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生

2024-08-25 02:42:46 作者: 喬家小橋
  扯開他的衣袍之後,虞清也抽了自己的腰帶,小襖頓時散開。

  她沒穿褻衣,胸前整個便展露出來。

  楚簫慢慢回神,一眨不眨的盯著虞清敞開的胸部。

  虞清趴坐在他腰間,問道:「不暈了,看呆了?」

  楚簫伸了伸手,很想摸一下:「說真的,我只是分不太清楚你這是胸,還是胸肌。」

  再往下看,腰雖細,卻不是妹妹那種不盈一握。

  腰腹肌肉紋理分明,一看就充滿了力量感,怪不得給她揉腰時,跟揉石頭一樣硬邦邦的。

  「姐練得怎麼樣?」虞清頗是得意,「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贅肉。」

  「厲害。」楚簫是真佩服,虞清身材高挑,瞧著十分清瘦,脫了衣服這一身肌肉……而且並不像男人的那種剛猛粗獷,窄肩細腰翹臀,別是一番誘人。

  楚簫不由想起從前的她,雖在京城長大,但祖籍浙江,也算江南女子。不用刻意養護,皮膚白皙水嫩的曾令楚謠都嫉妒。

  而今在海上曬出一身麥色,手掌上的厚繭就不說了,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疤。

  兩個影子重疊,楚簫心頭不由一酸。

  先前逼著自己拿她當兄弟看,如今想通之後,他依舊不是很明白,自己對她的喜歡,究竟是哪一種喜歡,

  兩人青梅竹馬,虞清對他而言,是除了妹妹和父親之外,他心中最在乎的人,這種感情真的很容易與男女之情混淆。

  恍惚間,他的頭又開始暈了。

  「看著我。」虞清見狀不妙,扳正他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再次俯身朝著他已被啃紅的雙唇咬下去。

  *

  這廂寇凜與楚謠坐在懸崖邊,說到動情忍不住抱來懷裡耳鬢廝磨,生怕段沖從崖下上來了,及時忍住,又將她抱回房間裡才繼續。

  他換了種方式,邊逗著她,邊與她說著話。

  埋頭在她頸間溫柔的咬她耳垂之時,察覺她身體有微硬的狀況,立刻問:「謠謠,你往後想生個兒子還是女兒?」

  楚謠此時與他之間仿佛少了層隔膜,與他親近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緊張,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一些昏厥感。

  他的話,令她清醒過來:「兒子。」

  「為什麼?」寇凜隨口瞎問,轉移她的注意力而已。根本也不在意她會說什麼。兩人已都不著寸縷,他從背後抱著她,下身脹的難受,憋的額頭流汗,卻不敢冒進。

  軟了硬,硬了軟,反反覆覆的折騰,再這樣折騰兩回,莫說給楚謠治病,他自己也要得病。

  「因為兒子比女兒好。」楚謠能感受到他身心的痛苦,噴在她耳邊的熱氣滾燙,聲音也啞忍的有些顫抖。都到了這個份上,再憋一次,往後有心理陰影的怕是成了他。

  「你自己也是女人,怎麼能這麼說?」寇凜聽了這話,倒是有些不滿,將她放平了來,照顧著她那條傷了的腿,小心翼翼的用膝蓋分開,手肘撐著身體,俯身貼著她胸口的酥軟,與她目光交纏,「這世道女子生存是有些不容易,但我的女兒誰敢欺負?」

  「我是說,生兒子比生女兒,對你更好些。」兩人都是汗津津的,從他清澈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楚謠的聲音也開始有些顫抖,但依然認認真真的回答他,「看看我母親,再看看我,我尋思著我若生個女兒,和我們挑男人的口味也一樣。到時候女兒招個你這樣的女婿回來,你的心胸又不如我爹寬闊,萬一早早將你給氣死了怎麼辦?」

  寇凜微微一愕,旋即惱火著就想要駁斥回去,但這豈不是正印證了自己心胸不開闊,容易被氣死?

  好氣好氣哦,但還得保持微笑:「不會的,我會愛屋及烏,好好疼愛女婿,絕不會像我的岳父一樣,整天只知道擠兌我。」

  楚謠挑挑眉:「那你會將管家權交給自己的女婿麼?」

  寇凜繼續保持微笑:「當然……」

  說了半天說不出口,黑著臉道,「你考慮的沒錯,還是生個兒子吧,千萬不要生女兒。」

  楚謠忍俊不禁,正想再調侃他兩句時,一滴汗珠順著他的側臉滴落在她肩窩處。

  他的鬢髮幾乎都要濕透了,以至這一步,她還沒有暈過去,而且完全感覺不到楚簫,應是沒有問題了。

  咬了咬唇,她伸出手臂攀住了他的後背,稍稍抬頭,主動親吻他,間隙時,輕聲說道:「我準備好了。」


  聽她這樣一說,他的呼吸陡然加重。

  應該再等等的,但他的理智被欲|望這把火焚燒殆盡,也只能支撐至此了。

  他已經告訴過虞清,倘若控制不住楚簫的話,直接打暈他。

  若是楚謠再暈過去,jianshi就jianshi,也許過了這個坎,她心裡的牴觸會將會減輕許多。

  他沙啞著嗓子道:「那我進來了?」

  感知到他那物事已經抵住了自己那處,楚謠心如擂鼓,羞紅了臉,斂著睫不語。

  寇凜又極壓抑的湊在她耳邊問:「我真進來了?」

  楚謠原本以為他故意吊著自己胃口,又覺得他都這樣了,還有心情吊她胃口?

  所以他真的是在確定?

  楚謠又羞又惱:「錦衣衛守則第六十八條是什麼?」

  什麼?

  這時候背什麼鬼守則?

  寇凜腦子一團漿糊,但錦衣衛守則是他自己寫的,滾瓜爛熟,稍稍一想,想起來是「多做事,少廢話」。

  寇凜這臉頓時比她還要紅,陰惻惻一笑:「行,那我開始做事了。」

  楚謠正要張口,身體陡然一陣痙攣,痛的險些哭出來,原本要說的話,被他濕熱的舌頭給堵回了喉嚨里。

  ……

  楚簫比著他妹妹好不到哪裡去,被虞清生疏又粗暴的又捏又咬,和挨揍沒兩樣。

  但他的意識很清晰,眼睛裡半分被撩撥的欲|望也沒有。

  他知道虞清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去影響他妹妹。

  感知到他不怎麼動彈了,七八糟一番折騰後,虞清從他嘴唇上抬頭,看到他已沒有先前昏厥的跡象,一對兒黑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虞清一怔:「怎麼樣了?」

  楚簫抬起手,將她頭髮撩去耳後。

  手指觸碰到她的耳朵,感覺到她瑟縮了下:「虞清啊,我想我真的是喜歡你,並非兄弟之情。」

  虞清恍惚失了下神,呼吸間也失了原本的平穩。

  聽楚簫慢慢道:「或許,從很早以前我就有這種意識,不然不會等你離京之後,我會那麼難過。怕被妹妹感知,我都得趁著妹妹睡著之後才敢躲起來哭,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也是因為如此,導致我和妹妹之間的感應才會越來越弱,甚至於消失,使妹妹沒辦法去參加殿試,不得已稱病回了濟寧老家。」

  虞清垂眼看他,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楚簫平靜道:「我也是現在才明白,我當時的確是生病了,生了相思病,只是我不自知罷了,與妹妹一起回濟寧也是我提出來的,因為在京城裡,無論我走去哪裡,全都是從前曾陪你走過的路……

  「你……」虞清不知該接什麼,此時才發現,自己還有些女人的多愁善感,竟被他一番話說的心口沉重。

  他在訴衷情,她卻聽得滿心愧疚。

  當年她離開時,以為自己隱瞞一切,難過的只有自己而已,如今聽他這樣說來,她背上沉沉的負罪感。

  她錯開視線,合衣起身。

  原本就只是如同偷襲敵營一般虛晃一槍,分散敵軍注意力,讓他別被楚謠給帶跑了,並沒打算和他真刀實槍的干一場。

  楚簫也坐起來:「你要去哪裡?」

  她穿靴子:「回營地里去,不然還能去哪裡?」

  見她套上靴子想要落荒而逃,楚簫忍不住開口:「虞清,你、你嫁給我吧!」

  虞清腳步一頓。

  楚簫看著她的背影:「你恢復女兒身這事兒,讓我爹和你爹想辦法,應是不難的,你不用擔心。」

  「楚大,你似乎沒怎麼明白。」虞清轉頭看著他,「這不是我騎虎難下的問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就像我十五歲那年選擇從軍,再過十五年,我依然不會動搖。」

  楚簫知道她會說這些:「大梁國不缺你一個軍人。」

  虞清凝眸道:「後宅同樣不缺我一個女人。」

  楚簫沒穿衣裳,冷的聲音打顫,攥緊拳頭道:「可我缺一個妻子。」

  虞清嘆口氣:「你先前不是說過,為了你楚家的傳承,你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


  楚簫點頭:「是,這是一定的。但我現在想通了,我不會在縮在殼子裡以求自保,我想娶你為妻,我想努力試試。」

  虞清:「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因為從前服藥的緣故,如今葵水一年只來一兩次,我幾乎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楚簫:「可以治的。」

  虞清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當年選擇來福建蕩寇,除了保一方安穩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恩?」

  「我母親原本與父親伉儷情深,父親一個妾室也沒有,兩人只有我大哥一個兒子,疼愛到七歲。可當我大哥死了之後,我母親連懷兩胎都胎死腹中,隨後才有了我,卻是個女兒。這時候,我父親已經年近三十,便有了納妾的心思,一連納了六房妾室。我虞家滿門武將,結親也只娶將門女,為的就是生些好體格的兒子。我母親本也是將門女出生,聽舅舅說,她從前也一心想要扮男子上戰場,可我印象中的母親,整日裡就只想著怎麼給我父親生兒子,女人活到這個份上,在我眼中,真的是種悲哀。」

  楚簫心口倏地一緊:「我不會像你父親的,我……」

  虞清打斷了他:「楚大,對不起,我也很難過,可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回不了頭了,也不想回頭。」

  說完,她轉身推門離去。

  楚簫沒有攔她,仰頭苦笑了一聲,這就是個殺千刀的狠心女人,他一早就知道。

  ……

  虞清並沒有走,她在山腳下喝酒喝了兩天,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去和楚謠告別。

  通過窗子瞧見楚謠正在對鏡梳妝,穿著紅衣,朱唇瀲灩。

  虞清趴在窗戶上嘖嘖道:「這被男人滋養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楚謠被她嚇了一跳,示意侍女們都下去,走到窗邊橫她一眼:「金爺稍後要幫我畫畫像,我才打扮成這樣。」

  「不過楚二你可真是漂亮。」虞清吞了吞口水,伸手在她白嫩的臉上掐了一把,「不打扮時,清水出芙蓉,打扮起來,瞧這嬌艷動人的,我最後悔自己沒生成個男人,就後悔這一處,不然你早就是我媳婦了,哪裡輪得到寇大人?」

  楚謠對她的貧嘴已是習以為常:「你這兩天去哪裡了?我哥哥四處在找你。」

  「我要走了。」虞清沒有回答她,只道,「你別只管著寇大人,多照顧著點兒楚大,他現在比從前更脆弱。」

  楚謠沒聽明白:「我哥不是說,他想通了很多?」

  虞清道:「他只是從過去的烏龜殼子裡走出來了,如今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反而比從前更容易受傷害。」

  楚謠深深皺眉,揣摩著她的意思,點點頭:「恩,我會注意著的。」

  虞清又掐了她臉蛋一把,笑嘻嘻道:「寇大人呢?這開了葷的男人,沒整天膩著你?」

  「老師今日登島,他去碼頭接著了。」

  ……

  虞清離島時,果然瞧見寇凜站在碼頭上等人,與他寒暄了兩句之後,乘船入海回軍營。

  當她離開麻風島地界,阿飛從水下鑽了出來。原本說好三件事做完,救命之恩了斷,他便可以回組織去了。

  可他還是看著虞清平安無事從麻風島出來,才算安心。

  尾隨著海船回岸上時,他看到一艘中型海船與虞清的船擦身而過。

  兩艘海船停下,換好了男裝的虞清還與那艘船上的人打了個照面,恭敬的稱呼了一聲「老師」。他知道了,是國子監博士柳言白。

  但當他看到柳言白腰間掛著的玉墜子時,他眉頭一皺。

  ……

  柳言白即將登島,原本頗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島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寇凜為何要他上島。

  恰好碰上虞清,這心才算定了,回到艙里以後,便將腰間的墜子取下來。

  這墜子代表著天影的身份,也只有在天影中有一定身份的人才看得懂。他自來到東南沿海,一直也沒和主管東南的右護法聯繫上,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幾乎和組織斷了聯繫。

  他剛坐下,忽地有人叩窗,手法還是自己的人。

  窗外就是海,哪個有這麼大能耐,一直在水裡待著?

  想到虞清剛剛經過,他明白了是阿飛:「進來。」

  阿飛翻窗入內,濕噠噠的如一條被海浪砸上岸的魚,單膝跪下,用東瀛語道:「敢問您是哪位大人?」


  這顏色的墜子,唯有少影主、左右護法以及四位堂主才有資格佩戴。

  柳言白不回答他:「自紅袖招暴露,你為何遲遲不歸?」

  阿飛回道:「虞家少帥將我救下……」他解釋了一遍。

  與柳言白猜測的一樣:「你可有對他泄露教內秘密?」

  阿飛凜聲:「絕無。」爾後又道,「大人,麻風島上那位是咱們的右護法麼?您可是被他請上島的?」

  柳言白緊緊蹙眉:「怎麼,島上有我們的人?」

  「屬下最近一段日子潛伏在哨島內外,發現這麻風島頗為古怪,幾乎每晚都有小船偷摸進出,前幾日還瞧見一艘小船里放出了咱們的信鴿。」

  「你確定?」

  「屬下確定。」

  柳言白頗感驚訝,他走出艙,走到船頭甲板上去,遠遠注視著前方的麻風島。

  怪不得他在岸上留下記號之後,始終聯絡不上右護法,原來這位右護法身在麻風島。

  老影主一直不告訴他組織的資金來源,只承諾絕非不義之財,儘管他好奇組織背後的大金主究竟是誰,卻從未懷疑過老影主的話。

  豈料竟是來源於海盜。

  柳言白的眼底驟然間添了一筆陰暗。

  *

  京城,尚書府。

  楚修寧伏案整理資料,根據連日裡調查所得出的消息,金鴆這位海上大老闆來歷不明,曾是個江湖人物,二十幾年前因殺害湖廣巡撫曾被通緝過,銷聲匿跡了幾年之後,出現在東南海域,將近十七年來一直在海上打拼。

  這樣一個江湖草莽,與他有什麼交集?

  為何要來盜走他亡妻的屍身?

  楚修寧先前的憤怒,已逐漸被迷茫所代替,直到早上時收到寇凜以信鷹寄來的回信,他才總算找到了些頭緒。

  寇凜告訴他,自己那一雙寶貝兒女如今身在麻風島,這金鴆當年曾刺殺過東廠督主,後被他岳父謝埕相救。

  所以,是天影想要迷惑自己?

  楚修寧摸不准這位老影主的心思,也猜不出他的身份,今兒一整天也顧不上想太多,只惦記著寇凜告訴他的雙生子遺傳病。

  寇凜讓他去調查,這病是從楚家還是謝家傳下來的。

  楚修寧早懷疑他們兄妹倆這是病,但被說是家族遺傳病,還是令他大感驚訝。

  咣當……

  寒風凜冽,驟然吹開了窗子,即使有紗罩,台上的燭火也被吹滅。

  楚修寧收回思緒,從案台後起身,走到燈前,拿起多寶閣上的火摺子。

  他尚未將火摺子打開,耳畔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是木質拐杖搗在青石磚上發出的聲音。

  有個拄拐之人,正沿著走廊緩慢且氣定神閒的走近他的書房。

  那悶重的敲擊聲在寂靜夜間格外清晰,仿若一下下敲擊在他心頭。

  楚修寧拿著火摺子一動不動,眉頭深鎖,他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靠近,此人卻如此明目張胆,且還無人阻攔,莫非外頭的守衛都被放倒了?

  什麼來頭?

  咯吱。

  房門被緩緩推開,拐杖先落地,隨後那人跨過門檻,未曾闔上門,只站在門口。

  楚修寧面色不善,卻並不見驚慌:「閣下是……」

  那人輕輕放下自己的斗篷帽檐,發出一聲干啞的低笑。

  房外屋檐下掛著兩盞紗燈,趁著昏黃的燈光楚修寧打量此人的容貌,一眼望去有些眼熟,仔細分辨之後,他深深吸了口氣,根根寒毛抑制不住的豎起,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以至於手裡的火摺子「啪嗒」掉落在地。

  他想,他應是伏案睡著了,如今正在夢中。

  一定是的。

  不然怎麼會看見自己的岳父,早已戰死沙場十八年的謝埕?

  這怎麼可能?

  謝埕若還活著,如今將近六十,習武之人多半顯得年輕,可面前這老翁微佝僂著背,白髮蒼蒼,滿臉病態,瞧著得有七八十朝上。

  蒼老不是重點,重點是十八年前謝埕為護駕戰死沙場,是聖上親自為其入殮,棺槨隨軍一同回朝。

  當時謝從琰尚未認祖歸宗,謝埕膝下僅一女謝靜姝,楚修寧作為唯一的女婿,披麻戴孝步行十里前去扶柩歸葬。

  親見岳父身中十數刀,內臟被攪爛,腸子都流了出來,又因路途遙遠,屍體已然發臭,怎麼可能還活著?!

  而這位老人闔上門,拄著拐漫步入內,面朝暴露出驚悚之色的楚修寧微微一笑,用乾枯沙啞的聲音說道:「楚尚書,自我率軍出征北元,你我翁婿十九年不見,我已行將朽木,而你依然皎若明月,風采不減當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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