妃,無所事事的阿善就幫容羨配起了藥,她大部分時間都和那堆藥材在一起,容羨因傷勢後又昏迷半日,這傷斷斷續續幾乎於沒好。

  太慘了。

  在馬車停在忠勇侯府外時,她看著因傷勢疼到面色慘白的男人,仍要偽裝成一副極寵她的樣子。

  明明自己痛到抬手都顫,容羨仍是在侯府外親自扶了阿善下馬車,見她衣衫微亂,他又體貼的幫她整理好。漸漸地,阿善發現容羨這男人不是情商低也不是不懂得體貼姑娘,只是因為他心中無愛,所以他才不肯給予任何一絲溫暖與憐憫。

  這樣的人無情時無堅不摧,他不愛別人,而反先愛上他的人會被他傷到體無完膚,就算這樣也不會換來他的回眸。

  可當他先愛上別人時……

  阿善的小手被容羨冰冷的大掌覆著,往裡走時,她看到了正在強顏歡笑的顧惜雙。內心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其實她真的想像不出,容羨愛上別人時是什麼樣子。

  她試圖去回憶文中這位無情的男主是如何對待女主顧惜雙的,然而她努力想了很久,終於一無所獲。

  「……」

  阿善對侯府沒多大感情,她歸寧時最想見得就只有顧候,其餘的人她看見一個噁心一個。

  容羨身體不適,儘管他沒對外透漏但顧候卻是知道的。因為青山寺的事情,顧候對容羨的態度好了不少,他雖然如今是他岳父,但在權勢上面仍舊低女婿一大截,這也是他最憂慮的一點,他很怕自己的女兒在南安王府受欺負。

  除了新婚當天容羨想要打斷她的腿,事實上他之後對她很縱容。

  大概就是因為無感情,所以只要在他底線之內,他可以隨意阿善自由活動。可到了侯府這邊就不同了,明明這裡才是她的家,可這裡的人除了顧候顯然都不歡迎她,顧候夫人死後,靜夫人雖然沒得正室,但後院的事兒全歸她管,趁著阿善今日回門,她暗地裡給她甩了不少臉子。

  靜夫人心眼小,屬於睚眥必報類型。大婚那日,阿善拒絕讓顧惜雙塗口脂的事讓她記恨上了她,她這種人護短也不講理,再加上她人毒又有點本事,極為的難纏。

  靜夫人最聰明的一點,那就是不會『愚蠢惡毒』。她還沒蠢到敢在容羨眼皮子底下做壞事,再加上顧惜雙今日過分沉默,所以這一行總體下來還算順利,回去時阿善愉悅的和顧候揮手告別,在容羨牽住她時,她還特意往容羨身邊靠了靠,對顧惜雙『羞澀』一笑。

  顧惜雙盯著他們二人交握的手回以笑容,在看到容羨溫柔扶她上馬車時,她的指甲陷入掌肉,耳邊迴蕩的全是那晚容羨羞.辱她的話。

  在她的世界中,沒有『她得不到的別人卻能得到』這說法,如果有,那就必須毀滅。

  想起兒時她連同母親將顧善善坑騙出府的往事,當馬車逐漸駛遠時,顧惜雙幽幽對靜夫人道:「我後悔了。」

  她當年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暗地裡更改了母親下達的指令,沒有讓車夫直接將顧善善弄死在山林。她當年的仁慈換來的是今日的『惡果』,嘗過痛後,之後她再也不會仁慈。

  ……

  歸寧那日天寒地凍,容羨回來時就發了燒。

  身體的虛弱讓他的抵抗力大大降低,再加上他本身血涼,於是屋內擺滿了炭火,阿善躺在被窩裡,感覺像是回到了夏日。

  好幾次忍不住踢了被子又蓋上,這一刻,她十分想念容羨冷冰冰的體溫,只可惜那男人至今昏迷不醒身體也變得滾燙熱,尤其是他無意識把阿善摟入懷中時,阿善蹬著小腿想推他又怕戳到他的傷口。

  就這樣苦熬了一宿,第二日她迎來了南安王的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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