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親
秦昭這般匆匆來軍營,著實嚇了門外士兵一跳。閱讀
「小國舅好。」
「你們殿下呢?」
秦昭眉目狀似十分急切,拿著摺扇的手止不住的顫,問。
「殿下現在在馬場,小國舅可是有要事找殿下?」
士兵小心謹慎的詢問,總不會是京中出了什麼大事吧。
「這次可是有天大的急事,你們趕快去通稟。」
見他言辭懇切,士兵也不敢耽誤,忙不迭的朝馬場跑去。
「屬下這就去找殿下。」
此時楚翊正在馬場邊站著指揮那些士兵,眉目如畫,身姿頎長,清貴淺雅。
「殿下,小國舅來了。」
「來了你慌什麼?」
楚翊微微皺了下眉,聲音微涼。
士兵這才想起他們殿下的規矩,忙低下頭:「小國舅說他有天大的急事要找殿下,奴才怕耽誤了事,所以才急忙找殿下。」
「天大的急事?」
楚翊跟著重複了句,鳳眸若有所思。
難不成是那小姑娘出了事,想著,楚翊心一緊:「讓小國舅過來。」
士兵單膝跪地,急忙的又往回沖,誰料楚翊擺手讓他退下:「算了,我自己過去。」
看著他們殿下清華驚艷的背影,士兵微微撓了撓頭,他們殿下此前征戰沙場多回,何曾這樣急切過,該不會是宮中出了大事吧。
「秦昭見過祁安王殿下。」
軍營門口,秦昭正不緊不慢的搖著扇,見某人過來,連忙收著扇,沉著臉,低聲朝他行禮。
「小國舅既然有事,那還不快說。」
楚翊揚眉,聲音如玉落銀盤。
「殿下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在下可是一得到容二姑娘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跑到北山軍營來找殿下。」
說著,秦昭有意頓了頓,拿起摺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聽婧瑤說,宰輔府欲跟內閣大學士文家二公子聯姻。」
楚翊神色頓時一僵,鳳眸看不出情緒。
—————————
恰在這時,文家二公子文如墨邀容卿卿一起去京城南街的書齋挑選書冊。
「姑娘,這文二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茱萸有些擔心,問。
明明之前是說與國舅府商議,而且目前京中並未有此風聲,若是在此情況下,文二公子還這般,那……
「我去找爹爹問一下。」
容卿卿娥眉微皺,就要起身。
「姑娘,小國舅身邊的婢女求見。」
未走兩步,司琴匆匆的跑過來,微喘著氣,道。
「讓她進來。」
容卿卿腳步頓住,輕聲吩咐。
「容二姑娘好,小國舅說,做戲就要做全,若只憑一面之詞,祁安王殿下可能不會相信,所以他特意去找了文二公子,二姑娘現在只需要配合就是。」
「好的,幫我謝過小國舅。」
容卿卿沉吟半晌,淺聲道。
茱萸跟司琴對視一眼,這小國舅該不會是跟祁安王殿下有仇,存心報復祁安王殿下吧。
***
南街棲華書齋
儀表堂堂,君子端雅的文如墨正一邊捧著書,一邊等候著佳人。
「文公子好。」
「容二姑娘好。」
一看到她,文如墨神情便有些羞澀不安。
相反,容卿卿便鎮定許多。
「文公子,我也是剛從小國舅那裡得知,此事本與你無關,若是你不便的話,也沒必要勉強自己。」
「在下一直仰慕容二姑娘風采,能為二姑娘做一些事,在下心甘情願。」
聞言,文如墨臉色更紅,雋雅出聲。
司琴忍著笑,這還真是個呆板書生。
「那就多謝文公子慷慨相助了。」
容卿卿眉心一跳,朝他輕拂一禮。
「容二姑娘客氣。」
文如墨忙退後一步,侷促道。
「聽小國舅說,祁安王殿下應該在這兩日回來,都說京城畫舫風景甚美,不知明日容二姑娘可否願意一同泛舟欣賞?」
「好。」
***
翌日,南街畫舫。
容卿卿到時,文如墨早在外等候。
「容二姑娘,剛才小國舅派人來說,祁安王殿下等會要來,二姑娘且裝得像些。」
待她走近時,文如墨細聲提醒。
「多謝文公子。」
容卿卿微怔,淺笑道。
不遠處的海棠亭中,秦昭正跟楚翊對抿。
「殿下,看來容二姑娘對這內閣大學士家文公子還真是有意,聽說二人之前還在棲華書齋共同挑選書冊呢。」
看著一言不發的某人,秦昭故意出聲。
「什麼時候?」
楚翊捏著酒盞的手一頓,淡聲問。
「貌似就是昨日吧,之前聽婧瑤說,她每次陪二姑娘去國子監的時候,總能碰到文二公子呢。」
說著,秦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楚翊的臉色卻越來越沉。
申時,二人從畫舫里走出來,臉上皆帶著笑。
不知少年說了什麼,竟逗得佳人笑意盈盈。
「哎喲,這容二姑娘竟然還害起羞了。」
秦昭摺扇一晃,驚嘆道。
話落,琉璃酒盞被重重的擱下。
「秦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
說完,楚翊直接起了身。
「容二姑娘,你這是在跟文公子泛舟?」
及至近處,秦昭明知故問。
「臣女見過祁安王殿下,小國舅。」
「不是說見到我不用行禮了嗎?」
見狀,楚翊手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溫涼出聲。
見氣氛不對,文如墨忙收了手中的書卷:「殿下,二姑娘,在下就先告辭了。」
「這就是你挑的郎君?」
看著面前嬌俏的小姑娘,楚翊深緩了口氣,問。
「這是家父為臣女挑的,臣女覺得還不錯,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你喜歡就好。」
楚翊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沉聲道。
秦昭驚得摺扇差點掉在地上,這人莫非是氣昏了頭。
「若祁安王殿下無事,那臣女先行告退。」
容卿卿低下頭,行完一禮後徑直離開。
她一走,楚翊便揉了揉眉心,還真是自作孽。
—————————
自泛舟後,容卿卿跟文如墨相約的次數便更多了,而祁安王府的氣氛則越來越沉,下人皆是戰戰兢兢。
御書房,有人向玄武帝稟告其消息。
「罷了,還得朕去提點。」
聽之,玄武帝無奈一笑,將奏章放在案桌上。
「宣祁安王殿下入宮。」
一個時辰後,楚翊緩步走到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玄武帝暗自打量了他一番,後朗笑道:「祁安王不必多禮,可是近日北山軍營有事,怎麼看起來如此的憔悴?」
話落,楚翊嘴角扯了扯,朝玄武帝拱手。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無事。」
「嗯,朕聽說最近容二姑娘跟文家二公子關係特別近?」
玄武帝點頭,擺手讓他坐下。
「是。」
楚翊眉梢微皺,沉聲應道。
「其實要朕說,二人一個是才子,一個是才女,確實般配的很,宰輔府與內閣學士府也算得上門當戶對,若是能夠結秦晉之好,也未嘗不可,祁安王說是吧?」
「兒臣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楚翊倏然起身,嗓音微冷。
這便吃醋了,玄武帝挑了挑眉。
「莫急,這次朕讓你來,可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一番。」
「之前朕打算將容二姑娘許配給你為正妃,是覺得這滿京女子就屬容二姑娘最出眾,但若是你對容二姑娘無意,那朕也該成人之美,替二姑娘與文公子賜婚,不知祁安王意下如何?」
楚翊神色瞬間晦暗不明,良久起身,清貴如畫的朝玄武帝拱手,態度堅定:「兒臣不會讓她嫁給任何人。」
玄武帝頓時大笑。
「陛下今日心情可舒坦了?」
雲公公見狀忙給玄武帝遞了一盞茶,笑說道。
「這還是朕第一次看到他急紅了眼,往日這般清冷薄涼,看來那小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呀。」
玄武帝覷了他一眼,朗聲說道。
***
宮門口,清凌看著他家殿下沉著一張臉出來時,心一跳,急忙迎了上去。
「她在哪?」
清冽冷然的聲音讓清凌險些以為他家殿下著了魔,「容二姑娘她……」
「去宰輔府。」
楚翊清華雅致的撫了撫紋袖,唇角卻是扯了扯,她倒是急切。
「姑娘,你說我們這樣,祁安王殿下會不會生氣呀?」
主僕二人即將走到容宰輔門庭時,司琴小聲問,她總覺得上次祁安王殿下是生氣了。
容卿卿看她一眼,她以前都不知道被他欺負多少回呢。
宰輔府庭前的海棠樹下,身影如芝蘭玉樹的楚翊正負手而立。
「容二姑娘。」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清凌如同找到了救命恩人,大聲喊道。
楚翊微抬眼,容卿卿定了定神,走到他面前,「殿下。」
「不要去見他。」
看她打扮的嬌美動人,娉婷裊娜,楚翊沉了眸,緩聲道。
容卿卿佯裝不解,「臣女不懂殿下說的意思。」
「你若是不懂,就不會勾的我日夜難寐。」
楚翊忽然一笑,走到她跟前,低聲似哄,「擇婿的事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
「可是臣女覺得文公子文採過人,性情又好,若是真能嫁於他為妻,臣女甚為歡喜。」
「真是如此?」
楚翊鳳眸先是一沉,而後挑眉,小姑娘臉上的緊張其實早已透露出她的情緒。
「若是殿下無事,臣女先行告辭。」
被他這樣盯著,容卿卿有些羞惱,就要離開,某人卻突然將她禁錮在懷中,「且慢。」
司琴將頭偏向別處,視若罔聞。
容卿卿下意識的想掙脫,卻被禁錮得更緊,然後還沒待她反應過來,唇間傳來一道涼意。
「你就知道折騰你自己。」